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挚友才是最棒的！ 第23章 特级咒灵的团建

“于涩谷出现的特级咒灵，拥有改造他人的能力……”

五条悟捏紧手机，声音骤然变得低沉，“改造？”

电话那头的人悚然心惊。

咒术界人人皆知，最强咒术师尤其厌恶人体改造，这个咒灵简直就是在五条悟雷点上蹦迪。

协会的辅助监督硬着头皮道：“是的，这个特级咒灵拥有智慧，他称其术式为‘无为转变’，可以改造他人灵魂的形状。”

“当我们监测到他时，他正在进行残酷的人体变形实验。我们试图派人将其祓除，但他的成长速度却快得恐怖……已经、已经……”

辅助监督的声音带着颤抖，恐惧与悲伤混杂着，被他压在舌尖。

“已经有一名一级咒术师，和二名二级咒术师遇害了……”

即便是辅助监督，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咒灵。

明明刚诞生不久，却能在战斗中快速汲取经验，不断爆发灵感，仿佛没有上限的成长着，短短时间内就学会了黑闪和领域展开。

怎么攻击都杀不死！

——令人绝望的强大。

“再强能强过我？”五条悟不屑地嗤笑一声，“老子现在就杀了他。”

下一瞬，他便出现在涩谷上空。

蓝眸俯视着这个繁华的城市，却只看到了一片人间炼狱。

三名咒术师用生命守护住了帐外的人，帐内的人却无能为力。

无数畸形的改造人在街上游走，踏过表情凝固成恐惧的人类尸体。改造人或是哀嚎或是嘶吼，似乎还残留有人类的记忆，眼中泛着泪光。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看着，做出弹指的手势。

“……现在就让你们解脱。”

【虚式·茈】

蓝紫色的光芒将一切都吞噬埋灭，他未再多看一眼，直接循着先前观测到的咒力残秽追踪咒灵。

痕迹消失在一处下水道前，五条悟嫌弃地捂鼻，近似小型黑洞的力量在他身前汇聚，地面隐隐震动起来，随即骤然被掀翻。

“轰——”

强烈的吸引之力这片地带全部清空，飞舞的石块中，一个蓝发身影从中狼狈地滚出。

几乎是视线捕捉到咒灵的瞬间，他便飞速逼近五条悟。

凶狠的一拳击打在他和五条悟之间的屏障上，再也无法前进。他布满补丁的脸上，露出无比兴奋的笑容。

“哈哈哈，真的打不到你啊！”

一击不成，蓝发咒灵果断后退。

他的指间捏着数个改造人，摆出防备的姿态，嘴上却带着笑意闲聊般道：“你就是五条悟？呀~久闻大名，请多指教，我是真人哦。”

“模仿得还不错嘛。”

五条悟仍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语气轻松地回道：“无论是外表还是说话方式，都很像人类哦，我可以给你的模仿秀打三分~”

“真的吗？”真人快乐地拍起手，“满分五分？”

“NONONO。”

五条悟摇晃着食指，他笑着解下眼睛上的绷带，那双冷漠的苍天之瞳一旦没了遮掩，即便是带笑的表情也变得无比有威慑力，令人不敢直视。

“是百分制哦。”

他以远超真人的速度骤然出现在其身前，真人惊惧之下下意识抛出手中的改造人，却被五条悟倾泻的咒力直接碾碎。

他闪电般出手，包裹着咒力的手掌将真人的两只手臂直接削下，真人还不来及复生，便被他连绵不绝的攻击压着打，来不及防御也来不及改造自己的灵魂，只能徒然感受着不断被放大的疼痛。

“这么弱，真亏你能厚着脸皮叫真人呢。”

“改造、改造……人体改造就这么有意思吗？真·人。”

五条悟的脸色恐怖极了，极少出现在那双蓝眸中的阴沉如乌云般翻滚，几乎能刺破皮肤的杀意细细密密的扎在真人身上，令他止不住战栗。

最强咒术师的压迫感……太强了，和之前那四个咒术师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不，应该说，他们真的是同一物种的存在吗？

强到这种程度的存在，真的还能称之为人吗？

“怪物……”

真人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原本就微弱的反抗越来越无力。

他在短短时间内迎接了几场战斗，还开了一次领域，消耗的咒力多得恐怖，更何况迎战五条悟？

“我可不想被你这怪物这么说。”

五条悟笑得杀气森森，将他踩在脚下使劲碾了碾，“把人类糟粕都学去的恶心东西。”

真人被打成一滩烂泥，看着五条悟像是清理垃圾般，满脸厌恶地踢出最后一脚，咒力在这瞬间变得更加高涨。

他知道，对方终于将满心的怒气发泄完了，真正足以杀死他的攻击现在才到来。

不能再拖了……！

真人立刻高声喊道：“花御——”

地面凭空生出无数鲜花，五条悟不由自主的被花海吸引去目光，动作停顿了一瞬。

一阵风突然掠过，一道身影瞬间将五条悟脚下的真人捞走，几个呼吸间就不见了踪影。

战意被这些花削弱了……

五条悟轻啧一声便要追上去，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是特别设置的手机铃声……叶月？

比起电话联系，叶月更习惯给别人发消息。他的来电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几乎是接起电话的下一秒，叶月的声音便从中急迫地挤出，“杰那边情况不太对劲，你快去找他——”

“好。”五条悟没有多问什么，他抓紧一分一秒，立刻动身。

但心底仍是滑过一丝疑惑。

为了以防万一，夏油杰和硝子的手机都装有定位器，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叶月的手机上都能看他们的位置。

那么，叶月为什么不自己去找杰呢？

叶月的实力和五条悟不相上下，叶月留在高专，也有保护学生的意图在其中。盯着五条悟的人太多了，难保这些人将夏油杰他们视作“五条派阀”后，不会对其下手。

是叶月太过信任他了吗？所以下意识向他寻求帮助……

五条悟暂且将这个疑惑按下，现在还是杰那边更要紧。

五条悟赶到的时间刚刚好。

无数咒灵形成的屏障一层层将夏油杰保护在其中，而他则是用身体护住身后的女孩，准备迎接特级咒灵的最后一击。

这一招颇为有效——并不是指防御方面。

头上顶着富士山的咒灵暴怒极了，岩浆自他头顶不断喷发，瞪大的独眼中尽是憎恨。

“居然用我的同类做盾牌——”

漏瑚在咒灵的夹攻下显得束手束脚，尽管这些咒灵已经被夏油杰收服，失去了自主意识，但说不定杀了夏油杰后，他的同类就能获得解放呢？

在抱有如此期待的情况下，漏瑚并不愿出手将同类杀死，局面就这样陷入了僵持。

他闭闭眼，将内心的憎恶和悲哀收敛，手掌对准了咒灵形成的屏障。

“抱歉，为了新世界……”

只能牺牲你们了。

夏油杰预感到最后一击即将到来，他立刻召出自己唯一一只特级咒灵，是当初五条悟给他的见面礼。

虽然五条悟看上去很不靠谱，但见面礼却明显用了心思。这是一只防御能力极强的咒灵，在夏油杰咒灵储备不够，缺乏保命手段的情况下显得尤为重要。

在抗下这一击后，就趁着特级咒灵松懈的机会，在火焰的遮掩下逃走！

被他护在身后的天内理子不住颤抖，却仍在极端恐惧下忍耐着没有出声，夏油杰抓住她的手腕，随时准备带着她撤离。

“轰——”

庞大咒力形成的火焰呼啸着席卷而来，恐怖的热浪将咒灵大片大片地吞噬掉，在令人头皮发麻的炸裂声中，土地被高温炙烤得皲裂开来，吸入肺部的氧气急剧减少，令夏油杰大脑一阵阵发晕。

他在恍惚中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咒灵。

他和理子，很可能会葬身于这片火海！

“用你的死向新人类谢罪吧。”漏瑚不屑地冷嘲道：“咒灵操使。”

红与黑绘制成的炼狱中，一抹突兀的白在眼前错觉般闪过，夏油杰用力眨眨眼，五条悟拦在他面前的身影愈加清晰。

不是错觉啊……

快要将皮肤燃烧起来的高温变得乖巧了许多，嘶吼翻滚的火焰被透明屏障尽数隔绝在外，仿若瞬间从地狱回到人间。

五条悟闲庭信步地踏过火焰，冲漏瑚露出一个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

“短短时间内就出现了三只特级咒灵，你们也太不讲究牌面了吧？特级是足够特别，才被称之为特级的啊。”

他像是撒娇一样，语带埋怨地拉长了尾音，“是团建吗？让我也参加啦，玩到一半把我扔下去找我的学生玩，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漏瑚脸上不自觉滑过冷汗，最强咒术师轻浮语气下的凛然杀意被他接收得分毫不差。

“你怎么会，来得这么快……”漏瑚艰难地说道。

“没想到吧，我会瞬移哦？”

说着，五条悟骤然出现在他身后，用上全力的一脚将其踢飞，“我可是一直将这情报瞒得死死的，知道的人都死了，就是为了防你们这种恶心计谋。”

——但这种情况，多少还是出乎意料了。

谁将夏油杰从高专骗出来的？

拥有智慧的特级咒灵扎堆出现，真的只是为了将尚未成长起来的咒灵操使杀掉吗？

眼见逃不过，漏瑚干脆咬牙迎上，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五条悟再不留手，攻击远比和真人对打时更加干净利落。

“噗嗤——”

鲜血从断头尸体的颈处喷涌而出，又被咒力碾碎。五条悟将漏瑚的头踩在脚下，不带丝毫感情的蓝眸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

“你们是一伙的吧？”他脚下不断施力，明晃晃地威胁着，“谁派你们来的？”

漏瑚流着冷汗沉默不语，五条悟不耐烦地咂舌，压缩的咒力将漏瑚的脑袋直接碾爆。

——他被彻底祓除了。

五条悟脸上却并没有出现胜利的喜悦，他面无表情地抓住夏油杰和天内理子的手腕，言简意赅道：

“我们回高专，你把事情全部告诉我。”

还没等夏油杰点头答应，一阵眩晕掠过他的大脑，眼前场景突然变成了熟悉的高专。

而理子一被松开就扭头呕吐，她的体质不及夏油杰，超高速远距离移动对她身体负担更大。

硝子在医务室等候，等夏油杰躺好就为他疗伤。叶月当初意识到情况不对时便询问过她，后者得以早早做好准备，随时提供后方支援。

五条悟则第一时间往宿舍赶，他急切地推开房门，宿舍内静悄悄的，一切物品都和他离开时一样，唯独少了叶月。

——叶月在哪？

在这种关键时候，对方绝不会乱跑的！

陌生的感觉攥住他的心脏，五条悟立刻掏出手机，没有来自叶月的信息发来，只有十分钟前的那则通话被挂在最上方。

他抿着唇回拨过去。

“嘟——嘟——”

忙音不断响着，直到电话被自动挂断，都无人接起。

陌生的情感不断蔓延着。

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五条悟垂下手，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恐慌。

……

“甘津先生……”眼见五条悟一脸茫然，夏油杰立刻补充道：“甘津克见，也就是当初引导我进入咒术界的辅助监督。”

“甘津先生通知我，有一名少女指名要我护送，他说我的咒灵操术在这方面很擅长，无论是索敌还是防御、赶路，都再适合不过。”

“但当我和理子妹妹见面时，我才知道她是星浆体，所谓的护送，其实是将她送去和天元大人同化……不，应该说抹消。”

夏油杰的眼神晦暗起来，他似乎很想向自己的老师和同伴询问亦或倾诉什么，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能闭了闭眼将内心的动摇暂时搁置。

“在前往高专的路上，我和理子妹妹遭到特级咒灵的袭击。这只咒灵拥有智慧，自称新人类，对咒灵相当有同伴情，我利用这点拖延时间，直到悟赶到……”

他愣了愣，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是“悟”，但也并未改口，而是接着低声道：“谢谢你，悟。”

五条悟烦躁地抓抓头发，“不用谢，这次是我的失误。”

他也没想到，叛徒竟会出现在高专，而且是理论上来说，最不可能的甘津克见。

对方可是夏油杰的引导人，怎么会想将夏油杰杀死？若真想动手的话，在杰进入高专前下手的机会不是多得是？

“甘津克见是个怎样的人？”五条悟突然问道。

“温柔，包容，耐心……”夏油杰想起辅助监督看到菜菜子和美美子时，露出的慈爱笑容，“很喜欢孩子。”

“是会说出‘祓除咒灵的事交给我们大人’的，有担当的成熟大人。”

“……我明白了。”五条悟攥紧了拳头，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他就不是甘津克见。”

某个在他小时候就对他颇为觊觎，在五条悟七年的改革生涯中，三番五次变换身份阻止他的家伙——

“你遇到的甘津克见，头上有着缝合线吧？”

见夏油杰点头，五条悟无比平静道：“原本的甘津已经死了，占据他身体的，不过是个恶心的脑子。”

夏油杰愣住了。

他嘴唇开合着，却只是徒然地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第一次面对同伴死亡的少年满眼茫然，最终他只是深深地低下头，掩盖住一切神情。

早已习惯死亡的五条悟没有试图安慰他，尽管咒术师的死亡率已经大大降低，但与咒灵战斗的工作，死亡仍无法完全避免。

“我一直在调查那家伙，他很会躲……但现在，他也终于按耐不住了啊。”

一直妄图暗中蛰伏，却被五条悟不断前进的脚步，逼得退无可退的丧家之犬。

五条悟低声吐出一个名字。

“羂索。”

七年间，五条悟早就将咒术界的高层清洗一空，换上去的全是得到五条悟庇护的年轻人，甚至连诅咒师内部，都有他安插进去的卧底。

咒术师保护协会在明，诅咒师卧底在暗，双方一同守护着咒术界的安稳。

羂索曾与咒术界高层和诅咒师有所勾结，没想到连咒灵都和他合作了……他到底在图谋什么？

调开五条悟，趁机杀死夏油杰并占据其尸体，就是羂索的目的吗？

只是为了得到咒灵操术？

五条悟骤然想起那个新生的特级咒灵。

无为转变……改变灵魂的形状……

能触摸并改造灵魂的真人，能否看得到叶月？

……

叶月失踪的第三天。

涩谷事件被政府封锁起来，普通人尚不清楚此事，但咒术界人人皆知——那只恐怖的特级咒灵，逃跑了。

连五条悟都没能杀死对方！

不知从何处而起的流言，以可怕的速度扩散开来。人人都在说，五条悟的诞生影响了咒术界的平衡，才导致新生的咒灵越来越强。

五条悟的强大，只是他一个人的强大而已。

那身为普通术师的他们呢？只能像那三名牺牲的咒术师一样，做五条悟救场前的垫脚石而已。

“咒术界现如今的安稳，都是五条先生带来的！”

有人怒不可遏地指着他们，怒斥道：“因为毫无根据的传言，而将五条先生放在咒术师的对立面，你们也不过是被当枪使了而已。”

“那不过是他该做的！”

也有人高声反驳道：“如果不是他，诅咒不会变得这么强，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牺牲。别忘了在咒术界安稳下来前，已经有多少人的尸体倒下了！”

六眼的出生即是原罪。

有人将六眼视作应运而生的神子，也有人将其视作灾难的源头，但不论人们对五条悟抱以什么想法，都影响不到本人。

“就这啊？实力上赢不过我，就妄图用流言蜚语来击败我吗？果然是那家伙一贯阴暗又烦人的手段啊。”

五条悟扯了一下嘴角，“别人怎么想都无所谓吧？”

把他奉为神子也好，把他当瘟神也罢，五条悟打心底里感到无所谓。

他在乎的只有那个人而已。

“不过是些当危机真正到来时，才知道我有多不可或缺的蠢货。”

五条悟冷酷的评价完，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为了找到羂索的踪迹，并将那些拥有智慧的特级咒灵一网打尽，他已经连着三天连轴转，大脑高速运转处理着各项情报，感觉只要深呼吸一下，就能闻到脑子被烤焦的味道。

所幸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咒术界名副其实的最高掌权人，一旦尽全力认真起来，能动用的权利、能获知的情报，都远超羂索想象。

“终于被我找到了……最强咒术师的底线可不是那么好踩的，羂索。”

褪去轻浮外表的五条悟，第一次显露出属于五条家家主的残酷。他喉间溢出渗人的低笑，节节攀升的咒力将房间内的一切都肆虐成碎片。

……

夜幕降临，一切都笼罩在沉沉黑暗之中。

“啪，啪……”

羂索在小巷中行走着，白天刚下过暴雨，地面汇聚了一滩又一滩小水洼。

鞋底踩过雨水的声音在逼仄的暗巷中不断放大，莫名的森冷攀上皮肤，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感觉，很奇怪……

羂索不动声色地扫视过长着青苔的墙角，老旧到露出内里红砖的墙壁，和积水遍布的湿滑地面，一切都显得那么稀松平常。

怪异感，来自哪里？

他走过一个拐角，脚步蓦地顿住了。

惨白的路灯下，一个身影正双手插兜，静静地等着他。

灯光的照耀下，那头如雪的长发愈发炫目，白发之下，一双冰蓝的眼眸正冷冷地凝视他，羂索像是被这视线冻伤了似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羂索视线模糊了一瞬，他恍惚间觉得，对方脚下踩的不是雨水，而是满溢的血水，那双带着杀意的眼眸扫视过的人，都会在其恐怖力量的碾压下化为一滩腥臭的血液。

……逃得掉吗？

……逃不掉了。

咯吱作响的牙齿也好，颤抖无力的双腿也好，连内心深处，都在绝望地低语着：这就是最后了。

明明找到羂索踪迹时那么兴奋，真正到了这一刻，五条悟却只觉得厌倦。

他眼皮懒懒地耷拉下来，掩盖住眼中的疲惫，右手从口袋中伸出，只是虚虚一握，羂索便被猛地牵引到他身前再掼向地面。

“呃——”

羂索整张脸都被往下压，牙齿松动的同时，血腥味也在嘴里弥漫开来。

雨水和泥土混杂着遮掩了他的视线，他动了动手，想抹去脸上的污泥让自己体面点，却被咒力压制着没能如愿。

“你还真是，越看越恶心啊。”

五条悟的声音平静极了，平静到像是随手在路边碾死了一只蚂蚁。

“叶月在哪？说出来就让你死得痛快点。”

羂索艰难地抬起头，“叶月？”

“还想装吗？你的目的不就是这个？”

五条悟像是被逗笑了，脚下却用力把羂索再次碾进泥里，“夺取咒灵操术是其一，带走叶月是其二吧？想用我的学生和挚友威胁我？真是好算盘啊。”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被完全压制住的羂索已经放弃了挣扎，他趴在雨水中放声大笑。

“只要成功夺取咒灵操术，再顺便杀了星浆体，我就能在天元进化成咒灵后将其吞噬，完成我千年的夙愿！全人类都将迎来进化——”

五条悟踹了他一脚打断他的话，不耐烦道：“老子没兴趣听你的可笑理想，给我说重点。”

羂索攥紧了拳却反抗不得，他破罐子破摔道：“你就是我完成大业的道路上最大的阻碍，只要利用真人控制住你的好挚友，那用狱门疆把你封印也不是妄想了！”

“嗯……听起来很棒呢，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带走叶月的？”

五条悟用鞋尖挑高他的下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有亲手领教过叶月的实力吗？还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把他带走的？”

“不，都不是。”羂索咧开嘴角，竟目含怜悯地回视他，“我没有见到他，连我都没寻到他的踪迹。你已经三天没见到他了吧？但我并没有带走他哦。”

五条悟语气低沉下来，“什么意思？”

“还不懂吗？你的挚友——”

羂索幸灾乐祸道：“是主动离开你的啊！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不知所踪啦！”

五条悟一愣，下意识觉得他在说谎。

羂索却趁着五条悟愣神的功夫猛地打开脑壳，一团沾着脑浆的黏糊脑子从中滚出，刚要遁走就被一脚踩爆了。

——和漏瑚的死法如出一辙。

“老不死的东西，你该睡了。”

五条悟嫌恶地挪开脚，尽管他的鞋底被无下限包裹着，干净如初。

“但也不用觉得寂寞，你的‘伙伴’都先你一步到达彼岸了。”

真人、花御、陀艮……全被五条悟闯入陀艮的领域，用「领域展开·无量空处」尽数击杀。

「无量空处」是五条悟不久前领悟到的，虽然威力巨大且独属于五条悟，但派上用场的机会并不多，以至于本人虽没有隐藏的想法，但知道他会领域的人很少。

“没想到我的领域展开，还真的有用上的一天。”

五条悟轻嗤一声，羂索得意的笑声却在脑海里徘徊不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再次拿出了手机。

无论怎么翻，都没能看到任何一条来自叶月的消息。

通讯录里呼出未接通的电话，倒是一页又一页。

“主动离开”吗……？

怎么可能？

叶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不得不离开他吧？

五条悟指尖按动着，再一次拨出了电话。

嘟嘟的忙音中，他却感到了些许后悔，后悔对叶月付出了太多信任。

过于信任对方的实力，过于信任对方永不离开的诺言，没有像保护杰和硝子那样，在对方手机中安装定位器。

不，如果叶月真的想离开的话，就算有定位器又如何？

他可是幽灵啊，游离于世外，寻不到踪迹的幽灵。

那就和他定下束缚，哪怕是诅咒也——

就在五条悟以为这次又得不到回应时，电话却被接通了。

五条悟没有出声，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放在耳边，轻轻的呼吸声从另一边传来，两人都没有说话，任由寂静蔓延着。

最终还是五条悟按耐不住了，他出声道：“你去哪了？”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硬邦邦的，立刻调整成对方更熟悉的撒娇语调。

“我好担心你啊，你失踪了整整三天——这几天我连甜点都吃得少了，已经瘦得颧骨都凸出来了！”

另一头的人果然绷不住了，对方轻笑着说道：“才三天而已，怎么可能瘦得这么快啊？”

叶月一开口，两人分离的这三天便突然消失不见了，他们好像和过去七年中的任何一天一样，每天黏黏糊糊的，去哪都在一起。

五条悟眨眨眼，无端生出些委屈来，“什么叫就三天？我真的瘦了好多，一直在忙这忙那，杀这个打那个的，累死了……”

“不要这么着急啊。”叶月发出一声叹息，“悟想做什么都做得到，慢慢来也没关系。”

“我为什么着急，你不是最清楚吗？”

五条悟埋怨道：“你快回来啦，我们已经有三天三夜没见面了，自我们相遇的第一天起，就从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其实他很生气，生气叶月的不告而别，生气叶月在他忙碌的时候不来帮他，生气叶月知道自己在担心他，却不声不响，不接电话。

但五条悟隐瞒得很好，不论叶月是因为什么离开，他都要先把叶月骗回来，再好好对叶月发一通脾气！还要给予叶月严峻的惩罚，比如一周不能吃下午茶！

五条悟计划缜密，只待叶月答应下来，就把对方揪回家里。

电话另一头，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五条悟僵住了，他嘴唇翕动着，试图用调笑的语气催促叶月，嗓子却艰涩的挤不出一个字。

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不答应他？

为什么……不愿意回家？

短短几息的沉默中，两人之间便竖起厚厚的屏障，想要传达的思念也好，心底掩埋的热烈情感也好，全都被阻隔在外，只能包裹在炽热跳动的心脏里，慢慢变得冷却。

“抱歉……”

也许只过了几分钟，也有可能过了很久，五条悟才听到叶月的声音响起，“我还是无法舍弃过去，我想去寻找丢失的记忆，我……”

“所以你要离开我吗？就因为这种理由？”

五条悟打断他的话，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接连几天由特级咒灵引发的事件，都没能让他动摇至此。

七年的时光，原来能这么轻易地舍弃掉啊……

五条悟的手不自觉握紧，似乎想抓住什么，指尖触摸到的却只是空气而已。被他质问的人似乎哑口无言了，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在黑夜响起。

他突然觉得叶月变得陌生极了。

记忆里那个听到他的声音便露出微笑，对他的撒娇束手无策，总是喜欢顺着他头发的人，在这短短三天内，走得好远好远。

烦躁、疲惫、不解……种种情绪混杂着，令超负荷的大脑不愿再思考，五条悟只感觉到筋疲力尽，他又是委屈又是生气地朝手机大喊道：

“那你走啊！”

对方沉默不语，电话却并没有被挂断，五条悟等了很久，却始终没能等来对方的回应，最后，电话被他主动挂断。

在合上手机的那一刻，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被随之切断了，只余下无尽的空虚。

“嘟……嘟……”

响着忙音的手机直直掉落在地面，叶月试图捡起，指尖却从手机穿透而过，无论怎样都无法触碰到分毫。

他愣怔一下，缓缓低下头，看到了自己透明的身体。

他声音嘶哑地颤抖道：“悟，对不起……”

他其实是有回应的。

但他的声音已经传达不到了。

“我也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带着哽咽的声音破碎在空中，充盈的泪水让世界都模糊起来。

他怎么可能舍得？怎么可能轻易舍弃？

但是，没有办法啊……

残缺不全的灵魂，已经无法再支撑着他了。

他的时间，已经到了。

所以哪怕再不忍心，再不想离开，也要鼓起勇气做出告别，无法继续的生活哪怕再怀念也要舍弃，无法继续相处的人哪怕再喜欢也要分离。

哪怕只是一闭眼，那些习以为常，微不足道的平淡日常便在眼前一一闪过。

一起吃甜点，一起恶作剧，一起参加花火大会……一幕幕都是再普通不过，又弥足珍贵的画面。过去七年的每一天，都在回忆中闪闪发光，令他只是回想便忍不住露出幸福的微笑。

是啊，已经足够幸福了。

能够和悟相遇，就已经很幸福了吧。

无以言表的悲伤渐渐融化，叶月露出释然的微笑，他抬头望向夜空，一道闪耀的弧线倒映在犹带泪光的蓝眸中。

“是流星诶……”

和悟那天所看到的，一定是一样的吧？

他“啊”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慌乱地双手合十，闭上眼在心中许愿。

——传说对流星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我希望……”

将真人和理子的时间线都提前了

感谢订阅！我会努力更得比以前勤快的_(:з」∠)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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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特级咒灵的团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