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河清与毅 第8章 午休时间的反击

宿舍楼是一栋爬满枯黄爬山虎的红砖建筑，砖块缝隙里嵌着黑色的霉斑，像凝固的血迹。爬山虎的藤蔓早已失去水分，叶片脆得一捏就碎，缠绕在墙面上的纹路扭曲交错，远远看去像无数只干枯的手，死死抓着砖缝不肯松开。楼道里没有灯，只有三楼天窗漏下的几缕微光，在地面投出细长的光柱，无数灰尘在光柱里疯狂浮动，像被困住的飞虫。

段清河站在201号房门口，指尖摩挲着白色房卡——卡面边缘磨损严重，“201”三个黑色数字被磨得有些模糊，背面还沾着一点淡褐色的污渍，凑近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他抬头看向走廊天花板的角落，那里藏着一个黑色的监控摄像头，镜头正对着他和陆毅，红色的指示灯一闪一闪，像某种生物的眼睛，时刻监视着他们的动作。

“走廊里的监控应该是护工的‘眼睛’。”陆毅靠在202号房的门框上，军靴轻轻蹭了蹭地面的灰尘，声音压得很低，“刚才在草坪时，粉色围裙护工没离开过视线，却能精准知道我们倒粥，大概率是通过监控观察。”他抬手按了按腰间的短刃，指尖贴着冰凉的刀鞘，“我们假装进房睡觉，等护工过来检查——她肯定会逐个房间确认，这是最好的动手机会。”

段清河点头，推开门走进201号房。房间里的布置简单得诡异：一张单人床贴着墙放着，铺着粗麻布的白色床单，没有任何褶皱，却在床角处沾着几点细小的褐色血点，像干涸的泪痕；床头柜是木制的，表面开裂，抽屉拉不开，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卡住了；衣柜门虚掩着，里面挂着一件发霉的白色衬衫，领口处有几道深深的抓痕，布料被撕得绽开，露出里面的棉絮。

他走到窗边——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一块钉死的木板，木板缝隙里塞着干枯的杂草。段清河伸手摸了摸木板，能感觉到后面传来的阴冷气息，像有什么东西在外面盯着房间。他掏出应急记录仪，按下录像键，镜头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最后停在床头柜的裂缝上——裂缝里似乎卡着一张纸，露出一点白色的边角。

“苏晴，你在203号房里锁好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段清河走到走廊，看向站在203号房门口的苏晴。她的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恐惧，却还是用力点头：“我知道，你们……你们一定要小心。蓝色围裙护工的鞭子很厉害，之前有个孩子只是午休时翻了个身，就被她用鞭子抽得站不起来。”

陆毅从战术服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递给苏晴：“拿着，万一有情况，用这个自卫。门从里面反锁，再用椅子抵着，别给任何东西开门。”苏晴接过折叠刀，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却还是认真地“嗯”了一声，转身走进房间，“咔嗒”一声锁上门，随后传来椅子抵门的声响。

段清河和陆毅分别走进自己的房间，轻轻带上房门。段清河没有立刻躺在床上，而是蹲在床头柜旁，用军刀的刀尖小心地撬开抽屉的裂缝——里面卡着一张泛黄的纸，是张孩子的涂鸦，画着三个穿不同颜色围裙的女人，手里拿着鞭子、勺子和铁棍，周围画着无数个黑色的小圆圈，像在哭泣的脸。涂鸦背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蓝色的花，在她的围裙上，扎破它，她就会消失。”

这和苏晴日记里的内容一致。段清河将涂鸦折好放进兜里，刚站起身，就听到走廊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带着阴冷的气息，越来越近。他快速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耳朵却紧紧盯着门口的动静，手指悄悄握住了枕头下的不锈钢刀。

脚步声在201号房门口停下。停顿了两秒，“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节奏均匀，没有丝毫犹豫，像机器在敲门。段清河没有回应，继续假装睡觉——他知道，这是护工在确认他是否“遵守规则”。

下一秒，门把手突然转动，门被直接推开——护工根本没等他回应。段清河的睫毛颤了颤，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蓝色的身影走进来：穿蓝色围裙的女人，身高比粉色围裙护工高一些，脸色青灰，没有眉毛，眼睛是浑浊的白色，和之前那些孩子的眼睛一模一样。她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皮质鞭子，鞭身上沾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滴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腐蚀出一个小坑，冒出淡淡的黑烟。

女人走到床边，用鞭子的末端轻轻碰了碰段清河的手臂。她的指尖没有温度，像冰块一样，段清河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手臂往上爬。“起床，该检查了。”女人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生锈的机器在说话，“确认你没有违反午休规则。”

就是现在！段清河猛地睁开眼睛，左手快速抓住女人的手腕，右手抽出枕头下的不锈钢刀，同时用尽全力催动精神力——他能感觉到大脑一阵刺痛，额头瞬间冒出冷汗，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精神力像一张无形的网，死死缠住女人的身体，让她无法动弹。“陆毅！”他朝着门口大喊，声音因为精神力消耗而有些沙哑。

202号房的门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撞开，陆毅握着短刃冲了进来，动作快得像猎豹。他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起，短刃对准女人围裙上绣着的蓝色花朵——那花朵比粉色围裙上的更大，花瓣边缘泛着微弱的蓝光，显然是灵核的位置。

“噗嗤——”短刃精准地刺穿了蓝色花朵。女人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震得人耳膜发疼。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被太阳晒化的冰，黑色的液体从伤口里喷涌而出，溅在床单上，瞬间将白色床单腐蚀出一个个大洞，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几秒钟后，女人的身体彻底化作一滩黑色的水渍，只剩下那条蓝色围裙掉在地上，围裙上的蓝色花朵慢慢变成一枚乒乓球大小的蓝色晶体，泛着微弱的蓝光。陆毅弯腰捡起晶体，指尖刚碰到晶体，就感觉到一股冰凉的能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和酒店副本里的怨灵晶体很像，却更纯净。

“成功了。”段清河从床上站起来，松了口气，扶着床头柜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刚才用精神力牵制护工，消耗了他大半的体力，大脑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他看向陆毅，“苏晴的日记是真的，护工的弱点确实在围裙上的花朵里。”

就在这时，203号房的门突然被拉开，苏晴脸色苍白地冲出来，头发凌乱，手里紧紧攥着陆毅给她的折叠刀，声音带着哭腔：“不好了！刚才那个护工消失的时候，我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还有……还有粉色围裙护工的声音，她们好像知道我们攻击了护工，正在往楼上赶来！”

段清河和陆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陆毅快速走到走廊尽头，探头往下看——一楼楼梯口隐约有两道身影，一个穿粉色围裙，一个穿紫色围裙，手里分别拿着银色的勺子和黑色的铁棍，正快步往上走，脚步声越来越近。“是粉色和紫色围裙护工。”陆毅缩回身子，声音低沉，“她们应该是感应到了蓝色护工的死亡，过来报复了。”

“粉色护工的弱点是围裙上的粉色花朵，紫色的应该是紫色花朵。”段清河快速分析，他掏出应急记录仪，调出刚才录下的房间画面，“紫色护工手里拿着铁棍，看起来力量更大，我用精神力干扰她的动作，你负责牵制粉色护工，找到机会攻击她们的花朵。”

陆毅点头，将蓝色晶体放进战术服的内兜，又从口袋里掏出军用打火机，检查了一下火焰——蓝色的火焰稳定燃烧，在昏暗的走廊里映出小片光亮。“苏晴，你回房间里，把门锁好，用椅子抵死，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开门。”他看向苏晴，语气坚定，“我们很快就解决她们。”

苏晴用力点头，转身跑回203号房，“咔嗒”一声锁上门，随后传来椅子抵门的声响，比刚才更用力。

段清河和陆毅分别站在走廊的两侧，做好了战斗准备。脚步声越来越近，粉色围裙护工先出现在楼梯口，她手里的银色勺子边缘锋利，沾着红色的液体，像是新鲜的血迹；紧随其后的是紫色围裙护工，她的身材最壮，手里的黑色铁棍上布满了凸起的尖刺，走一步就重重地敲一下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震得走廊的灰尘簌簌掉落。

“你们杀了蓝色的？”粉色围裙护工的声音依旧甜得发腻，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她的竖瞳里闪过红光，“违反规则的人，都要被淘汰哦。”

话音刚落，粉色护工突然冲了上来，银色勺子朝着陆毅的胸口刺去——勺子的边缘比看起来更锋利，划破空气时发出“咻”的轻响。陆毅侧身躲开，短刃划向粉色护工的手腕，逼得她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紫色护工举起铁棍，朝着段清河的头部砸来！铁棍带着风声，力量极大，段清河能感觉到头顶传来的压迫感。他立刻催动精神力，无形的力量缠上铁棍，让铁棍的速度慢了半拍——就是这半秒的时间，段清河侧身躲开，铁棍重重地砸在走廊的地板上，“咚”的一声，地板被砸出一个坑，木屑飞溅。

“陆毅，攻击粉色的花朵！”段清河大喊，同时再次用精神力干扰紫色护工的动作——他能感觉到大脑的刺痛越来越强烈，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但他不敢停下，一旦精神力断开，紫色护工的铁棍就能轻易砸中他。

陆毅听到指令，不再犹豫，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左脚假装滑步失衡。粉色护工果然上当，以为有机可乘，立刻冲上来，勺子对准陆毅的后背刺去。就在她靠近的瞬间，陆毅突然转身，短刃划过一道寒光，精准地刺向她围裙上的粉色花朵——

“噗嗤！”短刃刺穿花朵的瞬间，粉色护工发出和蓝色护工一样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透明，黑色的液体喷涌而出。几秒钟后，她也化作一滩黑渍，留下一枚粉色晶体。

紫色护工看到同伴死亡，变得更加疯狂，她挣脱开段清河的精神力干扰（段清河的精神力已经快耗尽，干扰变得微弱），举起铁棍朝着陆毅的后背砸来。“小心！”段清河大喊，用尽最后一丝精神力，让铁棍的方向偏移了一点——铁棍擦着陆毅的肩膀砸在墙上，“咚”的一声，墙壁被砸出一个大洞，砖块飞溅。

陆毅趁机绕到紫色护工的身后，他没有立刻攻击，而是观察着她的动作——紫色护工的围裙上绣着一朵紫色的花朵，在昏暗的走廊里泛着淡淡的紫光，位置比粉色和蓝色的更靠上，在胸口处。她因为愤怒而动作变得混乱，每次挥舞铁棍都会露出胸口的破绽。

就是现在！陆毅纵身跃起，双脚蹬在墙上，借力反弹，短刃对准紫色花朵刺去——“噗嗤”一声，短刃精准刺穿花朵。紫色护工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身体慢慢透明，黑色的液体从伤口里流出来，滴在地上腐蚀出大片的坑洼。最后，她也化作一滩黑渍，留下一枚紫色晶体。

陆毅捡起紫色晶体，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段清河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呼吸有些急促——精神力彻底耗尽，他现在感觉头晕目眩，连站都有些不稳。“终于……解决了。”他低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这是他之前在实验室带的应急食品），剥开包装纸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让他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

“苏晴，出来吧，安全了。”陆毅走到203号房门口，敲了敲门。门很快被打开，苏晴探出头，看到走廊里没有护工的身影，才松了口气，走了出来。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刚才一直在害怕，但手里的折叠刀还紧紧攥着。

“现在，我们需要找到福利院的核心。”段清河缓过劲来，站直身体，“苏晴的日记里提到，护工用黑色的液体浇灌孩子们的身体，那些液体应该来自后院——守则第六条说‘不能去后院’，越是禁止的地方，越可能藏着核心。”

苏晴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坚定：“我知道后院的门在哪里，在食堂后面的角落里，锁着一把生锈的铁锁。钥匙……我之前看到粉色围裙护工把钥匙放在她的房间里，就在一楼楼梯间旁边的房间，门是坏的，用一块木板挡着。”

三人沿着楼梯下楼，楼道里的监控摄像头已经熄灭，红色指示灯不再闪烁，显然随着护工的死亡，这些监控也失去了作用。一楼楼梯间旁边果然有一个房间，门用一块破木板挡着，木板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陆毅移开木板，推开门——房间里很杂乱，地上堆着发霉的衣服和破旧的玩具，角落里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抽屉。

“钥匙应该在抽屉里。”苏晴走到桌子旁，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把生锈的铁钥匙，被一块破布盖着。她拿起钥匙，递给陆毅：“就是这个，我之前看到粉色护工用它开过后院的门。”

陆毅接过钥匙，钥匙上的锈迹蹭在手指上，留下黑色的痕迹。三人穿过食堂，食堂里的蒸笼已经熄灭，白色的雾气散去，露出里面几个发霉的馒头，散发出恶臭。食堂后面的角落里，果然有一扇木制的门，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锁芯里塞满了灰尘。

陆毅将钥匙插进锁芯，用力转动——“咔哒”一声，生锈的铁锁被打开，掉在地上。他推开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愉悦，反而脊背发凉。

后院里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杂草是黑色的，叶片边缘泛着紫光，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上。院子中央种着一片黑色的花，花朵有碗口那么大，花瓣像薄纸一样，中间有一个红色的芯，散发着黑色的雾气，雾气在花朵上方盘旋，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漩涡。

段清河走到黑色的花前，蹲下身仔细观察——雾气里隐约能看到半透明的小身影，是孩子们的灵魂，他们伸出小手，像是在求救，发出微弱的哭声，却因为雾气的束缚，无法离开花朵。“这些花是用孩子们的灵魂和护工的灵核培育的。”段清河的声音有些沉重，“只要毁掉这些花，孩子们的灵魂就能解放。”

陆毅掏出军用打火机，按下开关，蓝色的火焰在黑色雾气中显得格外明亮。他走到花丛旁，将火焰凑近一朵黑色的花——花朵遇到火焰，瞬间燃烧起来，发出“噼啪”的声响，黑色的雾气被火焰驱散，里面的孩子灵魂露出解脱的表情，化作白色的光点，朝着天空飞去。

三人分工合作，陆毅点燃花朵，段清河和苏晴清理周围的杂草，防止火焰蔓延。随着一朵朵黑色的花被点燃，黑色的雾气越来越少，更多的孩子灵魂化作光点飞向天空，微弱的哭声渐渐消失，空气中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

当最后一朵黑色的花被点燃时，系统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三人脑海里响起：“检测到玩家段清河、陆毅成功击败福利院护工，解放孩子们的灵魂。诡异福利院副本主线任务完成，获得副本积分2000，解锁‘团队信息共享’功能。是否立即离开副本？”

段清河看向陆毅，又看了看苏晴。苏晴的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笑容，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之前的护工一样，但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平静和感激。“谢谢你们。”她朝着两人挥手，声音轻柔，“我终于可以离开了……祝你们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人。”说完，她的身体化作无数白色的光点，融入空气中，消失不见。

“走吗？”陆毅看向段清河，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完成任务后的轻松。

段清河点头，掏出应急记录仪，按下停止键——里面记录了整个福利院副本的过程，包括规则、护工的弱点、孩子们的灵魂，这些都是寻找导师陈景明的重要线索。“走。我们需要尽快整理副本信息，提升等级，下一个副本可能会更危险。”

陆毅对着空气说道：“确认离开。”

一阵柔和的白光从两人脚下升起，笼罩着他们。段清河最后看了一眼后院——黑色的花已经烧尽，只剩下一片灰烬，天空中还有零星的白色光点在飞舞，那是孩子们的灵魂，正在前往自由的地方。白光越来越亮，吞没了两人的身影，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熟悉的纯白空间。

纯白空间里，两人的玩家面板再次浮现，除了积分增加到3000（酒店副本1000 福利院副本2000），还多了“团队信息共享”的选项，可以实时共享对方的位置、生命值和道具列表。

段清河看着面板上的“规则解析（初级）”，指尖轻轻划过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