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琴,等等!”身后传来了熙扬和于景的呼唤声,但箫琴却连头都没有回,无论如何她都要去把碧凰救出来。
顾不得路边行人差异的眼神,箫琴三人施展轻功很快便来到了城外的一处别院外,“不可以!”熙扬疾呼,却还是迟了,箫琴已经一个纵身落到了别院里。
“唉!”无奈的长叹一声,两人亦跟了进去。
院内异常的安静,环顾四周,除了几盆艳的有些刺眼的花和几株杨树之外,箫琴没有发现半个活物,她轻轻的迈开脚,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
突然身后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回眸,入目的是两张愤怒的俊颜。“你们干嘛啊?”
“你知不知道这里面埋伏了多少人啊?”于景压低了声音吼道。
“不说其他高手,你有把握在南宫黎手里全胜吗?”和于景相比,熙扬则显得较为冷静。
“嘿嘿……”箫琴邪魅一笑,“这不是还有你们吗?”
“谁说要帮你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反驳。
箫琴默认他们是口是心非,懒得再与他们争论,直接说出了她的计划,“你们帮我救人,我去引开黎王,缥缈山庄会合。”说完也不管那两人是否同意,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喂!”两人同时伸手想要留住她,但抓住的只有空气。
没有费力的去寻找碧凰被困在哪里,箫琴直接将手中的玉箫抛了出去,但见那箫在空中飞快的旋转着,瞬间那几株碍眼的花便被拦腰折断,箫前进的速度丝毫未受到影响,“轰”的一声撞击在的前方的假山上。顿时乱石飞空、烟尘弥漫。
箫琴飞身上前,将玉箫接了回来,转头对着熙扬和于景眨了眨眼睛,眼看着大批的人马从暗处冲出来,箫琴即刻掉转了方向,几个起落之后,消失在了别院外。
熙扬和于景成了她的替罪羔羊,箫琴离去后守卫迅速向他们蜂拥而来,不再是简简单单的车轮战术,他们以七人为一组,分四个方向将他们包围,或一组七人进攻,或两组十四人同时进攻。
天空乌云密布,风也越来越大,似有一场大暴雨即将来临。
箫琴还没走多久就被南宫黎追上了。猛地一拉缰绳,把马横在路中间,南宫黎低头俯视着箫琴,“箫女侠,我们又见面了。”
“少废话!要怎么比,说吧!”上次在颜城箫琴对南宫黎的印象还不错,想来他那样高傲的人,应该不屑做绑架威胁这些事才对。再者,直接在宁都街道抢人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哈哈,够爽快,本王喜欢,那就在此一决雌雄吧!”南宫黎似乎心情很好,原本他们自作主张把碧凰绑回来南宫黎是不高兴的,但想想能与箫琴一战便暂时没有追究。
箫琴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这雌雄还用分吗?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你!”南宫黎被箫琴气的够呛,“逞口舌之快算什么,手底下见真招吧!”说罢,他一个腾跃,脚在马背上轻轻一点,飞身向箫琴攻去。
箫琴也没有闲着,左脚后退了一步,抬手将箫横在胸前,同时催动护身真气,面对南宫黎这样的对手,容不得她有半点疏忽。
宝剑出鞘,带着诡异的青光,南宫黎的幻影剑法江湖中鲜有对手。眨眼间剑已经刺到箫琴身前,箫琴避无可避,只得运足了内力抬箫相迎。箫剑相撞,两人长发飞舞,时间仿若静止。忽然一阵轰鸣声响起,两人擦肩而过,抬手间已经斗了十几招,动作快的让人眼光缭乱,四周断木横飞,烟尘缭绕。
身影飘动,南宫黎掉头从背后向箫琴左肋刺去,箫琴腾空而起,单脚立于他剑尖之上。她低头妖娆的一笑,竟让南宫黎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玉箫挥动,紧接着便是箫剑相接的声音,那两人旗鼓相当,她的箫击不到他,他的剑也刺不到她,一时间胜负难分。
正当箫琴全神贯注对敌之时,远方的草丛中,一支冷箭已悄然瞄准了她。
箭已经离弦,“咻”的一声向箫琴射来。
“小心!”南宫黎一声疾呼,忽然收住剑不再进攻,他身影一动快速向箫琴靠去,想把她拉开。箫琴惊讶的看着南宫黎奇怪的举动,却没来得及收手,玉箫击中了南宫黎的腹部,“唔”南宫黎弯腰一声闷哼,来不及说痛,他一个旋身挡在了箫琴身前。
箭飞旋着射在南宫黎的肩上,强大的冲击力让他险些摔倒,还好箫琴及时扶住了他,手中的箫在她不经意间滑落在地。
“你这是为何?”箫琴不是不知道身后有人,只是当时面对南宫黎的幻影剑法她分身乏术,原本以为这是南宫黎为了抓她而设的埋伏,没想到关键时候竟然是他救了自己,箫琴一时有点理不清头绪,心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
“不好!箭上有毒!”看着南宫黎肩上流出的黑血箫琴略一皱眉,她伸出手去在他剑锋上轻轻一划,血顺着剑一滴滴流下,抬手将自己的血喂给南宫黎。
“箫琴,乖乖束手就擒或许我们还会留你一个全尸。”一群白衣女子从草丛中走出来,为首的那人拿剑指着箫琴威胁道。
“哼!”箫琴冷笑,她上前一步将南宫黎护在身后,抬手不动声色的擦擦自己掌心的血,“暗箭伤人还敢口出狂言!该死的是你们!”
箫琴是真的动了杀心,她美丽的眼睛变成了红色,不等那人有所反应箫琴已经到了她眼前,再一愣神,人已倒在血泊中,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招的,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她抬手间凋零。
白影窜动,她们将箫琴围在中央蜂拥而上,箫琴冷冷的瞥了她们一眼,一个腾空,脚下连连翻踢。她们只觉得整个手臂又麻又痛,剑已经被箫琴夺了去,她轻轻一个旋身,将两脚间的长剑踢出,每一剑都是正中心脏处,无一人幸免。飞溅而来的血染红了箫琴的衣裙,在上面绽放出朵朵红莲,箫琴却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剩下的白衣女子们看得心惊肉跳,不由后退了一步。旁边一人趁乱向南宫黎杀去,南宫黎一惊,眼中杀意闪过,迅速提剑攻去,却因受了伤又中了毒,明显力不从心,动作也慢了许多。箫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手腕轻抬,那腕上的披帛似有了灵性一般向那名女子飞去。只见那女子停在了南宫黎三步之外,再难向前挪动分毫,她颈间缠着箫琴的披帛,面色苍白,双目狰狞,双手拼命的拉扯着披帛,却终是徒劳。几乎是同时,南宫黎的剑刺中了她的心脏,箫琴收紧了手中的披帛。
箫琴长发飞舞,裙裾飘飞,那披帛如真龙般盘旋在她周围,她就像是一位炼狱的女魔头,抬手间,灰飞烟灭。围攻她的人在惨叫声中接二连三的倒下,尸横遍地,鲜血肆意……
“红绸动,仙魔舞,玉箫声断,了却人间疾苦。”南宫黎喃喃的念着,先前他只当这是形容箫琴才艺的,万万没想到,当下这情景竟和这句诗应上了。
南宫黎暗暗惊心,想不到箫琴看似温柔,出手竟是这般的狠毒,她的“飞鸿踏雪”和“惊鸿照影”果然都名不虚传,其速度之快、变化之多让南宫黎不由生出了些许不安,刚刚若真逼得她全力对决只怕胜负难料。
狂风乍起,惹得身旁灌木呼呼作响,乌云翻滚,紧接着便是滂沱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满地鲜血。箫琴愣愣的定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腥味,她恍惚的看着满地的尸首,任雨水打湿衣衫。
“这是又失控了吗?”眼中的红色已经散去,箫琴摇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惊恐的一步步后退,“我到底怎么了?”箫琴仰头问苍天,雨水砸的脸上生疼。
五年前,她初入江湖,险些被一群恶贼凌辱,盛怒中的她鬼使神差的使出了惊鸿照影,她清楚的记得当时也尸横遍地,满目通红。
箫琴“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她低着头似在忏悔,雨水顺着发髻留下,滑落到嘴边只有无尽的苦涩。
雨中的她娇躯颤抖,看起来那样柔弱无助,“箫琴……”南宫黎以剑撑地,弱弱的唤了她一声,心里多了几分担忧。
被南宫黎这一叫箫琴才忽然回过神来,急忙起身跑过去查看他的伤势。箭尾已经被他折断,只是箭头带着倒钩不能轻易拔出,虽然他及时封了穴道止血,但双唇还是白的有些吓人,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只凭一口气强撑着没让自己晕倒。
“你不杀她们,她们就会杀了你!”一句安慰的话说完,南宫黎无力的倒在了箫琴的怀里,突如其来的重量让箫琴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后退了两步才将将站稳。
箫琴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南宫黎,费了老大的劲才将他弄上马背。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箫琴坐在他身后,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扶着他一手拉着缰绳,驾着马往别院去。留下一支玉箫淹没在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