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秋季 第3章 基因设定

因为外城区这次政治纷争牵扯范围太大，乐天一中六年一贯制级部校区间虽然相隔不算远，但是每次考试各个校区的学生都要整合一起排序，为了减少学生在各个校区间流转，所以这是近四个月里的第二次考试。

因为当下政治形势严峻，所以学校打着外城区学生压力较大的幌子，在本次考试成绩出后安排了五天的小假期，陈尘就直接被接回了家里。

天色已晚，今天的月亮格外圆，格外亮，显得路灯也多余了。

陈尘看着车窗外，他问：“妈妈知道了吗？”

保镖：“先生怕夫人担心，夫人应该是还不知道的。”

他又补充说：“先生让您到家直接休息，明天再去一栋一起吃午饭。”

陈尘点点头，扭头看向亮起的手机页面，是两条新的信息。

【瑞恩：少爷，这是您要的地址。】

【瑞恩：莫华路，宁安小区，三栋七楼，129。】

【陈尘：他今天做了什么？】

那边很久后才回复过来。

【瑞恩：抱歉少爷，他今天没有出门，房间的灯一天都没有开，窗帘也都拉着，从楼外看不到。】

【瑞恩：但是您别担心，现在不确定他休息没有，等一个小时后我进门看一下，到时候会给您汇报情况。】

【陈尘：半小时。】

那边迅速回复了收到。

陈尘把手机屏幕按灭了，那天信息素失控情况紧急，只能使用强效抑制剂，因为药物的排斥反应，哪怕已经过了两天，他还是头晕头痛。

见陈尘闭眼揉了揉太阳穴，司机试探着说：“小陈，头……还疼啊？”

陈尘继续揉着，回应道：“嗯，还是有一点。”

司机又担心问道：“啊……那腺体呢？感觉怎么样啊？”

“腺体没事了。”陈尘睁开眼睛往座椅上靠了一下，“您不用担心。”

司机：“唉好，没事就好。”

内外城区相隔较远，开车要三十多分钟。陈尘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手机上的未接电话，他刚要回拨过去，一个新的又打了过来。

“少爷，抱歉打扰。这个omega好像神志不太清醒，一直说梦话叫杨姐姐。除了体温在38度，其他生命体征都正常，不过昨晚和现在的场景是一样的，药的数量也没变，他应该是睡了一天一夜没有醒。”

“您看要不要送医院去？”

陈尘：“不用了，等等我让医生过去。”

“好，那我们在门外守着。”

电话挂断后，陈尘又联系了何敕，简单说明情况后，没有给他拒绝和破口大骂的时间，立刻挂断了电话。

何敕是他姑姑的学生，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信息素血液科博士，和陈尘只差7岁。那天就是何敕和陈尘解释了所谓的“无家庭资料”以及“意识混沌期”，所以在陈尘看来他是最好的人选。

陈尘记得，那天他说：“一般呢，孤儿领养和普通家庭医院是会有家庭资料的，而医院都没有家庭资料，说明这个孩子只有可能是被卖掉的。”

陈尘疑惑问：“卖掉的？卖不也走的也是领养程序吗？”

何敕：“是的，但是如果他被弃养了，只要直接注销领养手续，就可以当做这一切没发生过。而且这对于能够买下一个孩子的家庭来说是很容易的。”

陈尘没有说话。

停了一会儿，何敕才又继续说：“但是，除非买家实力太强，不然这种事情是一定能查出来一些养父母资料的。刚才血样的DNA相似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

他停了一下，陈尘问：“找到父母了？”

何敕看他一眼，轻叹了口气说：“没有，他没有父母。”

陈尘皱眉：“为什么？”

“一，他没有父母。二，他有强应激症。严重到这个程度的应激症在正常孩子中是不可能出现的，这已经属于基因缺陷，国家是不会同意生下来的。”何敕看着他，肯定的说：“他是基因设定人。”

“这种人，是国外的一些机构，为了满足买家要求而结合基因技术和胚胎技术等做出来的人。他们和普通胚胎一样从母体带出来，但是母体也是在这里出生，产下孩子后就会被杀掉，所以没有任何资料留下来。”

“至于‘意识混沌期’就是字面意思，是强应激症得不到药物缓解的必过时期。在这段时期内omega几乎没有自我意识，一切行为全是出自本能反应，而在那些机构一般都有专门的老师教他们在这个时期做什么来让自己活下去。”

那天陈尘问了何敕，没有药的话，他们做什么才能活，但是对方拒绝回答，于是他并没得到答案。

何敕本就没来得及回内城区，不出半小时就给陈尘回过来消息。

【何敕：已经开始给他输A型退热剂，情况确实不好，不过刚用上了你的信息素，目前没有什么危险，再有其他情况会通知你，还有！你今天不能再晚睡了。有哥在这你的omega 死不了，放心早点睡吧。】

陈尘应下了。当天晚上他等到凌晨一点，没有新的消息再发过来，于是他把手机，手表消息提示音开到最大，然后就休息了。

向清是假期第三天醒的，但是如果按照意识恢复清醒的时间来看，可以算是第四天才醒。毕竟前几天的事情，从校长办公室开始，记忆基本缺失。

对于屋子里的保镖、护士以及医生，向清的反应可以直接用吓懵了来表达，而何敕只告诉他了自己的身份和就职岗位，至于陈尘，他不知道他们间是什么关系，同时他也明白这是不能由他提起的事。

更何况，何敕确信，他一定会和这个omega 再次见面。

向清也没有多问，何敕在他清醒后不久就撤了，留下了一套供氧机，氧气面罩被换成了管子，何敕告诉他，这个东西不要摘，等到他自动停止就好。

何敕还专门补充，里面的气体是有量的，很贵！

机器移动很方便，向清就一直戴着，更何况，贵啊！能让一个博士生说贵，只能说明这东西是真的超级超级贵。于是向清边补作业边“吸氧”。

他知道里面肯定是有其他东西的，不可能只是氧气。

因为他身体不怎么痛了。

即使发情期还没过去，即使身上红疹还是存在，可是却不太疼了。至少他知道自己在干嘛。

对于向清，只是缓解都绝对算作天大的恩赐了。

不过，有一个部位除外。

……

机器是在返校那天中午停的，向清午睡醒来后，机器已经停止了。可能是突然断了药，身体不适应，下午有点头晕，到了晚上就直接烧了起来。

向清给腺体上换了新的阻隔贴，这几天连洗澡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怕水冲到会痛，换阻隔贴也是轻轻的。

体温在38度，向清看着自己这两天落下的作业还没补完，毅然决然要去上晚自习。

班主任早就通知了他，他的东西已经换到了新的班级。所以向清就直接去了新班级，因为身体不适，宋彦妍也只是简单介绍了他。

座位在靠窗倒数第二排，向清回到座位，发现同桌还没来，他觉得应该是对方请假了，毕竟等到向清作业补完了对方也没到。

他知道齐林在这个班里，可他刚才在讲台就看过一圈，只有五张桌上没人，一张是他的，也就是说对方有25％的概率就坐在他的旁边，还有25％的概率坐在他前面……

没有带温度计，因为有一点耳鸣，向清看了时间，虽然连四个小时都没到，但还是又喝了一袋退烧药。

没过多久他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是被下课铃声吵醒的，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座位已经有人了。向清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不过因为醒来时对方撑着胳膊在小憩，出于礼貌，他没有打扰。

晚自习的下课铃声用的是学校校歌，一个片段并不长，向清就边收拾桌上的书边等着铃声播完。其实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但是他坐在里面，对方不起来他也出不去。

还好铃声结束后，同桌就给他让了位置，出于礼貌，向清和他说了句谢谢。

刚要迈步走，同桌就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抬眼看，说：“你好，同桌。”

向清愣一下，回应道：“你好。”

对方抓着他的手腕，却不再不说话，就这样滞了一分钟，班里的同学已经走完，向清又说：“呃……我叫向清。”

因为对方没反应，而且他发着烧，没力气，并不想过多争执，于是向清又扯出一个笑容，补充道：“那个，同桌日快乐？”

向清听到他好像笑了一声，不知道是无语笑了，还是被他的尴尬逗笑了，总之一定不会是气笑的。不过笑了之后他就松开了向清的手腕，陈尘拿起向清桌边的那只注射针剂，送到了他手里。

“同桌，你的药忘带了。”

陈尘笑着，又握住他的手，上下晃两下，说：“同桌日快乐，我叫陈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