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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身体内的魔晶无法修复，便失去制衡五界的能力。
她是异类。且人心，不可下注不可赌。
元霜保证道：“您放心，我会一直跟着您的！”
仲长净实际并不能理解元霜，也不喜欢藏着掖着同这只小猫说话，便问：“你何故这么听本殿的话。本殿的安排，你就这么信任。”
就不怕她算计了她吗？
元霜揪着自己的衣袖，一想到是殿主的衣物，又默默松开爪子，“我若是告诉您，很早之前，我便见过您，您会相信吗......”
仲长净却问：“本殿并无印象，此事很要紧吗？”
对现下所有的问题可有影响，若无影响便是没什么要紧的。
“呃......”元霜是难过的。她到底还是没有一点重要。
就算殿主对她好，也不是因着任何感情，甚至一点儿都不愿意浪费时间同她说起以前。那样的以前里，殿主没有记忆，便是代表与她相遇这事儿，在她生命里没有掀起一点儿的波澜。
正是因为不重要，便不会在意。
之于元霜而言，却与殿主的相遇在她不算长的，几百年岁月里总是被偷偷拿出来反复忆怀。
原都是她一个人回忆......
“嗯......没事，不要紧，不是什么要紧事......”
仲长净颔首：“那便好，你就留在这里吧。”
她伸手在腰间，取下腰上的环佩，交给元霜：“开门用。”
猫妖身上自己的气息应当已经散了，没有这环佩，她哪里也去不了。沉雾殿所有的东西都有主人，这猫妖亦然。
元霜连忙结果，连连道：“多谢，多谢您。”
仲长净转身就走，没有再会有瞧元霜一眼。屏风开了又关，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元霜。
元霜在原地蹲下来，忍不住捂住了脸。
“做什么这么难过......对她而言，可能就是随手的事。受了人家的恩惠，记得久一些也是正常的！”元霜这样安慰自己。
她有些受伤，自己瞒不过自己。
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出现，闷闷的说些话，可她听不太清楚。便当做是自己的臆想了。她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靠近殿主的时候，便会有一些冲动，心里的话本不想说的，都能一股脑的说出口。
就似今日一样。明明......她也可以不说。说出来，徒增伤悲。明明就知道魔界的人说话不好听，她该有这种自觉的。
“怎么会这样......”猫想不明白。
满墙的书籍也像外头的乌云一样，阴沉沉的，瞧着重重的像压在人心上一样。
元霜重重吸了吸鼻子，调整情绪，抬头看书籍：“从哪里开始找呢？好多书......里面肯定会有分化成乾离的办法，会有的......”
只要分化了，就可以更好的帮到她。
她能感受到，殿主的身体并没有恢复的很好。她的脸色一样还是不好看，唇色还是苍白的，手心的温度也一样。元霜想要帮到她，这个心理，比任何时候都要迫切。
书籍的内容很多，一旁就有取书用的木台子，元霜一次又一次爬上去。
过去不晓得多少个时辰，元霜一次又一次伸手去拿那些书。
看那些文字对猫来说是很累的。最后索性在木台子上睡下了。
她睡得不太雅观，横着就躺倒在木台子上。
沙禅用术法费力的打开屏风时，元霜还睡在台子上，睡得十分潦草。沙禅走到近处，看了眼元霜忍不住吐槽：“不是说猫的听觉很敏锐吗，看着不像啊。”
睡得像只猪妖。
元霜甚至还“哼唧”一声。
“啧，元霜！起来了！”沙禅放大声音喊了声。
意料之中，元霜一下子弹起来，从台子上翻了下来。
要不是手上拿着东西，沙禅都想扶额苦笑一番，感叹：“还是年轻啊。”
元霜掉下来，双手双脚落地，标准的猫妖应激的反应。
在看到来人是沙禅之后才放松了警惕，一屁股坐在地上，“上君，是你啊。我还以为......”
“还以为是殿主？殿主可不会常来此处，别想了。”沙禅走到石桌旁，将东西放下，“你能来到这里，也是本君没想到的。要不说还是你有福气呢。”
元霜拍拍屁股站起来，“很有福气么......”
她倒是没什么感觉。
沙禅伸出手指，指尖飘出一缕火焰，点燃里面的烛火。
“你这么看书，很伤眼睛，下回记得点燃烛火。”
元霜对她表示感激：“多谢上君。只是我的手指可飘不出火来。”
言下之意她也是想要点蜡烛的，只是嘛，没有火。
“哈哈！有意思，那你不会让殿主替你点了之后再走？”
元霜扁嘴。好吧，又来了，神族的人嘴巴也毒辣的很！从阴山出来，她见识到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沙禅又挑逗小猫：“你该不会是惧怕殿主吧？”
元霜反问：“你不怕么？魔界这些人，都应该是怕她的吧。”
“本君这不叫怕，叫做尊敬。”沙禅想了想，又道，“本君跟着殿主都快两千多年了，见过殿主除了潮期之外任何时候的样子，不像你，正好相反。”
“我只见过她潮期时候的样子......”
沙禅打了个响指，十分肯定道：“正解！”
“我......”
“先吃东西吧。殿主特意让本君送来的。”这里也不是谁都能来的，沉雾殿里没有其他人知道，算是殿主的一处大暗室。
“哦......”
元霜坐在石凳上，打开餐盒，抓起吃食便开始用了。
沙禅有些回味的观察这处地方。这个地方她已经很久没有进来了，都记不清上回来是什么时候了。这么多的书籍，她看着殿主一点一点的搬回来，一本一本的都仔仔细细翻阅过。
只是很可惜，并没有在上面找到殿主想要知道的消息。
那么多年了......她想想都觉得累了。
身体里的两个本源，是异类没错，也是神魔两族羡慕又忌惮的。更是困住殿主一生的枷锁。
里面是书籍被元霜翻落一地，四处散着摆着，凌乱的很。元霜没有来得及整理，沙禅也不责怪，只是问：“你在找什么书？殿主让你来此，是让你寻找适合自己修习的术法，她说了会亲自教导你。还没找到？”
待在这里都快一整天了吧，怎么找了这么多都没有合适的吗？
元霜口中还含住东西，说话闷闷的：“是啊......不过......”
“嗯？你说说想找什么样的，本君也替你看看。”
元霜忽然想到，沙禅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远比自己要高。问问她会不会能快点找到？毕竟她越早分化越好。
“我想......找到能够让我快一些分化的办法，上君可知道哪本书里有记载？”
沙禅惊诧不已：“什么？你要找的是这个？！”
殿主允许了吗？这猫妖，到底知不知道分化一事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乱来的话，会死人的！
“......不行么？”就非要在外面找一个陌生的乾离给殿主吗！
“本君很想知道，你这个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元霜很诚实，也很迫切：“我想帮她！很想帮她！那个药就在她手里对吧，但她一直没有吃。”
因为身边没有熟悉的乾离的信引给她保障！所以她还一直喝那些汤药，她端着的时候，就觉得那药好苦，空气里飘得都是苦味儿。
殿主能眼睛都不眨的喝下去，一滴都不剩。
她不想看到仲长净那个样子。
沙禅见她失态，努力安慰了几句：“那药不是能随便乱吃的。是朱雀神君炼化出来的丹药，一定得要信引的配合才可以，不然殿主的信引必然会失控，那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瞒不住？什么意思？”
“魔宫的魔医会知道殿主的伤，会影响很大。”沙禅道。里面有关殿主本源魔晶的裂痕，是没办法告诉这猫妖的。
元霜这时才明白一些。她......那个时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愿意让自己替她循魔医来么？
沙禅方才又说，那魔医是魔宫之人，而不是沉雾殿的人。魔宫与沉雾殿之间，难道不是一绳而系的关系......
她忽然问沙禅：“在魔界之人的眼中，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沙禅闻言，眼里闪过动容。猫妖这么问，大概对殿主是上心的。
相比起外面的乾离君，这猫妖如果是个乾离，与殿主又已经有过亲密之事，会对殿主更加有利。
“殿主啊......”沙禅过了一会儿答她，“沉雾殿主，她超然于秩序之外，又在五界之内。魔界所有人都信奉她，仰视她，依靠她。你或许不知，五千年前阴泉爆发侵蚀了很多很多生灵的本源，经过长年累月，阴泉的阴气在他们身体里滋长，这时他们生出一点点的邪念都会催化他们发生改变。”
“改变？”
“是了，五千年了，那时我都还没出世。但凡他们能活到当下，多是成了一派之宗，或者五界地位较高的人。”
元霜不解：“那这些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沙禅眼里落寞，忍不住叹了声，“是啊，本来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可她从出生百年开始就失去了两位母亲，根本没有人能够完全庇护年幼的她。
“有些责任加在她的身上，日子久了，就真的成了她的责任。”
猫妖咬牙，好想问一句......
可是，凭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