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市里逛了一圈,陆无瑜失望地发现,果然没有出现什么被掩藏得平平无奇的绝世宝物。
果然自己不是什么天命之子,连在黑市这种地方都捡不到大漏。
陆无瑜站在路中间,挠了挠自己的脸。
可能此时的陆无瑜气势显得太过普通,在黑市里就有一些人盯上了他。
“不好意思,让一下。”身后挤过来一个年轻人,差点把陆无瑜撞上时,陆无瑜侧身几步,让开了道。
“对不起啊,我赶时间。”
陆无瑜退到人群边缘,语气温和:
“没事,小心些。”
年轻人一边道歉一边跑远,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时,他兴奋去摸自己放得手钱袋的兜,动作却突然停在了那里。
我的战利品呢?
他慌乱地摸来摸去,摸到自己另一边,心里一咯噔:
等等,我的钱袋呢?怎么也不见了!
坏了,不会遇上干这一行的前辈了吧?!
年轻人痛心疾首,捶地痛哭。
陆无瑜靠在一处角落的墙上,手中抛着一个明显不是他的钱袋,听着钱袋里的哗啦声,继续微微低头思考:
……虽然没捡到漏,但知道了玉魄山脉未成形秘境的信息,也算是有收获,自己要不去看一看?
陆无瑜咂了咂嘴:
可从玉魄山脉深处到养气城,就算是他也要延迟一秒多,如果有贼子趁那一秒把窝宝杀了怎么办?
不行,不能不防。
陆无瑜的行事虽然看似嚣张,但实则十分谨慎。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在直接坐在黑市的这个无人角落,庞大的灵识全力集中,如同一阵微风拂过整个养气城。
冥冥中,有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无形眼瞳,骤然于城上虚空处睁开。
无数的凡人动物散发着淡淡黄色光点,修士则是颜色不同的蓝色,而藏在城中的魔修,是刺眼的红色,地形、建筑映着深浅不一的灰色,有灵力的物品显着不同的绿色,这一切,都随着无比庞大的信息量,如海啸般冲进陆无瑜的脑中。
整个城区,修为最高的,就是显示在黑市拍卖会里那个元婴中期,颜色却不是蓝,而是是一种令陆无瑜感到不适、如同腐烂了的混杂色。
他也看见了楚沉泽,但只是匆匆一瞥,就淹没在无数其他信息中。
养气城灵气十分稀薄,陆无瑜只开了一会儿便闭上眼。
他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自己弓起的腿上,一只手撑着自己脸颊,嘴角都难得平了,眉间显出些疲惫。
他很久没用过这个探查类技能,灵力消耗大是其次,对自己精神的消磨更甚,这次纯粹是为了楚沉泽而开。
但确实好用嗷。
在养气城一处被特殊材料打造的棺内,他找到那个金丹期的鲛人。
这具鲛人的尸体彻底看不出生命体征,根据任务要求,看来这次窝宝定会大开杀戒。
陆无瑜本就厌恶这些搞人口贩卖的东西,所以对楚沉泽的行为,他必然呈支持态度,说不准到时候,他还要在一旁鼓掌欢呼:好杀。
揉了揉额头,这些麻烦事果然又和冒出来的神秘组织有关,那个颜色挺丑的元婴应该也是用这组织的法子速成的。
给李道乾和闵弘各发了几条消息,确认情况都在掌控中后,陆无瑜坐在黑市角落用兜帽遮住脸,休息了片刻,才站起身。
趁着刚对养气城探查的时效性还在,赶紧去玉魄山脉,回来后他要睡一整天来弥补自己。
……
深夜,楚沉泽踏着如水的月色,回到迎天楼别院,在进入洞府之前,他踌躇地站在门口,抬手再次擦了擦自己的脸。
确认身上没有沾染丝毫血迹后,他这才绕过影壁,手中钥匙发出柔光,让他顺利通过阵法,院内奢华的一切再度呈现在他眼前。
院内一片寂静,唯有灵泉的汩汩流水声,再听不见别的声音。
陆无瑜睡了吗?
楚沉泽脚步声趋近于无,他一手握住绝渊,防止它因为和自己衣服摩擦而产生声音,另一只手则慢慢推开主室门。
他推得极慢,几乎每一刹那都在注意会不会发出动静,耐心程度堪比正在执行暗杀任务。
“在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陆无瑜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楚沉泽猛然回头,看见陆无瑜的身影从影壁后面出现,钥匙也正发出柔光。
看来也是刚刚才回来。
他居然根本没有丝毫察觉。
陆无瑜上前,将楚沉泽推了一半的主室门彻底推开,语气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倦意:
“开门这么慢干什么。”
楚沉泽的身体,在陆无瑜靠近时逐渐变得僵硬,在陆无瑜的手撑在自己手边推门时,僵硬达到了顶峰。
他感觉自己额头好像都冒出了紧张的汗水。
因为这个动作,陆无瑜完全将楚沉泽拢在怀里。
楚沉泽语气生硬地给自己做解释:“我以为你睡了。”
“啊,是这样。”陆无瑜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眯:“我的确准备睡了。”
眼神看过薄雾缭绕的灵泉,陆无瑜进屋拿出自己的睡袍,往灵泉走去。
睡前泡个温泉,岂不美哉?
在偌大的玉魄山脉,找一个未形成的秘境入口并不容易,就算有灵植根部土壤的空间气息,找到了确切的地点,陆无瑜也灰头土脸地挖了好一阵子土和石头。
“我泡个澡,你泡不泡?”
楚沉泽很想说不用,一个清洁咒就能解决的事,但他怎么也说不出口,视线不自觉地往陆无瑜的背影飘。
氤氲的灵气如轻纱般弥漫在泉池周围,温热的水汽模糊了周遭的景致,也柔和了陆无瑜平日眉宇间的几分桀骜。
他五指将额头的碎发往后梳,发尾偏至一侧,却更显不驯,行至池边,动作流畅而随意,仿佛只是准备做一件寻常小事。
没有半分忸怩,右手随意地搭上左肩,拇指勾住衣襟,向侧后方利落一扯——
“嘶啦。”
布帛摩擦的细微声响在静谧的灵泉边格外清晰。半边玄色衣袍随之滑落,露出了线条分明的肩头与锁骨。
那肌肤上还留着不少未完全消失的伤疤,仿佛在诉讼这具身体主人经历的无数次致命场面。
接着是另一边。陆无瑜左手如法炮制,衣衫彻底自肩头褪下,顺着紧实的手臂线条滑落,堆叠在劲瘦的腰间,被腰带堪堪挂住。
此刻,陆无瑜上半身已近乎**,水汽凝结成珠,顺着他宽阔的肩背肌理缓缓滚落,划过脊柱沟壑,没入尚被衣物遮挡的腰线之下。
楚沉泽转过身,双手手臂“砰”地砸到墙上,脑袋死死埋在双臂之间,如果有人看见他的脸,会发现他冷静自持的表情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红晕。
陆无瑜听见动静,疑惑转头,就看见正在装鸵鸟的楚沉泽。
陆无瑜无辜脱掉剩下的衣服,泡进水里,慵懒地靠在池边,线条分明的右臂随意地搭在光滑的池壁上,手臂肌肉因这放松的姿态而显得愈发流畅。
手掌自然垂落,指尖还挂着从泉中带起的温热泉水,正一滴一滴,砸回水面,漾开圈圈涟漪。
他头微微后仰,好整以暇地看着楚沉泽装鸵鸟。
半晌,楚沉泽好像调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处变不惊的万剑首席,脚步沉重地进屋里,又脚步沉重地换好一件素色里衣出来,最后脚步沉重地往陆无瑜这边的灵泉走。
活像是要上刑场似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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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泡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