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装置三部曲 第23章 第 23 章

--- 2085年12月22号18：00。学院舰餐厅。 ---

木星军校的一年级学员们不约而同地感叹，这一天过得飞快。

平日里，他们的训练内容以飞行和布设传感器等基础任务为主，鲜少接触追踪海盗、穿梭陨石群等高难度操作，更别提登舰近战、轻兵器格斗或交叉掩护搜索这样的复杂技能——这些通常是高年级学员才能尝试的科目。

然而，今天的近乎实战的训练，让他们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战场的瞬息万变，以及“海盗敌人”的狡猾凶残。稍有不慎，便可能以滑稽或惨烈的方式“阵亡”。而当他们临危受命执行解救人质、保护商船、清剿盗匪等任务时，那份使命感更是点燃了这些少年的热血，激发了他们昂扬的斗志。

在学院舰餐厅的一个角落，科尔曼早早占据了一张八人桌。他的目光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停留在刚步入餐厅、正相互击掌庆祝的托尼、艾利克斯和阿里身上。看到他们神采飞扬的模样，科尔曼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初登飞龙舰队时，托尼曾忧郁寡欢，艾利克斯满脸不安，阿里更是抱怨个不停。

但现在，他们看起来心情大好——一天的时间被教官安排得满满当当，而以实战为核心的测试项目，既充满挑战又极富刺激，完全吸引了热爱飞行和格斗的艾利克斯、阿里和托尼的全部注意力。得知托科将军也会关注他们的测试结果后，几人更是全力以赴，一心要在测试中表现出色，丝毫没有余力分神他顾。

不远处，科尔曼的妹妹爱丽丝和托尼的妹妹丽达正拖着一脸严肃的姜妙言向这边走来。

妙言一眼瞥见这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科尔曼，此刻却像一只金色猎豹，守护着自己的领地。他先是瞪眼呵斥走几个试图蹭座的不识趣之人，随后又起身，温声哄走两名上前搭话的低年级漂亮女生。

这一幕令冷清的妙言脸上绽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爱丽丝这个英俊的哥哥，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回想起下午总结会上科尔曼向她眉目传情，姜妙言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抹红晕。她收回目光，垂下头去。

然而，妙言秀发微甩的窈窕侧影，马上被科尔曼的眼角余光捕捉到。

“喂，爱丽丝，看这边！我这里有座儿！”

科尔曼一边招呼着自己的妹妹，一边却偷偷地观察妙言的表情。

正挽住妙言说笑的丽达看在眼里，顿时起了捉弄科尔曼的心思。

这位直率的姑娘心中暗笑：“哟，科尔曼哥哥，你不是托尼和阿里的损友吗？平时取笑我哥讨好爱丽丝，嘲弄阿里对我献殷勤。现在好了吧，你也有今天！”

丽达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看向一脸期待的科尔曼，露出一抹狡黠笑容，“科尔曼哥哥，看那边！艾利克斯他们好像带来了好几位朋友。不如我和爱丽丝带妙言姐姐过去那边坐吧！你和那些朋友肯定有很多话要聊，对吧？”

科尔曼听了这话，顿觉不妙，心中叫苦：“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得罪这位性情火爆的丽达妹妹，现在好了，直接给我使绊子。” 不过，他抬眼望向门口，果然看到魏安国、萧君逸和邵林歌正跟在阿里身后进入餐厅，托尼和艾利克斯也已经转身招呼几个人点餐，显然打算一起吃个饭。

他赶忙开口：“丽达妹妹，别这样！这边上还有多余的座位呢！”说完，又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家妹妹，“爱丽丝，你和丽达、妙言帮我先把这些位置占下来吧？我去叫他们过来，然后再并几个邻座过来就好。”

爱丽丝见哥哥一脸窘相和可怜兮兮的乞求眼神，不禁笑了笑，凑到丽达耳边低声说道：“喂，丽达妹妹，你一向宽宏大量，就别逗我那可怜的哥哥了！他这个书呆子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我妈妈高兴得不得了！再说，他也很久没有取笑阿里和托尼了！”

丽达忍不住笑了出来。的确，自从科尔曼有了自己的烦恼后，确实没空再去冷嘲热讽他那两个一心取悦女友的朋友了。

“好吧，科尔曼哥哥，就让我和妙言帮你再占几个座位。”丽达一摆手，气宇轩昂地走到邻桌前，霸气十足的对两个少年说道：“嘿，杰克，托马斯，你们能挪到那边去坐吗？我们有几个飞龙舰队的朋友要来，这里座位不够了。看，他们马上就到。”

两个少年从饭桌上抬起头，顺着丽达指的方向，恰好看见学员大队长和副队长正往这边张望。与此同时，注意到丽达正在搭讪邻桌的阿里，立刻皱起浓眉，恶狠狠地瞪向他们两人。

回想起阿里在Aloha餐厅轰动一时的斗殴历史，两人顿时有些慌张，忙不迭地齐声答道：“好的，好的，你们稍等！” 慌忙收拾东西准备换座位。

“喏，这里有Aloha餐厅的五张免费用餐券，周末可以带家人一起去吃顿饭哦。”妙言微微一笑，递过一枚精致的Aloha徽章，语气温和地说道：“谢谢你们，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这是妙言和丽达两姐妹惯用的抢占心仪座位的手段。爱丽丝看到二人配合如此默契，笑道：“妙言，丽达，你俩真是绝配！一个挥大棒，还没让人觉得疼，另一个就递来胡萝卜，让人不仅不生气，还觉得捡了个大便宜！”

阿里远远看到丽达只是在轰人，便放下心来，收回目光，他一把搂过邵林歌，亲热地指着餐厅菜单说道：“多亏了你的指点，我才能表现得这么出色！攻进舰桥时，要不是你用能量盾挡住那一炮，我估计就挂在那儿了。你随便点，今晚我请客！”

托尼也走了过来，笑道：“林歌，好兄弟，真够意思！还求了韩飞龙那小子来给我们指导！”

他看了看菜单，“嗯，虽然学院舰上蔬菜和水果比不上你们飞龙舰队种类多，但我们的百变口味冰激凌搭配奶酪蛋糕绝对是一绝。另外，阿罗德将军舰上的养鱼池出产的三文鱼特别鲜美。就点这个，绝对不后悔！还想吃些什么就尽管点，真别客气。我和阿里请客。改天飞龙有空，我们也请他一顿，算是回礼！”

“你们太客气了，我随便吃点就好——一会儿还得回去值班。”邵林歌被二人的热情感染，笑着说道，“对了，刚刚中控室的朋友回我短信，他说，托科将军要求柯副舰长把你们的测试表现做成每日简报发给他。柯副舰长对你们大加赞赏，连韩舰长也抽空看了视频，同样非常满意，说托科将军很会调教人。我猜托科将军收到简报时一定会乐得合不拢嘴！”

听到这个好消息，托尼和阿里不禁更加振奋，心里盘算着明天找机会和秦智源约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托科将军看到简报后的反应。

点餐结束后，大家围坐在一起。阿里立刻黏在丽达身边，亲昵地聊得火热。

托尼则毫不客气地坐到爱丽丝身旁，对她大献殷勤。

而一向爱对托尼的谄媚冷嘲热讽的科尔曼，此时根本无暇挑剔那二人毫无营养的聊天。因为他正和姜妙言深入地分析几个人质解救案例。两人时而用餐盘上的食物来模拟地图，反复推演行动路线，时而调出个人终端查找档案，简直将两人面前的饭桌当成了沙盘。

坐在一起的魏安国和艾利克斯则陪着邵林歌聊天，不过，当艾利克斯提到邵林逸的近况，得知哥哥竟然已经有了女朋友时，林歌大为震惊，脱口而出：“什么？这事他竟然瞒着我和妈妈！”

这时，一直无法插话的萧君逸终于找到了机会。他很贴心的地调出了薇薇安的几组照片，和林歌兴致勃勃地分析起林逸的这段感情是否能走得长久。

被晾在一旁的魏安国和艾利克斯相视一笑，无奈摇头。

“喂，安国，你知道韩飞龙他妈妈和妹妹最近怎样吗？”艾利克斯找到了一个新话题。“我听我父亲说，这两年他们经历了不少绑架威胁。”

魏安国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是啊！她们母女现在被困在火星基地，由陆军第9特种大队守护，几乎不出门。你知道吗，那次姜妙言她们学校被围攻，目的之一就是绑架飞龙的妹妹。之前，为了她的安全，飞鸢的出生一直都是秘密。我猜，甚至连韩叔叔最初都不知道这件事。”

艾利克斯拿起一罐饮料，为自己和魏安国各倒了一杯。尽管他们分别担任学员大队长和副队长，以往却鲜有私下交流。一方面，魏安国是韩飞龙的密友，这让两人之间不免存在些许隔阂；另一方面，作为前任队长，艾利克斯与魏安国的关系更多是竞争而非友谊。然而，今天的默契合作让他们彼此产生了新的欣赏。艾利克斯暗自决定，或许是时候缓和紧张的氛围，与安国建立真正的友谊了。

“这件事的起因，我也了解一些。韩舰长的护航任务，其实是应我父亲的多次请求才安排的。”艾利克斯认真地说道，“他为此感到非常抱歉。对于这些卑鄙的绑架手段，他和汤普森舰长都感到愤怒至极。”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父亲还特意要求我在联盟特勤局工作的哥哥和姐姐，尽全力帮忙调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尽快帮韩舰长找到幕后真凶。”

安国举杯，和艾利克斯轻碰了一下，低声说道：“我听父亲提起过，正是埃里克森指挥官和汤普森舰长向飞龙舰队提供的那些关键情报，让韩叔叔得以在两年内几乎全歼那股叛军。”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们始终不清楚飞鸢的消息是怎么泄露的。大家都以为飞龙是韩叔叔唯一的孩子，直到那次事件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那时火星基地只是个民用研究所，安保薄弱，成了叛军的突破口。他们想绑架飞鸢逼韩叔叔放弃对走私军火和暗物质燃料的打击。”

安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父亲说，一般绑匪不敢对楚老爷子和寒玉阿姨下手，毕竟他们父女对X装置的研发至关重要，联盟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但火星叛军不一样，他们野心勃勃，想掌控火星洞穴、谋求独立，甚至敢用这种极端手段挑衅联盟。他们胃口大得很，竟然打算劫持这一家人，哎！”

魏安国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对艾利克斯说道：“两年前，火星研究所不得不请求军方保护，第九特种大队因此被派驻基地外围以稳定局势。嗨，那天，要不是姜羿叔叔正巧带着一队亲卫在楚家做客，叛军的内应几乎就得手了。每当事后韩叔叔想到姜叔叔的舍身相救，都觉得对不住妙言一家。”

他顿了顿，接着说：“所以，韩叔叔特别嘱咐我父亲要照顾好妙言，不要让她也卷入纷争。他们都不希望妙言为了报仇加入联盟特勤局 -- 这个仇韩叔叔和飞龙会去报。可你也看到了，妙言一心要亲手复仇，训练时对自己要求总是及其严苛！”

魏安国和艾利克斯同时转头望向对面。

姜妙言和科尔曼正聊得兴起，她垂下的乌黑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而科尔曼一边贴心地递上饮料，一边将几份甜点推到她面前，两人看起来格外和谐。

“科尔曼他是不是……那个……对妙言有点意思？”魏安国脸微微一红，手指转着杯子，犹犹豫豫地问道，“我这也是受到我父母的叮嘱，要……要确保她在外面不会被人欺负。”

艾利克斯听罢，忍不住哑然失笑：“安国，自从科尔曼遇上妙言，他简直像变了个人！今天你也看到了吧？他在妙言面前，智商掉线的频率简直刷新纪录！”他眯了眯眼，嘴角带着几分戏谑，“而且，说到被欺负，难道不是科尔曼更需要我们担心吗？”

想到两人如果争吵起来，气势汹汹的肯定是冷静自若的妙言，而不知所措的必然是他温润如玉的朋友，艾利克斯不禁开心地大笑起来。

魏安国瞥了一眼对面的科尔曼和妙言，若有所思。

艾利克斯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安国，你不觉得妙言对你更感兴趣吗？”他压低声音揶揄道，“你这么护着她，要是我是科尔曼，早就把你列为头号情敌了！”

魏安国一时语塞，艾利克斯这家伙真是太直率了。他偏过头，半开玩笑地反驳道：“我和飞龙，都只把妙言当作姐姐，仅此而已。不过，你要想横刀夺爱，也许我可以帮你一把。”

“可别，科尔曼会和我决斗的！”艾利克斯夸张地翻了个白眼。

想到自己正拿科尔曼的终身幸福开玩笑，二人心里都有些心虚，忍不住看向正聊得兴致盎然的科尔曼和妙言。不过，对视一眼后，他们却还是憋不住，大笑出声。

这一桌上正在热聊的人，看到平日里一向严肃的艾利克斯和魏安国竟然笑得如此开怀，纷纷停下谈话，好奇追问：

“安国哥，是不是艾利克斯那里又有什么我哥的新八卦？”

“哎，到底是什么让你们俩笑成这样？应该和大家分享一下吧？！”

两人对视一眼，意识到刚才的话题绝不能提及。

魏安国迅速收敛笑容，尽力掩饰道：“哦，其实也没什么，过去的老笑话而已。”

艾利克斯点头附和，眼神一转，舔了舔嘴唇，“就是一些我们父亲在军校时的趣事。”

魏安国赶忙接话：“嗯，我父亲和韩舰长他们的一些老故事。” 他不擅长撒谎，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微红。

然而，他们略显尴尬的掩饰，更加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科尔曼一挑眉毛，他早就注意到这两人一直在对面对他和妙言指指点点，直觉告诉他，这两货的话题可能与自己有关。

他转头向妙言低声问道：“妙言，你说你能读懂人的微表情，那你看看，艾利克斯和魏安国，那两个家伙，是不是在撒谎？我觉得他们一定隐瞒了什么！”

妙言微微一笑，目光在艾利克斯和魏安国之间来回扫了一圈，低声说道：“你看，安国的头都低下去了，脸红心虚，不敢看人，那是他没说真话，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啦！至于艾利克斯，眼珠乱转，笑容尴尬又勉强 -- 我敢打赌，他俩肯定不只是在聊什么老故事那么简单。”

她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嘴角扬起：“十有**是在八卦什么不该他们八卦的人，而且还被抓个现行！”

科尔曼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他笑着提议：“喂，既然你们俩位大队长笑得这么开心，不如咱们就来个小游戏吧？看谁能讲出最让大家开心的故事！艾利克斯，是你先来，还是安国先来？”

艾利克斯看了一眼魏安国，嘀咕道，“得，停机重启，聪明劲儿回归了！”

看向科尔曼身边，一脸审视的姜妙言正抱臂盯视二人，仿佛随时准备揭穿他们的小秘密。魏安国心里暗暗叫苦，“完了，这回躲不过去了。”

艾利克斯见魏安国语塞，无奈笑了笑，灵机一动，开始讲述一件从姐姐那里听来的趣事：

“在第一军官学校时，我的父亲和瑞德勒将军干过一件轰动全校的大事！他们俩和同学打赌，决定搞个‘永载校史’的恶作剧。于是，在空天军统帅部年终视察当天，他们黑入学校系统，把学员礼服绥带上的校训‘我做故我能’（I do, therefore I can.），改成了‘我试过了，因此我知道我不能’（I tried; therefore I know I can't.）。”

“哎呀，时任的空天军统帅韩琦粤将军致辞完毕，所有学员肩上的绥带瞬间变黑，然后翻红，变成这个，...” 还没等他讲完，脑补出这一壮观场景的一桌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更好笑的是，”艾利克斯继续说道，“几位戴着金质绥带的优秀老学长代表，就坐在统帅部的几位将军身边，绥带上的校训还高亮闪光！韩将军转身看到后，都忍不住笑！哎，把那些老学长气得胡子都抖起来了。”

“哎哟，这才是真偶像！”阿里和丽达都笑得捶桌。

“绝了，效果直接炸裂！”林歌和君逸感叹不已。又认真问道，“艾利克斯，最后他们全身而退没有？飞龙说过，被抓包了可不能算是高手！”

“怎么可能跑得掉！”艾利克斯笑着耸了耸肩：“他们虽然做得隐秘，但和人打赌的事太高调了 -- 早就传得人尽皆知。虽然教官们没抓到证据，韩老将军也觉得有趣，没让追究，但结果可想而知——他们两人还是被罚了好几个月清理卫生间！”

托尼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悄声对着笑得依偎在他怀中的爱丽丝说道：“真没想到，埃里克森指挥官和瑞德勒将军，当年也是妥妥的顶级捣蛋鬼！”

魏安国接下来出场。他尽管不擅长讲故事，但条理清晰地分享了一个父母相爱的往事。他讲述了父亲魏博文是如何同韩呈栋在一场激烈斗殴中不打不相识，最终成为生死挚友。在韩呈栋的女友，经常来军校看望他的楚寒玉的巧妙撮合下，魏安国的父亲遇见并爱上了她那位温柔又美丽的闺蜜林诗语。韩呈栋将军又如何出谋划策，帮助他这位宽厚的朋友成功俘获了聪慧过人的林诗语的芳心。

这些故事让在场的众人大为惊讶，原来韩飞龙的斗殴天赋竟然遗传自那位看似严格的韩呈栋舰长。而韩舰长不愧被誉为足智多谋，他的策略不仅在战场上无往不利，连在情场上也能助友于危难！

接着轮到科尔曼，他微微一笑，自豪地讲述起父母的浪漫往事。他的母亲是一位当年炙手可热的著名歌手，在一场演出后，与一位英俊的海军少校汤普森一见钟情。科尔曼讲到，两人最初的计划是，在休假时乘游艇环游四大洋，但世事弄人，美丽的歌手最终为爱放弃了聚光灯下的生活，随着加入空天军的丈夫来到遥远的木星建设X试验场。

一旁的爱丽丝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话补充哥哥遗漏的细节：穿梭机上的烛光晚餐、星舰里的浪漫舞会，以及两人在陨石上的漫步，在浩渺星空见证下的动人求婚场景。

在场的每个人都忍不住感慨，科尔曼兄妹的故事未免有些夸张，每个情节都浪漫得像是一部“女明星追随少年将军浪迹星空”的经典言情电影。

邵林歌和萧君逸低声耳语几句，决定共同上阵，详细讲述一下刚才仅仅被魏安国草草提及的那场陆军军官和空天军军官的斗殴事件。

原来，当初参与斗殴的，正是号称东方陆军军官学校五虎将的五位密友：魏博文，姜羿，萧天桦，邵翼兵和王明远。

邵林歌首先阐述了事件的起因，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场风波竟是由韩呈栋那位特别爱惹是生非的表姐夫弟弟秦翎洋一手挑起。

当天，韩呈栋的表姐韩呈芝和男友秦翎海约了刚入学的秦翎洋，以及在空天军军官学校就读的韩呈栋和韩呈梁兄弟，一起去当地最有名的星空酒店聚餐赏樱。‘恰好’遇见为邵翼兵庆祝生日而在此处聚会的魏博文、王明远、姜羿和萧天桦。

其实，刚入学的秦翎洋对骄横暴躁、经常严厉训导一年级学员的三年级学长王明远十分不满，觉得他嚣张跋扈，便想借空天军骄子韩呈栋之手，让这位学长吃点苦头。于是，秦翎洋伙同韩呈栋的弟弟韩呈梁，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成功挑起了王明远和韩呈栋之间的争执，最终引发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可是，原本计划中的“单挑”却因五虎将的陆续加入，迅速演变为韩家兄弟和秦家兄弟联手对战五虎将的大混战。这场搏击高手间拳拳到肉的激烈对决，不仅吸引了当天在餐厅赏花的数百名学员驻足围观，还在两所军校之间掀起了一股“约架风潮”。最终，闹得两校校长不得不亲自出面平息事态。

事后调查事件起因时，十位参与者们都三缄其口。所以，即便是现在，大家也不知为何性格稳重的魏博文、萧天桦、韩呈芝和秦翎海也会卷入其中。最终，他们每人都领到一次留校察看的处分。

一旁的萧君逸偶尔插嘴，补充了自己从叔叔萧天桦处听到的一些打斗细节。他着重讲到五虎将如何陆续使出一些阴损的招数，让出身空天军、崇尚光明磊落且心高气傲的韩呈栋吃了暗亏。气急败坏的韩呈栋当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几位陆军格斗高手大开眼界。

他们绘声绘色地还原了这场九人大战的细节，艾利克斯、科尔曼、托尼和阿里听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禁感叹：“难怪韩舰长当初根本没把Aloha的斗殴放在眼里——他自己参加的这一场群殴，才是真正的惊心动魄！”

姜妙言在旁边听得忍不住轻笑出声。她从父亲姜羿那里听到的版本略有不同，于是微微一笑，忍不住加入讨论，纠正了几处细节。

她提到，自己的父亲姜羿与安国的父亲魏博文那天来得稍晚，原本是去接萧天桦。谁知当他们踏进餐厅时，韩呈栋和王明远、邵翼兵已经打作一团。这几位平日里算是颇为稳重的人，看见好友冲突，只想上前劝架、拦住各自的伙伴。结果，站在一旁观战的韩呈梁和秦翎洋唯恐好不容易策划成功的这一场架最后打不起来，立刻也冲进战团，硬生生把原本的一对一单挑拖成了一场混战。

妙言娓娓道来：王明远和邵翼兵被韩呈栋兄弟的嚣张激得怒火中烧；秦翎海本想置身事外，但看到秦翎洋和韩呈梁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得摘下昂贵的万用眼镜交给女友后，匆匆加入混战。她生动描绘了韩呈梁和秦翎洋的小动作、韩呈栋的嚣张气焰、魏博文的冷静、萧天桦的犹豫、姜羿的幸灾乐祸、王明远和邵翼兵的冲动刚猛，以及韩呈芝劝架失败的无奈，把现场的每个细节都还原得活灵活现。

大家一时间听得目不转睛。

妙言身边的科尔曼，看着她神采飞扬地讲述父亲的往事，心中充满欢喜。他贴心地递上茶水，讲到精彩之处还时不时点头附和，完全无视一旁爱丽丝和托尼忍俊不禁的窃笑和满含揶揄的目光。

三人讲完，相视一笑，对空击掌，庆祝大家合作愉快！

而另一边，魏安国已经把头埋进了臂弯。他笑的痛快的同时，却早已经后悔自己刚刚不该提及此事，心中暗暗叫苦，“这事如果传到韩叔叔的耳朵里，哎呀，可就糟了！”

而最后出场的托尼和丽达兄妹与阿里合作，接续了邵林歌和萧君逸之前叙事的风格。

他们仨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分享托科将军和阿罗德将军的恩怨及两人私下里的相互诋毁。毫不留情地将这两位第一舰队性格最为火爆的将军近十年来的互怼日常，一件接一件地爆料出来，简直让人笑破肚皮。

由于这些故事涉及的都是当今第一舰队和飞龙舰队中如日中天的高级将领，他们年轻时那些不羁的趣事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欢声笑语不时地在这一桌间爆发，连平时忧郁沉默的姜妙言也忍不住笑得脸颊绯红。她的发梢偶尔会轻轻扫过旁边的科尔曼的脸颊，令这位平日里安静从容的青年心跳加速，目光更是情不自禁地久久停留在她那如花般绽放的笑容上。

当岁月的尘埃落定，再回首那晚的欢声笑语，他们多么希望，那个愉快的晚餐会只是青春记忆中无数美好片段之一，而非青春时代无忧无虑生活的突然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