仙官在上，师祖难为[穿书] 第11章 第 11 章

“崔老爷？”青灵疑惑地摇了摇头，“并不是，崔老爷虽然时常来吟香阁见过，但他从未迫害过我，甚至说要替我赎身，将我明媒正娶进崔府，他是一个好人。”

这……杏稍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回想起那日在崔府，崔永茂表现得还讲道义的，再是今日青灵的评价，难不成这崔老爷真是个好人？

杏稍迷茫了，眨巴着圆乎乎的眼睛瞧向北彻，只瞧他面色微红，难得地显露出了愤怒，焦急道：“你是被蒙骗了，什么好人，鬼才信！”

哎？杏稍一脸讶然，她慌忙捉住北彻的胳膊，面露难色，小声嘀咕着：“北彻，你怎么了？冷静一点。”

北彻并不听杏稍的，反而愈发大声，惹得撑船的船夫都回头多瞧了几眼。

“我以为你是个清醒的才想帮你。”北彻怒斥道，他轻轻拂去杏稍的手，继续说，“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既然如此，你就去求着那崔永茂来帮你，我么，就当我们之间那么久的相互了解都喂了狗。”

杏稍越听越懵逼，一直以来北彻都是个很少大发雷霆的人，特别是嘴上。

“既是如此，奴家就不便再有叨扰了。”青灵欠身行礼。

“那我们就当从未认识过。”北彻皱着眉头，一张俊俏的脸上肃穆非凡，“只是我得警告你，我的事，你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说完，船内便陷入了静谧。良久，青灵才缓缓答：“奴家自知。”

“呵。”北彻背过身去，冲着船边道，“船家，靠岸。”

船家应声，随即船身便向岸边靠去，不多久功夫，三人便上了岸。杏稍左瞧瞧右瞧瞧，很是尴尬。想她从前虽然在娱乐圈，可周围的人即便是尔虞我诈，面上肯定还是过得去。

而眼下……这么直接撕破脸的，杏稍是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得瞧着青灵决绝地进入轿中，被抬走了。

……

一路回到家中，北彻便渐渐的却恢复了常态，甚至还有些轻松。

“北彻，你很奇怪哦。”杏稍小心翼翼地说，“刚刚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骗过了你，看来我的演技还不错。”北彻笑着露出了可爱的虎牙，似乎更加符合了他的年纪，“ 刚刚那船家是崔府的耳目，不过也正常，凭着崔永茂的性格，不可能有这样的疏漏给我们。不过这便刚刚好让我有了机会，毕竟我早已注意到他在调查我。”

“嗯？”杏稍眨眨眼，“他在调查你？怎么回事？”

“他可是只老狐狸，不过他越是这样我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北彻道，“且看着。”

******

十余天后，崔府的崔老爷为吟香阁青灵赎身的事情便传得满城风雨，青灵摆脱了吟香阁，成了崔府的小主子。

杏稍知道这事的时候，感叹了一句：“这崔老爷还挺守信用。”

北彻没有说话，只是安心地做自己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又半月。北彻收到了一个便签，上面娟秀的字迹只写了两个字：田绰。

“田绰。”杏稍瞧着这个名字，觉得分外眼熟，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青灵送来的信息。”北彻回答，“崔永茂是入赘进崔府后改了姓名。”

“所以，青灵是为了你故意接近崔永茂的？”

北彻点头，却又摇头，“更准确的来说，是为了我们的合作。”

“哎呀。”杏稍晃晃脑袋，一双手撑着脸，睁着大大的眼睛，“我们北彻绝了，年纪轻轻就开始散发魅力了。”

无奈地撇着嘴瞧瞧杏稍，北彻已经习惯杏稍这瞎说胡闹的样子，便继续向她解释道：“崔永茂在私下调查我，并且在得知青灵对我了解甚多，并且又明白了杏稍对他的‘忠诚’后，迅速地将她带到自己身边。他似乎对我太过于上心。”

北彻说完顿了顿，盯着手中的纸条发呆。杏稍却望着这小小的少年，一脸的崇拜，不愧是仙尊大人的转世，年纪轻轻真是不得了。

半晌，北彻望着纸条轻声念叨了一句：“田绰。”

田绰。杏稍也跟着念，一瞬间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

“我知道了。”杏稍抓住北彻的胳膊，“是他，就是他。田绰。”

杏稍在刚刚的一瞬间回忆起了书里的内容，田绰曾是北彻母亲袁楚筠父亲麾下的一员小卒，因袁家生了变故，便追随袁楚筠左右护送她逃亡。

途中，田绰贪恋袁楚筠倾城倾国的美色，心生歹念想要占有她，没想到她誓死不从，便在这座城中耽搁下来，遇到了崔家女儿。

崔家女儿对田绰一见钟情，田绰立刻入赘门内，成了崔家的姑爷，为了隐藏自己曾是罪臣麾下的身份，他想尽办法毒害了袁楚筠。

“什么是他？”

“是他毒害了你的母亲。”杏稍笃定道，“我记起来了，证据就是他赠予官老爷的黄金百两，还有来往书信。”

听到毒害这个字眼，北彻的目光骤然一缩，他伸手抓住杏稍的肩膀，修长有力的手指掐在杏稍的肌肤上，惹得杏稍轻呼了一声。

意识到自己太过于使劲，北彻陡然松了手，定神问：“果真是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杏稍总不能说自己看过这本书吧，只好推辞说，“我不是神仙么，我会算哪。”

对于杏稍的话，北彻总是深信不疑，他神色肃穆的低下头，“那么崔家那个女人呢？”

“崔夫人？”

“没错，我手中的证据是指向她的。”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杏稍道，“但是只要你调查官老爷私藏下的来往书信，必然能够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崔家能够在这里呼风唤雨，因为他们同气连枝，互有把柄。”

“杏稍。”北彻抬起头，伸手将杏稍一把揽入怀中。杏稍兀得僵直了身体，嘴唇微张，心口乱跳，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听得北彻的声音中满是颤抖，“谢谢你。”

他隐忍又激动的声线之中掺上了一抹笑意：“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杏稍灿烂一笑，悄么么伸手揽住了北彻，脸颊上偷偷飞上了两朵红云。

******

在杏稍的指引下，北彻轻而易举地寻找到了崔府与官老爷之间的来往书信，这其中不只是关于北彻母亲的迫害，还有大量的权色交易。

北彻借由这些，直接上禀了范太傅，直达天听。圣上听闻这些，勃然大怒，当下判了崔永茂斩立决，崔家一家上下流放边疆。

就在执行刑罚的前天夜里，北彻在杏稍的帮助下来到了囚牢，挺拔地站在了崔永茂的面前。

“你是如何进来的？！”崔永茂立即扒着牢门大呼小叫起来。可这牢笼已经被杏稍屏蔽起来，外头听不到更加看不到里头的光景，只会觉得里头的犯人一如往常还挺乖的。

“省省力气吧。”北彻蹲下来，直视崔永茂的双眼，“我今天来，只是想弄清楚从前的事，算清楚过去的账。田绰。”

听到田绰这两个字，崔永元的身体颤了颤，他惊恐地望向北彻，随后连连苦笑着，不断锤击自己的胸口，“我就是不信啊。我之前就是不信。”他伸手要掐北彻的脸，被北彻厌恶地躲闪开，便只好作罢，躺倒在墙边道：“这样一张脸，和她太像了。袁大小姐，哼哈哈哈，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我明明想到了，却不敢承认。”

“你做贼心虚。田绰。”北彻道。

“闭嘴。别叫我这个名字。”崔永茂面目变得狠厉，“我一心待她，连她肚子中的小杂种都可以接受，她怎么那么不识好歹？袁楚筠，这个蠢女人，要是早跟了我当我的小妾，这日子不就舒舒服服的么，还敢威胁我，死不足惜。”

杏稍皱起眉，从前温文儒雅的崔永茂眼下简直是面目可憎。据她所知，他口中所谓的袁楚筠的威胁，不过就是袁楚筠为了自保而说的“你若是让我平平淡淡了却此生，我便缄口不言”而已，怎么到了田绰的口中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责。

“小杂种，我当时本想也杀了你的。” 崔永茂笑着可怖，“可是不知道是谁啊，把你带走了，我一直找不到你。你想得到吗，我找了你十年，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这里了，没想到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算你厉害。”

北彻眼眸微垂，纤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如十尺寒冰。

“你知道当时你母亲如何苦苦哀求我吗？”崔永茂干裂的嘴几乎笑到耳朵根，他趴到北彻的身边，“她求我留你一条性命，她说她错了，我之前不该对我说那些话，是她对不起我，一切都是她的错，求我放过你。”

北彻眯起眼睛，单手按在了杏稍送给他的佩剑上。

“她当时都已经毒入肺腑了，七窍流血，哈哈哈哈配上她的容貌真是艳丽啊。”崔永茂恶狠狠地笑起来，“我当时我就没忍住，我还没有得到过她，若是再等她可就死了啊。”

听到这番话，杏稍惊恐地缩起了肩膀，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崔永茂，脑袋里面轰隆隆的陷入了空白。

“你是没看到她有多乖哈哈哈哈。”崔永茂笑得张狂，“即便是将死之人，她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人了，得到过她，我这辈子值了哈哈哈哈哈哈——额”

戛然而止的笑声下，一柄剑直直地扎进了崔永茂的身体。剑柄上泛白的略微颤抖的手，紧紧地捏着剑柄，再一次往下压制。

“北彻。”杏稍惊呼一声。

只见北彻埋着头，几缕发丝散落在颊边，一身的阴霾。

他松开剑柄，再一次缓缓蹲下来，俯视着崔永茂：“下地狱去，偿还你的罪责。”

“呵……哈。”崔永茂满口鲜血，“长得可真像啊。小杂种，你和那贱女人，长得真像。”

北彻没有说话。

“因为她，因为你，我们才全军覆没。”崔永茂闭上眼睛，“哼，狗皇帝要是知道还有那么个半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