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不循环 第5章 迷宫

“下面是不是有人？”

“保——”

“好，我换个问法。下面那个人现在听不到我说话？”

“出于一些原因，你发出的任何声音目前不会被他听见。”

“他看得见我么？”

“保——”

“我能被他看见么？”

“目前不会。”

原来还需要中译中…

下面的声音仿佛也被隔绝了，刚刚还有的书页声已经消散在满是血腥味儿的空气中。

大抵是方才要增加游戏难度吧。

“下一场游戏什么时候开始？”

“你可以选择现在开始，也可以选择延后。不过…延后游戏的风险将由你承担。”

云尧隔着布条眨眨眼，“开始吧。”

“欢迎来到第二场游戏。”

他手里出现一个瓶子。

“喝下它，然后走出来。”

真的会那么简单么？他握紧瓶子一口闷完。

他摘下眼前的布条。眼前的雾渐渐散去，转而代替它的是无边的绿墙——迷宫？他环视了一番——高远的空中大抵是一个玻璃罩，将整个迷宫包围起来。可场地实在太大，加上他不确定边界是否就是出口。云尧在犹豫。

刚见到光，云尧还有些不适应，不过缓一会儿也差不多了。

对了，光。蓝天一望无际，没有云也没有太阳，像是假的一般。

他自嘲，游戏里可不就是假的么。

他低头，手里的玻璃瓶还没扔，他揣在口袋里。

他沿着右侧向前走，边走边在地上做标记。

不知转了多少圈。

他见到了人。

见到了人。

人。

人？

是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儿，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看眼神嘛…有点凶。小男孩儿在…赏花？

墙上的绿叶红花都是真的。绿叶苍翠，红花开的正艳。

“小朋友。”他蹲下来，“你好。”

“你，好。”小男孩鹦鹉学舌。

“你怎么来的这里啊？”

“你是谁？”他有些警惕，皱皱眉头，一脸嫌弃的模样，毫不掩饰。

都说小孩子最挂相，果然是这样，喜怒哀乐藏都不藏——和云尧在幼儿园看着的那些小屁孩儿一样。

“我迷路了，我叫云尧，是一名幼儿园老师。不过这不重要，请问你能帮我出去么？”

小孩儿慢慢睁大了眼睛。

随后一脸漠不关心，“那有什么了不起的。”

“跟我来吧。”

这注定是一场光陆流离的梦，像天空那样儿没有尽头。

他们走啊走走啊走。

走到凭空出现在眼前的水池旁喝水。小孩儿看着池水发呆。

走到野餐用的桌子旁吃茶点。

走到无人售卖的氢气球车子旁放飞氢气球——它飞的好远好远，好像就要高过总是在远方的玻璃罩。

……

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到童年也是很好的。

为什么要当一名幼儿园老师呢？云尧也不怎么清楚了，大概只是为了填充这一颗未泯的童心吧。

一切都如爱丽丝梦游仙境那般美好。

梦游。

他一定在做梦吧。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能告诉我么？”

“我叫…”他拖了长音，“我没有名字。”

“哦——”有些可惜，这小孩儿那么好看，大眼睛，长睫毛，可穿着这破烂衣服不会冷么，不是俗话说春捂秋冻么？这里明明是满园的春色，他还不老老实实捂着点儿，云尧职业病说来就来。

他还满脸的灰…不过面儿上再脏也盖不住他眼里的光——很好看！

小孩子没经过多少世事，对未来总是空有一腔抱负和希望，多好啊…他想。

他记得自己时常照镜子臭美，人是帅的，眼里总是疲惫。

“小朋友，你冷不冷？”

“你嫌衣服太重就直接扔地上，我不会帮你拿的。”他冷冷地说。

颜面扫地。

无地自容。

云尧有一种自己的好心全都喂了狗的错觉。

人不可貌相！

……

“我们什么时候到啊？”云尧有些累了，他看见小朋友脖子上黏的汗。

“你不要管！”

脾气还挺大。

……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停下。

“喂！你不会迷路了吧？”

小朋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云尧的眼睛，假装很忙。

……路痴不要带路好嘛。

“能告诉我你怎么来的么？”

“睡觉一闭眼、一睁眼，然后就来了。”小男孩有些愧疚，语气好了不少。

那你为什么要带路啊？！

“你真的不是游戏拿来诓我的？”

“诓是什么？我可以骂你么？”小男孩有些奇怪道。

算了，小孩儿嘛，什么也不懂是正常的——云尧自我安慰。

他们席地而坐，歇着。

“小朋友，你的妈妈爸爸呢？”

“我没有。”

“哦，那咱俩真是同病相怜啊——”云尧叹息，愁眉苦脸的做作模样儿。

“诶，我有个主意，我正巧也没儿子，你叫我声爹吧，不亏！”

“……”小朋友白了那个怪哥哥一眼，哦，不对，怪叔叔！

“叔你多大人了，脸还没有长全嘛？”言下之意……

没皮没脸……

云尧干笑了两声。

内心OS：真会讲话……方才吃饭喝水的时候怎么没毒死自己呢，嘴萃了毒吧。

“小鬼，”他讲，“好点儿了没？走么？”

“嗯”言简意赅非常省事儿不像某废话。

“小孩儿，你说这地方也挺好的啊，不愁吃喝，你有没有想过住这儿啊？”

小孩儿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

“为什么啊？”

“这里没有不开心。”

“啊？”什么鬼话？这日子不还挺舒坦的么？刚刚他俩还发现，除了出口，简直是念叨什么就来什么，方才还搜了座双层带院儿别墅呢。

这孩子找虐么这不是。

“你出去了准备干什么啊？”

“我忘了，总之就是要出去。”

可你不是在做梦么？

做梦……

云尧把手伸进口袋，玻璃水瓶是冰凉的，触感很真实——不同于温暖的春风的冰凉。

不是梦啊。

多亏了这俩人虽然不靠谱的很，还是沿途都做了标记。

他们走进最后一条岔路口。

到了。

兜兜转转，他们走到了迷宫的边缘。云尧敲了敲玻璃罩，玻璃罩发出咚咚两声响。

玻璃罩后面原来看不见一望无际的泥土地——如同迷宫里的一样，而是白雾，越来越深，就像云尧失明的时候一样。

玻璃罩很厚，敲是敲不碎了。

小男孩儿福至心灵，“挖坑！”

地面既然可以被刻上标记，为什么不能挖出去。

“地面有点干，我去拿点水。”云尧返回迷宫。

小孩儿已经开始挖了，指甲盖里不是泥土沙子就是血。

过一会儿，云尧拿着铲子和水回来了。

小男孩儿接过水，凭吊什么人一般地横了一片水。

“给。”云尧又递了一把铲子，“注意点儿言行。”

那么半大的一个人，不但不会好好说话，还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像话么。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好啊。唉——

小孩儿瞥了他一眼，“干活。”

……

云尧拿起铲子开挖。

……

时间过得挺慢，不过这鬼地方没有太阳，没有黑夜，也印证不了什么珍惜光阴的道理来。

……

“差不多了吧？”云尧用胳膊试了试。

俩人把铲子先顺了过去——铲子立刻隐在了雾里，不见轮廓。

“小孩儿，钻过去，咱俩就要说再见了。”云尧把头探了进去，“多亏了你啊。注意安全。”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后会有期。”

“嗯。”小孩儿点点头，钻了过去。

与此同时，云尧也刚把腿从坑里拔出来。

“后会有期。”云尧又回到了除了那条走廊以外看不到什么东西状态，耳畔传来了小孩儿的告别。

这是一场梦么？

可能吧。云尧笑了笑。

“恭喜你通过第二场游戏。”好嘛，又来了。

“这回是什么奖励？”

“赠送一千积分，并为你打开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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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