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当厨神 第3章 第三章

“拿下这妖女！送官究办！”护卫首领厉声喝道，两名膀大腰圆的仆役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扭住了程芷纤细的胳膊。瓷砖被踢翻，剩下的蛋羹散落在地，沾满尘土。

程芷挣扎不得，胳膊被攥得生疼，但她顾不得这些，急声辩解：“我没有下毒！公子可能是肠胃不适，或是吃了别的东西相克……”她强迫自己冷静，目光紧紧盯着痛苦蜷缩的赵珩，“请先找大夫！或许只是急症！”

那护卫首领哪里肯信，只觉得这巧言令色的丫头是在拖延时间：“公子金尊玉贵，从未有过这等急症！定是你这来路不明的吃食有问题！”

就在这时，程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拔下头上唯一那根磨得尖锐的木簪——这是原主娘亲留下的遗物，也是她此刻唯一的“武器”。

“都别动！”她厉声喝道，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簪尖直指赵珩颈侧，“若真是剧毒，此刻他早已毙命！让我检查，或许还有救！”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护卫们投鼠忌器，不敢上前。赵珩虽腹痛如绞，却清晰感受到颈间的触感，他艰难抬眼，对上程芷决然的目光——那里面没有杀意，只有破釜沉舟的坚持。

“系统！”程芷在心中疾呼，“能不能检测他腹痛的原因？快！”

【叮！回溯检测系统启动。目标人物生命体征：腹部剧烈痉挛，伴有虚汗，心率加快。回溯检测到目标人物曾服用蟹黄、冰镇酸梅汁，与宿主提供的蒸蛋羹成分……综合分析：重度寒湿相冲，引发急性肠痉挛。并非中毒。危险等级：中等。】

系统给出了明确的诊断。程芷心中大定，思路瞬间清晰。

她维持着持簪的姿势，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公子今早是否食用过蟹黄这等寒腻之物？又是否即刻饮用了冰镇酸梅汤？”

扶着赵珩的护卫首领下意识脱口而出：“公子确实在醉仙居用了蟹黄汤包和冰镇酸梅饮……”他说完才惊觉失言。

“这就对了！”程芷抓住关键，语速加快，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蟹黄性寒，冰镇酸梅更是寒上加寒！我这中的蟹子、青梅，亦属寒凉之物。三寒叠加，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才引发了公子急症，绝非中毒！”

“你……”赵珩刚开口，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快去请大夫！”程芷对周围愣住的人群喊道，“快！”

趁着混乱，她迅速用簪尖在赵珩虎口处划开一道小口，挤出几滴血仔细观察颜色，又凑近闻了闻，“血色正常，无异味。”她喃喃自语，手下不停，又用簪尾按压赵珩腹部几个穴位，“是这里痛？还是这里？”

赵珩被她这番举动惊住，竟下意识地回答：“……右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背着药箱、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被另一名家丁连拉带拽地请了过来。

见这持械“行凶”的场面，老者吓得魂不附体。

“快！快诊治！”程芷收回簪子，退开一步，但目光仍死死盯着众人，“我若真要下毒，何必多此一举分析病理，又何必让你们去请大夫？”

众人慌忙让开一条路。老大夫战战兢兢地上前，蹲下身，先是观了观赵珩的脸色，又搭上他的脉搏，眉头紧锁。片刻后，他翻了翻赵珩的眼皮，又仔细检查了地上滚落的残留物，甚至用手指沾了点闻了闻，最终得出的结论，竟与程芷方才的分析一般无二！

“这位姑娘所言极是！”老大夫捋着胡须，眼中带着惊奇看向程芷，“公子确是寒湿困脾，饮食相冲所致急症，绝非中毒。”

真相大白，现场一片寂静。

家丁、护卫们面面相觑，将信将疑。

赵珩虽腹痛难忍，但神智尚清，将大夫的话听了个分明。他心下恍然，想起早上在醉仙居确实贪嘴多吃了两个汤包，又因心烦气躁，觉得燥热，便喝了大半壶冰饮。这少女的食物，竟是替他顶了缸。

他忍着痛，虚弱地抬了抬手，声音低哑：“放开她……不关她的事。”

护卫首领见主子发话，这才示意松绑。程芷揉了揉被捏得发青的手腕，松了口气，但心依旧悬着。就算不是下毒，这位贵人也是在吃了她的东西后发病，若他迁怒，自己照样没好果子吃。

老大夫开了剂温中散寒的方子，家丁们忙不迭地去抓药煎药了。赵珩看着程芷手腕上清晰的淤青和她依旧紧握在手中的木簪，沉默片刻，看向程芷，“姑娘，可愿随本……官回京？”

程芷却后退一步，抬头直视赵珩，目光清冷而疏离：“公子身份尊贵，小女子高攀不起。今日之事就此两清，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她收起木簪，头也不回地离开。那背影单薄却挺直，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决绝。

赵珩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第一次被人如此明确地划清界限，心中竟不是一种滋味。

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在生死危机面前，竟能如此临危不乱，心思缜密，甚至……还懂医术？

程芷没有回头。她攥着那几枚沾了尘土的铜钱，走在熙攘的街道上，感受着腕间隐隐作痛的淤青和心底翻涌的后怕。与权贵扯上关系，果然祸福难料。她必须尽快自立，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那几文钱，连一顿像样的饱饭都勉强，更遑论开店。她再次回到那间破屋，对着空空四壁，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叮！新任务发布：一个月内使名声值达到100点。】

【当前名声值：25/100】

“系统，有没有成本极低、但工艺独特，能快速打开局面的失传菜谱？”

光屏闪烁，片刻后定格：【梅花汤饼】。

【梅花汤饼：失传古法。以白梅、檀香末入水和面，制成梅花形馎饦，入清鸡汤煮熟，汤饼皆具梅香，清雅非凡。复原难度：中低。成本要求：极低。】

就是它了！

白梅和檀香末所需极少，面粉和熬制简易高汤的食材也花费不多。关键在于“形”与“香”的巧思。

程芷用最后几文钱，精打细算地买来少量材料。没有模具，她寻来质地坚硬的果核，亲手雕刻出简易的梅花印；没有鸡汤，她用鱼骨、虾壳熬制简易海鲜清汤，同样鲜美；白梅与檀香末的运用，则完全依靠她对香料比例的精准把握。

她在破屋外支起一个简陋的炉灶，借来一口邻居废弃不用的旧锅。当第一批梅花形状、带着淡淡冷香的汤饼在清汤中翻滚时，独特的造型和清幽的香气立刻吸引了路过的行人。

“这是什么吃食？模样真别致！”

“闻着好香啊！”

程芷将汤饼分装在小竹碗里，价格定得极低，几乎只是成本价。“梅花汤饼，清雅养心，三文一碗。”

得益于独特的外形和难以模仿的清香，加上价格亲民，她的“梅花汤饼”竟很快打开了销路。她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准备，在破屋外摆上几张歪歪扭扭的桌椅，从清晨卖到午后，竟也能有些盈余。她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将所有收入都投入再生产和积蓄中，目标明确——租一个哪怕只有巴掌大的固定店面。

【叮！检测到‘梅花汤饼’获得广泛认可，名声值 10。】

【当前名声值：35/100。】

日子在忙碌与期盼中流过。程芷用攒下的钱，终于在镇西一条不算繁华但人流尚可的小巷口，租下了一个极其狭小的铺面。它原本是个堆放杂物的隔间，仅能摆下三张桌子，但好歹有了遮风挡雨的门脸。她亲手打扫、布置，挂上了自己书写的“知味轩”牌匾——字迹算不上多好，却工整有力。

开业当天，她推出了精心准备的【金玉满堂】。用最普通的豆腐碾压过筛，混合蛋清、薯粉，反复捶打上劲，制成细腻滑嫩的“玉豆腐”；再用蛋黄混合少量虾茸调味，制成“金汁”。成品色泽金黄与玉白交织，口感嫩滑鲜美，味道层次丰富，价格却依旧实惠。

凭借之前“梅花汤饼”积累的口碑和“金玉满堂”过硬的味道与卖相，“知味轩”很快在小镇有了名气，虽店面狭小，却时常客满。

【叮！‘知味轩’名声提升，名声值 20。】

【当前名声值：55/100。】

“知味轩”的生意日渐红火，那道用料普通却滋味绝妙的【金玉满堂】成了镇上的热门话题，自然也碍了不少人的眼。

这日午市刚过，店里还有两三桌熟客，几个穿着短打、看起来像是码头力夫的汉子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占了一张桌子。

“老板，就上你们那个最出名的‘金玉满堂’，快点！”为首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嚷嚷道。

程芷不疑有他，很快将几份“金玉满堂”端了上去。几人风卷残云般吃完，抹了抹嘴，互相使了个眼色。

突然，那刀疤脸汉子猛地捂住肚子，脸色扭曲地大叫起来：“哎呦！疼死我了！这、这菜不干净！”他一边嚎叫，一边将桌上的碗碟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另外几人也立刻跟着嚷嚷起来：

“我的肚子也不舒服！”

“这豆腐是馊的吧！”

“黑店！这是家黑店！”

剩下的食客被这阵仗吓住，纷纷停下筷子，面露惊疑。程芷心头一沉，立刻意识到这是有人来找茬了。她强迫自己镇定，走上前：“几位客官，话可不能乱说，我的食材都是每日新鲜采买……”

“新鲜个屁！”刀疤脸猛地站起来，指着程芷的鼻子骂道，“老子吃了你的东西现在肚子疼得要命！赔钱！不然今天砸了你这破店！”

【叮！检测到恶意诽谤，触发紧急任务：自证清白。】

【系统辅助功能‘回溯检测系统’已激活。可对指定对象或残留食材进行无害扫描，追溯近期摄入物。】

系统提示音如同天籁！程芷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在心中默念：“系统，扫描此人身体状态及我们店内的残留食材！”

【扫描完成。目标人物：李三。身体状况：健康，腹部无器质性病变，体内残留有少量巴豆成分（约半时辰前摄入）。店内食材：‘金玉满堂’残留物检测：新鲜，无变质及有害物质。】

巴豆！半时辰前！果然是他们自己搞的鬼！程芷心中顿时有了底。

她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这位大哥，您肚子疼得这么厉害？可别是得了什么急症，耽误了医治就不好了。”她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靠近，目光锐利地扫过几人，“我看您几位脸色……咦？您这位兄弟，嘴角怎么还有点没擦干净的……巴豆粉渣子？”

那被点名的汉子下意识就去擦嘴角。

程芷立刻抓住时机，声音提高，清晰地说道：“半时辰前吃了巴豆，现在跑来我店里吃完东西就喊肚子疼？几位，这栽赃陷害的手段，是不是太拙劣了点？真当这满镇的街坊，还有……路过的贵人，都是瞎子吗？”她说话间，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了店外。

那几个汉子被当场拆穿，顿时恼羞成怒。刀疤脸李三脸色涨红，彻底撕破脸：“臭娘们！敢胡说八道！兄弟们，给我砸！”

就在他们举起椅子准备行凶的瞬间——

“砰！”店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推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外不知何时已被一群身着统一玄色劲装、腰佩长刀的侍卫围得水泄不通，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阳光被高大的身影遮挡，店内光线都为之一暗。

赵珩缓步从分开的侍卫中走入店内，他今日未着锦袍，只一身墨色常服，却更显气势逼人。他眼神冰冷地扫过那几个僵在原地的闹事者，最后落在程芷身上，见她无恙，眸中的寒意才稍稍褪去些许。

“本官方才似乎听到，有人要砸店？”他声音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压得李三几人双腿发软，连手中的椅子都拿不稳，“哐当”掉在地上。

他们不过是镇上的地痞，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平日里横行乡里的那点胆子，在这绝对的权势和武力面前，瞬间化为乌有。

“大人、大人……小的、小的不敢……”李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其他几人也跟着跪成一排，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滚。”赵珩懒得与他们多言，只吐出一个字。

李三几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从侍卫让开的缝隙中挤了出去，狼狈不堪，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店内恢复了平静，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安静。留下的食客和街坊们看着这阵仗，大气都不敢出。

赵珩走到程芷面前，看着她虽然镇定却难掩苍白的脸，以及地上的一片狼藉，沉声道：“这地方鱼龙混杂，此类事情日后恐难避免。你一个女子，如何应对？”

程芷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她深知赵珩说的是事实。

就在这时，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哭嚎声。

“小芷啊！我苦命的侄女啊！你可让叔婶好找啊！”

只见原主的叔叔程大贵和婶婶王氏，带着几个族老，挤开人群冲了进来。王氏一进来就拍着大腿哭喊：“你个没良心的，自己跑出来享福，开了这么大个铺子，就不管你叔叔婶婶的死活了吗？我们白养你这么大了啊！”

程大贵则腆着脸，一副长辈姿态：“小芷，以前是叔婶不对，可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你这铺子生意这么好，赚了钱，总不能自己独吞吧？怎么也得孝敬孝敬长辈，帮衬帮衬你堂弟吧？你看，族老们都来了，可不能让人说你不孝啊！”

他们显然是听说“知味轩”生意红火，又见程芷似乎攀上了贵人，便迫不及待地想来分一杯羹，甚至想借着“孝道”和宗族势力拿捏她。

看着这对吸血的亲戚，听着他们颠倒黑白的哭诉，程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她瞬间明白了，只要她留在这个宗族观念根深蒂固的小镇，只要她还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就永远摆脱不了他们的纠缠！今日是索要钱财，明日就可能再次将她绑去嫁人！

她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坚持，在这些人情社会的枷锁和蛮横的亲情绑架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厌恶席卷了她。

她抬起眼，目光掠过咄咄逼人的叔婶，再看向身旁权势滔天的赵珩，最后落回这一片狼藉、危机四伏的小店。

留下，意味着永无宁日，意味着她的心血可能随时被这些蛀虫和地痞摧毁。

离开，固然是依附于权贵，却也是斩断过去、获得真正喘息和发展的唯一机会。京城，至少能让她远离这些如同附骨之疽的“亲人”。

权衡利弊，瞬间清晰。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向赵珩，原本倔强抗拒的眼神里，染上了一丝无奈的决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响起：

“公子……当日京中之约，还作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