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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别记 第20章 暗慕

作者:梧宇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14 12:40:03 来源:文学城

长安城外,暮色苍茫。

此时,万家灯火尚未点亮,唯有一户人家早早的燃起了案上的豆灯,烛芯静静的燃烧着,那橙黄色的火苗正招摇的摆动,仿佛是在向人炫耀自己的光明。

凭着这点光线,任长卿仔细地将攥着的手巾看了一遍又一遍,浑然不留心周遭的一切。

因着幼时读过两日书,也算识得些许文字。因此,即使手巾上所绣的字迹已经被其主人故意破坏,待他仔细分辨后,也能看出这上所绣的应当就是“子夫”二字无疑。

子夫,是那女娘的名字吗?可真好听。

他暗自思忖着,只一个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名字在他眼里就如同春花秋月一般,心中先是漾出欢喜,可须臾间,又转为忧愁。

他喜的是自己终于得知了女娘的名字。忧的则是无论知道与否,也没什么要紧,只因他暗暗揣在心中的美梦几乎不可能成真。[1]

正当任长卿想的入迷时,坐在他对面的人提高音量咳嗽了两声。

“咳、咳。”

出声的正是任长卿的姑母任姚,她刚才向侄子谈起寻媒做亲之事,正说的兴致勃勃,忽而一抬头,却见这小子心不在焉的,想是半句也没听进去。

她当下心里就不大欢愉,嗔怪道:“想什么呢,我的话都听了吗?”

“啊?”任长卿如梦初醒般的应了一声,傻呆呆的。

“哈哈。”

旁坐一豆蔻年华的少女,生的是明眸皓齿,粉妆玉砌。虽还年轻,却已是人见人夸的美人胚子,日后会出落成怎样的仙姿玉貌,不难想见。

此女正是长卿一母同胞的妹妹,小字少君。女孩儿看见哥哥这傻样儿,正掩口暗笑,眉眼弯弯的,格外好看。

任姚瞟了眼侄女的笑颜,明白这孩子怕是知道些什么,于是问道:“少君在那儿笑什么呢?说出来给姑母也乐一乐。”

她语气亲切,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一副拷问的模样。

任少君见了有些害怕,偷瞄哥哥,却得了一个恳求的眼神,只好含糊道:“我……我没笑什么。”

“没笑,是当你姑母我瞎了吗?”

任姚性格泼辣,言辞从不肯饶人,哪怕是对亲子侄。她再次厉声道:“告诉我!”

少君左右为难,既害怕姑母的责问,又不愿出卖哥哥,急的眼眶都红了,可思来想去也只能怨自己刚才得意忘形。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任长卿也不吭声。任姚左看一眼委屈的侄女,右看一眼锯嘴葫芦似的侄子,不禁怒上心头。

“管不了你们了是吧!”她语气森冷,“有事只瞒我一个。”

喋喋不休的训斥从她的口中倾泻而出,听的人心烦意乱,兄妹俩怕火上浇油,全都垂首屏息,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可任姚骂人无需别人搭话,她自己就能把自己气个半死。极致的愤怒后,悲伤之感油然而生,她哭诉道:“早知道你们这样,我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思”

眼泪从脸颊缓缓滑落,她哭的连话都说不完全,最后的最后,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嫂子早早去了,大兄临了也曾嘱托我好好照顾你们,现在这样,我对不起他们。”语毕,更是泪如雨下。

任家兄妹幼时丧母,父亲也于五年前去世,且他临终前的确有说过想把自己的两个孩子托付给妹妹照顾。

当时任长卿就在旁边跪着,把自家父亲的话听的是清清楚楚。

多年来,他对自己这个姑母是既厌烦抗拒又敬重依赖,平素最怕的事就是听她提起自己的父母,因为这会让他感到歉疚。

如今见姑母哭的如此伤心,他再也扛不住,终是把自己的那点心思和盘托出。

“喏,就是这个。”他把方才拿着的手巾递交了过去。

任姚接过,对着灯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这什么意思?”

任长卿的嘴唇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哼哼道:“你看上面的字。”

任姚瞪了侄子一眼,“我还不知道这绣的是字,可你瞧瞧,线勾的乱七八糟的,我看的懂吗?”

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有闲情逸致去一点点研究三个看不懂的字是什么的。

任长卿感到难为情,又恢复成了之前那副沉闷的样子。

任姚最看不上他这点,于是放弃了从他嘴里撬出真相,转而问起侄女,“少君,你说。”

“我……”

少君犹豫了片刻,想到哥哥都已经坦诚一半了,她咬咬牙,道:“大兄喜欢这条手巾的主人。”

“什么!”任姚惊呼,旋即便是狂喜,“真的吗,是谁家的女子?”

没人回应。

正在兴头上的任姚没有见怪,只不住地追问道:“到底是谁,告诉我,我明天就寻媒人登门说和。”

她无比兴奋,甚至觉得苍天有眼,侄儿终于开窍了,这桩婚事要是成了,她也算对得起已故兄嫂的嘱托。

然而,任长卿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之色,相反,他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看着姑母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不忍欺瞒,终是鼓足了勇气道:“我和这女子成不了。”

任姚疑问,“为什么?”

“因为她并非寻常人,而是贵人府上的女奴隶。”

此言一出,满室皆静。就连任少君都不知道哥哥喜欢的人居然是个女奴,任姚更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任长卿苦笑了一下,“怎么,很惊讶?”

“呃……嗯。”任姚愣愣地问:“是哪位府上的女奴?”

“好像是什么平阳吧,记不清了。”他强颜欢笑道。

任姚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这桩婚事根本不可能成。

女奴隶?

简直疯了,侄儿怎么会看上这种身份的女子?不是她瞧不起,而是这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任姚有些呆不下去了。她猛地站直,作势就要往门外走,任少君见了,也忙起身去送姑母。

只有任长卿不为所动,仍坐在原处,大声道:“姑母就不要操心侄子的婚事了,我现在还不想成婚。”

“行,好。”任姚胡乱应了两声,夺门而去。

任少君送了很远,回来后,看见哥哥正专注地看着窗外。

窗外有什么?她不知道,探头去看,只见一轮被柳树遮住的月亮。

明月散出的清辉浸润了世间的每一寸土地,人人都可以仰视其容颜,而它却不属于任何人,也不会永久存在,因为昼夜各有时,日月总是交替着悬挂于苍穹,从不相会。

又是一个春和景明的天,平阳府里,无事可做的卫子夫来到了女乐们呆的地方,协助乐师教习。

许久没见她,众人还怪想念的。等到歇息的时候,皆一拥而上,围着子夫问东问西。

卫子夫开始还应对自如,可渐渐的,她也有些招架不住她们的热情,好在冯子儿及时把她解救了出来。

“好了,子夫向来跟我最亲,接下来她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子儿语气霸道,却不让人觉得讨厌,因为她的年纪最小,只有十五岁,比大家都小一岁,所以众人只齐齐“哼”了一声,就都笑着把卫子夫让出来了。

“谢谢各位阿姊啦。”她卖了个乖,之后便笑盈盈地拉着卫子夫跑远了。

二人跑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刚立定,冯子儿便迫不及待的开始打听好友的近况。

“怎么样,翁主人好吗?”

卫子夫温言道:“很好,翁主为人和气,待我也不错。”

“那就好。”冯子儿曾听说过刘陵翁主御下很严厉,还为好友忧心了一阵子,现在可算是松了口气。

她又续问了些问题,卫子夫报喜不报忧,两人就这样高高兴兴地聊了好一阵子。

等差不多到了回去的时间,冯子儿左顾右盼,在确定周围没人后,神神秘秘的从袖中取出了一件东西。

“给你。”

“给我?”

卫子夫拿起好友递来的物什,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对耳珰。

耳珰是银质的,虽不名贵,但上绘的花纹却很别致,看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子夫仔细观察着手里耳珰,突然想起早在自己还没去刘陵身边前,冯子儿就总是送这些小玩意给自己。

她从没见冯子儿戴过这些,所以这些首饰不是冯子儿自己的。可既然本来没有,子儿又不常用钱置物,东西总不能凭空出现吧?

卫子夫感到疑惑,她不欲藏着掖着,干脆问道:“这东西哪来的?”

“是你想送我的,还是谁托你送我的?”

她两句话就问到了要害之处,逼得冯子儿无法回避,可碍于答应了人家不往外声张,又很难开口。

卫子夫瞧出了她的为难,也不想逼迫太紧,说了句“这东西我不能要。”就把耳珰还了回去。

“唉!”子儿拿着耳珰,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瞬时只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她低头看掌心上的耳珰,其主人的话仿佛在耳边回响了起来。

“子儿,你能帮我把这个送给子夫阿姊吗?”说话的是周自当,他脸色发红,整个人都扭扭捏捏的。

自那日受这人安慰后,冯子儿与他的关系就变得融洽起来,此刻见他这没出息的样儿,调侃道:“你自己没手还是没嘴,总让我帮忙送这送那的,拿我当媒人不成?”

“我……我这……“周自当挠了挠头,叹息道:“罢了。”说着,就要把耳珰拿回来。

冯子儿偏不如他意,一个收手就把耳珰牢牢地攥在了手心里。

“算了,我就大发善心再帮你一回,要是成了记得谢我。”

“那是自然。”周自当满口答应,复又叮嘱了一句,“你给到就行,可千万不要说是我送的啊。”

“行。”

回忆结束,冯子儿满腹愁肠,很想回去掐死当初那个托大的自己。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事儿还得怪那周自当没出息,喜欢人家却连亲手送礼物讨好都不敢。

就这样还想追求到她家子夫?

做梦。

她在心里狠狠贬斥着这个无用的男人,可恨完了,却又觉得他人也算痴心,还挺不容易的。

冯子儿脑中思绪万千,都忘了留意身边的好友,等再一看,却见卫子夫竟是转身欲走。

这可不行!

她心中一急,脑筋一乱,立即脱口道:“是周自当送的。”

“周自当?”子夫回首看她,语气很是意外。

这时,冯子儿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面色如土,心里默念道:完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改姓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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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暗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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