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年前。]
“船长!前方有大风浪!”
“船长……我们进入了未知海域!”
几名船员向芬劳船长汇报着。
他们口中的船长站在船舵后,紧盯着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一块无法撼动的巨石。
“全体船员听令!齐心合力战胜风浪!征服这片新海域!”芬劳船长几乎怒吼般发出指令,船上的人们立马有条不紊地动了起来。
巨浪如猛兽般,席卷而来,巨大的水浪拍打在甲板上,海水数次漫过整个甲板,这巨浪似乎要把整个船都撕裂般。
船几乎不受控制,剧烈左摇右晃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栽进海里。
船在浪涛中艰难前进,芬劳船长抓紧了手中的船舵,一个接着一个的浪头浇透他的全身,但再大的浪都无法打灭他眼中的坚毅。
浪逐渐变小,船身也不再晃得那么厉害,芬劳船长仍然如一尊雕像矗立在甲板上。
大海渐渐平息。
“继续前进!”
船长发布指令后许久,不见船身移动。
这时,船水下部分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
“报告船长!水下……水下有怪物啊!”
芬劳船长快步走到甲板最前端,环视船只周围,几个黑乎乎的身影如幽灵般游荡着,突然水花声大作。
一只黑影窜出水面,直扑芬劳船长!只见船长闪电般拔剑直刺那怪物,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咬来,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天空一道亮光冲破乌云,一束光照在了芬劳船长的剑上,剑身被缕缕白光缠绕。
海妖浑然不觉,一头撞在剑上,凄叫一声后,抽搐着退开,缓缓沉入海中。
人们都说,是芬劳船长的勇敢无畏打动了天上的神明,连神明都亲自降神力锻剑,助人们击退海妖。
之后人们想要寻找海妖尸体时,一无所获,却在海下发现白色的、形似陆地上的花朵般的神秘植物。
但是一旦带出海面,植物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化作白尘随风而去。
……
……
“遗憾的是,那片海域至今无人再入。传说船员们回来时,声称在那片海发现了大笔大笔的宝藏。
人们相信,海妖就是那片神奇之花的守护者,海底下一定还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宝藏。
因此,那片充满传说,饱含了幻想的海便得名‘不竭海’,这也就是‘不竭海’传说的由来,能证明这个故事的,便是我的女人缪乔她手上的那把剑。”
芬劳夫人放下茶杯,结束了讲述
“感谢芬劳夫人为我们讲述不竭海的传说。恕我冒昧,芬劳小姐随身携带着的剑,就是船长当年的那把?”
戴斯顿问向坐在对面的芬劳夫人,夫人优雅地点了点头。
戴斯顿小时候,长辈们总拿这个故事打趣他,即使他总是报以冷漠,鲜少回应。
芬劳夫人轻呷一口茶:“科里森先生突然造访,芬劳家未能提前招待,是我们的疏忽,还望先生见谅,不知先生能否告知到访的缘由?”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一个是著名的商业新星,一个是魔法界颇具声望的教师。
克尔少爷前来了解情况尚可理解,但……科里森怎么也来了,两个分属不同世界的人为何会同行?
“船只残骸上留有魔法痕迹,此事牵涉甚广,而背后的真正主导,可以掀起两个世界的不小风浪。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亚伦毫不掩饰,芬劳家地位特殊,并非仅因其庞大的海上贸易,更因其是少数能自由往来于两个世界的家族。
戴斯顿的世界对此一无所知,芬劳家背后的神秘程度由此可知。
面对芬劳家的大夫人,坦诚共享情报,远比各自藏掖稀少的情报更为明智。
“竟如此严重……此事除二位外,还有其他人知晓吗?”
“不小的风浪”这几个字在芬劳夫人脑中盘旋。
眼下两个世界的秩序看似平静,但只要有人蓄意多加搅动,后果将无法预料。
戴斯顿观察到芬劳夫人握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二人捕捉到芬劳夫人的忧虑。
只要这位夫人一声准许,计划便成功在望,亚伦语气依然平和:“芬劳夫人不必太过忧虑,短期内这风浪难以兴起。”
芬劳夫人的手指这才放松:“我在此承诺,芬劳家会尽全力帮助科二位先生。”
会面在不久后便结束,窗外的风声渐大。
逐渐,窗外的天已黑沉,繁星装饰了整个夜幕,微风吹得四周的树都唰唰响。
客房内。
戴斯顿又点亮了一支蜡烛放在桌上,烛光摇曳,跃动的烛火后,两颗蓝宝石若隐若现。
“查丝先生,您方才对芬劳夫人所言,可都属实?”
戴斯顿一脸严肃地看着对面似乎正专注于某事的亚伦。
亚伦闻声抬头,神色真诚:“字字句句无一例外都是真的,千真万确,无可置疑。”
“芬劳夫人刚命人送了点心来,味道不错,克尔少爷也尝尝”
亚伦说着便将一块淋着红色果酱的小蛋糕推到戴斯顿面前。
“我记得查丝先生说过自己较喜欢甜食?”
戴斯顿看着那烛火摇曳后,正在不紧不慢地品尝蛋糕的查丝先生。
这种反差莫名有些好笑,相处至今,他仍未看透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或许,“查丝”和“科里森”都是假的,面前这个人才是唯一真实的他。
亚伦将小钢叉擦拭干净,放到一旁:“嗯…话说回来,克尔少爷为何突然问起那些话的真假性?”
“我在您心中占了不少份量?”
戴斯顿一阵语塞,很快回归状:“查丝先生,我们要建立合作共利的关系,便很需要一些基础的东西,比如——信任。”
作为一名优秀的商人,交易时的某些基础要素戴斯顿早已烂熟于心。
“克尔少爷这是觉得我隐瞒的太多,无法进行双方的长久合作?”
亚伦说着说着,几乎要笑了出来。
烛火突然跃动得更跳脱了些,摇曳跃动着,一缕白烟在半空中升起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