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爸有了一点意识,躺在实验室的床上,没敢睁眼。
“我擦,吓死我了。好歹没死成,从来没流过这么多血......希望儿子别闹出什么事。”
“不好!我的老婆。”谢老爸心里想着,居然喊出来了。
“傻蛋——”谢老爸还想再装装看能不能瞒过去,没睁眼。心里已经开始扶额点蜡了。
“你醒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谢老爸耳边响起,“陆谦。”
陆谦是谢老爸的名字,在外面的时候一直没有用这名字。这时候提起来,谢老爸心里咯噔一下,还是睁开眼坐了起来。
谢老爸心里已经发毛了,赶紧在心里扇自己两巴掌。“怕个鸡蛋啊,左右我是唯一成功的实验品,命还是值钱的。”
“怎么舍得回来了?”那个男人手里把玩着两枚胸针。一个写着“生物组:陆文”,一个写着“物理组:谢瓶”
“陆文总长,请你救救谢瓶。”陆谦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他记得陆文不好说话,但还是打算试一下。
“她死不了,什么年代了,早不允许杀人了。”
“太好......”陆谦有点感叹现在法治的完善。
“只不过,前额片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说了。”陆文说着,还看了看表“好像就在今天下午。快了,还有半小时手术。”
前额片被摘掉,就意味着人将彻底失去自我意识,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不,不好!”陆谦猛的抬头,死死握住陆文的手腕,盖住了走动的表。
“谢瓶她是你儿媳!你必须救她!”
“什么?”陆文此生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
陆谦忍着恶心,还是叫了一声爸。
“爸,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你孙子有天然实验基因。”
“什么??”陆文再次选择怀疑耳朵。
实验体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居然还是自然受孕,生出了一个儿子?那这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有什么功能比人工实验品厉害。
“物理组密钥也在你孙子手上,他没有脑机。”陆谦说的密钥在他们这其实是假的。
物理密钥是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怎么可能在某个人手上,就算在,对象也不可能是一个孩子。
但反正算是机密,量他爸陆文也查不到,诓一下没问题。
他还隐藏了重要信息,就是儿子谢平生除了没有脑机还是个黑户,除了计算机,他们人工也无法查到具体信息。
所以这波信息透露对于陆谦来说,算是毛都没透露出来。
陆文沉默了,没有脑机相当于不会被系统控制,完全游离在规则之外。而这物理密钥又落在他孙子手上......相当于这是古代皇帝的一把“尚方宝剑”,可以有机会重新分配系统资源了。
自己的职位也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而且,陆谦也就是谢老爸,本来就是生物9组——玄学力量组里,唯一成功的实验品。
那天然的实验品......自己未谋面的孙子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谢瓶出事了,我儿子拿着密钥,会怎么对待见死不救的爷爷,好难猜到。”陆谦见他爸眉头都拧成麻花了,赶紧又点了一把火。
“我能看见因果线,你也是知道的。我也好不容易有个牵挂,没想到就要断了吗?”陆谦趁陆文还在思考,抢过了胸针。
“你别犯傻!早些年从你身上抽取的血浆已经全部还给你了,再来一次,可救不了了!”陆文头都要爆炸了,他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逼过了。
要是普通人也就罢了,说救就救了。可是谢瓶,作为b区组长,犯下反主系统这么大的错误,是他所在的职位能保住的吗?
哪怕有多么大的好处,多大的威逼,自己都得掂量掂量。
“爸!”
一瞬间,看着陆谦的眼睛,仿佛看到了陆谦小时候。
自己本就是老年得子,妻子也不想儿子参加实验。是当时项目危在旦夕,自己为了名利,一意孤行。
有多少矛盾和愧疚,此刻都涌了上来。
要不是这时候有求于他,陆谦肯定不会认自己是他的父亲的。
“晓得了,歇着吧。”
陆文叹了一口气,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打开通讯,不知道是给谁打了个电话。
对于谢瓶的事,没说不罚,只说要延期。但对方显然是明白了陆文的意思。
“陆总,延期呢我们这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军部那边......就不好说了。”
“没问题,好的呀。于老施以援手,还有什么要紧的。至于居民区那里的饭店,就请于老了。”
“啊,哈哈,好。我接了高级脑机,记得在月底前把我们的对话删掉。”
“放心吧。”
说罢,又打了一个号码。
“参谋长,这里有个小事,想麻烦你。”
”......”
“不不不,我们这里是研发部门嘛,脑机信息就是我们管的呀,您放心好啦。”
“......”
“上次实验出了啥,你猜?正好就是一条美人鱼!就后天吧,给你瞧瞧。”一条成功的美人鱼的造价过千万,听到对面要美人鱼的时候,陆文差点没在电话里倒吸一口凉气。
“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陆文是知道参谋长的癖好的,这千万块......也算是买父子情了。
至于实验品的安危,他不是很在乎,以美人鱼的研发技术,成功率已经达到百分之二十几了,非常高。
也就是说,有钱就能有。当然,成功率能这么高,也是靠有钱人堆出来的。毕竟娱乐项目永远有需求,只赚不亏。
“好了,这下饭店没了,败家的东西。”陆文狠狠的指了指陆谦,离开了。
虽然陆谦瞧不上陆文的人品,但是陆文办事还是靠谱的。
陆谦这下是彻底不担心谢瓶出事了,看挂着的输液袋,里面是他小时候被抽出来的血。
“就这两袋血,最后的库存?实验室用的这么快?”陆谦逛了一圈房间,试了一下门把手,没能打开。
陆谦轻蔑一笑,道:“果然。”
陆文居然真的帮他摆平了事,陆谦还是有点惊讶的。
默默的把谢瓶的胸针收起来,贴身保管。陆谦坐在床沿,看着窗外的一层层乌云从眼前飘过,有点思考不明白陆文对自己的情感到底是怎样的。
“陆文,真的老了吗。”他得出结论,不敢确认。
“是时候启动planA了,目前一切顺利,谢瓶,好运。”陆谦自言自语,手里搓着那枚谢瓶的胸针,眼睛则瞟在桌子上,那里孤零零摆着的,是陆文的胸针在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