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思缅怀的春天 第12章 腿自己长出来了

猎妖队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洞口。穆稀迅速将白玄塞给她的玉佩塞进阿素怀里，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过来一张画纸，她瞥见那上面有半张人脸，眉眼竟与白玄有七分相似，旁边标注着：“椿，我想你了……”

“找到了！这里有两个木偶！” 一名队员的火把照亮了洞内的景象，穆稀的心瞬间缩紧。她看着阿素怀里的玉佩，又看着自己尚未安装的双腿，忽然明白了白玄的 “局”—— 她们这些木偶，从诞生起就是棋子，上一个故事线她没有注意的事，在这一次她发现了不对劲。

猎妖队队长拔出长剑，剑身映出穆稀眼睛：“妖女的造物，留着也是祸害！”

就在长剑即将落下的瞬间，阿素猛地睁开眼。她怀里的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将两人包裹其中。穆稀只觉得心里的咒文开始疯狂运转，眼前的景象扭曲成一片血色迷雾。她仿佛看到无数个白玄在不同时空里穿梭，有的在圣骨祭仪会的祭坛上献祭，有的在猎妖队的围杀中狂笑，还有的…… 正在某个角落，用刻刀雕琢着新的 “木偶”。

“永生的代价……” 穆稀的木唇微动，终于明白了手臂上血字的含义。白玄不是被反噬，她是在主动跳进这场名为 “孤独” 的故事线里，而她们这些木偶，就是她留下的、对抗轮回的 “锚点”。

血色迷雾散去时，猎妖队已经消失无踪。阿素扶着穆稀坐起身，声音依旧卡顿，却多了几分坚定：“小小姐…… 我们现在…… 去哪？”

穆稀看向 “怪物实录” 上那半张人脸，又摸了摸自己左眼的新瞳仁 —— 那里似乎能看到白玄的影子。她缓缓站起身，尽管没有双腿，却感觉有股力量从木芯里升起。

“叫我穆稀就好了，去圣骨祭仪会。” 穆稀的声音清晰了许多，“如她所愿，去找她的‘过去’，还有属于我和我‘神明’的未来。”

阿素看着她空洞的下肢，又看了看那本诡异的实录，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将玉佩挂在自己脖子上，抱起穆稀：“好…… 我们走。”

两人慢慢走出山洞。洞口的藤蔓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她们送行。穆稀回头望了一眼自己诞生的地方，又一次的涌起不属于 “困惑” 或 “执念” 的情绪 —— 那是名为 “决心” 的火种。

她要揭开白玄的局，要让那些被遗忘的永生者不再孤独，更要弄清楚，自己这具木偶之躯，究竟承载着怎样的 “灵魂锚点”。而那枚彼岸花玉佩的红光，正指引着她们，走向圣骨祭仪会那座矗立在迷雾深处的黑色祭坛。

夜雾像化不开的墨，沾在穆稀的脸上，带来微凉的触感。阿素抱着她稳步前行，步伐虽仍有些僵硬，却刻意放轻了动作，生怕颠着她。彼岸花玉佩的红光透过衣料渗出来，在两人周身晕开一层暖芒，将周遭的妖风与暗影都挡在了外面。

穆稀低头望着自己空荡荡的下半身，咒文还在缓缓流转，与玉佩的红光隐隐呼应。她忽然想起白玄安装眼睛时的专注，想起那对精灵耳朵上细腻的脉络，心里莫名涌起一丝异样 —— 上一个故事线走到这里时，她没有任何情绪，和普通木偶没什么区别，却从未留意过自己的躯体竟在悄然变化。

“阿素，停一下。” 穆稀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震颤。

阿素立刻驻足，低头看向她：“怎、怎么了，穆、穆稀？”

话音刚落，穆稀便感觉到下肢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像是有无数细枝在皮下生长、缠绕。她下意识绷紧身体，却见那原本空洞的双腿，慢慢的有了细腻的木头骨骼，顺着骨骼的轮廓慢慢延伸、丰满。

红光突然变得炽烈，将穆稀的下半身完全笼罩。阿素下意识抬手护住她，却见穆稀的裙摆下，一双纤细的小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 木材质地渐渐变得温润，泛着类似象牙的光泽，脚踝处还自然生长出几片小巧的花纹，花纹出现的不久又消失不见。

不过片刻，一双完整的腿便出现在穆稀身下。她试探着动了动脚趾，木关节灵活无滞，落地时轻得几乎没有声响。阿素惊得瞪大了眼睛，卡顿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你的腿…… 长、长出来了！好神奇，主人做的木偶从来没有像你这样自己长出骨架的。”

穆稀缓缓站直身体，裙摆垂落遮住新生成的双腿，她轻轻迈步，每一步都带着咒文与玉佩共鸣的微光。力量愈发充盈，但是她能明显感觉自己的力量没有上一个故事线强，以前她是没有玉佩的还有这奇怪的咒文。

左眼的新瞳仁闪烁着与玉佩同源的红光，让她隐约能看清前方迷雾中隐藏的路径。

“是玉佩，” 穆稀抬手抚摸眉心，那里残留着白玄指尖的温度，“她早就料到了这一步，我的腿不是没装，是在等一个‘觉醒’的契机。”

她忽然想起那半张画纸上的字迹 ——“椿，我想你了”。

那眉眼与白玄相似的 “椿”，会不会就是第一个拥有完整躯体的木偶？而自己，不过是循着轮回的轨迹，重走了一遍前人的路。

阿素攥紧了胸前的玉佩，红光映得她眼底发亮：“那、那我们……”

“继续走。” 穆稀打断她，语气坚定如铁。她抬手拨开面前的雾霭，玉佩的红光在前方劈开一条清晰的通路，“白玄把‘过去’藏在了圣骨祭仪会，把‘未来’留给了我。现在，该我去找她了。”

两人并肩前行，穆稀的步伐越来越稳，决心化作脚下的力量，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迷雾中隐约传来祭坛的钟声，沉闷而悠远，像是在召唤，又像是在警示。

穆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脚步轻轻晃动，与玉佩的红光交相辉映。她忽然明白，所谓的 “灵魂锚点” 从不是单向的寄托 —— 白玄用木偶对抗孤独，而她们这些木偶，可能也在用寻找与觉醒。

前方的迷雾渐渐稀薄，黑色祭坛的轮廓在红光中愈发清晰。穆稀握紧阿素的手，素没有像她一样有着正常人的皮肤触感，而是保留了木偶绝大部分的特征，触碰到时她感觉素的木头手有点膈应“别怕，不管里面藏着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阿素重重点头，卡顿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底气：“好、好！我、我们一起找、找主人！”

两人迎着红光，一步步走向那座承载着白玄过去与未来的祭坛。穆稀能感觉到，咒文与祭坛的钟声开始共振，而那枚彼岸花玉佩，正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在回应着某个跨越时空的约定。她知道真相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