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间遗蛋 第21章 21.噩梦

追着她的那个女人拥有着庞大的身躯、模糊的面容、以及强大的力量。

这个女人手下拥有千万的亡灵，是黄泉国的主人，更是须佐之男的母神——伊邪那美。小蛇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但不知道这其实是死去的肉身传达给她的片段记忆。

她的的灵魂与肉身在近距离靠近后开始产生了感应，她会在潜意识里读取到躯壳的记忆，比如逃出黄泉国被伊邪那美抓捕。这种感应是双向的，小蛇躯壳自然也会慢慢读取到灵魂体的记忆。

这是二者融合前的一个征兆，她们是一个生命体，命运指引她们终将融合为最初的模样。

小蛇也很喜欢枕着须佐之男的胸膛，她觉得这样子很有安全感，也很温暖。怪不得她父亲喜欢贴在这个位置睡觉。她半阖着异色瞳，注意到须佐之男右臂缠着几圈布条，便直起身子尽量不压着须佐之男那条手臂。她闻不到血腥味，更不知道差点吃掉须佐之男手臂的正是另一个意义上的自己。小蛇抓着须佐之男衣服上的金色饰品，情绪有些低落。

“我还梦见自己杀了好多人，到处都是死人，我好像控制不了自己。”

她更多的是不解、迷茫，因为她很清楚地记得梦里的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爆发起来后那场面有多混乱，那样的自己过于残暴沉迷杀戮，碰上有神力、灵力的人她就明显感觉到腹中疯狂的饥饿感，她的脑子里只想把眼前有神力的人吃掉，越是饥饿脑中的杀戮感越是强烈。

梦境中，所有人都在恐惧她。

她像怪物一样，她杀了人，他们要围剿她。

恍惚之中，小蛇突然有那么一丝清醒，她在想：父亲呢？

她的邪神父亲八岐大蛇在哪里？她刚认的另一个爹须佐之男又在哪里？还有伊吹呢、

找遍世界她都没有找到他们，小蛇没有放弃，在捉住最后一个阴阳师前，那个人临死前说：八岐大蛇？须佐之男？你第一个吃掉的就是他们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小蛇暴怒，清明的异色双瞳在一声声自己的否认中不可遏制地流下两行泪水。

她……吃掉了自己的父母……

挣扎之中，很快她所有的意识都被吞噬神力的**压下去。

这一遭把她吓醒了，小蛇心有余悸，本来打算一醒来就告诉八岐大蛇的，但是没想到八岐大蛇昏睡了过去，吵都吵不醒。

须佐之男用右臂把她圈在怀里，听着她断断续续把噩梦说完后赶紧安慰道：

“这不是你的真实意愿，不要害怕，梦都是假的。”

小蛇抠自己幻化的灵魂质体的蛇尾巴上的鳞片，眼睛里装着一汪水，瘪着嘴嘟囔：

“我看起来好可怕……我、我是个大坏蛋啊。”

梦中，她被众人围剿，如影随形的伊邪那美那庞大如山的化身笼罩着她，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受人所制，反抗甚至成了一种奢望。

她的视野逐渐被一双阴柔的手覆盖住，那个女人轻声命令她：

“杀了他。”

天羽羽斩被她举了起来，密集的雨水将昏暗的天地都变得模糊不清。

大蛇神卷着一个人盘踞在山峦之间，盯着天空即将挥剑的小蛇。

它没有逃走，没有反抗，大半截蛇骨都露了出来，离死不远了。

那一刻，小蛇心里很难受，想哭却无法哭出声流下泪。

尽管只是梦境闪现的一幕，却让她记忆犹深。

“……我怎么变得这么坏？”

小蛇蔫了吧唧的，梦里的她强大、残暴，现实的她弱小、无用，是八岐大蛇生养的小蛇崽。

须佐之男轻轻拍她的后背，这是他抱过老家别的小孩儿的常用动作，他说：

“你不是坏蛋，你是蛇宝宝。”

小蛇很少听到别人叫她蛇宝宝，听起来像人类幼崽，一点都不符合她邪神之女的身份。但须佐之男是她的另一个父亲，对她总能很温柔呵护，再加上须佐之男刚成年没多久外形昳丽，比大多数女子都好看，她自然而然地就对须佐之男有很强的好感。

“我已经一千岁了，不是宝宝了。”

她有些害羞，手掌贴在须佐之男的胸口，然后低头看着比邪神父亲还明显的胸肌，心里在想：父亲说过一般情况下人类组成的家庭中是夫妻加孩子，她自己的定位就是孩子，父亲的位置早就被八岐大蛇牢牢坐稳，那么剩下的角色自然就是归为须佐之男了。

漂亮的、有胸脯的、强大的……妈妈？

她的“母亲”，终于回来了吗？

“怎么哭了？”

须佐之男手上的动作更轻了，他只看到小蛇短时间内情绪的变化，接着圆圆的眼眸一扁，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眼泪是神力化成的，散得很快。

她扑在须佐之男身上，攥着他身上的衣服，小声地控诉：

“……你怎么才回来呀，我和父亲好想你的。”

八岐大蛇也会想念他吗……须佐之男搂紧了人事不省的邪神，他们暗地里有往来时，八岐大蛇很少表现出留恋、思念的情绪，往往都是对大部分人与事极为淡漠。

“我被困住了，一直在走一个环。”

他简单回答了自己穿过来之前的处境，垂眸看着靠在自己身上寻求母爱的小蛇，心底不由地柔软了很多。

“下次做噩梦了，我会陪在你身边。”

小蛇点了点头，钻到八岐大蛇怀里，拉着须佐之男的手，说：

“父亲在睡觉，他也会做噩梦，母亲你能陪着父亲吗？”

须佐之男纠正：“不是母亲。”

小蛇顿了顿，换了个说辞：“妈妈。”

须佐之男：“我是男的。”

小蛇很坚定：“男妈妈！”

须佐之男内心挣扎一下，努力争取自己的正确地位：“……不能叫父亲吗？”

小蛇指着八岐大蛇：“父亲在这！”

好吧，缺席了千年的须佐之男没有权利争取父亲的称谓。

小蛇歪头，想了想，抓着须佐之男的手指，悄悄地说：

“小爸爸？”

为什么加个小？须佐之男用眼神提出了疑问。

小蛇很快就解读出来，当场卖了自己的邪神父亲。

“父亲在给我讲神将大人的故事时，说小爸爸你比他年幼很多的哦，欺负起来可好玩了。而且还说小爸爸你小时候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曾经被封印过一段时间的神力，跑出去玩被欺负地可惨了还是他救的你。”

须佐之男笑笑不语，摸了摸小蛇的脑袋。

神明的梦，总会带有预知性。

尽管八岐大蛇是邪神，但小蛇的灵魂如同稚子一般纯洁无暇，心智停留在几岁孩童的阶段。而尸身不但继承了邪神之力还被黄泉之国的虚无之力侵蚀，在她灵魂之力弱小的情况下两者融合，尸身与生俱来的本能很快就会吞噬掉小蛇的灵魂和意志，让她在邪恶的力量以及生存的本能**下容易被伊邪那美操控。

小蛇灵魂之力那么弱，如何能与在伊邪那美培养下的尸身争夺主动权？

须佐之男的担忧在孩子面前一闪而过，他顺着小蛇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确实是如此，被封印住了神力后，我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常去人界游玩。”

谢谢营养液，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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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