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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甜煦 第11章 冬至碎雪11

作者:一打包子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4-26 12:30:52 来源:文学城

夏漾趴在美容椅上,耳畔,是纹身机发出的嘶嘶声,恐惧,慢慢滋生。

起初只是心尖上一点微凉的麻,像滴落了未化的雪。可转瞬便生了根,发了芽,化作无数条湿滑冰冷的藤蔓,从五脏六腑里钻出来,顺着血脉、贴着骨头,一层层、一圈圈,死命地向上缠绕。

林煦没注意到她呼吸的变化,俯身撕开转印纸,暖黄灯光下,太阳图腾在肩胛骨上熠熠生辉。

“再等三分钟。”他重新换了副手套,开始给针头消毒。

“会很疼吗?”夏漾偏头望去,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飘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单薄。

视线落到他绷紧的腰线,再往上,是一件白色的背心,薄薄的棉布下,起伏的肌肉块垒分明,随着他调试机器的动作,在布料下缓慢地、有力地滑动、贲张、聚合。

霍司明也有健身的习惯,但他偏爱户外有氧运动,不似林煦,这身材一看就是经过长期规范的器械训练精雕而成。

“刚开始的时候会有点疼,你要是受不了,随时跟我说。”

一时间,室内只剩两人起伏的呼吸声。

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夏漾清了清嗓子:“你……你是北城人吗?”

“在北城念大学,再有半年就毕业了。”林煦俯身时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她。

呼吸拂过后颈,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

“你……”冰凉的针尖抵上肩胛,夏漾倒吸一口气,“学的是什么专业?”尾音发颤。

器械声有片刻凝滞。

“体教。”

针头深埋入肌理,夏漾疼得弓起后背。

指腹压住她颤抖的肩胛,稍稍用力:“别动,要是疼得厉害,就先缓缓。”声音低哑。

“嗯……还行。”夏漾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墙壁上,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毕业方向是什么?”

“不知道。”林煦语气平淡,文身针刺破皮肤表层,组织液随即渗了出来。他用棉球擦掉,继续进针。

“不知道?那你当初为什么选这个专业?”夏漾追问。

“想离家远点。”林煦的回答简短而敷衍,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夏漾忍着痛攥紧扶手。

“那天晚上,那个女孩吻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她突然开口问。

林煦的手腕猛地一顿,原本平稳的进针节奏瞬间被打乱,手上一个失神,针尖在皮肤上划出一道蜿蜒的血线。

夏漾感受到后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忍不住“嘶”了一声,但她没有就此打住,继续说道:“正常情况下,被不喜欢的人强吻,大多数人会生气、会愤怒,可你的反应却不只是情绪上的,甚至上升到生理层面。而且,我注意到你的手……你是不是为了抑制呕吐,经常咬那里?”

“你是医生?”林煦的指尖颤抖起来,进针的速度明显变慢,像是被夏漾的话击中了某个隐秘的角落。

此刻,他的脑海中有无数画面呼啸而过,那些拼命想要遗忘的过往,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

“我认识一个人,她起先也是像你这样,遇到某些特定情境会引发生理不适,后来她开始依赖药物,表面上看是好了,生活也恢复了正常,……”

林煦一言不发,脸色愈发冷峻,加快手上的动作,只想快些结束。

“突然有一天,她开始出现幻觉,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最后精神失常,甚至大小便失禁……”

夏漾神情痛苦,想起母亲的病,她满心自责,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一丝哽咽。

“好了。”林煦收起针头,开始给她涂药膏,随后又拿起保鲜膜,覆在纹身处。

夏漾见他不愿听,也就识趣地不再说。

“三个小时之后,把保鲜膜摘掉。这段时间别沾水,少吃生冷辛辣,不要喝酒,”林煦看到夏漾伸向后背的手,“更不能用手去挠,要是觉得痒,就隔着衣服拍一拍。”说罢,他摘下手套,开始收拾设备。

“好,多少钱?”夏漾拿着衣服往更衣室走。

林煦抬头看向夏漾,思索片刻,声音平稳而清晰:“三千。”

“多少?”夏漾的声音瞬间拔高了一个度,她甚至微微直起了身子,怀疑自己耳朵里灌进了纹身机的嘶鸣,产生了幻听。

“三千。”林煦语气笃定,再次重复一遍,眼神坦然地与夏漾对视。

“这么小的一个图,要三千?而且你刚刚自己还说,这是你第一次给人做。”

“确实是第一次,”林煦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继续收拾东西,“也是最后一次。”

这种刻意营造的、或者说让人会感觉到微弱亲近感的场景,让他像踩进了黏腻的沼泽,浑身不自在。

他双手倏地插进口袋里,动作带着不耐烦,垂眸,下颌线绷紧,以一种绝对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夏漾。

“而且,刚才说好的,”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价格翻倍。”

夏漾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地点点头,行,三千就三千。这哑巴亏,她吃了。她满心不情愿地掏出手机准备付款,可手机屏幕却一直暗着,她不信邪地用力按了几下侧边键,屏幕依旧固执地漆黑一片,真巧,手机没电了。

“那个……有充电线吗?手机彻底没电了。”

林煦的目光在她那漆黑一片的手机屏幕上短暂停留,摇头,“没有你那个牌子的,”顿了一下,视线重新落回她脸上,补充道,“付现金也行。”

“现在谁出门还带现金啊?”夏漾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压抑的恼火像火星子溅了出来,带着被逼到墙角的烦躁。

“那怎么办?”林煦的视线慢条斯理地在她身上扫过,像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带着一种令人极其不适的审视。

目光掠过她的手腕,滑过她线条紧绷的脖颈,最后,落在她左耳垂上那枚小巧的宝石耳钉上。

“要不,”他开口,“拿东西抵?”

这句话扎透了夏漾最后一丝体面,一股混合着羞愤和屈辱的念头地冲上头顶。

她猛地抬手,利落地扯下耳钉。那对小小的精致星光,被她带着一股狠劲儿,重重摔在桌面。

“押在这!”她声音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我明天!带着钱!来取!”

林煦的目光这才从她涨红的脸上移开,落在那对耳钉上。

他伸出两根手指,极其随意地捏起那点微光,举到眼前,对着头顶的光线,眯眼仔细端详。

“是真的吗?”他问,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这质疑无异于在夏漾的屈辱上又狠狠踩了一脚。

“专柜售价一万多!”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劈叉,带着一种被彻底冒犯的愤怒。

“哦。”捏着耳钉的手指一松,那点价值不菲的星光便轻飘飘地落回他宽厚的掌心。

他随意地掂了两下,然后才抬眼,“三天内不赎,”他顿了顿,“我就当你不要了。”

“我明天就来赎!”夏漾一刻也不想多待,更不想再看他那张脸,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向门口。

她的手已经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带着一股狠劲儿猛地向外一推。门缝裂开,灌入的凉气让她稍微清醒一些。她的动作却像被按下暂停键,忽然僵住了。一股更深的、难以启齿的窘迫像潮水般淹没了她。

几秒钟的挣扎后,她几乎是认命般地、极其缓慢地转回身。

声音细弱蚊蝇:“你,能不能,借我一百块?”

“嗯?”

“我要打车。”

“你等等。”

十分钟后,林煦穿戴整齐,从二楼下来:“这里偏僻不好叫车,我送你去延明街。”

“不用,我自己……”

林煦不等她拒绝,推门出去。

凌晨三点,刚从酒吧散场出来的夜猫子三三两两走在街两侧,酒精总能催生出人的另一面,或兴奋地手舞足蹈,或崩溃的嚎啕大哭。

夏漾和林煦走在他们之间,倒像是格格不入般的怪人。

“谢谢你送我。”

林煦不言,抬手拦车。

“师傅,锦绣小区。”夏漾坐进车里。

“现在是三千一百块,三天之内。”林煦提醒她。

夏漾撇嘴,催促师傅快走。

“美女,那不是你男朋友啊?”

“不是。”夏漾手里捏着一张百元钞票,咬着牙说。

“小伙子真高,长得跟明星似的,也在这条街上班?”

“嗯?”

“美女,我是看咱俩有缘,提醒你一句,就在这条街上班的男人啊,都没有心的,只盯着钱,我在这拉过多少被分手的小姑娘,哎哟那哭的叫一个伤心啊......”出租车司机说得声情并茂,夏漾却没太听进去,她仔细想想,林煦如果改行做鸭子的话,收入一定非常可观。

崔宁宁睡眼惺忪,眼神还有些迷蒙,瞧见气鼓鼓换衣服的夏漾,打了个哈欠,半开玩笑地问:“哟,这是谁这么大胆,惹到我们夏姑奶奶啦?”

“林煦!”夏漾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

“哪个林煦啊?”崔宁宁脑袋还没完全清醒,一脸茫然地挠挠头。

“就是那个在酒吧唱歌的小狼狗,林煦!”夏漾提高音量,特意加重了“小狼狗”三个字。

“你俩昨晚……在一起?”崔宁宁瞬间清醒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兴奋地搂住夏漾的脖子,“快老实交代,他技术怎么样?”

“技术不怎么样,收费倒是高得离谱!要了我三千块!三千!”夏漾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崔宁宁一听,瞬间来了兴致:“三千?就他那个长相身材,三千块挺良心的了。快跟我说说,你们凑到一块都做了什么?我要听完整版,一个细节都不许漏!”

夏漾转身把后背对向崔宁宁。

崔宁宁原本还满心期待,以为两人玩得有多花,在身上留下了什么不得了的痕迹。可见到夏漾肩胛骨上的太阳形刺青,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大失所望:“你找他就为了做个文身?”

“不然呢?”夏漾一边套上睡衣,一边解释道,“也不是特意去找他,碰巧遇上的。”

“多好的机会啊,窗外冰天雪地,昏暗的小屋,彼此贴近的呼吸,因为刺痛时不时发出的暧昧轻吟……”

“你打住,”夏漾恨不得缝上她的嘴,“你以为我是你吗?”

崔宁宁脸上慢慢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声说:“夏漾,你今天终于像个活人了。”

夏漾和崔宁宁从高中起就开始厮混。

崔宁宁是个实打实的“颜控”,对于好看的事物毫无抵抗力。

还记得第一次在班级里见到夏漾时,崔宁宁那双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当即就拍着胸脯笃定,夏漾绝对会是她这辈子认定的姐妹。

彼时的夏漾,家境贫苦,但活力十足,只要是能赚钱,并且不触碰法律的事儿,她都乐意去尝试一番。

正因如此,她不仅磨砺出了过人的厚脸皮,性格也愈发活泼自信,举手投足间满是不加掩饰的张扬劲儿。

可后来,她亲眼看着母亲精神失常,她为了生存被人排挤,受尽了白眼与污蔑。

渐渐地,她像是一只收起了羽翼的鸟儿,不再像从前那般恣意洒脱,对人对事永远藏着半副心思。

崔宁宁倾身向前,头靠向她的肩膀上:“如果是Xseed的夏总,即便是不喜欢小张总,还是会曲意迎逢,哪怕是逢场作戏,也不敢得罪。”

夏漾点点头:“可能年纪大了,心气没那么高了,有些事情,得过且过就算了。”

“那霍司明呢?”崔宁宁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指蓦地收紧,“你跟他,有真心吗?”

夏漾的指尖在太阳穴处顿了顿,真皮沙发沁出的凉意攀上脊背。

“以前过得苦,总觉得只有钱才能让我安定下来。刚创业那会,我什么都没有。我知道霍司明喜欢我,就拽着他跟我一块创业。”

“霍司明出钱出力,他父母又对我极好,我是有想过跟他携手走完一生的。”

她感动过他凌晨三点送来的胃药,眷恋过他陪着加班时强打精神的侧脸,痴迷于他替她挡住所有质疑时颤抖的背影,可她就是觉得跟霍司明之间总是差一点,至于差的是哪一点,她不知道。

“霍司明求婚那天,我拿着郭晓洁替他准备的玫瑰花,突然间就解脱了,”她轻笑一声,喉间滚过颤音,“我其实应该谢谢郭晓洁,是她让我彻底走出对霍司明的愧疚。”

崔宁宁心疼地看着她,伸出手,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夏夏,你就这么没有安全感?”

夏漾推开她,努力扯出笑,笑里却尽是苦涩:“谁说我没有安全感?我有那么多钱,而且还是现金,安全感爆棚的好不好!”她故作轻松的模样,却更让人觉得心疼。

“我看那个小张总来者不善,要是往后他真的缠着你,你打算怎么办?”崔宁宁将她的长发绕在指尖,一圈又一圈,发丝在手指上越缠越紧。

“唉,还能怎么办,装傻充愣吧,走一步看一步了。”她很清楚,以张云扬的家世背景,是不可能接受一个有精神病母亲的女人进门,那么她的下场只有一个,变成金丝雀被锁进笼子里。

她不想,她喜欢自由,即便满身裹满泥泞,也要振翅高飞。

“装傻?就他们那些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不过是表面上不戳破罢了。”崔宁宁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只是表面,就已经足够了。”

等与盛利集团的合约签完,钱一到账,她就带着母亲去国外,至于其他的,她懒得再理。在她心中,这或许就是摆脱脸陷在一切纷扰的最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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