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咔哒”一声被推开,一道高挑靓丽的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来人是窦艳华,许霄鸿的发小,代号“西瓜”,一位凭借顶尖黑客技术在幕后搅动风云的人物。她今天穿着一身利落的工装套装,却掩不住眉眼间的明艳与飒爽。
他几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啪”地一下撑在光滑的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美眸瞪着许霄鸿,语气里满是兴师问罪:“喂,我说市长大人,你这人也太不靠谱了吧?上次行动说撤就撤,留我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对付那些难缠的安保系统,差点就阴沟里翻船!”
闻声,许霄鸿这才从文件堆里抬起眼,狼耳微微颤动了一下。他看向气鼓鼓的窦艳华笑了,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说道:“我以为你自己完全可以搞定。”
窦艳华被他这副样子气笑了,他直起身子,双手环抱胸前,音调不自觉地拔高:“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真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啊?”
许霄鸿向后靠进宽大的皮质椅背,十指交叉随意地放在身前,语气笃定:“是啊。”
轻飘飘的两个字,堵得窦艳华一时语塞,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
窦艳华懒得再跟他争辩,顺手从旁边拖了张板凳过来,重重地坐了下去。木凳腿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沉默片刻,没好气地开口:“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谁?”许霄鸿眉梢微挑。
“需要我把他绑到你面前,让他亲自告诉你吗?”窦艳华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讥讽。
“按流程办事。”
“真是无情。”窦艳华嗤笑一声,“人家长得多好看,还看起来那么单纯。”
“单纯?”许霄鸿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词,“喜欢?送你。”
“我可不要。”窦艳华嫌恶地皱起眉,“你都亲过人家了,我嫌你,脏~~”窦艳华最后一个字,音拉的很长。
“矫情。”许霄鸿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我给你洗干净了送过去,保证连毛都给你剃干净了,让你丝滑每一天,怎么样。”
窦艳华顿了一秒,随即扯了扯嘴角:“行啊,我同意了。”
许霄鸿瞥他一眼,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神经。”
窦艳华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许霄鸿没再说话,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窦艳华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的请柬,随手甩到桌上。
“喏,明晚的慈善晚宴,给你的。”
许霄鸿瞥了一眼请柬,眉头微蹙:“不去。”
“由不得你。”窦艳华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刚上任的市长第一次公开亮相,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再说了,”他故意拖长音调,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你不是最喜欢看那些人装模作样的样子了吗?”
许霄鸿冷哼一声,没说话。
翌日晚,市政厅宴会厅。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悠扬的弦乐在空气中流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许霄鸿站在宴会厅中央,狼耳在精心打理的发间若隐若现,身穿黑色西装,领带被束得一丝不苟,将他那股野性不羁的气质强行压制了几分,却更添一种矛盾的吸引力。
“许市长!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突然一个脑满肠肥的富商热情地伸出手,满脸堆笑,“比起之前那位……唉,真是云泥之别!那位除了张脸,还有什么?哪像您,是真有本事,有魄力!”
许霄鸿与他虚握了一下手,礼貌微笑:“您过奖,沈市长以前……也曾备受赞誉。”
“那都是过去式了!眼瞎的人吹捧罢了!”旁边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立刻接话,扇子掩着半张脸,压低声音,“他啊,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哪像许市长您,经历……呃,丰富,脚踏实地,深知我们民间疾苦!”她巧妙地把“案底”换成了“经历”,语气里的捧高踩低几乎要溢出来。
许霄鸿怎么看不出来,他微微颔首,目光掠过她,落在不远处一个正偷偷擦汗的官员身上,那是沈云翼曾经提拔的人,如今正惶惶不可终日。“职责所在。”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几个官员脊背一僵。
“许市长的手段,我们是佩服的!”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似儒雅的商人凑近,意有所指,“雷霆万钧,拨乱反正!某些人盘踞多年,树大根深,还不是被您连根拔起?真是大快人心!”他试图与许霄鸿碰杯,眼神里充满了对胜利者的谄媚和对失败者的轻蔑。
许霄鸿举杯,却没有与他相碰,只是悬停在空中,唇角那抹笑意深了些,带着冰冷的嘲讽:“树倒猢狲散,本是常情。只是不知,下一棵倒下的,会是谁家的树?”
那商人的笑容瞬间冻结在脸上,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进退两难。
许霄鸿不再看他,像丢开一件垃圾般移开目光。他穿梭在人群中,如同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刃,被众人敬畏地围观、赞美,而每一句对“新城”的赞美,都必然伴随着对“旧主”的唾弃。他们踩踏着沈云翼的“失败”与“罪行”,试图以此作为垫脚石,够到新市长手中的权力。
窦艳华端着酒杯,远远靠在廊柱边看着,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他看着许霄鸿像一头被强行套上缰绳的狼,在羊群里扮演着牧羊犬,觉得既滑稽又有趣。
终于找到片刻空闲,许霄鸿走到落地窗边,微微松了松领带,透了口气。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与厅内的浮华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怯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许……许市长。”
许霄鸿闻声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笔挺警服的年轻男孩站在他身后,双手紧张地捏着一份文件,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那双清澈的杏眼躲闪着不敢直视他,毛茸茸的白色小羊耳朵因为紧张而微微抖动,连带着卷曲的短发也颤了颤。
“我、我是市局宣传科的李小屿……”小羊声音越来越小,鼓起勇气把文件递过来,“能请您……签个名吗?”
许霄鸿眉梢微挑,还没开口。
“哟,许市长这是收获小粉丝了?”一个慵懒带笑的声音插了进来。
“找你半天了,原来你苟到这里调戏。别人家小朋友了。”窦艳华不知何时踱步过来,碧绿色的蟒蛇尾巴在身后优雅摇曳。他倚在窗边,戏谑地打量李小屿通红的脸颊,“小羊警官?”
“我、我是……”李小屿被突然出现的蛇尾吓得往后缩了缩,耳朵紧张地贴住头发。
“你不是一直跟着你家前市长吗?怎么?”窦艳华倾身,恶趣味地凑近,“这么快就见异思迁?”
“不是的!”李小屿猛地抬头,眼圈红红地反驳,“我……”
许霄鸿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目光落在李小屿紧攥的卡片上,有些发皱了,他想着。
“签名。”许霄鸿突然开口,伸手。
李小屿怔怔地将卡片递过去,指尖有些发颤。
许霄鸿利落地签下名字,笔尖在纸面沙沙作响:“我看过你的履历,国家二级功臣……你很优秀。”
这句话像一簇小火苗,倏地点亮了李小屿的眼睛。他脸颊微热,不自觉地垂下目光,声音轻软:“真好……”
“嗯?”许霄鸿抬眼,带着些许疑惑。
“啊!不是那个意思!”李小屿慌忙摆手,那双毛茸茸的耳朵因紧张而轻轻颤动,“我只是……觉得您和传闻中不太一样。您人真好,真的。平时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我们这些基层人员……”
“我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是——啊不!”他结结巴巴地纠正,“沈市长是第一个……”
过了一会,李小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他赶紧补充道:“对对不起啊,我不该这么说的”
“没关系,优秀就该夸出来谁说都一样”许霄鸿笑道,将签好的文件递还给他,“给你”
“谢谢许市长!”李小屿抱着签名的文件,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小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摇了摇,转身跑开了。
窦艳华看着小羊警官欢脱的背影,摇头咂舌:“真是只单纯的小羊,烤起来一定很美味吧?再来点小孜然,嗯~香啊。”
许霄鸿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吃了你也不怕得羊癫疯,本来就不聪明。”
“啧,心疼了?”窦艳华狐尾轻扫过许霄鸿的手臂,压低声音,“不过说真的,你刚才那出亲切市长演得不错。连我都快被感动了。”
“我也是”
窦艳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一只手搭在许霄鸿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挑起那人的下巴,喃喃道:“还是这么自恋”
“自恋也需要资本。”许霄鸿回应,轻轻的拍开窦艳华的搭在自己肩膀上不老实的手,“走了,我的子民们,还在等着我去演讲呢”
“切!我的子民们还在等着我去演讲呢~,装模作样。”窦艳华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默默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阴阳怪气的学着他讲话。
许霄鸿稳步走上宴会厅前方临时搭建的演讲台。水晶吊灯的光芒聚焦在他身上,将那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映照得愈发挺括。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无需多言,原本喧闹的宴会厅便迅速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于此,带着敬畏、审视或谄媚。
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目光缓缓扫过台下众生相,将那些或期待、或惶恐、或虚伪的表情尽收眼底。
“诸位,”许霄鸿开口,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地传遍大厅的每个角落,沉稳而富有力量,与他刚才在窗边的松弛判若两人,“很高兴今晚能与新城的栋梁们齐聚于此。这座城市,承载着过往,更面向未来。”
台下的人们屏息凝神,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尤其是那些急于向新权力中心靠拢的富商和官员,掌声尤为卖力。
“……我们需要的不是华而不实的空中楼阁,而是坚实地基上的万丈高楼。过去的教训必须铭记,未来的蓝图将由我们共同执笔。”
窦艳华依旧靠在远处的廊柱上,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碧绿的蛇瞳带着一丝玩味,欣赏着许霄鸿这极具表演性的“领袖时刻”。他嘴角微扬,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啧,人模狼样。”
就在许霄鸿的演讲接近尾声,气氛被推向**,众人准备再次报以更热烈掌声的瞬间——
“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毫无预兆地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