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与谋师解战袍 第36章 臣服

“他没事，很好。”闻长安神情一如既往，面对压抑着怒气的闻酒，他丝毫不为所动：“前提是，如果你愿意配合的话。”

闻酒的心很慌乱，他不知道闻长安为什么要抓谢檐，又不知道闻长安到底要他配合什么，当即道：“我听不懂，你到底要干什么？”

“站在太子殿下这边，远离陛下。”

“什么？”

步成戈连女人都没有，哪里来的什么太子？闻酒不明所以，刚要再问，殿外突然冲进来数十道身影，闻长庆和闻长柏都没料到突然出现的变动，吓得他们已经呆住了。

为首那人没有看他们，只是拿着长剑盯着步成戈看，他把帽兜摘下来，露出真容，朝着步成戈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步成戈，好久不见。”

步成戈仍旧坐着，连动也没有动一下，他看着那人，冷声道：“百里典，你是打算上门找死，自投罗网吗？”

话音刚落，徐庆已经带着士兵们冲进来：“快抓住前朝余孽，保护陛下！”

“我看谁敢？”闻长安站出来，挡在百里典面前，御林军多半都是闻长安的兵，见此情况立刻愣在当场。

柳声声不可思议道：“侯爷，您这是干什么？”

闻长安淡淡道：“保护太子殿下，推翻步成戈。”

闻酒站在他们身后，突然明白了闻长安的意思，闻长安竟然暗中倒戈前朝太子，如今还以谢檐为要挟，要自己也臣服于百里典，可他既没有手握兵权又不是朝廷重臣，甚至连武功都不会，被闻长安嫌弃，这样的他为什么会值得闻长安逼迫？

百里典突然转过头，看着闻酒：“你就是闻世子？”

闻酒看着这位前朝太子，他的眼中带着几分邪气，上下打量自己时，眼中带着令他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百里典见闻酒不说话，咧开嘴笑了，这笑容完全没有任何友好的感觉，像孩童一样残酷又冷漠。

“你二叔如今就在我手上。你臣服于我，我就不会伤害他？”

“要是我不答应呢？”

“那你就只能见到他的尸体了。”

百里典微笑着：“你也不想你二叔因为你而死吧？”

闻酒慢慢握紧了双手，他现在很想给百里典一拳。

步成戈此刻已经站了起来，他完全不知道百里典跟闻酒说了什么，立刻道：“闻侯，你竟然背叛孤？”

“不止我。”闻长安道：“还有昌平军，还有……闻酒。”

听到闻长安提到闻酒，步成戈立刻看向闻酒，见他此刻的位置太过危险，忙道：“徐庆，先救闻酒。”

“不用了。”闻酒站在原地，终于开口了，在刚刚瞬息之间，他已经做了决定：“步成戈，我已奉太子殿下为主，今后与你不再是君臣。”

步成戈愣住了。

百里典出现时他没有惊讶，闻长安叛变时他没有惊讶，可是闻酒怎么会……

“闻酒，他们是不是威胁你了？”

“不是。”

闻酒仰头看着不远处的步成戈，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入丰都是为了找到亲人，如今我爹奉太子殿下为主，我愿意跟从父亲，仅此而已。”

“你，你——”

步成戈完全没想到闻酒竟然会说出这些话，他连说了两个你字，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哈哈哈哈哈！”百里典哈哈大笑，笑的很是猖狂，他用一只手搂住闻酒，同时大声开口：“闻酒，跪下，再说一遍，让步成戈好好听一听！”

闻酒瞪了一眼百里典，百里典道：“你不想救你二叔了吗？他对你的恩情你都不记得了？”

“闻酒，不准跪。”步成戈咬着牙，一双眼睛竟然已经变成了灰色。

“文漱雪，你怎么能跪这种人？”伴随着这一声断喝，步成戈突然冲向百里典：“百里典，受死吧！”

他发了疯一般和百里典对打起来，徐庆想要帮步成戈，却被发病的他一脚踹了出去：“滚开！”

徐庆一愣，徐庆手下的士兵也愣住了：“陛下怎么了？”

“陛下发疯了！”

百里典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眼看行宫中留下的朝臣都赶来看到了这一幕，他高声道：“步成戈已经疯了！你们还要奉一个疯子当君主吗？他当了半年国君有什么建树？这种篡位之人，上天是会惩罚他不得好死的！”

“步成戈，老天就是为了惩罚你，才会让文漱雪死的。”

“你闭嘴！”

听到文漱雪死了五个字，步成戈彻底癫狂，他停止了对百里典的攻击，转而不分敌我，四处进攻。

所有人都看见步成戈发病，原来他们的国君真的是个疯子。

闻酒瞧着，忍不住想冲过去，却被闻长安用拐杖拦住：“谢檐的命在你手里。”

闻酒脚步一顿，硬生生停了下来。二叔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不能害死二叔。

“世子，你快帮帮陛下！”徐庆捂着受伤的胳膊，看着闻酒。他见到闻酒看向他，随后移开了目光。

世子怎么不管陛下了？这样下去不行，徐庆和柳声声对视一眼，随后双双行动，两人一前一后与步成戈纠缠，趁步成戈分神之际点了他身上大穴：“快走！”

两人以及徐庆的部下护着步成戈离开大殿。

百里典并没有追出去，闻酒看他：“你们不追吗？”

百里典摇摇头：“不急，我要正大光明地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路还长着呢。”

步成戈的部下甚多，在这里他动手没有胜算。

他要占据北吾的疆土，一点儿一点儿蚕食步成戈的军队，最后攻入丰都，在天下人的拥护中亲手杀了步成戈。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闻长安道：“我们该去冬州了。”

冬州是闻长安的封地，现在已经是百里典的地盘了。

“好。”百里典看向还愣着的官员们，对他们道：“你们有没有想追随本殿下的？”

“臣愿意追随殿下！”寂静中，闻长柏突然开口，面朝百里典跪拜。闻长庆见状同样跪了下去，在他们两个带头下，其余人等纷纷跪拜，表示愿意追随太子。

百里典扫过众人跪拜的身影，最后将目光落在闻长庆和闻长柏身上，眼神一暗，随即扬唇张狂大笑：“好，众卿平身，随本殿下去冬州。”

闻酒当然也要跟着去。不仅他去，前几日差点儿杀了他的两个罪魁祸首摇身一变，同样成了追随百里典的臣子。

“贤侄。”临走时，闻长庆拍了拍闻酒的肩膀：“以后同为太子殿下效力，就不要计较以前的事了。”

与其争夺大哥的爵位，不如在太子面前多多表现，到时候他们成功复国功臣，得到的比现在多多了。

而且，太子还不会计较他们要杀闻酒的事。

马车两日就到了冬州，期间一路畅通，没有任何阻拦。

“二位爱卿。”百里典安顿完冬州事物，在冬州侯府后花园里召见了闻长庆和闻长柏：“本殿下记得你们似乎犯了事？”

闻长庆早就把先前的事抛到脑后，听百里典一说，他显得很茫然：“殿下，我们怎么了？”

百里典微笑着：“闻大人贵人多忘事，你们策划要杀死闻世子，这件事不会忘了吧？”

闻长庆和闻长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震惊。

闻长柏道：“殿下想为世子出头，臣愿意向世子道歉。”

反正闻酒又没死，百里典想要复国还需要他们，若是百里典想要立威，他愿意给闻酒道歉。当然，真心与否另说。

百里典摇摇头：“道歉？道歉有用吗？”

闻长柏道：“那殿下想怎么样？”

百里典突然扔了一把匕首到他们脚边，两人都看到了那把匕首，却不知道百里典要干什么。闻长庆捧着匕首：“殿下这是何意？”

百里典道：“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本殿下已经答应为闻酒做主，死一个叔叔，另一个能活，你们选吧。”

“这！”闻长庆十分震惊：“闻酒怎么能如此恶毒？我们可是他的亲叔叔！”

“三、二——”

百里典不理他，开始倒数。

闻长庆还想继续说，不料闻长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手抽出匕首，准确无误刺向他的心脏。

闻长庆猝不及防，胸口疼痛的同时，他看向了闻长柏：“为……为什么？”

“抱歉，二哥。”闻长柏又往里捅了一下，刀刃绞在血肉的声音不断放大，令人不寒而栗：“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你的想法，主谋当然要死，二哥，你就安心去吧。”

闻长庆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此刻他已无话可说，只能睁着眼睛倒在地上，早已断了气。

闻长柏面对百里典，笑的很是温顺：“殿下，臣已经除去这个大患，为贤侄报仇了。”

“干得好。”百里典起身，拍手称好，一边走到闻长柏面前，接过闻长柏手里的刀，面无表情捅向他的小腹。

闻长庆的血还没冷，此刻又溅上了闻长柏的血。闻长柏一脸不可置信，他想挣扎，却逃不出百里典的手心。

“不是……说……好了……”能活一个吗？

百里典摇摇头：“是啊，说好的，可是一个能杀自己亲哥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我怎么能放心留下呢？所以，你也跟他一起下去吧！”

他连捅了几刀，直到闻长柏死了，他才把人扔下，又将刀也扔下，嫌恶地看了一眼，吩咐道：“拖下去。”

“是。”

“把闻世子请过来。”

闻酒被扣住双手带到了百里典面前，方才那些他都看到了，可是身体被人控制，他什么也做不了。

“本殿下帮世子报了仇，世子不说声谢谢，怎么这样看我？”

闻酒一语道破，揭露了百里典的真面目：“你不是想为我报仇，你只是想虐杀他们而已。”

从一开始，百里典就没想过让他们活下来，刚才说的那些，只是他的谎言。

“啧啧，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百里典突然一挑眉：“既然你不承我的情，不如我带你去看谢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