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孩的脸,梅西的表情越发古怪,晏丞却是若有所思地眯起眼来。
男孩泪汪汪地摸到梅西身上,没有注意到梅西骤然绷紧的肌肉,张开手抱了上去。
梅西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紧绷停滞。
“老公,我不是故意把宝宝淹死的……我就是把他放到浴缸里,我给他洗澡……他一直哭一直哭,他一哭我就好害怕,我头晕……所以我把他松开了,他嘴里冒出好多泡泡……”
男孩自顾自的呢喃,像是在和男人说又像是在和自己说,梅西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但看着陈不笑温顺的模样,他稍稍放松了身体。
这场面有些怪异,梅西和晏丞站在一起,第一次没有针锋相对的模样,反倒都盯着男孩陷入沉默,梅西甚至没有第一时间顾及晏丞挣脱开了绳索,而是凝视着被陈不笑拉住的手臂。
下属没有得到指示,不敢乱动。
这两个人纷纷扰扰斗了那么多年,虽然矛盾不可化解,但好歹相互也了解了手段,这些年再怎么狠也就是那么大点套路,是死是活都不值得心惊肉跳,更不会觉得出奇意料。
可陈不笑不一样,这小疯子就像条饿急的豺狗,心狠手辣路子野,尖牙利爪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发起疯来,一波王炸全员大结局一起成灰都可能。
所以梅西更警惕他的动作。
“老公,”男孩看不见,也没有感觉到周围紧张的气氛。他踮起脚尖搂住梅西的脖子,沾血的脸上忽然显出几分天真,他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我的气了吗?”
梅西不知道陈不笑在搞什么,但男孩的动作就是在要抱抱,于是他只迟疑了片刻,便伸手往男孩腰部一带,把人抱了起来。
男孩在同龄人中不算很高,在梅西面前更是小小的一只,梅西顺着他的脊背腰背摸了一圈,确定了他没有携带危险物品。
晏丞当然也不会站在这里等死,梅西再抬起头的时候,晏丞已经跳窗跑了。但梅西这一次却没有追,因为他知道晏丞一时半会出不了孤儿院,他把头埋进了男孩肩窝里,手却紧紧握着枪。
没有异样。
梅西抬头看了男孩一眼,很快确定了陈不笑不是装疯卖傻,这个傻样大概也是被晏丞折腾出了毛病,现在单纯犯病状态。
那么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把男孩往上搂了搂,梅西抬起头忽然问:“你们还有多少人在这里?”
下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不笑,不明所以,以为他要找人设计晏丞,便乖乖回答:“整栋楼基本清空了,要调人过来的话恐怕要至少半个小时。”
这里就只有五个人,还都是伊莱亚斯带来的,外面那群疯子已经不可控,真正能够用的也就只有他们。
旁边的几个人也都在下意识地往陈不笑身上瞟,全然没有发现梅西越发危险的笑容。
“那就好。”
男人的声音沉稳冰冷,带着略微压抑的亢奋。
梅西把男孩放了下去。
子弹上膛,梅西举枪对准了五人,前面两个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即被击中倒地,剩下三个人诧异地望着梅西的动作,但回想起先生的吩咐,也都乖乖站在原地,任由梅西一个个爆头。
他们受的训练很系统,也很刻板
梅西看了一眼时钟,忽然对着监控比了个中指。
嘲讽拉满。
男孩只听见枪响,当即吓得往梅西身上靠,梅西射杀完五人,又把男孩抱了起来,这次却在男孩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把男孩压到了墙上。
男孩被亲得眼眶发红,软绵绵地靠在男人身上,梅西却忽然说了一句:“我们的盟约结束了。”
梅西看着陈不笑迷迷糊糊抬起头来望着他的模样,五指骤然收紧,低头在男孩眼角嘬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可怕:“你叫我什么?”
男孩从始至终都很顺从,听见男人地话,他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乖乖道:“老公。”
梅西猛地钳住他的下巴,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呼吸越发粗重起来。
他身上的伤不少,但整个人处于亢奋状态,很多不适都被忽视了。
他忽然扭头对着监控的方向笑了一下,笑容无尽恶劣。
男人一字一顿道:“你那么护着他,要是在你面前艹死他,是不是挺有意思?”
梅西从来不是个好的合作伙伴,不管是晏丞还是肖恩,他都不打算长期合作,用完就丢罢了。
梅西说要搞死陈不笑,不是在说烂话,陈不笑是真的会断气甚至肢解。
其实当初的合作还有诸多条约细节,是两个人私下逐渐商议出来的。其中比较典型的一点就是,肖恩警告梅西,他的最大底线是陈不笑的命,要梅西管好自己的手脚,不要乱搞事。
然而梅西哪里是个忍得了被人警告的人?对方的精神洁癖就算是隔着屏幕都几乎要溢出来,所以说这个人哪里是对陈不笑的死活有执念?陈不笑这整个人都是他的底线。
他和肖恩的合作关系不对等,对肖恩的身份背景了解也不多,他不愿意一直受制于人,于是只能用非常手段逼肖恩现身。
梅西本身不是个有节操的人,何况早就对陈不笑有心思,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
男孩的衣服轻易支离破碎,男孩也并不反抗,从萧恙的角度看得到梅西抬起男孩的腿,纤细的小腿搭在男人结实的咖喱色小臂上,白的晃眼。
萧恙笑眯眯地看着屏幕,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老管家却眼睁睁看着他手里的小瓷杯缓缓裂开,茶水顺着缝隙流出来,洒落在他的衣领和前襟上。
“派人来不及,可以用无人机……”
不得不说梅西在作死方面的能力实在独到,萧恙已经很少那么大火气了。
但萧恙只瞥了一眼桌上的那一沓档案,道了一句:“已经不需要我动手了。”
这么说着,男人的情绪却依然没有好起来,他往后靠到椅背上。
“他根本不知道他压着的是谁。”
……
“要不是这次的事件过于严重,上面根本批不下来。”
经过数小时的协商,拘捕令终于下达。
可坐在车上,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刘振在数小时前接到所谓上级的命令离开了,大多数人当时其实也没有怀疑,可直到他们的最后一通电话响起,他们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发展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一所办了数十年的孤儿院,甚至享受政策补助,然而里面的工作人员乃至院内两岁到十五岁不等的孤儿,居然全部磕药。大批枪支弹药,莫名其妙出现的危险动物,毫无人性的屠杀……
不要说是现场感受,单单听到这样的叙述就已经让人目瞪口呆,更何况电话的那一边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办公厅里的人都当即惨白了脸。
黑客袭击了上级的通讯设备,仿制了上层的声音和相关文件,向他们透露出了梅西和晏丞地动向,成功把一批经验丰富地骨干引到了双象。
对方太狡猾,他不让年轻力壮地成年人迎击,而是派出了那群未成年地小孩,面对着那群比自己孩子还小的小不点,警方能用的只有麻药烟雾弹盾牌和高压水枪。
那群孩子真枪实弹且不说,身上居然也都绑了炸药,即便这一边打不过了,他们只需要往人群里一冲,引爆——砰!那一边就倒下去一群。
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一通电话打响的时候,刘队一行已经到了绝境,唯一爬出来打电话的人也已经伤痕累累,他没有求上级带人来救援,因为已经来不及。只是把双象的大致情况上报,希望能协助之后的调查和抓捕。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上报,这样严重的程度,上级却一反常态一压再压,一直安抚他们说你们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快要退休的副局长气得砸桌子,大手一挥先斩后奏,让他们立即召集人员和武器奔赴郊区。而他本人则凌晨大半夜亲自一家家去找领导讨说法,最后一通折腾,折腾到领导也没了办法拖不下去了,这才勉勉强强下达了拘捕令。
车辆不敢开得太近,怕打草惊蛇,他们也不敢太大声说话,因为不清楚周围究竟是什么情况。
匍匐摸到门前,看到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把人扒过脸来一看,面庞熟悉得让人想哭,大家心一下都凉了。
他们一个个地听心跳摸脉搏,直到确定无一幸存,绝望和悲伤霎时吞没了整个队伍。
“保守估计,孤儿院内有七百人,约三分之一以上是里面的工作人员和孩子,近三百名学生,其余的都是梅西的势力……当然也可能不止是他和他的人。”
“……”
回到车里,没有人说话,却也没有人还能够全然镇定。
临时代任的白队深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不去看不去想老朋友们的惨状:“里面还在闹,我现在立刻联系让人支援,都冷静点,让他们先内耗,守好周围,别让人跑了……”
孤儿院被屏蔽了信号,孤儿院周围的也受影响,发消息都会延迟。最后打电话的人也是离开孤儿院好远才打通了电话,然而交代完了情况就断了气。
血淋淋的一条爬痕。
回到车里,白队点了一支烟,手指发抖几次都没点着。
车上一片安静,偶尔漏出两道哽咽,也让气氛越发压抑。
白队听见自己的电话响,他掏出手机,一看备注却闭上了眼。
男人的嘴干裂着,他狠狠吸了口烟,接通了电话。
“白叔叔!老陈还在加班啊?他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啊?”
“上个星期才说好了带我去看星球大战,又特么鸽我啊!看看,看看,这是亲爹啊,我可太可怜了吧!”
“……”
电话设置了自动免提,所有人听得到男孩的话,白曲麓没有关,只是一口口地猛吸烟。
车上的人都红了眼。
电话那一边的男孩还在哀嚎,旁边的妇人默默给了他一脑掌:“你别给我一天到晚管不住嘴乱闹腾……你爸爸忙,你给我消停点。”
人群沉默着,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男孩被打了一下更起劲了,张嘴就来:“忙忙忙,是了是了,人家是为人民服务,人民的好干部!简直是国家的光,国家的电,国家的栋梁!英雄人物,最美警察,下一届感动华国代表人物……”
女人听不得他满口烂话,狠狠拧了他一把,拧得男孩嗷嗷直叫。
白曲麓靠在椅背上,听着母子俩嘻笑打闹,咬着烟尾一动不动,任烟灰落到衣服上,缓缓闭上了眼。
“……滚一边玩你的去……喂,小麓啊,老陈你们加班完了没?你们别老急着赶,别熬太晚……”
教训完了儿子,女人接过了电话。她的声音一向大方又利落,倒是比年轻时候温柔了不少。
白曲麓恍惚记起当初□□刚刚结婚的时候,女人还是个欢脱热情的女汉子,大大咧咧笑起来像个女流氓,第一次到他们办公厅的时候就搂着□□大喊:“□□你帅死了!你就是我的superman!”
□□长相普通,媳妇却漂亮又专一,当时大家伙好一阵羡慕嫉妒恨,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可白曲麓现在回想,却忽然流下泪来。他忽然想对女人说,你说没错,你男人真的帅炸了,再也没有比他更帅更硬汉的人了,他是你的superman,也是大家的superman,你的眼光简直好得一逼。
□□四十三岁,奔三才结了婚,是他的第一任师傅,也是现在局里许多年轻人的第一任师傅。
□□就是那个最后给他们打电话的人。
生前他的肚子被剖开,一条腿被锯断,可他却硬撑着奇迹般的爬了将近一公里,血流了一路,肠子拖得全是泥灰,打通了那一通电话。
他是真正的superman。
可这些话他最后也没说出口,这个刚毅要强的大男人,在女人温柔的询问声中如鲠在喉,最终溃不成军。
林楚莹拍了拍捂住脸无声哽咽的白曲麓,给他递了支烟,接过了电话。
这件事涉及国际通缉犯,暂时只能保密,看着□□的惨状,也没有人忍心一下子告诉女人事实。
白曲麓没有听她们聊什么,一个人下了车,闷着头蹲在路边抽完了那支烟。
等支援的人到了,也就该入院抓人了,现在还不是黯然神伤的时候。
……
老管家备好茶点送到房间的时候,萧恙已经不在了。
桌上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投影仪也关掉了,老管家于是猜到萧恙是暂时出门,不用多久就会回来,于是把茶点放到了椅子上。
萧恙是个完美主义者,强迫症和精神洁癖都很严重,房间却从来不允许佣人打扫,都是亲力亲为,老管家不敢随意打破他的整理格局,更不敢染脏了他常用的东西。
萧宅占地面积大,装修也非常烧钱,萧恙的房间经过两次开墙扩建,已经四四方方接近七十平米,相当于一个小户型的屋子了。
然而这样的一个房间里,只有正中央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张床,床前放了一面落地镜。左右两边放了一模一样的一张书桌一个书架,上面的物品放置也都一模一样,完美对称。
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唯一与以前不一样的就只有满墙挂着的相框和左右放的全然相同的画架。
萧恙用四四方方的白布把这些相框画纸都遮住,只有床头那面墙上已经被展示过的《神葬》被完全揭开。老管家不敢再去看这副画,他已经连续做了许多次噩梦,每一次看到这副画的时候,心中的恐惧和诡异感都愈演愈烈,毛骨悚然。
萧恙爱好摄影也喜好写实绘画,但他的审美与喜好向来都和常人不同。
老管家已经记不清萧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古怪,但他记得萧恙是从开始何时变得疯癫……或者是不再掩饰疯癫。
——是“宙斯”封新神的那晚。
他把开始把大量精美的相框挂上墙壁,开始大量购买摄影机、监控以及无人机。
晚上他会掀去相框上的白布,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允许任何以任何理由进入人。
那些照片成了禁忌,下人也越来越怕这个古怪的主人。老管家在某个夜间透过门缝看到过深夜不睡,依旧站在墙前的萧恙,那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一个人。
虽然说偷窥这种事情说出来比较尴尬,但萧恙的精神情况越来越不对劲,管家也很着急,想知道他每天究竟在看什么想什么。
萧恙那些血腥暴力的照片他都见过,萧恙对它们情有独钟却并不热忱,想来也不会大费周章地把他们挂上墙。
那么这又都是些什么呢?
萧恙似乎并不担心有人会乱翻自己的东西,也从来不设置多严谨的防护品,老管家轻易能够进入房间掀开白布。
而老管家这一刻也犹豫了。
作为仆从,不经过主人的允许就随意窥探主人的**,这是很不道德的事情。可另一方面,对萧恙的担心和好奇又促使他想要了解更多,这样的机会显然不多。
所以到底要不要看?
雷点满满,啊~越写越扯淡了。
看评论忽然觉得,这群写评论的怎么那么可爱?妈的,爱了!操!(激动到骂骂咧咧)
其实作话都基本上不用看,都是作者在这哔哔赖赖,啊啊啊啊~~~~
话说作者菌到底是怎么越来越变态的?疯批变态什么的就特么很带感上头嘛,问题文笔不够,写出来就挺猥琐~好吧作者菌一直很猥琐。
之后几天有可能日更吧,如果修文顺利,应该会爆更,嗯,这就是拿存稿来肝。
作者菌感情戏真的抓瞎,看人家写攻受互动的时候激动得啊啊啊啊啊啊啊,然后自己一动笔,哦吼,当场就尴尬病脑溢血死亡......
那玩意真的比写逻辑剧情还费脑水!
大家勉强看看吧(老汉抽烟沧桑流泪脸.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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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