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恒隆广场。
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璀璨的灯光和衣着光鲜的人影,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与皮革交织的气息。陈槿带着章苘走进一家顶奢珠宝店,目的明确——她看中了橱窗里一条镶嵌着巨大祖母绿的古董项链,那浓郁的绿色让她想起自己的眼睛,戴在章苘颈间想必很美。
章苘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指尖被陈槿强行戴上的那枚荆棘缠绕翡翠的戒指冰凉沉重,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被束缚的身份。她看着陈槿兴致勃勃地让店员取出项链,目光却空洞地落在柜台玻璃反射的苍白面容上。
就在这时,店门再次被推开,风铃轻响。
两名气质出众的女子相偕而入。走在前面的那位,穿着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颈间系着一条淡雅的丝巾,长发一丝不苟的挽着,眉眼锐利精明,浑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她身侧的女子显得温婉许多,米色羊绒开衫,及踝长裙,妆容淡雅,正轻声说着什么,笑容柔和。
章苘无意中抬眼望去,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冰封,留下骇人的苍白。
那正是她的母亲,章阁绮。
而挽着章阁绮手臂,姿态亲昵自然的,是章苘高中时的老师——林婉清。
章苘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们看起来温柔似水。
陈槿也注意到了进来的两人,以及章苘瞬间剧变的脸色。她微微眯起眼,视线在章阁绮和林婉清之间转了转,最后落在章苘煞白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章阁绮显然也看到了章苘。她脚步一顿,锐利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的视线快速扫过章苘,然后落在了章苘身旁、气场强大且打扮奢华的陈槿身上。
“苘苘?”章阁绮开口,声音是惯有的冷静,听不出太多母女久别重逢的情绪,“这位是?”
林婉清脸上露出温和的惊喜:“苘苘?怎么突然回上海了,在伦敦怎么样?”她的目光温柔,带着师长特有的关怀。
章苘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她不想让母亲知道陈槿跟自己的关系,她们关切的目光,让她无所适从。
陈槿自然地伸出手,揽住了章苘纤细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像是在宣示主权。她看向章阁绮,露出一个疏离感的社交微笑:“这位是?”
章阁绮的目光何等锐利。她几乎立刻就注意到了陈槿和章苘手上那对设计独特,明显是配对款的戒指——荆棘缠绕着翡翠,强势又妖异。她的眼神微微一凝,在那两枚戒指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看向陈槿,伸出手:
“章阁绮,章苘的母亲。你是?”
“陈槿。”陈槿与她轻轻一握,笑容不变,“常听苘苘提起您,章总。”她撒谎时眼睛都不眨,语气自然亲昵,仿佛真的与章苘关系亲密无间到时常聊起家常。
章阁绮显然不信,但并未戳破。她的目光再次落回章苘脸上,带着探究:“什么时候回上海的?怎么不告诉我?”
章苘尚未从混乱中挣脱,陈槿已经代为回答:“刚回来不久,本想安顿好了再拜访您。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了。”她语气从容,完全反客为主。
林婉清似乎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轻轻拉了拉章阁绮的衣袖,柔声道:“阁绮,既然这么巧遇到苘苘跟她朋友,要不一起吃个下午茶?”
章阁绮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视线再次锐利地扫过陈槿揽在章苘腰上的手,以及那两枚刺眼的戒指。她纵横商场多年,看人极准,几乎瞬间就嗅到了陈槿身上那种不寻常,不正常的气息。女儿那苍白失措的神情,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测。
这不是一段健康的关系。
她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果决:“下次吧。我们还有事。”她看向章苘,目光深沉,“苘苘,晚上,回家一趟。有些事,我们需要谈谈。”
“陈小姐,我的女儿年纪小,不懂事,有些事情,或许还需要从长计议。”
说完,她对陈槿略一点头,算是告别,便挽着林婉清,转身离开了珠宝店。
陈槿低头在章苘耳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你母亲……和那位女士?真是有趣的组合。”
章苘猛地抬头,看向陈槿,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的无助。
陈槿却笑了,手指摩挲着她手上的荆棘戒指,翡翠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算计和控制欲。
“看来……回上海的决定,真是很有趣呢…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