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对头易感期标记我后翻出了日记本
>顾沉舟的信息素是冷冽的檀香,而我季凉川曾是与他势均力敌的Alpha,雪松气息锐利如刀。
>二次分化成了Omega后,我躲了他整整三个月。
>直到今天,我在空教室撞见他失控的易感期,被他按在课桌上终身标记。
>我哭着问他为什么,他却吻掉我的眼泪说喜欢我好久了。
>“那我以后怎么见人?我还没追到喜欢的人...”
>他抵着我额头喘息:“那你喜欢我好不好?”
>“为什么不是临时标记?”
>“因为我喜欢你,”他眼神滚烫,“从十六岁就开始了。”
>我扇了他一巴掌:“你易感期烧糊涂了。”
>他却笑着拿出日记本,每一页都写满我的名字。
>最新一页墨迹未干——
>“扇我的巴掌好香好软。”
>而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其实,你暗恋的那个人,当年收到的那封匿名情书...是我帮你送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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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后面的窄巷,一年四季都照不进多少阳光,墙根处常年泛着潮,滋生着滑腻的青苔。空气里混杂着尘土和旧墙皮剥落的味道。
而现在,这股沉闷的气息被两道尖锐的信息素彻底撕碎。
季凉川背抵着粗糙冰冷的砖墙,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哼。他曾经熟悉无比的、属于自己的那股凛冽如雪后松林的气息,此刻正被另一股力量毫不留情地压制、绞杀。那是顾沉舟的信息素——冷冽的檀香,平日里只是沉静,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此刻却像疯长的藤蔓,带着某种古老而霸道的意味,蛮横地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侵蚀他仅存的力气。
二次分化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他依旧没能完全适应这具变得陌生而柔软的身体,尤其是当遇到高匹配度的Alpha信息素时,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战栗和服从欲几乎让他崩溃。
更别提,这信息素来自顾沉舟。
他的死对头。从穿开裆裤打架打到分化前,一直和他争第一、抢风头,彼此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顾沉舟。
“滚…开…”季凉川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带着他自己都厌恶的颤抖。他试图抬起手臂,将压在他身前的人推开,但那手臂软得不像话,抬到一半就颓然落下。额角的冷汗滑下来,渗进眼角,一片涩痛。
顾沉舟的状态显然也不正常。他平日里那双沉静如寒潭的眼睛,此刻烧着混沌的火,呼吸粗重滚烫,一下下拂在季凉川敏感的颈侧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密的疙瘩。他比季凉川高出小半个头,此刻几乎将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一只手死死扣着季凉川的手腕,压在墙上,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
“标记…”顾沉舟低哑地吐出两个字,带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本能,埋头凑近季凉川的后颈。那里,新生的Omega腺体在皮肤下脆弱地搏动,散发着对顶级Alpha而言无法抗拒的诱惑。
季凉川浑身一僵,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不…顾沉舟!你他妈看清楚我是谁!”他几乎是嘶吼出来,双腿胡乱地蹬踢,蹭掉了脚上的白色运动鞋,在墙面上留下凌乱的灰印。
回应他的是后颈传来的一阵尖锐的刺痛。
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最柔嫩的皮肉里。
季凉川眼前猛地一黑,短暂的空白过后,是汹涌而上的、灭顶的感官洪流。原本充满侵略性的檀香气味,在成结标记完成的刹那,仿佛骤然变得温顺,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与他自身被迫溢出的、带着绝望气息的甜腻雪松味交织、融合,形成一种诡异而密不可分的联系。
终身标记。
不是暂时覆盖、能够随着时间褪去的临时标记,而是几乎无法剥离、注定要纠缠一生的终身标记。
力气瞬间被抽空,季凉川沿着墙壁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尘土沾染了他白色的校裤。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不是他想哭,是这Omega的身体在标记完成的瞬间,自发产生的生理性泪水。屈辱、愤怒、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茫然,将他整个人淹没。
顾沉舟似乎也因为这标记的完成而找回了一丝理智,眼中的混沌褪去少许,但那份滚烫的专注却丝毫未减。他跟着蹲下身,看着季凉川满脸的泪痕,沉默了一瞬,然后做出了一个让季凉川彻底僵住的举动——
他俯身,近乎轻柔地,吻去了他眼角的泪水。
那触感温热,带着未褪的情潮,却让季凉川如坠冰窟。
“为什么…”季凉川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他妈…为什么…”
顾沉舟抬起头,近距离地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着季凉川完全看不懂的情绪。他开口,声音因为易感期和刚才的标记行为而异常沙哑,却字句清晰地砸进季凉川的耳膜:
“喜欢你好久了。”
季凉川猛地一震,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荒谬的笑话。喜欢?顾沉舟?喜欢他?那个和他争了十几年,恨不得把对方踩进泥里的顾沉舟?
荒谬感过后,是更加汹涌的绝望。他想起那个总是穿着浅蓝色毛衣、笑容温软的Beta学长,他偷偷准备了很久的情书,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那我以后怎么见人啊…”季凉川哽咽着,眼泪流得更凶,混合着后颈标记处传来的阵阵胀痛,让他口不择言,“我…我还没有追到我喜欢的人…”
顾沉舟的瞳孔缩了一下,扣着他手腕的力道无意识地收紧。他往前凑了凑,滚烫的额头几乎抵住季凉川冰凉的额,灼热的呼吸交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喘息着低语:“那你喜欢我好不好?”
“为什么不是临时标记?!”季凉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偏头避开他的触碰,嘶声质问。临时标记,最多几天就散了,他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可以继续去追求他想追求的人。
顾沉舟盯着他,眼神像烧红的烙铁,一字一句:“因为我喜欢你。”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像是在陈述一个亘古存在的事实:“从十六岁就开始了。”
“你易感期烧糊涂了!”季凉川想也没想,积聚起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的巷弄里回荡。
顾沉舟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时间有片刻的凝滞。
季凉川喘着粗气,手心火辣辣地疼,他看着顾沉舟脸上那个鲜明的巴掌印,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痛快。
然而,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来临。
顾沉舟缓缓转回头,非但没有生气,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极淡、却让季凉川毛骨悚然的弧度。他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那边脸颊内侧,然后,在季凉川惊愕的注视下,伸手从随身的黑色背包侧袋里,掏出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蓝色硬壳封面的笔记本。
那笔记本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显示出主人经常翻看的痕迹。
顾沉舟没有说话,只是将笔记本塞到了季凉川颤抖的手里。
季凉川下意识地低头,手指僵硬地翻开。
第一页,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的名字——“季凉川”。各种笔迹,钢笔、水笔、铅笔,有的工整,有的潦草,有的力透纸背,有的轻描淡写,但无一例外,全是他的名字。
他手指颤抖地往后翻。
一页,两页,三页……整本笔记本,几乎每一页的空白处,都填满了“季凉川”三个字。像是在进行某种无望的朝圣,又像是困兽绝望的嘶吼。有些页面旁边,还会有简短的、日期不一的标注:
“今天打球又输给他了,不爽。但他笑起来真他妈好看。”
“分化成Alpha了,还好,还能和他并肩。”
“吵了一架,想咬他后颈,想得发疯。”
……
季凉川的呼吸彻底乱了,他像是捧着一个滚烫的炭火,想要扔掉,手指却不听使唤。他胡乱地翻到最后,最新的一页,墨迹甚至还没有完全干透。
上面写着——
「扇我的巴掌好香好软。」
那字迹带着一种失控后的潦草,却又奇异地透着执拗。
而在这行字的下面,还有一行更小、但同样清晰的字,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季凉川最后的心防:
「其实,你暗恋的那个人,当年收到的那封匿名情书…是我帮你送出去的。」
季凉川猛地抬头,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向顾沉舟。
顾沉舟正看着他,那双刚刚经历过易感期和标记混乱的眼睛,此刻清晰得可怕,里面翻涌着深沉如海、压抑了太久太久的……爱欲、占有,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坦诚。
巷口似乎有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
而那本写满了他名字、记录着所有不堪秘密的日记本,正沉甸甸地压在他的手上,也压垮了他过去十几年对顾沉舟所有的认知,和他小心翼翼维护的、关于暗恋的最后一点念想。
世界寂静无声,只剩下彼此纠缠不休的信息素,檀香冰冷,雪松甜腻,绝望地缠绕在一起。
仿佛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