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诡故事中的无根女儿 第68章 父母双全

其实在前面“入眼”的时候我就发现，

即使有从小时候的李耀祖到长大后的父亲，再到我，这样一条紧密的时间逻辑线。

但苏穗安的去世也依旧是过去的事情，包括小时候李耀祖的心死也完全是过去的事情。

如此又为什么当下能影响到长大后父亲皮囊的根基，进而再影响到我的存在？

甚至危险到我只能靠母亲的庇护才能成功出来。

因此面对这样的情况，有且只能有一种解释。

那就是我的“眼”并不是单独的我自己在旁观真相，而是我的意识和“眼”中主人公的意识进行了链接，我是在他人的意识中畅游。

这也是为什么我总能通过“眼”发现很多细节的根本原因，

那就是和我对话的本就是当事人，且在我的“眼”中对方是无法伪装无法躲藏的！

我能够获取当事人都不一定知道或者清楚的所有。

只因为很多时候人就是喜欢自己骗自己，但我的“眼”可不会！

而前一次父亲的“眼”能够崩塌，就是因为那本就不是他过去的意识，而是他当下的。

可以说“眼”中六岁的那个李耀祖并不是主体，旁边的皮囊父亲才是。

可以说父亲就是在“眼”中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当时的死亡，他的心死，是当下的是即刻的，起码在他的意识中是这样。

而这也是我被卷入其中的根本原因，过去现在的父亲同时的消亡，处在这条时间线中的我也只能跟着消亡。

或许，想到这里我眯起了眼睛。

“李耀祖不是不能构建苏穗安，而是他只能回想起苏穗安不停地死去的样子，

因此我必须要‘入眼’帮他改变意识结局！”

“不行！！”这次建明叔反对的更加激烈，

“二妮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我不告诉你就是因为有危险，我不想你在面临这样的麻烦！”

许久，我都没有再说话，

我们都清楚，这次只能靠我。

因此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彻底的僵持住了。

“王翠花是可以保护二妮吧。”方大师突然开口道。

而建明叔则立刻反驳，“就算能保护又怎样，谁能保证这次李耀祖能再次让王翠花出现，万一没有。”

“不会没有！”我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十分笃定的打断建明叔的话，

“不会没有出现！”

我再次肯定，无比确信的对建明叔说道。

“王翠花，一定会出现！她是李耀祖对苏穗安的第二个投射，是李耀祖认的第二个妈！

再加上我又是他自己的投射，甚至就连两个二胎出生的年份都是在大孩子六岁的时候！”

我的语气更加肯定，想要给建明叔更多的安全感，

“所以两场生育对于李耀祖来说都是生死攸关的时刻！

他为此还专门搞出了两个李耀祖，这只能说在李耀祖的意识中，这两场生育是一定！肯定！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的要！同时发生！！”

深吸一口气，我的言语更急确信，我的态度更加坚决，

“所以王翠花一定！一定会出现！！”

终于顶着我如此决绝的态度，建明叔在长叹一口气后，依旧选择了——同意。

他确实不愿也无法做到不顺着我的意。

于是顶着建明叔无数长篇大论的注意事项，我再次选择了“入眼”。

——

入眼的瞬间。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弟弟的选择其实是正确的，

他想要通过扮演苏穗安的方式来帮助李耀祖走出过去那无比痛苦的深渊，那种孤苦的空无一人的世界，

但思路是对的，方法却是错的。

没有人能替代李耀祖心中的苏穗安，就算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也都不可以。

苏穗安就是苏穗安，是一段不可忘记的，且永远无法抹去的最爱与最痛的交织，

除了让李耀祖自己分化，别无办法。

心中带着这样的念头，我再次睁眼。

僵硬的木板床，略带一点尘土的呼吸，再加上并不均匀的白墙，我再次来到了父亲的世界。

翻身下床，而父亲也如我所料的再次喊出了熟悉的那句话。

“二妮！二妮！快去看看你舅妈！快去看看！”依旧和上次一样一声比一声急促。

而刚来到桌子前，也再次立刻被小时候的李耀祖拦住了去路，抱紧我的裤脚，渴求的说道，“姐姐，求求你了帮我看看我妈妈吧，求求你了！”

也依旧和上次一样，满眼都是无助的哀求。

只是这次，我谁都没有理会。

我已经知道母亲那里绝对不会有事，唯一有问题就只能是苏穗安那里。

于是抛下父亲的叫喊，和李耀祖的祈求，我一把拉开木门，直奔院子角落，那里捣碳的铁锤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

熟练的捡起，拿在手中，掂了掂重量。

很好这次也依旧够用。

这次我又多去了个地方。

疾步走向堂屋，站在多出现的那扇厨房门，我静静的等待着。

现在还不能进去。

苏穗安的消失本就是既定的事实，我本次“入眼”也并不是为了帮助苏穗安，父亲才是我真正的目标。

看着依旧在原地指着我大呼小叫的父亲，我心中反而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松快。

抗拒张大，抗拒责任，抗拒所有该承担的一切，永远都维持六岁的内在，任由一切随波逐流。

李耀祖，你该长大了！

别再，别再全世界找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女声再次响起，我扛起榔头就往木门上砸！！

砰！砰！！——砰！！！——

我的力气更大了，速度也更快了。没几下门就变的震天响，框框的凿开大洞紧接着就是粗暴的顺着洞口再次锤捣。

终于这扇木门再次被我捣出足够一人出入的大洞。

抛下榔头，我没有进去，而是直接折返朝父亲的方向走去。

这次看着我步步逼近，父亲完全的丧失了刚才还喊叫的气势，

他开始蹲下，开始四次乱瞟，开始企图把自己庞大的身躯挤进本就不高的餐桌下。

“不要！不要！！二妮！！我不要！！！！不要！！！！！”

父亲。好像知道我要做什么。

像是鸵鸟一样，他开始企图缩小自己庞大的身子，以为一时的示弱就能够让我放过他。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

我大跨步上去，一把揪起他的头发，拴着脖子往后掰，

那张无措的，惊慌的脸，五官乱飞，面肌沟壑，眼角嘴角都在痉挛的脸，终于露了出来。

无法自己填补自己的缺陷，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外面，不断的自己成全自己的困境角色。

李耀祖。你——藏——不——住——了！

“二妮——不要……不要……不要……二妮……放过我……不要……不要……”

李耀祖已经完全瘫软在地，废成一滩烂泥，整个身躯都在奋力的往下坠，他死死的将自己的骨肉往地上摊，企图抗拒我的强力动作。

而我则双手狠狠抠住他的下腋，拖着就往洞口的方向走。

“哔——的”我不由得骂了一句，

这东西太重了，一边涕泗横流，一边还使劲挣扎，搞得我疯狂用劲都拖不了多远。

一边要管他乱舞的手脚，一边还要防他何时抠挖偷袭我，真是——

就在我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咔——哒——

对面的厨房门开了，我和端着一盘肉乎乎的母亲，相视。

母亲一把衔住父亲的双臂直接抬起，而我则提溜着他的双腿，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无比顺利的将父亲抬进了洞口。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父亲叫的更加大声，叫到全身湿热，叫到身体痉挛，叫到青筋凸起，叫到他叫不出来，

但这都无法妨碍，我和母亲的动作。

拿下缠在身上的麻绳，这是我刚才特意去农具那里拿到的，示意母亲把李耀祖捆绑好。

而我则去锅前试探。

手指摸去，果然里面依旧是湿乎乎的一片，没有问题，

我稍微在身上擦了擦，去灶台上拿了两个最大的汤勺，颠起锅就朝父亲走去。

还是母亲力气大，我才一转头，她就已经把父亲跪着按在地上，从头到脚都绑了个结结实实。

除了脖颈，他没有别的可活动的余地。

放好锅，我再次掐住父亲的脖颈，母亲见状也揪着父亲的头发往后仰，我们俩一人一个汤勺，舀起锅中的东西就往父亲嘴里塞。

一开始父亲还会紧闭牙关，可才被我几下痛击颌骨就不由得松了脸，

于是一勺勺的东西都顺利的被塞了进去。

耳边只剩下父亲带着呜咽的吸溜声，和汤勺与锅沿还有牙齿打架的声音。

“不——呕……要……呕……不——要……不呕……呕……呕……”

为了防止父亲的嘴再次闭上，我和母亲几乎是一勺接着一勺往进塞，不给父亲一点喘气的声音。

于是多余的东西，不断的溢出，不时的伴着父亲的咳嗽和抽噎不断的再被喷出，衣服、地上。

就连我自己的身上，都感觉黏糊糊的。

但这都没有关系。

因为我觉得还是不够快。

指挥母亲全面控制住父亲的头颅，我扔掉汤勺，直接双手浸入锅中，

依旧是滑腻腻的，但这也并不影响，我一把把的抓起，然后全数的灌入父亲的嘴里。

这次即使他咳嗽打喷嚏也没有用了，我会直接用拳头堵住他的嘴，当然咽没咽下去我都会用手确认，别想糊弄一点！

终于包括地上的，衣服上的，到处乱飞的四处喷溅的，全部都被我一一揽齐，一点都没有浪费，尽数喂下。

终于，终于彻底的喂完了。

反复确认锅底干净后。

顾不得手上的泥泞，我来到墙角。

啪——嗒，

这次灯可以亮了。

不算明亮的黄晕照亮了我，照亮了依旧控制的父亲的母亲。

也照亮了已经呆滞的父亲。

他的嘴依旧合不上，双眼瞪的很大，但几乎无神，脸上，下巴，脖子，胸前，到处都是胡乱的红色，

就连被揪着的头发上也星星点点的可见一点踪迹。

肌肉仿佛彻底的被冻住，这次即使母亲已经松手，父亲也依旧无法动弹。

簌——簌——簌——簌……

微弱的响声，从父亲喉中传来…

有什么东西正在父亲躯体里爬行，在寂静中，清晰可闻。

没过多久。

终于，父亲的衣扣被顶开，一个黑色的头颅一点点的生了出来，

一个年轻的甚至称得上一句端庄的女人从父亲的胸前长了出来，熟悉的脸，熟悉的面容，甚至是熟悉的年龄。

“妈——妈……”

父亲看着苏穗安的脸，开口了。

他终于拥有了永远都不会死去的——母亲。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但也依旧无法隐藏他根深蒂固的满足。

我突然想起了爷爷出现的模样，记得在车站时爷爷也是这样一点点的凑父亲身后探出……

把父亲背在背上，把母亲放在心里。

父亲终于，父母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