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云真,草菅人命,罪大恶极,今判令,秋后问斩。”
公堂之上,随着衙官一令宣判,云真罪责终定。堂下闻听而来的百姓,神色各异。尤其那些之前对他芳心暗许的女子们,此刻更是心情复杂。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听说你想见我?”大牢里,昭阳隔着栅栏看着狼狈不堪的云真。
云真缓缓抬起已然无光的浑浊双眼。“你,真的是公主?”
“是!”昭阳坦然承认。
“呵!”云真惨笑。“难怪那日凡香楼与你一见,便觉你气度不凡。”
昭阳漠然,并未给予云真回应。
云真自顾自说下去:“我爹早去,就剩娘亲与我相依为命,我虽空有这身皮囊,却也只是引些虚浮之徒,难得真心。”
昭阳笑了。“你以为我对你就能是真心?”
云真却认真看着昭阳。“我希望是。”
“那很抱歉!”昭阳讽刺道:“你既说我非虚浮之人,那你应该知道,你的虚伪藏得并不深,我很容易便能看出来,不然我也不会第一个就怀疑你。”
“呵呵呵…”云真发出一阵自嘲的笑声。“是啊,你很容易就看出来,可我却以为你真心,还试图救你。”
昭阳闻言,更是怒了:“你救我的方式,就是拿另一人的命去换,还有那些被你狂骗去害死的,你的良心就不会不安吗?”
云真不说话了。
昭阳却还要继续。 “你娘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
“我管不了那么多。”云真突然暴躁起来。“于我而言,只要我娘能活过来,其他什么我都不在乎。”
“那你就死吧!”对这自私冷血之人,昭阳实在无话可说,丢下一句,便出了大牢。
“公主!”昭阳才出来,肃渊便迎上来。
昭阳看了肃渊一阵。“肃渊!”
肃渊回:“属下在!”
昭阳问:“那日你为何会与安之一道来?”
肃渊道:“属下按云真说法找到破庙,却自知力微,不敢妄动,正思虑如何救公主,安之姑娘突然出现在属下身后。”
昭阳了然。“所以,是她叫你一起来的?”
“嗯!”肃渊点头。“她还叫我照顾好公主。”
昭阳听得一阵欣喜。“她这么说的吗?”
“千真万确!”肃渊感叹道:“只是属下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安之姑娘,竟然如此厉害。”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现在睨肃渊,带着几分警告意味:“可不许与他人说去,师兄也不行。”
“是,属下明白!”肃渊赶紧承诺:“属下绝不与任何人提起安之姑娘之事。”
“嗯!”昭阳点头。“知道就走吧!”
肃渊问:“去哪里?”
昭阳顿了顿。“去找无妄者。”
“公主还要去找?”肃渊急道:“属下看,那些妖物实在厉害,今次若不是安之姑娘,只怕…”
昭阳打断肃渊: “我就是要见她。”
“公主要找安之姑娘?”肃渊不理解。“为何?”
“你就不要多问了。”不是昭阳不愿说,实在是心里那些情愫,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若你不愿随我去,可自行回京城,我会写好收书叫你带着,不会有人为难你。”
“不,属下不走。”肃渊立时抱拳。“守护公主是属下的责任,公主去哪里,属下便去哪里。”
昭阳道:“与我一起,可是很危险,这次你也见识了,可想好了?”
“属下的命都是公主的。”肃渊道:“只要能护公主,死也不算什么。”
“你…”昭阳叹气,她自幼修的是自由道,无那些尊卑想法,肃渊如此对她,难免感动。“以后在外,不妨我就称你一声大哥吧,你也别总公主小姐的,叫我昭阳即可。”
“此万万不可。”昭阳心里虽无尊卑之别,肃渊心里却是有的,无论如何都不敢直呼昭阳名讳。
不过这个事,不是肃渊决定的,昭阳定了就是定了。
出了汉金城,又走走停停了几日,两人来到更往北的一个镇子上。
越往北越人少,也越乱。
“小姐,午时了,不如就在此地用饭吧!”
肃渊说的认真,昭阳却只顾走自己的,根本不理他。
肃渊无奈,犹豫了几番,才低低叫了一声:“昭阳!”
“大哥!”昭阳立时换了副笑貌。“何事叫我?饿了么?吃饭走。”
一连串,肃渊还没反应过来,昭阳已寻了个摊馆坐下。
老板立时跑来。“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昭阳也懒得问有什么。“你就按你这有的,好吃的,按我们两人的量上些。”
“好嘞!”老板应下,进屋去与里头做饭的老板娘说了,没多会儿,东西就上来。
“大哥吃!”北方人主食是馒头,昭阳挑了个给肃渊,非看着他咬了第一个,自己才动。
然就在两人吃到一半时,桌上还剩两个馒头,突然被一双黑手给拿走了。
昭阳顺着黑手往上看,原来是个形态邋遢的男人。“你做什么?”
“诶客官,我再补你们两个馒头,那就让他拿吧!”老板端着两个馒头来,看那黑手男人走了后,放在昭阳面前。
昭阳倒不是舍不得两个馒头,只是不解。“老板,你认得那人?”
“认得,马善人家的儿子。”老板叹气。“说来也是可怜啊。”
昭阳来了兴致。“怎么说?”
“那是前两个月的事。”老板道:“我们这地界,再往前就是钱燕山,这山一多,自然那山匪就多起来,那边到这,说来也有距离,往日他们是不来这里的,今年却不知为何,频繁来这,不止打家劫舍,还抓人,抓的都是些同命格的人。”
一说命格,昭阳立时明白。“是有妖人混进去了。”
“看来客官是懂的。”老板道:“那些被抓去的人,反正就是没一个回来的,是马善人站出来,散尽家财,请了高人,又募了民兵,这才把那些山匪打退了,只可惜,他的儿子不慎落入他们手中,等救回来,已经成这般模样了。”
昭阳问:“那马善人现下如何?就不管他儿子?”
“唉!”老板又是一声叹气:“那马善人在那次受伤,加上儿子变成如此模样,竟一时气火攻心,撒手人寰了。”
“太可恶!”昭阳怒的拍案而起,丢下一块碎银便走了,她要去追那马善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