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恪铭和文艳霞两人在津城海边过了一天二人世界才动身去首都找大儿子苏东寒。俩人的二人世界蛮有趣的,毕竟这是他们结婚10年以来,头一次外出玩了将近两个月这么久。
二人世界后的第二天苏恪铭一大早便去买了早餐,酒店的床头柜还摆着昨天苏恪铭送的那束红玫瑰,文艳霞睡的很香,苏恪铭温柔叫醒,俩人还如初识般那样恩爱。
“快起来吃早饭啦,我刚买回来的”
“来了,来了”文艳霞的语气略带慵懒,为了苏恪铭的一片心意也是很快就坐起来共进早餐。
“等下要去看看东寒这小子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在外面过的到底咋样,有没有人陪着”文艳霞对儿子表示深感担忧
“咱们苏家人就没孬的,放心吧”
两个人吃过早饭便开始了新的行程,津城离首都很近,两个小时就到了苏东寒事先给的地址
手机传来铃声,苏东寒接起来下意识喊了一句你好
“臭小子,我跟你妈来看你了,在你公司楼下的这个咖啡厅等你,你啥时候有空下来唠会嗑”
“好,我理一下手头的文件,大概10分钟”
“月月,下午的预约帮我弄一下,我爸妈来了,我要见一面”
“好,我要跟你一块下去吗”
“不用的,就待一天他们,律所要有人主持”
胡莞月也是首都政法大学毕业,不过她是苏东寒的师妹,同时也是苏东寒处了7年的女朋友,在苏东寒开了律所之后便开始充当他的秘书,帮助照顾苏东寒的生活起居和律所事务。
苏东寒乘坐电梯下楼,他身穿一身灰色西装,考究而不失简约大气,俨然是一幅城市精英做派,左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纵横四海,更是显得整个人无懈可击。
苏恪铭大老远就看见苏东寒了“这呢,儿子”
“几年不见变这么成熟了,爸现在看见你感觉放心多了,一开始还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会不会想家什么的”
“处对象了没,等啥时候给领家来看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这些事了”
“我在这打拼这么多年,好歹也是站稳脚跟了,不用为我担心”
苏东寒对这些都只是淡然一笑,他并不想回答这些问题,而每每看到养母文艳霞的时候,他心中都是对她的惋惜。
…………
文艳霞是在20年前嫁进苏家的,与其说是她嫁进苏家,倒不如说是苏恪铭入赘文家,小时候的苏东寒和苏恪铭以及爷爷奶奶住在一起,那是黑省的乡下,苏家屯,那时苏秋成还没出生,他们的生母苏钰也还未过世。
苏玉和苏恪铭是一起长大的,苏恪铭是在一个夜里被苏父捡到的,他听见婴儿啼哭,心想是谁家的娃娃这么晚还在闹,他克制自己不去听这些,但那啼哭声越来越虚弱却不停歇,他实在被吵的烦了,于是开门去找,结果在门口发现了一个襁褓,襁褓里面有个婴儿,而这个婴儿正是苏恪铭,前一段时间苏钰刚刚出生,苏太太有奶水,他得以活下来“要不就叫苏恪铭吧,虽然是捡来的,但他也是我们苏家人,还记得我当时说生儿子就叫苏恪铭,女儿就叫苏钰吗,留着养下来吧”
苏老爷子是苏家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苏家祖上也一直是书香门第,他博学多才,是村里的老师。
就这样,苏恪铭被留了下来,和苏钰一起长大。
苏恪铭从小就对苏钰表现出来很亲近,和家里人相处一直很好,但他自己一直不知道身世,直到那年他22岁。
那年秋收割麦刚刚结束,苏老爷子给苏恪铭领进书房,“恪铭啊,其实,有些事情我一直没和你说过,你其实并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是在苏钰出生几天后我捡回来的。
“这么多年来,我早就把你们当我亲生父母了”
“其实不是别的意思,是想要你取了钰儿,十里八乡的后生里,还是你最合我心意,过几天我会去和村里说明情况,然后给你俩举办婚礼,也免得改口了”
“好嘞,爸”
三个月后,也就是1993年的冬天,俩人如期举办婚礼,俩人早就彼此熟悉,早就已经是磨合好的家人了,婚礼很是热闹,那天是苏恪铭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苏老爷子给苏恪铭分了一部分田地,叫他盖房种地,而两个人也是进展飞快,一年后的夏天,大儿子出生,为了纪念那个冬天的婚礼,于是给大儿子取名叫苏东寒,而在6年后的春天小儿子也出生了,为了纪念那个开始正式谈恋爱的时候,苏恪铭给小儿子取名苏秋成。
苏恪铭本来以为这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也许会持续一辈子,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苏家人的生活轨迹。
那是个06年的夏夜,苏钰晚上一直喊肝疼,苏恪铭只好赶紧带着苏钰去镇上的医院,医生看了看之后却表示无能为力,要去省城哈市才能更好的检查,苏恪铭给苏老爷子打了电话,“爸,帮我俩照顾下孩子,我要带苏钰上省城哈市看病,那能瞧明白”
当苏老爷子听到的时候不免一阵担心,但还是答应下来“好,钱不够了就给爸说,穷家富路毕竟”
苏恪铭带着苏钰赶火车到了哈市,市里的医生给苏钰检查过后,将苏恪铭给单独叫了进去“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了,最多还有三个月可活了,准备准备后事吧”
苏恪铭此时是如此无助,他好不容易遇到他如此爱的人,还娶了她,他还不想失去爱人。
收拾了一下情绪,来到苏钰面前,此时的苏钰还有点累,见到苏恪铭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烟消云散了。
“老公,医生咋说的”
“咱回去好好吃药就好了,不是啥大毛病,乐观点”
“好,我都有点想儿子了,你说咱俩不在家,这俩小子听话不”
“有爸跟妈看着呢,咱儿子可乖了”
“好,我要睡一觉,老公,我爱你”
苏恪铭双手托起苏钰的手在手背上面亲了一口,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苏钰的痛苦
苏恪铭走出病房,点了一根烟,拿出手机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爸,我对不起你们,大夫说苏钰最多还有三个月可活,叫我们准备后事,我没敢给她说”他说这话时几乎字字哽咽,这个30多岁的男人恨不得痛哭一场
远在苏家屯的苏老爷子端着座机的手几乎是颤抖的,自己那个灵动可爱,温柔大方的女儿就这样被医生宣判了死刑
“我在家里面等你们回来”这是这通电话最后的一句
于此同时,苏钰也已经醒了,她听的出丈夫的呜咽,也更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从背后抱住苏恪铭“亲爱的,我知道你为什么而伤心,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究竟什么样子了,我只恳求你不要过于伤心,咱们等会回家吧,就这样”
“没事的,我说过,我会让你好起来的”苏恪铭小声说着,他甚至能骗过自己,可兜里面那张诊断书却骗不了他
“等下我们去听音乐会吧,然后回家”
苏恪铭心里清楚,苏钰很少提这些事,他欣然答应,两个人在剧院听着钢琴,苏钰靠在他的肩膀上,及肩香发,苏恪铭侧头看着妻子,这时他才感受到那股足以让人窒息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明明琴师弹的是欢快的进行曲,而此时他却忧伤至极。
苏恪铭带着苏钰在下午回到了苏家屯,苏老爷子问到“她都知道了?”
“嗯”
“你也别太伤心,毕竟孩子们也都还需要你”苏老爷子又说
“你们也好好休息,这几天没少操劳”
“先去照顾老婆吧”
“好”
实际上苏老爷子的心情和苏恪铭的相比也没差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莫过是最大的悲哀了。
“妈妈你去哪里了啊,我都想你了”苏东寒和苏秋成还在黏着苏钰。
苏钰看着已经懂事的大儿子苏东寒和尚有童趣的苏秋成,心头不禁一颤,说到“妈妈要去做整容手术了,到时候爸爸会把妈妈带回来的,你们要听话,好吗。”
苏东寒点点头不说话
…………
也许是上天怜悯苏钰,她硬生生拖到了3个月后的最后一天,吃了最后一顿中秋节团圆饭,在那个农历8月15的月圆夜,含笑而终。
那年的秋天,落叶貌似格外的黄,秋风更加柔和,吹的苏恪铭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每一道秋风都是爱人的抚摸,但斯人已去,苏钰早就说过一切从简,苏太太在家看着两个孩子,可苏东寒还是跑了出去,混在队伍后面,偷偷的流泪,6岁的苏秋成不懂,可他苏东寒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知道,他的母亲永远离开了人世。
…………
苏钰的葬礼彻底结束,只有苏秋成还是在那里叫着妈妈,妈妈。几个人看着他更多的只有怜爱。
“恪铭啊,你来一下书房”
“来了,爸”
“你重新再娶吧,钰儿肯定也不想你成鳏夫,你还是我儿子,不要有心理负担,你到时候再弄点产业,我给你出钱,钰儿肯定也不想你过得不好,你至少要给两个孩子找个妈吧”
“好,我都听您的”苏恪铭含泪到
十三年前,苏老爷子在这给他讲述了他的身世,而如今却又要他安排婚事。
苏恪铭为妻子守鳏三年后,认识了一个同龄女子,名叫文艳霞,也就是后来的苏母,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像苏钰,而且给予了他很多资源,帮他成就事业,俩人在08年结婚,但是早些年苏恪铭酗酒后还是会对她不满意,即使她百依百顺,那时候是苏家的至暗时刻,苏恪铭事业上成功了,但是有过家暴。
直到后来12年的时候苏老爷子过来看苏恪铭,这是他打苏钰过世后第一次来看他,并且开导了他,打那以后才渐有好转。
苏东寒每每想起往事,他不喜欢和他们有过多交流,不过还是关心弟弟的“听说他到隔壁津市读大学了,我这也算是有个伴了,有人能陪陪我。”
“好,我俩要走了也,你努力工作啊也”
“不留这吃个饭再走吗都”
“不了,着急”苏恪铭说完便带着文艳霞上车扬长而去,车子一路向北行驶。
而苏东寒也回了律所
“看你状态不错呢,师哥”
“还好了”
“我突然找见这个陈年案件,你看看这个,有很多疑点,并未完成判决”
“我看看”只见上面的诉讼人正是江母,李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