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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嫁 第166章 【166】万骨枯(8)断情

作者:万赖成美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10 05:18:01 来源:文学城

沈声慢本就是故意以公徇私,白硌尘自然被安然无恙地放出来了,但和沈声慢也因此结下了梁子,他绝对会找机会一雪前耻。

沈声慢手里把玩着宣正令,漫不经心地说:“有的狗分不清道理,总以为主人朝它招了招手,便是离不得它,殊不知,真正的宝贝,不论相隔多久,都得一步跨越数万步。”

白硌尘听了发笑:“沈堂主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什么稀世珍宝吧?那你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沈声慢不以为意:“人活着,自己自然是第一位,不把自己当回事儿,难道像大圣使一样,把自己当条狗吗?”

白硌尘实在听这些话听起了茧子:“堂主莫不是以为这种毫无意义的侮辱能让我如何吧?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心里惦记,便三番五次强调,还以为自己赢得高贵。”

沈声慢轻叹了一息:“确实比不过阁下厚颜无耻。”

白硌尘讽刺笑道:“不及你天生爱演,好像在意得要死爱得深沉恨得刻骨铭心,实际上根本不在乎,沉溺在自以为是的爱恨中,以此为借口宣泄自己的本性恶毒。”

沈声慢鼓起了掌,眼里笑意明亮得显得夸张虚假,像被定格在最喜悦之时被刺杀的画,故作惊叹道:“哇,真是好精彩的发言。”

白硌尘微笑:“你该不会以为,大人对你的本性一无所知吧?不是迁就你,而是不在意你。那条摇尾巴的狗,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

沈声慢脸色骤冷,双眼微眯,忽然又想到什么,重新拾回笑容,笑得灿烂:“不觉得自相矛盾吗?我确实只爱我自己,其它的——不过是为无聊的日子解解闷,哪怕是爱……所以,她对我如何,我完全不在乎,这样对彼此都好。”

白硌尘忽然严肃道:“既然你对自己心知肚明,那便不要再招惹她,甚至阻碍她,这样才是真的对谁都好。”

沈声慢站起身,走到青年面前,整张脸面无表情,唯独一张唇扯着笑:“我是不太爱她,但是你——是不是表里不一为情所困?那就不得而知了,哈哈哈……”

白硌尘看着眼前又癫笑起来的人,骂了句:“神经。”

他希望此生不会再碰到这个贱人,但又想想方设法弄死她,以解心头之恨。

白硌尘走后,沈声慢的笑意仍旧未曾停止。

她抓住冷硬的令牌,松了手,掌心处赫然是两道淋淋血痕,她却好像完全不感到疼痛,仿佛早已熟悉了一般。

白硌尘说得没错,她确实不如表面所表现得那样,爱慕或者依赖漆夜彩,只是过往的记忆实在太过刻骨铭心,她就觉本该如此。

或许她是个天生的戏子,她就喜欢表现出这样仿佛被爱恨牵扯太深的模样来,但实际上的她薄情寡义得让自己都觉得该死。

什么爱什么恨,愚蠢又可笑。

她想拥有便拥有,想玩弄便玩弄。

能让她在这索然无味的生活中体验到些许酸甜苦辣咸,便是这些所谓的虚无缥缈的毫无意义的爱恨情仇应尽的义务。

不然,该有多无聊?哈哈哈……

她真是无法想象,倘若失去了这些能激起人情绪的感情,她该活得像什么一样,或许就像被一阵一阵狂风包裹的绵绵细雨声。

走出屋子,沈声慢看到门口看守的两个弟子,两人紧张地低着头,很是恭敬的样子。

沈声慢抬起弟子的下巴,露出沈堂主一贯拥有的和蔼可亲、善解人意的微笑:“累了吧?”

弟子受宠若惊心生忐忑:“是弟子本分。”

沈声慢和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像一个温柔体贴的长辈:“好生歇息去吧。”

弟子掩下心中多余的不安,一双眼睛像懵懂小鹿一样抬头冲她眨了眨,惊喜道:“弟子遵命!”

见此,沈声慢唇边的笑意凝滞。

“啊!——”只听弟子一声惨叫,本欣喜雀跃的神情被不可置信的恐惧所替代。

沈声慢拔出匕首,用沾血的刀柄拍了拍弟子的脸,笑意依旧柔和,却没了感情。

接着,她慢慢转向另一个弟子。

弟子浑身打着颤儿,眼见沈声慢要转过来,拔腿就要跑,可惜沈声慢的匕首更快。

然而并没有刺下来。

匕首将她的衣裳钉在了墙上。

沈声慢附身看着她,像慈悲的菩萨一般,一手抚摸着弟子稚嫩的脸颊,很是轻柔地开口:“乖,活下去。”

*

近日来,漆夜彩总觉得住宅附近有人在鬼鬼祟祟,虽然这是她理想发生的,但不免有些奇怪,她觉得应该是那些来挖她灵源之人。

然……似乎也并非如此。

这夜,漆夜彩刚回屋,便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她虽算不上这方面专业的学士,但也颇有研究。

这香名为“芳心醉”,通常用来情人之间约会烘托氛围之用,没有杀伤力,也没有催情之效,只是会让人觉得有暧昧的恋爱感。

但其实只是因为香味独特、好闻,不浓不淡,令人身心舒畅罢了,除此之外并无特别。

漆夜彩踏入门之前便已经察觉到,这屋子里藏了两个人,皆是凡人之身,没有灵力傍身,能出现在她屋子里,定受他人协助。

这么明目张胆还没有攻击力,多半不是为了打打杀杀而来,那是为了什么?……

“大人!”

素白帘子被掀开,里头走出来两个年轻俊美的青年人,肤白腿长,面若冠玉,打扮得非常花里胡哨,宽松的衣裳精致又骚包。

“……”漆夜彩不用像都知道来龙去脉了。

青衣男子非常大胆又主动地走上前来,要为漆夜彩更衣,漆夜彩下意识地避开了,青年很是失落:“大人这是嫌弃奴家吗?”

他掩唇哭道:“大人辛苦一天了,奴家看得心疼,只是想要服侍大人。”

漆夜彩:“……”他们才认识多久?说得好像相识很久了,他服侍很久了似的。

另一个粉衣青年信步走过来,讽刺道:“真是恬不知耻,还要跑大人面前影响大人的心情,不像我,只会心疼大人。”

方才还掩唇哭泣的青年立马变脸:“光一张嘴巴说说谁不会啊?假惺惺。”

漆夜彩:“……”谁找来的两个戏精?

两人有来有回,漆夜彩不想听他们废话,干脆打断,回到案前坐下,准备打发走两人。

两人不紧不慢跟着漆夜彩,她刚坐下,就二话不说一人趴在一边,丝毫不给漆夜彩思考的机会,真是一举一动都出乎她的意料。

漆夜彩有点惊讶:“你们两个专业的?”

两位青年并不觉得羞愤,反而笑吟吟地自我介绍起来,身份倒是与漆夜彩想得完全不一样,是两个家境不太好的平民。

至于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两人的回答很是一致——倾慕秩序官大人已久。

信了就有鬼了,多半是出自乌娘子之手。

自打夜慕烬死后,时不时有人给她送美人,从上界到凡界,走到哪送到哪。

漆夜彩没什么可问的了,两人以为她要赶人走了,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装可怜讨好她。

谁知漆夜彩只是一人额头贴了张符,道一句:“这几夜你们先留在这里。”

*

白硌尘彻夜难眠,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漆夜彩今日的模样,分明并无特别,偏偏就是比过往都要让他难以抑制不去想。

白硌尘自认并非清心寡欲之人,也承认自己并非断情绝爱之人,他几辈子都离不开漆夜彩,也承认无论何时都对漆夜彩有半分心动。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可以毫不犹豫说,在生死安危与漆夜彩之间他选保全自己,在无上权力和漆夜彩之间他选权力,在自己与漆夜彩之间他选漆夜彩。

他这样一个为一己私欲害人害己之人,怎么可能为了所谓恩情、亲情、爱情牺牲自己的利益,那是绝无可能的。

当然必须承认漆夜彩已是他在这世上最重要之人,但倘若杀了她就能获得想要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捅刀子的时候都毫不犹豫。

过去他以为藏得很好,但也清楚漆夜彩不可能一无所有,当然她的确一清二楚。

偶尔他也会想得离谱些远一些,比如他们或许也能做一对不错的上下属。

倘若漆夜彩是君,他就是奸臣也是忠臣。

可她的态度就是这样,总是如此,让有时候他也想要自嘲自己的可笑,好似拼尽全力倾尽所有,获得她的毫不在意。

所以这样的君臣关系,让臣总是想要造反。

又想让她知道又不想让她知道,又想让她装聋作哑又想让她心急如焚,想让她在意一星半点儿,又觉得罪该万死。

可是如果她的视线看过来了,他就会在瞬间被治了死罪。

他是她可有可无的下属。

他像一只想引主人注意于是捣乱闯祸的野猫,当然这样的比喻绝不恰当。

再野的猫也不会杀主人,但他会,可他软弱无力的刀刃就像猫爪一样,对主人毫无威胁。

有时他会顾影自怜,哪怕是以下犯上,哪怕是自寻死路,分明是自作自受,却将一切归咎于——他从来都别无选择。

白硌尘仰头轻吐出口气,他想他不该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平添烦恼,毫无意义。

他取下挂着的衣裳,去找了乌娘子。

乌娘子正靠在贵妃椅上,身边围着三四个年轻俊秀的男子,为她敲腿、喂食。

见白硌尘突然闯入,她毫不避讳,很有闲情地说:“在场的挑一个,做你的后爹。”

白硌尘颇为厌恶地皱了下眉,但显然已是习以为常,并不想多言,只道:“借我净尘灵一用。”

乌娘子微合着眼,听他这话,掀开了眸子,眉眼处浓丽的深蓝色舒展开来,像张开的羽翼。

她懒懒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认退下去。

待屋里只剩下她和白硌尘,她才坐起身来,打量着面前青年人一丝不苟却显得风尘仆仆的仪容,末了失笑:“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什么吗?”

白硌尘披着宽大的外袍,衣上的白羽似是沾了来时的飘雪,看起来毛绒绒的。

乌娘子不等白硌尘回话,支着下巴,略带调侃道:“像个需要被抑制发情期的动物。”

“……”白硌尘脸色微变,“闭嘴。”

乌娘子笑容有些微妙的怪异:“你这又是何苦?让自己备受折磨,也要洗净一切吗?”

“这不关你事。”白硌尘冷下脸,“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一切不必要的都该果断放下。”

乌娘子默了默,没了什么笑意:“你说得对,所以,有些东西是必要的。”

乌娘子转了转手腕,腕间的铃声晃动,掌心出现一个银瓶,她传给白硌尘。

白硌尘干脆接住,转身就要走。

乌娘子照例问了句:“漆夜彩最近到底在做什么?过往她做秩序官,虽然总是见不到人影,但好歹还算正常,现在完全神出鬼没,连我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白硌尘咬了咬唇,没有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漆夜彩在做什么,但他无意深究,一来漆夜彩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让他查到,二来他怕这个答案会让他无法接受。

根据他目前所有的记忆来看,漆夜彩身上疑点重重,她每一世都可以算得上是“兢兢业业”地将秩序官一职的工作做好。

常人重复两三次已是极限,而在夜慕烬模拟的几世轮回中,漆夜彩重复做了数次秩序官,每一次都不带任何情绪地处理同样的天庭公务。

因为秩序大改革,几乎等同于重建的天庭,一切重大事务都必须经漆夜彩之手,但她秉持着非常漠然的“顺其自然”法则,从不改变历史。

甚至有时候他都有过救世的念头,但漆夜彩似乎完全没有。

她跟那些无情无爱的神的确是根本不同的,但那对待一切都好似公事公办的态度,也是可怕得很。

再看她和夜慕烬,谈个恋爱惊天动地,当然这只是夜慕烬单方面的轰轰烈烈。

换成漆夜彩的视角,丈夫死了又死死了又死,就像是针对她的脱敏训练,直到真正的死亡来临之时,她早已毫无感触。

全世界都在因为夜慕烬的死各种意义上的念念不忘,但在漆夜彩的世界里,好像全世界都忘了夜慕烬,从始至终,他都是个死人。

乌娘子的声音忽然近在耳边:“为娘其实很能跟你感同身受呢,毕竟当年我对她也是如此……呵呵,如今看你这般,倒叫我有几分不爽。”

“但是这样的感情,必定没有好下场。”

乌娘子的声音像是含怨已久的诅咒。

一番不明不白的话,许是他们真是很像,白硌尘居然能够听懂,他有点不敢置信地看了眼她,有种扭曲的恶心感,却又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这么说,他们如此相似,如此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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