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权限 第21章 第 21 章

“哇……你盯着我干嘛啊？”阿飞一睁眼，就看到姚瞬宇正板着一张脸盯着自己，吓得差点没从床上翻下来，“我打鼾吵醒你了？”

姚瞬宇移开视线，没有说话。

阿飞坐起身，揉了揉头发，又扭过身去反盯着姚瞬宇看，“你醒了很久了？”

“十分钟。”姚瞬宇淡淡地回了一句。

阿飞忍不住笑了笑，“真是惜字如金啊姚哥。”话里带着些尴尬，他心里其实有些不自在，想找话题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沉默片刻，气氛尴尬至极。

片刻沉默之后，姚瞬宇突然开口：“任务做完之后，你打算去哪儿？”

“啊？”阿飞愣了一下，“什么？”

“我说，等你去顶层把你的事办完以后，打算去哪儿？”姚瞬宇叹了口气，语气比刚才多了些耐性。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阿飞有些莫名。

姚瞬宇看着他，眼神平静却又带着几分探究：“你在地堡里，没有合法身份。”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泼下来，阿飞一下子坐直了，“你……这……你都知道？”结结巴巴补了一句：“姚哥……我有点看不透你了。”

姚瞬宇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阿飞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嘴角微颤，着急地解释：“我说我说，我都说！姚哥你信我，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就是……我就是来混口饭吃的，真的。”

“我知道。”姚瞬宇语气缓了些，想说点什么，终究没有再开口。

沉默再度蔓延，气氛越来越尴尬，阿飞觉得自己被这沉寂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我先收拾收拾，去看看对面那俩起来了没。”

姚瞬宇没有开口，依然默默坐着，眼神如一潭深水。

“你好，客房清洁。”阿飞捏着嗓子模仿酒店服务员的声音。

“进来吧，老早就听到你们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了。”胡青揉着眼睛，板着个脸打开房门，显然昨天的那场战斗让他身心俱疲。

“那你是怪我把你……”阿飞毫不客气地走进房间，看到陈蝶在穿鞋子，“把你们吵醒咯？”

姚瞬宇不紧不慢地看着他们，“收拾收拾，跟老刘打个招呼，准备出发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正好来跟你们说这事儿。”老刘勉强挤出个笑容，扶了扶眼镜向他们走来。左手像是无处安放的样子，抚了抚头顶不存在的头发，“哎呀……这个，昨晚半夜，谢总派人来，封楼了，后续情况先暂时观察。”

四人面面相觑，陈蝶快速穿好鞋子跑到走廊，“刘叔，你说的封楼什么意思？我们只能等在这层了吗？”

老刘铁青着脸，“不是等，是‘安全观察’，你懂不懂？”他压低声音，显然连他自己也有些不满，“现在谁也不敢乱动。”

四人一时间都没说话。陈蝶还想开口再问点什么，阿飞却抢先出了声：“这位姓刘的老总，你好。我们要在这一层待多久？你看……我们还有外勤任务……能不能通融一下？”

老刘把手背在身后，转身就要走：“跟你们这群年轻仔说话真是费劲。”

姚瞬宇用看傻子的表情瞥了阿飞一眼，“好的，谢谢刘总。”

老刘挥了挥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房间内，阿飞背着双手来回踱步，陈蝶看着他这样来回走了几分钟了，实在有些烦躁，“飞哥，咱先停一停。”

“怎么说？现在怎么办？”阿飞停下来，看向姚瞬宇，像是在等他拿主意，“我们就这样傻等着？”

姚瞬宇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转向陈蝶。阿飞见状，也随之看向陈蝶。

“姚总……我还是想上去看看，我……有些事……”陈蝶的声音有些犹豫，眼神中透露出不甘心，却也带着微微的动摇。

姚瞬宇的目光停留在陈蝶身上，轻声打断道：“我知道。”

陈蝶眼睛微微眯起，有些不确定地回望向姚瞬宇。

——

硕大的房间内，陈单辰静静站在落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穿过厚重的玻璃，凝视着远方。

窗外的十堡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模样——与其说它是个地堡，如今更像是一座塔，一座贯穿地心的巨塔。现在，称它为“十塔”，或许更加贴切。

一条深邃的竖井仿佛从地心拔地而起，沿着中央直插天顶。那竖井足有数公里深，内壁光滑漆黑。而在竖井中心，一个庞大的黑色物质悬浮着，仿佛没有重量。它在空气中缓慢蠕动，时而鼓胀，时而收缩，表面不断浮现出不规则的褶皱与微光，如同一颗沉睡的心脏，又像某种等待苏醒的未知生命。

陈单辰注视着那团黑影，良久未语。那景象，就像是地狱深处窥视人间的一只眼。

“哎呀呀，谢迅这老小子，真会给我找事儿啊。”像是在自言自语，说完他凭空调出一个控制界面，飞快地输入了一段代码。

“先这样吧，好事多磨，我等得起。”

——

而远在第九堡顶层的会议室内，此刻正上演着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场景。谢迅坐在主位，眉头紧锁，正听一名特派战士低声汇报工作。

“我们已经将封楼的命令传达给各层负责人了，只是……”年轻战士看着谢迅不太友善的神色，语气越发小心，“十五层和十六层出了些状况……十六层的赵琴不知所踪，十五层那边……”

谢迅眯起眼，“说完。”

“十五层……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什么意思？”谢迅皱起眉头，语气冷了几分。

“就是……整层空了，搜遍了也没一个人影。”战士咬着牙，低头答道。

话音未落——

“啪！”

会议室的灯光猛地全亮了起来，刺眼的白光照亮整间屋子。历经二十多个小时的断电，第九堡的电力，终于恢复了。

“怎么回事？”谢迅一愣，回头看向许秘书。

许昌阳立即会意，起身离席，匆匆跑出会议室。不到两分钟，他又急匆匆折返回来，快步走到谢迅耳边低声道：“谢总，能源系统全面恢复，通讯也正常了。但不是我们修好的，是……自己恢复的。”

谢迅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敲击声在寂静的会议室内显得格外清脆。

“……这是，怎么做到的？”他低声喃喃，语气多了几分冷意，却又掩不住一丝心底升起的不安。这种情况的发生，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他没有马上做出回应，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明亮的地下穹顶下，整个九堡处在恢复供电的欢呼中，热闹的气氛冲击得他无法安定下心绪。

不正常。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如果有人能够控制整个九堡的能源系统，甚至操控通讯，那么他和其他人所认为的“故障”——可能并非偶然。

谢迅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连串的不安与疑问。

片刻沉思后，他猛地站起身，打破了会议室中的沉默：“下令发一条九堡全域广播，所有人员立即回到各自所属楼层，严禁滞留。”

他转头，又向许昌阳说道：“走，带几个人，先跟我去负十五层看看。”

与此同时，负十四层宿舍。

陈蝶一行人正围坐在一张单人床边，低声讨论着下一步的打算。屋里昏暗，空气中还残留着被褥轻微潮湿的味道，气氛沉闷。

突然，房间的灯“哧”地一声亮了，刺眼的白炽光瞬间将所有人包裹在明亮中。

“电……回来了？”胡青第一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向姚瞬宇。

陈蝶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晃得眼睛生疼，皱着眉揉了揉眼角，“可封锁还没解除啊，不是说每层都封闭了吗？”

话音刚落，广播突然响起，带着老旧扬声器特有的电流声和金属回音：

“请各楼层人员立即返回所属单位或居住区域，所有楼层解除封锁，外出人员请听从指挥。”

阿飞一脸懵，“这……就这么放我们走了？”

“走吧。”姚瞬宇忽然开口，语气冷静又坚定，“先回负十七层。”他看了一眼陈蝶，没有再说多余的解释。

陈蝶坐在原地，眼神复杂。他本以为，顶层已经近在咫尺，却又不得不回到原点。他明白这不是结束，只是一次迫于无奈的撤退。他心里涌起一股压抑的无力感——像是终于快要撕开真相，却又被迫合上那扇门。

一旁的阿飞却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完成任务后，该去哪里。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得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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