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潮 第7章 第 7 章

那件沈辰轩易感期找林夏亿要抑制剂这件事情过了后。

突然有一天，警局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咖啡混合的味道，沈辰轩刚结束一场持续了十二小时的蹲守，带着一身疲惫推开办公室的门时，“沈队。”林夏亿看见他，立刻站直了身体，声音还有点发紧。

沈辰轩轻轻地：“嗯”了一声，将外套搭在椅背上。他当警察满一年，不算资历深，但处理过的案子不少，身上总带着股沉静又锐利的气场。他打量了林夏亿两眼，对方颈后那点浅浅的腺体轮廓在白皙的皮肤下若隐隐若现——是个还没完全度过易感期的Omega。

“今天跟着我出警。”沈辰轩拿起桌上的对讲机，语气平淡，“记住，到了现场少说话，多观察。”

第一次出警是处理邻里纠纷，吵得面红耳赤的两家人差点动起手来。沈辰轩没怎么费力，几句话就抓住了矛盾的关键，冷静地分清楚责任，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夏亿站在一旁，看着他利落处理完事情，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生出点佩服。

回去的路上，林夏亿小声问：“沈队，你好像一点都不怕麻烦。”

沈辰轩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了他一眼，夕阳的光落在他侧脸，柔和了些硬朗的线条：“怕麻烦就别来当警察。”他顿了顿，补充道，“你要是觉得紧张，口袋里可以放块抑制贴。”

林夏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注意到了自己因为紧张而微微波动的信息素。他脸颊有点热，小声说了句“谢谢沈队”。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亿就成沈辰轩了的“小尾巴”。跟着他出现场，整理卷宗，学习怎么和证人沟通。林砚之话不多，但教东西很耐心，苏郁做错事时他不会训斥，只是指出问题所在，然后看着他自己纠正。

有一次处理一起盗窃案，嫌疑人反抗得厉害，林夏亿没经验，被推得踉跄了一下。沈辰轩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自己上前几下就制住了人。事后，他检查了林夏亿有没有受伤，眉头微蹙：“下次注意保护自己，别硬来。”

林夏亿看着他手腕上因为刚才的拉扯而泛红的痕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低声说：“对不起，沈队，是我太笨了。”

“谁都是从笨的时候过来的。”沈辰轩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轻，“慢慢学。”

那天晚上，林夏亿整理完卷宗，发现沈辰轩还在办公室看监控录像。他泡了两杯热咖啡过去，放在桌上时，不小心碰到了林砚之的手。对方的手很暖，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

林夏亿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心跳漏了一拍。他看见林砚之抬眸看他，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早点回去休息。”沈辰轩轻声说道。

“沈队你也早点……”林夏亿的声音越来越小，转身离开时，感觉颈后的腺体又开始微微发烫。他知道，自己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像在这位只比自己早入职一年的前辈——沈辰轩身上，悄悄扎了根。

沈辰轩还没有走，他看见林夏亿难受的样子对他说：“要不要我标记你一下？”

“那…那还是算了吧……”林夏亿拒绝了沈辰轩的“好意”。

“你觉得这事你能说的算吗？你看看你都难受成什么样了？”

“……”林夏亿发现自己斗不过他，便妥协了。

沈辰轩慢慢林夏亿，用眼神叫他转过去，林夏亿也十分听话，转了过去，沈辰轩一口咬上了林夏亿的腺体。

林夏亿吃痛：“嘶……痛”

林夏亿心想：妈呀，也没人告诉我标记这么痛……而且还是临时标记，终身标记到底会有多痛？

沈辰轩见标记完了，离开了一小段时间。

1分钟…

……

……

30分钟

奇怪的就是沈辰轩第2天才推开审讯室的门时，消毒水的味道里还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烟草玫瑰味，那是属于林夏亿的信息素，只是此刻被他自己极力压制着，却又因为昨夜那个临时标记留下的烙印，丝丝缕缕地缠绕在沈辰轩的感官里。

林夏亿坐在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审讯记录的边缘，抬头时眼底还有未散尽的红痕。他是Omega，刚被一个Alpha标记完的第二天就出现在案发现场，本该是需要被特殊关照的状态，可他脊梁挺得笔直，像株在寒风里不肯弯折的白杨树。

“受害者体内检测出多种抑制剂残留，”林夏亿开口，声音还有点哑，避开了沈辰轩的目光，“初步判断是长期被强制注射，导致信息素紊乱引发的器官衰竭，但致命伤是后脑的钝器击打。”

沈辰轩拉过椅子坐下，目光落在他颈侧那片被衣领遮住的皮肤。那里有他留下的牙印，昨夜情急之下咬破腺体注入信息素的地方，此刻应该还泛着淡红。当时林夏亿被凶徒的信息素逼到了发情期边缘，浑身发颤，却死死攥着证物袋不肯松手，直到沈辰轩咬下去时，他才闷哼一声，抓着沈辰轩手臂的力道几乎要嵌进肉里。

“监控查了吗？”沈辰轩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刻意忽略了空气中那抹让他心跳失序的雪松味。

“查了，关键时段刚好坏了，”林夏亿抬眼，眼底有红血丝，“但我在楼梯间发现了半个鞋印，跟嫌疑人张磊的鞋底纹路吻合。”他把照片推过去，指尖微抖。

逮捕令批下来时，林夏亿正靠在走廊的长椅上闭目养神。沈辰轩走近时，又闻到了那股雪松味里掺着的、属于自己的冷冽松针气息——临时标记的融合还在持续，像根无形的线，把两人的气息密密匝匝地缠在一起。

“走了。”沈辰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林夏亿睁开眼，眼底的红血丝淡了些，却还是透着股疲惫。他站起身，动作比刚才稳了些，大概是身体渐渐适应了沈辰轩的信息素。“张磊在郊区的废弃工厂，技术队定位到的。”

警车呼啸着穿过市区，沈辰轩握着方向盘，余光总能瞥见副驾驶座上的林夏亿。对方正低头看着卷宗，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颈侧的衣领被动作带得微敞，露出那片淡红色的印记，像雪地里落了点朱砂，格外扎眼。

沈辰轩喉结动了动，强迫自己把目光转回前方。他是队里出了名的冷静，可自从昨夜咬破那处腺体，看着林夏亿在自己怀里从紧绷到逐渐放松，听着他压抑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某种陌生的保护欲就像疯长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心脏。

“他为什么针对Omega？”林夏亿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卷宗里的受害者都是Omega，死前都有被强制注射抑制剂的痕迹，“抑制剂过量会致死，他像是在……报复？”

沈辰轩沉吟：“张磊的妹妹是Omega，三年前死于信息素暴动，当时医院的抑制剂缺货。”

林夏亿指尖一顿：“所以他觉得是Omega的存在本身就是麻烦？”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涩意。

沈辰轩没接话。他知道林夏亿作为Omega，在刑警队里受过多少质疑。有人说他扛不住压力，有人说他容易在发情期出纰漏，可林夏亿从来没退缩过，破的案子比队里一半的Alpha都多。

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沈辰轩推开门时，铁锈摩擦的声响在空旷的厂房里格外刺耳。“张磊，出来吧。”他扬声喊道，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

阴影里传来低笑，张磊走了出来，手里攥着个玻璃瓶，里面晃着透明的液体。“是沈队啊，”他眼神扫过沈辰轩身后的林夏亿，突然变得狠戾，“还有个小Omega……你们这些Omega，就是祸水！”

林夏亿皱眉，正要上前，却被沈辰轩按住了肩膀。“放下瓶子。”沈辰轩的声音冷得像冰，Alpha的威压瞬间铺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张磊却像疯了一样大笑：“放下？我妹妹死的时候，谁给她机会了？这些年我看着多少Omega因为信息素作乱，凭什么你们就能得到特殊照顾？”他突然把瓶子砸向林夏亿，“我让你也尝尝抑制剂过量的滋味！”

沈辰轩反应极快，一把将林夏亿拽到身后，玻璃瓶在他脚边碎裂，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几乎是同时，林夏亿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那是抑制剂的气味刺激到了他刚被标记的腺体。

“夏亿！”沈辰轩回头的瞬间，张磊已经扑了过来，手里攥着块生锈的铁板。沈辰轩侧身躲过，反手扣住张磊的手腕，膝盖顶向他的后腰。搏斗声在厂房里回荡，林夏亿扶着墙站稳，看着沈辰轩的背影，只觉得颈侧的腺体在发烫，那股属于沈辰轩的信息素正疯狂地涌出来，像是在愤怒地嘶吼，又像是在固执地守护。

张磊被制服在地时，还在嘶吼着什么。沈辰轩掏出手铐铐住他，转身就往林夏亿那边走，脚步快得有些不寻常。“怎么样？”他伸手想去碰林夏亿的颈侧，又在半空中停住，指尖微微蜷缩。

林夏亿摇摇头，脸色还有点白，眼神却很亮：“没事。”他顿了顿，补充道，“谢了，沈队。”

沈辰轩看着他，喉结又动了动。阳光从厂房的破窗里照进来，落在两人之间，那股交织着雪松与松针的气息在光尘里浮动。他突然意识到，刚才那一刻，他怕的不是张磊的反扑，而是怕林夏亿再受一点伤。

“回去做个检查。”沈辰轩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这次，不准拒绝。”

林夏亿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没再犟，轻轻“嗯”了一声。

警笛声由远及近，沈辰轩看着被押走的张磊，又看了看身边站得笔直的林夏亿，心里那根无形的线，似乎又收紧了些。他想，这场标记或许不是意外，而是某种开始——关于追捕，关于守护，也关于他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