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第42章 第40章

次日清晨

“夫人，龙泉寨那两人过来了！”门外传来福平的声音。

身畔，秦韫之还未转醒，昨日龙星筠那一掌，他伤得不轻，腰上的伤口也再次撕裂开来，伤口比之前更深更长了，叶凝霜不愿去回想，自己是如何强忍泪意，望着大夫一针一针将他的伤口缝合起来的。此刻听闻龙星筠又赶了过来，当下只觉怒不可遏。

推开门，只见龙星筠面带些许调侃与揶揄之色地望着她，“雪儿，昨晚你二人洞房花烛夜，过得可好啊？那小子呢，怎么不见他？”

“滚开！”叶凝霜喝道，此刻再不愿看他一眼，这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杨清风见龙星筠在自己妹子这儿“碰了壁”、此刻又是尴尬又是无措，想到先前为秦韫之把脉便知他身子的问题，昨日见秦韫之挨了龙星筠一掌，当下也才到了七八分。他素来放荡不羁，可昨日亲眼目睹叶凝霜对秦韫之的在意、以及今日他二人情深意笃、共结连理的模样，此刻再没了肖想叶凝霜的兴致。曾经在金陵游历的时候，他也暗自钟情于那时还是歌妓的叶凝霜，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比起将此佳人据为己有，他更不愿看到的是她难过，”我这儿有一剂良药，或许能对秦督主有益。“

“这里有大夫，你的药，我不稀罕！”屋内传来女子犹带愠怒的声音。

杨清风这便微微叹了口气，转而将药方与药材，放在了门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二人已然走远，叶凝霜方才推开门，看到了放在门边的包裹。打开来，拿出里面的药方，仔细研究起来，她原是并不想接受龙星筠与杨清风的帮助，这下却也放下了脾气，因为，任何一个把秦韫之治好的机会，她都不想放过。细细斟酌过后，知晓此药方着实有用，便吩咐福平拿着杨清风留下的药材，去熬药了。

“夫人，药熬好了，”福平将杨清风熬好的药递给她，“拿些药渣过来，给我看看。”

“是，夫人。”

待福平将药渣拿过来，叶凝霜便开始仔细检查药渣的成分，自己舀了一勺汤药尝了尝，确定都没有问题，这才开始吻上秦韫之的唇，喂药给他喝。此非常时期，她想起秦韫之先前的叮嘱，也开始多留了个心眼，这杨清风虽不像是坏人，可到底也是龙星筠的结义兄弟，龙星筠不喜欢秦韫之，她担心杨清风会在药里动手脚，本也无可厚非。

这一幕，却被客栈回廊转角处的杨清风瞧了个真切。他二人，其实并未离去，反而在这客栈里住了下来。

“大哥，你太冲动了，你这么一闹，二弟我和你妹子，怕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杨清风方才看到福平的举动，早已猜到叶凝霜的用意，这便苦笑道。

“哎……兄弟，对不住了。”龙星筠将头埋得很低，此刻也开始深深的自责，他虽一直不喜欢秦韫之，却终究看不得自己妹妹如此伤心难过，

“我昨日之举，是不是过了？”

“你说呢？”杨清风笑道，自己这位结拜义兄什么都好，就是这冲动一根筋的毛病，真的不好。

龙星筠沉默半晌，才缓缓挤出一句话：“你说，这秦韫之，真的值得我妹子托付终身么？”

“情之一字，向来是最说不清的，值不值得，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又哪里由得外人评说？”杨清风缓缓道，抬头望着苍穹，只见一片乌云遮住了日光，山雨欲来。

皇宫里

“你说，圣上前些日子从宫外请到宫里来的那位女子是什么人啊？难道咱们这位圣上，又有新欢了？”

“我那位对食最近被安排在她临时住下的琴韵阁当值，说是瞧着虽貌美但少说也有三十岁上下年纪了，咱圣上可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

“咱这位圣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想一出是一出的，谁说得准啊？”

“可我听说，这位女子，好像是秦督主的一位故人，更有甚者，说她就是秦督主的生母。”

“啊？竟有这回事？那圣上如此礼待于她也就不奇怪了。”

宫女们交头接耳。

“都在嘀咕什么呢？还不快干活！再多说几句，撕烂你们的嘴！”皇后上官云音的贴身宫女竹心道。

“是。”宫女们这便四散开去。

上官云音便和竹心一道去往琴韵阁了。

“民女江庭月，参见皇后娘娘！”江庭月见上官云音进来了，忙跪下向她行礼。秦韫之启程去往台州后没多久，萧启宸便将江庭月接到宫中居住，一来担心宫外有人会对她不利，二来也如他所言，以她为筹码让秦韫之在外好好处理公事。

“您快起来吧，不必对我这么多礼数的，我虽是皇后，可论起来，您还是我的长辈。”上官云音这便扶她起来。

“民女微贱之身，实在担不起皇后娘娘这般体恤。”

“竹心。”待上官云音示意，竹心便将一些吃食和日常用品放到了案几上。

江庭月见状连连道谢。

上官云音心中，一直都是有萧启宸的，因着当初赵王反叛时秦韫之挺身为萧启宸挡箭之事，故而心中一直颇为感激他，平日里对他态度和气，知晓月娘就是秦韫之的生母，自然也对她多关照了一些。

五公主萧和婥方才原本自顾自地在一旁玩着案台上的小玩意儿，这会儿见皇后带了一些吃的过来，忙兴冲冲地跑了过来，“皇后嫂嫂，你带了些什么吃的过来啊？”小姑娘一看到吃的，就来了兴致。这些日子上官云音见月娘一人在宫中无人可以说话，五公主又吵闹说没人陪她玩儿，便准了她来琴韵阁和月娘作个伴。

“你这小丫头，也就对吃的感兴趣了，方才见了你皇后嫂嫂，都不搭理，吃的是给月姨的，没有你的份！”上官云音这便逗她。

“不嘛，不嘛，皇后嫂嫂带了这么多过来，月姨一个人也吃不完啊。”小姑娘撇撇嘴，一脸委屈。

上官云音这便不逗她了，冲她微微一笑，转而对月娘说：“宫中还有事宜需要处理，您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和琴心说，她会告知于我的。”

琴心是这段时间贴身照顾江庭月的宫女。

“恭送皇后娘娘！”月娘再次跪下行礼。

“月姨，你说秦督主什么时候回来啊？婥儿想他了。”小姑娘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

月娘望着眼前的小姑娘，不禁想起当年收养霜儿的时候，她也不过就是现在五公主这么大，加之这位公主好像很喜欢自己儿子，对她也多了几分亲近感，“月姨也很想他快点回来呢，可是这个，月姨也不知道，”月娘心中极是思念秦韫之和叶凝霜，担心他们路上会遇到危险，这些时日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也只有和小姑娘说说话，才能分散一下注意力，“公主很喜欢秦督主么？”

“对啊，婥儿可喜欢他了，婥儿虽然是公主，可从小没爹没娘的，皇帝哥哥可凶了，也不陪婥儿玩，还是秦督主好，以前常陪婥儿玩，还总给婥儿带些好吃的来。”小姑娘一说起他，大眼睛里好像就有了喜色。

月娘不禁暗道自己儿子原来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这些年都不在他身边，透过宫里的人了解一下他平日里的样子，似乎也不错，“五公主不因身份差别冷眼于他，民女该感谢五公主才是。”

“你们这些人啊，不要总是这么恭敬地同我说话，我不喜欢，”小姑娘撇撇嘴，“不过秦督主自从当上这东厂提督，陪我玩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他身子也不好，隔三差五地生病，皇帝哥哥也真是的，他才刚好一点，又把他派去那么远的地方。”说到这里，小姑娘一脸的失望，也不笑了。

月娘听到这些，心里更是痛极，这些年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不在他身边，也不知他吃了多少她不知道的苦，鼻子微微发酸，却不想在公主面前失态，“桂花糕和蜜桃酥，公主想吃哪个？”

果然小姑娘一看到吃的，又来了兴致。

“陛下，这是西厂探子带回来的密信。”贴身内侍将信件递到萧启宸手上。

这是萧启宸派出去的查探之人查到的秦韫之的动向，萧启宸打开来，白纸黑字映入眼帘，“李汝舟！你不想活了么？！”顿时怒不可遏。

知晓秦韫之被倭寇刺伤之事，叶凝霜被人掳走，此刻二人还在台州逗留，虽有些愤懑自己分派的公事被耽误，到底还是十分担心秦韫之的伤势，“这消息，不要让琴韵阁里的知道。”

“是。”

秦韫之此次去台州执行公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自是已经查明，掳走叶凝霜、耽误到秦韫之查案之人是何许人也，但他知道此刻对付李汝舟才是头等大事，不然，整个龙泉寨，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杨清风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通透之人，大舅哥该向自己这位结拜兄弟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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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