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寻风之季 第5章 奥维沃码头

戴斯顿突然想起，这就是那个聚会上点心桌附近的气味，他不由地想起那位更替的监督使。

怀着好奇的心情，戴斯顿拆开了信封，捋平信纸一瞧里面，大致意思很明确且简单：写信人今天会和他在今天中午恰巧碰面。

“我们”会在奥维沃码头见面。

信的最下角有写上署名：临时监督使。

在戴斯顿的眼神扫过这行字后，信突然被赋予生命般，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在半空中一个小火苗舞跃其间，信纸自燃。

正当信纸烧得只剩下一个角时，纸灰却神奇地化作落了一地的透明蓝花瓣。

窗外吹来了一阵风，地板的花瓣顿时汇聚在一起，在空中打着转，又由原先蓝中带透的颜色逐渐变得更加透明，直至消失在戴斯顿的视野中。

戴斯顿不禁心情渐佳，脸上笑意浅浅。这种只属于那位神秘人“小把戏”偶尔看看确实有趣。

在洗漱之后，莎曼和迈昂就已经在门口等候自家少爷了。

两个侍从见到了戴斯顿后，连忙上前将今天的行程详细告诉了他。

……

“所以，少爷，今天主要活动都在奥维卡码头。”

这最后一句是由迈昂总结的。

又是这个名词，戴斯顿不由得心中一怔，这个地方他可是耳熟得不得了，与神秘来信中的地点相同。

“少爷？”

莎曼见戴斯顿好像有什么心事，停在原地，不禁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

戴斯顿望着码头的方向，收起细微异样的表情：“没什么，备车，去码头吧。”

见自家少爷明着拒绝展开话题，两位侍从也没有再多问话，一阵马嘶声后，马车正式轱辘轱辘地驶离克尔家宅。

明媚的日光下，两位侍从同坐在一辆马车，车上莎曼端坐着望向窗外的风景，迈昂则在一旁喋喋不休。

“莎曼啊，你说……最近少爷是不是有些奇怪，自从那个聚会开始，感觉他总是有心事。”迈昂将声音调高，语速放慢，确保莎曼能听见。

莎曼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风景上移开，立刻用严肃的语气回答了一旁的人：“少爷在想什么事我们无权干涉，还有，根据遵守《克尔家侍从守则》第321条，我们不能随意揣测少爷。”

“哎呀！这哪是揣测！随时为少爷的状况着想，不就是我们的本职吗？……还有，什么时候有的这个什么守则？我没拿到啊！”

莎曼看着迈昂的神情逐渐转为恐慌，低头不语，听着他的动静。

迈昂已经在马车中坐立不安，将这几天的事情都在脑中搜索了一遍，却始终想不起有什么守则。

莎曼偏过头虚捂住嘴，浑身颤抖着，终于憋不住笑：“我瞎编的！但少爷的状态最近确实反常，要不找个机会亲自去问问少爷？”

迈昂被耍，只是思考片刻后快速接上正题：“照我们那少爷的性子，想捉到半点真实内容比《贵族侍从守则》第123条还难！”

他表情严肃，但眼角时不时泄露出笑意，看向身边人。

莎曼先是不解，反应过来双手交叠着白了他一眼：“迈昂你幼不幼稚？”

迈昂先是摇头再点头：“你用3月21号我生日开玩笑我就不能用你生日1月23号了！这么霸道！”随即嘴角漏风，噗嗤一声，两人的笑声响彻了马车。

迈昂强忍住笑，弯着腰，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肩膀，不经意间说着：“话说莎曼你终于会开玩笑了啊哈哈哈……”

不经意间转头看到女孩冷下来的表情，迈昂意识到不对，渐渐收起笑脸，坐得端端正正，却始终坐立不安。

马车陷入沉寂。

已是正午时分，码头的阳光以最热烈的姿态迎接了两辆华贵的马车。

两辆车先后停在码头附近，迈昂第一个跳下来，不敢与莎曼谈话，干脆直奔戴斯顿的马车。

奥维沃码头是奥维沃卡甚至世界最忙碌的码头。之前它只是奥维沃和西南边的依朵玛唯一有互相交易的码头，但自从奥维沃卡和奥维沃弗分裂为两个国家之后，两岸间经济活跃依旧，奥维沃码头便得到进一步重视，两边都开始加大发展力度。

值得一提的是，虽经两国官方收录的名字仅有“奥维沃”，但民间对其名字的争议颇多，大部分处在奥维沃卡的人习惯称其为“奥维卡”，海峡另一边自然习惯称其为“奥维弗”。

码头上，徐徐的海风吹来，伴随着海洋特有的气息包裹人的全身，令人放松。蓝天之上白鸥翱翔，偶尔能看见一两根薯条自天空砸向人头，令人不放松。

今天每个盛有风浪的日子里都有不计其数的货物运往各国，奥维沃码头每天行驶出去的轮船量可达到其它码头的两倍多，船只连成一片，这样的壮丽景观就像是海面上的另一片海。

不时有轮船起航的轰鸣声与甲板上搬送工的交流声共同响彻在耳边。

戴斯顿观察了码头大致情况，在最近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与身边的人不同的是，那一头过肩的长发，真正的搬运工可是没心思打理那么长的头发的，可以说是长发的主人保留下来的“故意纰漏”。

戴斯顿在他转头时才看清了脸，纯净的蓝眼睛以及两颗标志性的眼下痣，是亚伦没错了。

迈昂用手遮住镜面上方阻挡光线，从侧面眯眼看着怀表上显示的时间，又望向过于明媚的日光，凑到戴斯顿耳边：“少爷，商品所在的船只下午才能到，我担心您被这该死的太阳晒得又热又无聊，如果您真觉如此，不如先在这四处转转？”戴斯顿点头默许，暗里示意着什么信息，“我与莎曼会时刻关注着您以保护您的安全，以及……”

戴斯顿实在受不了了，手背向迈昂轻挥，侍从顿时心领神会，低头向后悄悄退去。

侍从他深知这个小小的挥手包含着巨大的含义：

“闭嘴。”

戴斯顿用余光看到迈昂已退至自己较为满意的位置，却并没有立刻去找人，而是在原地继续观察着亚伦的动作。

迈昂在远处静立待命，目光逐渐忍不住移到正在货箱后观察四周的莎曼，朝她慢慢走去，在靠近时清咳一声。

在简单交流几句后，迈昂终是按捺不住，拉着莎曼东跑西跑参观码头。

在支走那二人后，戴斯顿找到了那群搬运工的总管，边轻声交谈边往总管怀里塞了几张纸质的东西。

神奇的是，总管见到那东西便喜笑颜开，咧嘴摩挲着那一沓的厚度。

很快便把亚伦拉出来让二人见面，自己则乐呵呵地数着纸钞哼歌儿，踱步到货箱后再次清点着纸钞的总额。

在确定四周无人关注后才佯装无事地塞进衣服内侧口袋，再乐呵呵地跑回来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