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装置三部曲 第25章 第 25 章

果然，如托科将军所言，这份简报对他们在各方面的表现都进行了详细评估，包括空天军与陆军战术运用、战斗能力、心理素质、应变能力、枪械与非枪械使用、防护水平以及综合素质等。

韩呈栋与柯云埔舰长也对他们的各项评测表现给出了综合评价。看完这份资料，四人都倍感高兴，认为邵林歌这样一位真诚守信的朋友，的确值得深交。

简报最后，是韩将军对每个人的综合实力评估，他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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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员艾利克斯（Alex）

具备出众的冷静与专注力，几乎不受外界干扰。常能迅速锁定目标，一击毙敌，堪称一把出奇制胜的“利剑”。

学员科尔曼（Coleman）

对战场态势与变化的掌控能力远超同侪，能够灵活部署战术，并根据战场形势与兵力配置作出明智决策，是一位极具潜力的战地指挥官。

学员托尼（Tony）

思维敏捷、视野开阔，飞行技术娴熟稳健，深谙多种空战战法。若朝空战指挥官方向培养，必能取得更大发展。

学员阿里（Ali）

天赋不凡、战斗素质突出，无论在飞行还是陆战领域都展现了优异的表现。可塑性极强，如能更严格要求自己并深入研习，前途将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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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克斯最初听到韩呈栋将自己比作利剑的评价，感到有些疑惑。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在战场上的定位模糊不清。然而，仔细回想这两天担任的角色，他渐渐发现，与今天担任队长相比，他更享受昨天作为狙击手的角色。那种独自潜伏，静待机会，然后一击毙命的感觉深深吸引着他。

而领导一个小队，则需要时刻关注自己的每一个命令对队友的影响，担心自己的失误可能导致的后果，这让他感到心神不宁，无法保持平静。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韩将军看人和用人的视角，果真独特！”

当艾利克斯透露出来自托科将军的飞龙舰队最新战例实际是韩将军亲自授意时，科尔曼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

他和父亲之前的猜测，是韩呈栋将军对他的关注始于Aloha斗殴事件中韩飞龙的暗算。为了弥补他的愧疚之心，韩将军满足了科尔曼的战术研究兴趣，来作为一种补偿。

----- ----- 时间倒流至两年前。 ----- -----

科尔曼正在家中的密室里，协助父亲汤普森舰长整理即将发送给飞龙舰队的第一、第二舰队情报。

汤普森舰长突然踱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问道：“科尔曼，如果你有机会向韩将军提一个请求，你会要什么？”

科尔曼闻言，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抬头微笑道：“父亲，我会请求他与我分享他所有的战斗日志！您知道的，我之所以找您要来飞龙密语，就是为了能够去他的舰队见习。我想成为一名作战参谋，整理他这些年来所有的战例。”

停顿片刻后，他又继续说：“我在第一舰队的档案室查阅过不少有关飞龙舰队的战斗记录，可那些资料顶多只有战斗概要，既缺少具体的背景信息、兵力部署和敌方情报，更别提详尽的战术安排了。”

说到这里，科尔曼显得有些沮丧：“光从这些简略的记录里，根本看不出韩将军战术布局的精妙所在。我曾向您提出过这个疑问，您说因为韩将军仍在与海盗作战，他的战术部署必须绝对保密。这样做不仅为了确保今后的战略优势，也能保护我们派出的特工，让他们更好地支援韩将军的军事行动。所以，有关他的详细战斗资料始终处于高度机密状态。恐怕得等到十年后的解密期过后，我们才有机会逐步接触这些珍贵的信息。”

“但是，父亲，我不想等那么久，我真的很想现在就开始研究他的指挥思想和用兵策略！”科尔曼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汤普森舰长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嗨，恐怕韩将军怎么也料不到，你会想要这种东西。让我明天把你的想法转告他，看看他会怎么说吧。”

科尔曼有些不解：“父亲，为什么韩将军会问我是否有什么请求？”

汤普森走到舷窗前，凝视着木星那变幻莫测的大气层，缓缓说道：“今天下午，我们讨论完轮换兵源的具体事宜后，韩将军却郑重转了话题，他问我：‘这次飞龙伤到了科尔曼，我非常抱歉。如果我允许他提出一个要求，你觉得他会要什么？’”

他回身望向科尔曼，缓缓说道：“韩将军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但也会尽力弥补因自己过失而带来的伤害。在Aloha那次冲突中，你并没有对韩飞龙下黑手，可他却让智源用毒针攻击你——虽说他可能是为了尽量减少对你的伤害，但归根结底，他还是只想赢。而韩呈栋显然对他儿子使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感到不齿。”

说到这里，汤普森微微一笑：“韩将军一向心高气傲，恐怕在他看来，光明磊落地争个输赢才是最光彩的做法。”

“所以，虽然他没细说，我能看出他是真心想补偿你。只是他不好意思向我解释其中原委。”

汤普森负手走到桌旁，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缓缓说道：“科尔曼，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你一定会受益匪浅。”

果然，一周后，父亲将一份标记为绝密的数据条交到了科尔曼手中。

这份文件汇集了韩将军过去15年间亲历和指挥的30个典型战例。每一份战例都经过精心整理，详尽无遗。内容涵盖战前敌我兵力分布、战时双方表现、后勤支援、通讯传递、武器配置等关键信息。而最让科尔曼激动的是，资料中详细记录了韩呈栋在每场战斗中的指挥命令顺序，以及他根据实时情报对敌我态势变化所作的分析与预测。

汤普森舰长将数据条郑重转交给这个书呆子般的大儿子，眼中闪烁着骄傲与期待，“现在，科尔曼，你也可以算是韩将军的半个学生了。他将如此重要的资料交给你，本身就是对你的极大信任与肯定。你一定不要辜负他的期望。如果在学习过程中遇到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如果我解答不了，我们再一起向韩将军求教。”

科尔曼兴奋得几乎要扑上去抱住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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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份绝密数据条，科尔曼终于能够深入研究韩呈栋的作战方法。他惊讶地发现，韩将军的成功并非只靠过人的军事才华，更源自他精准的情报分析和对情势的超前预测。韩呈栋往往能准确把握敌方的行动轨迹，甚至预判接下来的数步部署，并在战术规划中融入多重应对方案。正是这份前瞻性和周密的准备，让他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在战斗初期，韩呈栋通常不会急于将敌人一举歼灭，而是采取“逐步削弱、持续施压”的策略，迫使敌人离开固有的大本营。待敌人流窜时，他再逐一击破，步步为营，彻底消除后患。科尔曼在与父亲讨论这些战略思路时，不仅对韩呈栋的军事才能深感折服，也对韩将军的为人更加敬佩不已。

每当托科将军指派科尔曼整理韩将军的最新战例时，科尔曼总是熬夜钻研，仔细分析每一份文件，并将遇到的疑问逐一汇总、反复推敲。

尽管他心中疑问颇多，却没有直接询问父亲。一方面，在托科将军的舰上，训练任务繁重，让他无法抽身回家；另一方面，这两年，为了应对日益临近的木星实验，父亲也更加忙碌，难以抽出足够时间来替他解答这些问题。

于是，科尔曼便开始向曾在飞龙护卫舰服役的两位中队长——杨凯与李维斯中校求教。可惜，他那刨根问底的劲头让这两位中队长不胜其烦，纷纷对他敬而远之。令人意外的是，一向性子急躁的托科将军却对科尔曼格外耐心，常常在下午茶时间把他叫到办公室，让他畅所欲言地分析最新的战例。

更难得的是，每次讨论结束后，托科将军还会将那些他自己也无法解答的问题留在心里，随后再把科尔曼叫来，与他继续商榷。虽说科尔曼在飞行训练科目的成绩只能算平平，但托科将军对他明显青眼有加。为了感谢老将军对自己在战术研究上的无私支持，科尔曼特意向父亲索要了不少珍藏好酒，犒赏这位忘年知己。

而今，得知一直替自己答疑解惑的，竟是韩将军本人时，科尔曼心中激动万分。

他回想起托科将军多次为他进行的条理清晰、细节丰富的战况分析，明显源自一位亲临战场、风格细腻的指挥官，与托科将军大刀阔斧的做派截然不同。更何况，托科将军对先前还不熟悉的问题，几天后却能侃侃而谈，连推演都极为深入，显然是向那位“背后高人”请教过。

直到此刻，科尔曼才意识到，韩呈栋对他两年来的关注，绝不只是为弥补儿子韩飞龙的一时冒失；那位将军真正看中了他的潜力，才花时间在暗中指导。对此，科尔曼暗下决心，一定要竭尽全力，绝不辜负这份默默的信任与栽培。

托尼心情格外轻松。

他原本担心两年前在Aloha引发的斗殴事件会毁掉韩舰长对他的看法，从而影响他未来在飞龙舰队的实习机会。于是，这几天他和阿里一样，努力在各项测试中卖力表现，试图扭转之前给韩舰长留下的不良印象。

虽然托尼只对飞行和空战有热情，近战并不在行，但从父亲口中得知，韩呈栋的舰队急需既擅长空战又能应对陆战的学员后，托尼在过去两年里刻苦训练机甲操作，也终于在这次测试中获得优异表现。

更让他兴奋的是，从韩将军的反馈来看，他更倾向于培养托尼成为一名空中指挥官，这可正和他的心意！

阿里意外获得了韩呈栋的高度评价，心中不免欣喜。

自从在韩飞龙的指点下领悟了重装机甲的使用窍门后，阿里便开始反思：“为什么飞龙能做到，我却没能注意到这个技巧？其实并不复杂嘛！”

昨晚就寝前，他忙里偷闲，反复回顾自己一天的测试表现，琢磨着如何以非常规手段创造更多胜机。

很快，他想到一个巧妙的战术：如果能在近战中利用接敌机会，在敌方机甲上安装狙击定位器，便能大幅提升神射手艾利克斯的狙杀效率，而今天的测试也成功验证了它的奇效！

被韩呈栋夸奖“天赋高、悟性好”后，阿里一方面得意地想，自己果然继承了身为通讯专家的母亲的聪明脑袋；另一方面，却又为过去的“暴殄天物”感到惭愧。他暗暗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努力钻研，不再辜负这份对他天资的肯定！

四人虽然打算小憩半小时，各自闭上眼，却都没能真正睡去。

韩将军的评估触及了他们心底那份对未来的忐忑：自己究竟想要一个怎样的未来？又能拥有怎样的未来？

他们开始想象自己即将扮演的角色——或在战斗中英勇冲锋，攻无不克；或谨慎埋伏，一击毙敌；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躺在柔软的床上，他们抬眼望向舱室顶端异化钢板上从中心圆环延展而出的游动纹理，目光中浮现几分茫然。

在他们眼中，未来正如那一道道泛着蓝色荧光、忽隐忽现的能量纹路，每一条道路都暗藏未知的挑战，蕴含无限的可能。

而真正的问题是，他们能否抓住最契合自己的机遇，将那一个个尚未成形的梦想，一步步塑造成辉煌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