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小意外,劳少爷挂心了。地下这层有翻新的痕迹,不久前有人来过,或者是说这里仍在使用。”扶着墙的人忍痛压低声音,在这空荡的地下显得格外清晰。
台阶上的人用一种无奈且关怀的复杂神情注视着亚伦,走完了下半程,在墙壁注视一周,一无所获。
见戴斯顿走来,亚伦从身上不知哪里掏出来了一个方方正正,雕花精美的木质盒子。
“这是?”戴斯顿正想着会是什么奇妙强大的魔法道具,带着好奇期盼的心思看着亚伦将木盒拆开,直到看到躺得横七竖八却依然完整的点心,才想起自己确实是挺久没进食了。
“少爷和魔法师的体质自然是不同的,我们走得匆忙,我擅自帮克尔少爷带了些小点心以备不时之需。”亚伦边说边笑着用手帕垫着,递过一块缀有开心果仁儿的小点心。
戴斯顿真的需要补充体力,便也没有拒绝,接过了手帕。
确认戴斯顿吃下后,亚伦又从不知哪处掏出一瓶发着神秘光泽的药水咕嘟咕嘟一饮将尽。
戴斯顿还未咽下最后一口,听到莫名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亚伦喝下最后一口。
“你…嗯…”戴斯顿险些忘记嘴里还有东西,快速处理后才继续,“食物还够,查丝先生不饿吗?还是说药水对先生会更有效?”
“啊?没事,只是这瓶快坏掉了将就用用。”
“这样。”
戴斯顿借手帕自主又拿起一块糕点,头也不回地远离这个白费关心的地方,继续开始寻找房间的异样,最终还是在亚伦刚坠下的地方找到了一处磨损程度与环境不同的方块。
戴斯顿看向亚伦,他的目光也停留在了方块上,上面大半图案已被灰尘覆盖,因为一个小意外,让图案中的故事显露了出来,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根手指的模样。
用脚将白色珍珠粉抹到一旁后,一整只手的图案清晰可见了,顺着它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戴斯顿刚走过的地方。
“楼梯?难道说……”
楼梯的可活动空间极小,但连接上下层的地方是空的,梯下一个空间完全能供人通过。
戴斯顿回头看时,亚伦已离开墙壁,朝着手所指的方向而去。
忽然,亚伦停下脚步,但屋内从楼梯下方传来的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逐渐逼近二人所在的位置。
亚伦的手已经碰到了衣内侧的武器,但在听清脚步声后,反而松开了手,甚至在对面的脚步声停下时,将戴斯顿快速向后一拉。
“?”
嘭——!
巨响自楼梯下方传来,白烟散去,狼狈倒下的密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愤怒的脸,和一张看着愤怒的脸的嫌弃的脸。
“怎么是你们!?”费里塞在看清人时也没有收起武器,边发泄着边将缪乔和自己眼前的白烟挥散开,忽地想起什么,猛地转头,看到捂着耳朵的女孩,眼中一下柔和起来,甚至有了惊慌:“缪乔!抱歉……我……你还好吗?”
女孩闻言放下手:“没聋,你再这么直接踹门我迟早聋。”
戴斯顿听到从费里塞嘴里出来这种温柔话不禁怀疑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亚伦倒是饶有兴致地重新审视了一番芬劳家的少爷,很快,二人明白了一件事——他超关心。
缪乔轻轻吹走剑上残留的粉末,扫视了一圈房间,基本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不禁疑惑起来:“二位没有在房间发现'抓手'的踪影吗?”
亚伦确信道:“并没有。”
“这个大洞是本来就有的?”
戴斯顿顺着少女的目光看向使亚伦受创的二号祸首,思考片刻后才道:“不算是,但也并不是'抓手'造成的。”
“呵,那你们还真是幸运,缪乔和我这边一路上都是那些家伙,我们相当于一路砍到这里,这么凑巧就让我们这群外人会合成功了?”费里塞说着,眼睛不由自主地朝向原来的路线。
倒下的门后一条长长的走廊远处全是白色“抓手”的断肢。
对照一下他和戴斯顿的境遇,亚伦感觉他们这一路上除了一个大洞真是有点幸运过头了,难不成祝福天使悄悄跟在了他们身边?可另外两人那边经受了这么多次攻击,来得也太早了些。
“让我猜猜,这些'抓手'只是数量多,但攻击性极弱,再生能力也比通道里那只差上许多?”
缪乔一边回忆着先前那一长长的路上,自己数次挥剑,并不费力就能砍断所有“抓手”,断后的也不再聚拢,只是像一盘散沙一样倒下,在这错综复杂的密道中,爪子出现的地方极有集聚性——只在一条路上出现,就像是它们引导着两人来到这门前。
费里塞紧盯着原路线,沉了下来,快速抽出武器,他眼中倒映着的东西正在不断变化:“你们两个,过来。”
摩擦的异响声在不断变大,四人一起在走廊正式会合。
就在他们眼前,遍地的残骸如遭到爆炸余**及般,毫无预兆地碎成粉末落到地面,窸窸窣窣着朝着一个方向爬去。
四人迟迟没有跟上去,汇成片的粉末分离出一缕线的聚合体,游走到为首的缪乔脚边,少女刚想用剑尖隔开它的去路,粉线却快速升起,扯住她的衣角,轻轻摇晃着,就像急切引导人类的小动物一样。
缪乔并不买账,震惊之余甩砍断线,迈出了第一步笑道:“好啊,我也想见见躲着的家伙。”
费里塞清晰看见了她的笑容,不禁被其感染,随即放下过多戒备,跟上了她的步伐,拂手间仿佛还能感受到一阵由她的动作引起的微风。
她信自己,那他就信她。
小细线将四人引到一个门前,钻进把手早已脱落的孔洞中,从室内直接打开了门,将新领域向他们敞开。再跟在他们后面小心翼翼地走进室内,爬到墙面,覆盖了整个天花板。
费里塞看到这么昏暗的房间与粘在天花板的粉群,暗暗咒骂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