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古城秘录:且末惊梦 第4章 且末传说（4）

在国王头旁有一个镂金镶银的盒子。近藤敏三郎打开它，看见里面盛满了珠宝：玛瑙、翡翠、猫儿眼、祖母石、玉珠金练……

这些宝贝在手电光映照下碧光流波、晶莹滑洁、七彩耀眼……四个人看呆了，尤其是岳国璋，生怕这不是真的，看一看、揉揉眼，揉揉眼、看一看，什么危险恐惧，已抛到九霄云外。

近藤敏三郎盖上盒子放回原处说：“找到画再取。”

他们在前后室搜寻没有结果，最后进入侧室。一进去，四双眼睛不约而同被一个箱子吸引住了！那是一个安放在一具木乃依旁边的银白色箱子。四个人抑制住心跳，慢慢向它走过去。

到了跟前，看清了，这是一个用白银打就的箱子，盖绝涂有一圈封漆，箱盖挂一把铜锁。近藤敏三郎蹲下身子，掏出匕首刮掉封漆，用小钢锤砸掉铜锁，轻缓地打开了箱盖，在三支手电的光亮中他们看到了一张素绢上面赫然用棣书写着八个佉卢文大字：

盗我国宝，天诛地灭

在这狂风怒吼的荒漠……

在这阴森的古墓……

在这死尸的近旁……这八个大字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近藤敏三郎的心顿时咚咚直跳，他恍惚觉得这几个字，象圣经中所说的末日审判的剑，地狱中的火，他不由左右看看，眼光落到了死者的脸上：那张脸仿佛在发怒，双眼在狠狠地瞪着他……

他急忙回过头又看到了那八个字。“天哪！上帝呀！这笔力遒劲、墨迹鲜润的八个字，就象是身旁的这个陈御史特地为我近藤敏三郎写下的，而且是刚才写下的……”近藤敏三郎想到这里突然感到一片寒栗自尾椎骨直爬到后脊梁。他心发慌、头发晕，连忙用手捂住了脸。

“怎么啦，老师？”刘泽阳的一句问话使他回过神来。

“没什么，这里空气不好。”近藤敏三郎恢复了常态。他动手揭掉了那张字绢，细心地拣去一碰就碎的包袱皮，一叠宛如天方夜谭般华丽繁复的古画轴卷呈现在眼前。近藤敏三郎把它抱出箱子，放在地毡上一幅幅翻阅……这些画描绘着古楼兰的荣耀和辉煌以及英雄人物的传奇故事以及征战、王宫、宴会等场景，实属罕见。

近藤敏三郎面对这些西域古画激动得几乎不能自持，他嗓音变了，手在哆嗦，下巴在颤动……他的三名学生受他感染，也神态异常兴奋。

“这些画全是真迹吗？”刘泽阳问。“不可能假，就象你我都是真人一样。”近藤敏三郎答。

“很值钱吧？”岳国璋问。

“稀世之宝，一张一百万我也不卖。”佐藤真一答。

“哦……”岳国璋瞠目结舌。

“轰！”

“轰轰！”上边传来巨响。响声把人震慑，他们都预感不妙。近藤敏三郎说把画收起来，看看去。

四个人急忙返回爬完几十级台阶进到内室。糟！沙子堵住了出口，大厅不见了，一股呛人的沙土味直噎喉咙，手电光照不见一丝缝隙。

“糟啦，出不去了！”岳国璋带着哭音。

近藤敏三郎说顶塌了。佐藤真一说骆驼、水、吃的都完了。刘泽阳则问向导买买提呢？他也被埋了吧？咳……"

“我们也被埋了，完了，完了，这辈子算完了，死在这里了……”岳国璋呜呜地痛哭起来。

近藤敏三郎严厉地斥责：“哭什么，哭就能活命？挖！”

他们手中只有一把短柄锹，一把小镐头。四个人轮流着不声不响地动手挖刨。沙子松散，挖出点空隙，很快又被散沙填掉。几个钟头过去了才挖出二米多远。

饥饿、疲劳和干渴使岳国璋第一个躺倒不干了，接着是近藤敏三郎，过一阵，佐藤真一也扔掉了镐头，只剩刘泽阳软弱无力地铲着沙子。不知过了多久，刘泽阳不知不觉闭上了眼……当他醒来时发觉近藤敏三郎同佐藤真一又在挖刨着沙堆，他也动了手。

三个人干一干、停一停，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挖，挖，只要有一口气就得挖，挖才有可能活着出去，不挖只有死路一条。刘泽阳机械地刨着刨着，忽然，眼前出现了一点亮光，他急忙连刨几下，创出一个洞。外面是沙海，热气袭人，阳光刺眼。

他喊道：“通了。”

扩大了出口，四个人相继爬了出去，瘫靠在沙堆上，看着被十几米高的沙砾盖没了的废墟象座大坟墓。很显然，要把它挖开找到骆驼、水、食品和买买提的尸身，是绝不可能的。他们刚爬出来时的高兴劲顿时烟消云散：没水没食物没沙漠之舟，在这大漠深处，还是活不成哪！炎热难耐，不得已，他们一个一个又爬进废墟、爬下台阶、爬到了墓室，一筹莫展、东倒西歪地靠壁躺着。

“渴呀，渴……”岳国璋痛苦地用手捏着喉咙。

佐藤真一用舌头舔舔石壁，失望了，冰凉，没有一点水分！刘泽阳说还、还是出去吧，找活路。

近藤敏三郎说不，出去，死得更快。

默默地过了好一阵佐藤真一对近藤敏三郎小声地说起了日语：“古希腊的庞利城被罗马人围困，希腊人水绝粮尽，为坚持到底他们吃小孩、吃妇女，终于盼到了援兵，解了围。这段故事，老师知道吧？”

近藤敏三郎回答：“知道。人肉很有营养嘛，人血是液体，可以解渴。”

佐藤真一用手电光朝岳国璋、刘泽阳身上晃了晃，对近藤敏三郎：“嗯？”

近藤敏三郎明白佐藤真一这声“嗯”的含意，他点点头，“嗯”了一声。佐藤真一站起身，解后腰皮带上的枪套。

岳国璋学过一阵日语，佐藤真一同近藤敏三郎的对话他大致听懂了，见佐藤真一从枪套中拔出手枪，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对着佐藤真一惊恐地问：“你、你要干什么？”

佐藤真一狞笑着说：“送你见上帝。”举起了手枪。“啊！别、别，求求……”岳国璋哀告、跪倒。

佐藤真一搂动扳机，一声巨响，岳国璋倒下。刘泽阳被瞬息出现的惨状激怒，吼叫道：“你！……”正要扑向佐藤真一猛然间瞥见近藤敏三郎端着手枪对准自己，他瞪大了眼狂怒着朝他扑过去。

近藤敏三郎搂动扳机，刘泽阳中弹，挣扎着倒下。

近藤敏三郎扔掉手枪掏出匕首，按住岳国璋的头，朝他颈动脉拉了一刀。唰，一股血浆喷了出来。近藤敏三郎跪在地上，低下头把嘴凑上前，吸吮着热乎粘咸的人血。他刚咽了两口，忽然意识到不对，他侧过头见佐藤真一一手用手电照着他的脸，一手握着枪，枪口正对着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