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河清与毅 第14章 剑谱现世与罪行揭露

寒水潭边的战斗像被狂风卷起的浪涛，愈发汹涌。被幽冥教邪术强化的玄铁兽比之前见到的更显狰狞，原本深黑色的躯体上裹着一层薄薄的黑色雾气，雾气顺着兽毛的缝隙往外渗，落在地上时，青灰色的石板竟被腐蚀出细小的坑洼，冒着丝丝白烟。一名凌云阁弟子不慎被雾气扫到小臂，粗布劲装瞬间被灼出破洞，皮肤泛起红肿，他痛得闷哼一声，急忙后退，医修弟子立刻上前，用浸了药汁的纱布裹住他的伤口，纱布接触皮肤时还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陆毅握着短刀的手已经沁出冷汗，刀柄上的防滑纹路被汗水浸得发滑。他刚刚避开一只玄铁兽的扑击，兽爪擦着他的肩头掠过，劲装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下面淡红色的皮肉。但他没时间处理伤口，转身时刀刃带着风声，斜斜划过玄铁兽的脖颈——刀刃与兽皮碰撞时发出“铛”的脆响，只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黑色的血液顺着血痕慢慢渗出，滴在地上时溅起细小的黑珠。

“集中攻击眼睛！”陆毅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嘶哑却有力。他盯着前方那只正冲向两名年轻弟子的玄铁兽，双脚在地面一蹬，身体像离弦的箭般跃起，右手的短刀对准玄铁兽的左眼刺去。玄铁兽察觉到危险，仰头发出一声震耳的嘶吼，试图甩头避开，可陆毅的动作更快，刀刃精准地刺入兽眼，黑色的血液顺着刀身喷涌而出，溅了他半边脸颊。玄铁兽痛苦地甩着脑袋，庞大的身躯撞向旁边的古树，碗口粗的树干应声断裂，树叶簌簌落下，盖住了它渐渐瘫软的身体——不过片刻，那躯体便化作一缕缕黑色雾气，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地上一滩未干的黑血。

段清河的目光始终锁在李默身上，像猎人盯着猎物的要害。他握着流云剑的手指微微发力，剑鞘上的流云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剑刃出鞘的部分露着银亮的锋芒。李默站在潭边的巨石旁，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冷笑，看玄铁兽厮杀的眼神像在欣赏一场好戏，完全没将周围的生死放在眼里。段清河知道，只要李默不死，这些被控制的玄铁兽就会源源不断地冲出来，这场战斗永远没有尽头。他悄悄挪动脚步，试图绕到李默的侧后方，那里是玄铁兽的攻击盲区，也是发起突袭的最佳位置。

可没等他靠近，李默突然抬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盒子是乌木做的，表面雕刻着扭曲的骷髅纹路，边缘镶嵌着一圈暗银色的金属，看起来透着邪气。他用拇指扣住盒子侧面的暗扣，“咔嗒”一声轻响，盒盖弹开，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一本泛黄的剑谱静静躺在上面——剑谱的封皮是深棕色的，边角已经磨损，上面用隶书刻着“山河剑谱”四个大字，字迹虽有些褪色，却依旧能看出当年书写时的力道。

“哈哈哈！”李默的笑声像碎冰撞击，带着狂妄的寒意，他伸手将剑谱从盒子里取出来，指尖捏着剑谱的封皮轻轻抖了抖，几片干枯的纸屑落在地上，“山河剑谱终于到我手里了！有了它，凌云阁和寒锋堂算什么？整个武林都会被我掌控，我就是新的武林霸主！”

段清河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左脚在地面一踏，身体借着惯性向前冲去，手中的流云剑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刺李默的胸口。剑刃划破空气时，甚至能看到细微的寒光轨迹，眼看就要刺穿李默的劲装，李默却像早有防备，猛地侧身，同时将手中的剑谱横在胸前。“嗤啦”一声，剑刃擦着剑谱的封皮划过，在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泛黄的纸页被剑气扫得微微翻动，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

“想抢剑谱？没那么容易！”李默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左手从腰间抽出长刀，刀鞘是玄色的，上面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刀柄末端挂着一枚小小的墨玉坠——正是那枚带着缺口的墨玉麒麟佩。他挥刀时动作又快又狠，刀刃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劈段清河的肩头，刀风扫过段清河的脸颊，带着冰冷的杀意。

段清河急忙收剑格挡，“当”的一声巨响，长剑与长刀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落在地上时还带着灼热的温度。他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虎口隐隐作痛——李默的内力比他想象中更强，显然这些年在寒锋堂没少修炼。李默趁他手臂微麻的间隙，再次挥刀，刀势如狂风暴雨，招招都朝着要害而去，段清河只能勉强抵挡，脚步渐渐后退，后背已经快贴到潭边的巨石上，退无可退。

“段先生！我来帮你！”不远处传来大长老的声音，带着焦急。他原本在指挥弟子对抗玄铁兽，见段清河陷入险境，立刻挥剑劈开身前的一只玄铁兽，带着三名精锐弟子朝着李默冲来。大长老的长剑是凌云阁的传世兵器“青锋剑”，剑刃泛着淡青色的光晕，他挥剑时带着多年的内力，直刺李默的后腰，另外三名弟子则呈三角阵型，分别守住李默的左右和前方，将他的退路堵住。

李默被围攻，脸上的狂妄渐渐变成恼怒。他的长刀在胸前划过一道弧线，挡住大长老的青锋剑，同时抬脚踢向左侧弟子的膝盖，那名弟子来不及躲闪，膝盖被踢中，痛得单膝跪地。可其余两人立刻补上空位，长剑依旧紧紧贴着李默的周身，让他无法脱身。段清河趁机后退两步，调整呼吸，重新握紧长剑，准备再次发起攻击——他能看到李默的手臂上已经被青锋剑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滴在地上，与玄铁兽的黑血混在一起。

就在这时，李默突然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他猛地将手中的剑谱扔向空中，双手快速结印，指尖泛起黑色的微光，嘴里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声音又快又急，像是在召唤什么。空中的剑谱被咒语的力量托着，慢慢展开，纸页上突然涌出大量黑色雾气，雾气像活物一样朝着周围的人扑去，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弟子们被雾气缠上，动作瞬间变慢，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不好！他想毁掉剑谱！”段清河的心脏猛地一沉。剑谱是证明李默罪行的关键，一旦被毁掉，就算打败李默，也无法向两派弟子彻底交代。他想冲过去抢剑谱，可黑色雾气像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伸手碰了碰雾气边缘，指尖立刻传来刺骨的疼痛，皮肤竟泛起淡淡的黑色，像是被毒素侵蚀。

“快！剑谱要被毁掉了！”就在段清河焦急万分时，陆毅的声音突然传来。段清河抬头，看到陆毅正朝着这边冲来，他的右手握着短刀，刀刃上还沾着玄铁兽的黑血，左手手腕处的劲装已经被划开，露出里面渗着血的皮肤。没等段清河反应过来，陆毅突然将短刀的刀尖对准自己的左手手掌，猛地一划——刀刃划过皮肤时，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殷红的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地上时，竟与黑色雾气产生了奇妙的反应。

“滋滋——”鲜血与雾气接触的瞬间，发出类似热油浇在冷水里的声响，黑色雾气像是遇到了克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原本粘稠的空气也变得清爽起来。陆毅没停手，他抬起流血的手掌，朝着空中的剑谱冲去，鲜血滴落在雾气上，在前面开出一条通路。“段清河！快！”他回头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急促。

段清河立刻反应过来，握着流云剑跟上陆毅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渐渐消散的雾气，同时跃起——陆毅伸手抓住剑谱的下半部分，段清河抓住上半部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用力将剑谱往怀里拉。李默看到剑谱被抢，眼睛瞬间红了，他嘶吼着挥刀冲过来，刀刃直劈两人的手臂，显然想把剑谱和人一起砍伤。

“你拦住他！”段清河对着陆毅喊了一声，同时将剑谱往怀里一塞，转身用流云剑挡住李默的长刀。陆毅也立刻转身，短刀对准李默的侧腰刺去，两人一守一攻，暂时将李默逼退了两步。

段清河趁机后退到大长老身边，快速打开剑谱——他的手指有些颤抖，担心剑谱已经被雾气损坏。好在剑谱的纸页虽然有些潮湿，却完好无损，他快速翻到最后几页，果然看到里面夹着一张用油纸包着的密信。油纸已经有些泛黄，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用墨写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却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今托李默贤弟，引凌云阁、寒锋堂弟子至忘忧谷，以玄铁兽除之。山河剑谱藏寒水潭下，内有武林分布图，待除尽两派核心，便可依图控武林……落款：幽冥教主。”

除此之外，密信里还夹着一张小小的图纸，上面画着凌云阁和寒锋堂的布防图，标注着两派长老的住所和练功房，甚至还有当年凌云阁灭门案的详细计划——上面清楚地写着，李默当年如何里应外合，将幽冥教的人引进凌云阁，如何用带锯齿的短刀杀害前阁主和长老们，又如何将现场的令牌改造成墨玉麒麟佩，掩盖罪行。

“李默！你的罪行已经瞒不住了！”段清河将密信和图纸递给大长老，又递给旁边的寒锋堂魏长老。大长老接过密信，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越看脸色越铁青，看到灭门案的计划时，白须都气得竖了起来：“李默！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奸贼！当年前阁主把你从街头乞丐提拔成内门弟子，你竟然勾结邪派，杀害他和长老们！还想毁掉两派，掌控武林！真是罪该万死！”

魏长老也气得浑身发抖，他将密信递给身边的周长老，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寒锋堂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败类！堂主待你如亲子，让你做副堂主，你却背着他勾结幽冥教，屠杀同门！今天我一定要为死去的弟子报仇！”

李默看到密信被传阅，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暴露，脸上的恼怒变成了疯狂。他突然挥刀朝着身边的一名寒锋堂弟子砍去，那名弟子没防备，被刀砍中肩膀，鲜血喷涌而出，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你们都去死吧！”李默嘶吼着，像疯了一样挥舞着长刀，朝着周围的弟子们砍去，刀刃划过空气的声音里，满是绝望的杀意。

“大家一起上！拿下李默！”大长老大喊一声，率先挥剑冲上去。魏长老和周长老也立刻跟上，三名长老呈品字形，将李默围在中间，长剑和长刀碰撞的声音在潭边回荡。两派的弟子们也纷纷围过来，虽然有人受伤，却没人退缩——死去的同门、被欺骗的愤怒、对邪派的憎恨，都化作了此刻的勇气，他们拿着武器，从四面八方朝着李默发起攻击，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李默的武功再高，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围攻。他的手臂被大长老的青锋剑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长刀差点脱手；后背又被魏长老的刀砍中，鲜血浸透了玄色劲装，顺着衣摆滴落在地上。他的动作渐渐变慢，呼吸也变得急促，眼神里的疯狂慢慢被绝望取代。

陆毅盯着李默的动作，寻找着进攻的机会。当李默挥刀挡住大长老的剑时，陆毅抓住这个间隙，双脚在地面一蹬，身体跃起，手中的短刀对准李默的右肩刺去——“噗嗤”一声，短刀精准地刺穿了李默的肩膀，黑色的血液（显然是中了幽冥教的毒）顺着刀身流下来。李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的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单膝跪在地上，左手紧紧捂着流血的肩膀，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

段清河立刻冲上去，将流云剑的剑尖抵在李默的喉咙上，剑刃的寒气让李默打了个寒颤。“李默，你已经输了。”段清河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罪行已经被所有人知道，幽冥教的阴谋也被挫败，你再也无法作恶了。”

李默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绝望和不甘，他看着段清河，又扫过周围愤怒的弟子们，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大笑，笑声在潭边回荡，让人不寒而栗：“我不甘心！我策划了这么多年，从凌云阁的小弟子做到寒锋堂副堂主，眼看就要拿到剑谱，掌控武林，竟然毁在你们手里！幽冥教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们一定会为我报仇！”

话音刚落，李默突然猛地低下头，嘴角快速溢出黑色的血液。段清河心中一惊，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李默竟然在嘴里藏了毒药，趁着众人不注意，咬碎了毒药。黑色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滴在地上，他的身体渐渐僵硬，眼睛还睁着，里面满是不甘和怨恨，却再也没有了生气。

弟子们看到李默自杀，都沉默了下来，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有人甚至脱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寒水潭边的风渐渐平息，黑色雾气已经完全消散，只剩下地上的血迹和断裂的树干，证明着刚才那场惨烈的战斗。

大长老走到段清河和陆毅身边，他的白须上沾了几点血渍，却依旧精神矍铄。他拍了拍段清河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感激：“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我们还被李默蒙在鼓里，不知道还要有多少弟子遭殃，两派也会继续被幽冥教利用，自相残杀。”

段清河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剑谱递给大长老：“大长老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现在李默已经死了，幽冥教的阴谋也被挫败了，凌云阁和寒锋堂的恩怨，也该到此为止了。”他顿了顿，看向周围的两派弟子，“我们不能再被幽冥教挑拨，应该联手起来，共同对抗邪派，保护武林的和平——这才是对死去同门最好的告慰。”

魏长老也点了点头，他走到一名凌云阁弟子身边，那名弟子的手臂上还缠着纱布，魏长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诚恳：“之前是我们被李默欺骗，对凌云阁多有冒犯，以后我们两派要摒弃前嫌，一起对抗幽冥教。”

那名弟子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容：“魏长老言重了，我们都是被李默利用的人，以后一起对付邪派才是正事。”

周围的弟子们也纷纷点头，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变得融洽起来。一名寒锋堂的弟子递了一瓶伤药给凌云阁的受伤弟子，凌云阁的医修弟子也主动上前，帮寒锋堂的伤员处理伤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潭边，映在众人脸上，驱散了之前的阴霾。

陆毅看着眼前的场景，转头看向段清河，眼底带着笑意：“没想到我们竟然从敌对门派的人，变成了联手对抗邪派的盟友。之前在回廊里见到你时，我还以为我们真的要打一场呢。”

段清河也笑了，他想起刚传送进副本时，两人分别是凌云阁谋士和寒锋堂杀手的敌对身份，想起忘忧谷里的并肩探查，想起密室里的逃生，想起刚才的共同抗敌——这一路的经历，让原本只是合作关系的两人，多了份并肩作战的信任。“这或许就是副本的意义吧。”他轻声说，“让我们明白，有时候，表面的敌人并不是真正的威胁，共同面对更大的危险时，敌人也能变成朋友。”

潭水依旧泛着淡淡的寒气，却不再让人觉得冰冷。

两派弟子开始收拾战场，有人掩埋死去的同门，有人清理地上的血迹，有人检查玄铁兽残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