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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邪被抓,京城之内,果真再无人伤亡。
没过多久,朝廷唯恐生变,圣上亲自下旨择日诛杀妖物。
由于此前离风华行为有异,引起百姓不满,便由他亲自执刑。
行刑当日,围观百姓甚众。
牢车游行时,淬了毒的符纸被扔了满车。
暮雪发丝凌乱,衣衫上皆是被烧出来的窟窿,鲜血湿透了囚服,远看像着了一袭妖冶的红衣。
妖犯被押送至台上,离风华脸色沉得可怕。
解下衣扣,他将自己的外袍搭于暮雪身上,全然不顾百姓如何说道。
离风华轻声与她低语,道:“是我无用,动用僧人道士,也找不到你所说的厉鬼,许是已如你所猜,自行下了黄泉,一会儿我将你身上的定身符文取下,你用妖法逃了罢。”
暮雪定定地看着他,莞尔摇头:“逃不掉的,四周都是符咒,再说我刚刚被喂了许多毒,今日不死,也活不过明日。让我死于你手罢,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离风华看着她的脸,沉声道:“我做不到......”
“你可以。”
暮雪的符文被取下,她施了法术,却是控制离风华将她一剑穿心的法术。
“你这把剑的名字是我取的,叫‘饮雪’。
“忘记我,剑名也改了罢,反正......不会再见了。”
永生永世,永别......
剑尖一寸一寸地没入少女胸膛,血如花般在她的胸口绽开。
四月天,却忽降一场大雪,雪满枝头,血溅了树梢。
离风华一袭白衣分毫未染,今日过后,冰雪之心,永世封冻,再不入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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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安大将军戎马一生,仅十八岁那年战败一次,此后屡战屡胜,杀敌无数,鬼神皆不惧。
享年五十一岁,终身未娶,病死时手里攥着一枚荷包,破旧且针脚粗糙。
却听府中下人道,将军视之甚珍宝,从未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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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传闻,上林仙尊渡劫归来、回归仙班后,做了三件事。
一是带故人归家。
当年他瞒着全天下人,收起了暮雪的骨灰,藏于府中。
现下他将故人带回,在淇涟山上,为之正式立墓。
墓上一行字——“风雪共白首”。
立墓当天,淇涟山大雪纷扬,寒气袭千里,半日不到,山上又凭空落起碎花,堪称奇观。
似是天地同悲。
二是找到西北的那只雪狐,讨回暮雪的兔尾,并替天行道,将其挫骨扬灰。
三是下了十八阎罗,看了一场厉鬼被风雨雷电火多番折磨的美景,最后赠她一个痛快,亲手以红莲业火让她灰飞烟灭。
奈何桥边,传闻上林仙尊每年都会去,等一个不归人。
怎奈饮雪剑上有神脉,遭神诛杀,永世不入轮回。
既然再不能赴约,那便断个干净、忘个干净。
可让他记住的人是她。
这世上真正心冷的人也是她。
饮雪剑的剑穗换成兔尾,被尘封于暮雪的墓侧。
自尘封那年起,便有了白雪落至山头淌成千里血河的淇涟山奇景。
心头雪,心头血。
每每逢春,上林仙尊会折枝搁于墓前。
每每月圆,他会在墓旁煮酒似是对酌。
暮雪爱吃桂花藕片,飞升前的离风华一直是吃她做的。
到如今,每逢佳节,离风华会亲手做一份,置于她坟前。
“味道不好,望你莫见怪。”
风吹过面颊,隐隐带动青丝间的一根白发,拂开眼波间的一片涟漪。
“怎么会,这可是你做的呢。”
似曾相识的声音空灵飘渺,离风华蓦然回首。
却只见一片虚无。
他的眸间有一滴泪乍然盈出。
心比雪还冷的上林仙尊,竟也会流泪,为一只妖。
可怜汝埋泉下千万年,我寄人间雪满头。*
(全文完)
作话:
*《梦微之》唐/白居易
(改了前半句)
下篇是神&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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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寄人间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