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没有如愿开学,整个南部地区大雨滂沱,不仅无法出行,甚至很多小区都面临被淹的风险。
比如,宁安小区。
刚才物业来电,提醒向清紧闭门窗,今天最好连楼都不要下。
突然的大降雨让外城区大部分排水系统彻底瘫痪,向清的楼层还算高,没有被波及。
可一楼就没这么幸运了……
“救命啊!”
窗外的呼救声不绝于耳。
透过玻璃,雨水好像已经没过一层,还好周围不是山,否则现在来的就不仅是大雨,而是泥石流了。
许多人被积成大洪的水流冲走,比较幸运的能找到一个趁手的防盗窗抓住,不幸运的……就不知道会漂到哪里了。
这样想着,向清在窗前呆了很久,直到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冲到拐角楼,她努力的把住那户的空调外机。
向清拉开窗户,大声喊道:“康婆婆!康婆婆!”
她没看过来,并且手上已经开始脱力,雨水不留丝毫情面的朝她的身体冲去。
“婆婆!你抓好了,我下去帮你!”
他顾不上关窗户,拿起床上的外套就要下楼。
一开门,对上了一个刚要敲门的落汤鸡。
瑞森:“……”
向清:“你……”
瑞森身上泡的彻底,向清急忙到浴室里扯出一条浴巾,扔到他怀里,立刻冲下楼。
仅仅反应了两秒钟,他人已经消失在楼道,瑞森立刻去追。
他从六楼楼道窗户一跃而下,一头扎进水里。
一楼确实彻底被淹了,冰冷的凉水刺激着感官,向清抓着楼梯扶手,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
水太混浊了,再往下他就必须要定时换气,可水面高度实在不允许,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受力点支撑他换气,可当他隐约听到康婆婆呛水的声音,还是不管不顾的松开了扶手。
就这瞬间,突然水下一股力量猛捞起他,把他整个身体贴在扶手上,拢在自己怀里。
瑞森焦急说:“别动,别动。”
可向清已经听不进任何东西,他执着喊道:“婆婆!康婆婆!”
瑞森对他如此猛烈的情绪不明所以。
哪里有什么婆婆啊。
可他并没说话,于是回应向清的只有耳边冲刷到墙上的水声。
向清情绪越来越不可控,他在水中扯瑞森的胳膊,大声叫喊:“别碰我!松开!”
“啊啊啊啊!放开我!”向清崩溃嘶吼,“你起开!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我要出去啊!”
因为他扑腾的狠,周边水花四溅。
一边要小心水的力量,向清也反抗的厉害,瑞森实在没有余力再把他弄到更高的楼层,只好努力稳在这里等同伙过来支援。
三个人一起才硬是把向清拖到安全位置,他眼神执着的可怕,力气也大的可怖,两个保镖用了拷犯人的方法才把他压在墙角。
瑞森回楼上抱了一床被子下来,快步走近,下令松开。他很快把被子拢到向清身上,从背后整个抱住他,在几次挣扎和大叫后,他终于平静下来。
“别怕,好了……好了。”瑞森拍拍他的胳膊,轻轻说,“詹卡在外面,他会救那个婆婆的。”
“没事了,都没事的……”
“放轻松。”
向清这才发现自己身体抖的十分严重。
自己这是怎么了,是要干什么。低头看看他胳膊上被你抓出来的血痕,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疯狗一样……
你在发什么疯,向清。
康婆婆会担心的。
“对不起……”向清声音颤抖无力,“真的,非常……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好像又听到了向清喊婆婆,瑞森也怕他再情绪激动,先安顿说:“婆婆会没事的,别害怕。”
……
通过瑞森的口述,几个小时后,医生团队对于向清的情况给出了合理解释。
“我们初步怀疑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医生拿着检测报告递给何敕,对着陈尘站在病床前,解释道,“他可能在这种极端的大雨天气经历过什么事,加上昨天又吸入了较多的信息素,导致身体情绪极端舒适后突然下落,所以才出现这种不适情况。”
“但是……”
何敕看出他犹豫的样子,不留余地:“你直接说。”
“但是瑞森说,他根本没看到什么婆婆,而且这个omega身体的信息素波动原因我们还不能确定。”男医生忐忑说,“可能是心理原因,也可能是信息素外源干扰。”
“外源信息素干扰”是比较好解决的问题,不过就是提醒他少喷一点香水。可若是第一种就会麻烦一点。
不过也就只是单纯一点。
何敕被医生团队拉去会诊,许久之后病房门再次被扣响,十分清脆的两声。
陈尘:“进来。”
詹卡缓缓走进屋内,看着床上omega憔悴的面容,原本要先报告的结果堵在嘴边说不出来。
詹卡打开手里的平板电脑,送到陈尘手中,然后说:“我们确定向清现住周边没有姓‘康’的人,在上次去的巷子边曾经有一个小卖铺,是一位叫‘康栢兰’的老婆婆经营的,听街坊邻居说,这位婆婆几年前不知道惹了什么人,被按在水缸里淹死了。”
“而且有人说,她的尸体被放在了一个一楼住户的空调外机里,当时闹得很大,社区赔了不少精神损失费。”
视频里,是一个湍急的水面,正对一栋楼的拐角,那里有一个白色空调外机,而因为被淹没大半,已经停止运作。
视频足足有21分钟,陈尘快进看完后,肯定道:“他出现幻觉了。”
根本没什么康婆婆,或者说这个人早就在几年前死了。
“你……”他的话被打断,瑞森在门口,脸色苍白,他看了一眼,继续说道“你把情况告诉会诊医生,然后病房门口等我消息。”
詹卡:“是。”
陈尘抬头看过去问:“伤口都处理好了?”
瑞森站在旁边回答:“处理好了。”
他眼皮很肿,身上也泡的发白,肩膀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疼的。
陈尘起身给他拉了个椅子,问“你的伤现在能坐吗?”
瑞森:“能。”
陈尘要扶,但瑞森很迅速就坐了在椅子上。
于是陈尘也坐下,看瑞森张嘴准备说话,他先发制人:“不是让你来认错的,放松坐,等下让詹卡去推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