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会装逼［综武侠］ 第16章 反其道而行之

白玉魔忽然发难。

他右手一抖，灰布袋开口处随即寒光一闪，一只形状奇特的精铁爪钩飞了出来。那武器锋刃森然，泛着淬毒的乌黑光泽，堪比鬼爪。

快！

鬼爪如毒蛇吐信，倏地暴长十尺，直取江边柳咽喉——原来这爪钩被铁链牵引着，竟还是能伸缩的。

江边柳刚想运起轻功躲避，却有一条长鞭如黑龙破空，鞭梢挟着裂风，直抽白玉魔手腕。

白玉魔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一惊，鬼爪被迫收势，堪堪避开了这一鞭。

这长鞭自然是那黑衣少年的。

“多谢。”江边柳也不扭捏。其实他心里还是略有些惊讶的，这黑衣少年从开始就一副冰冷桀骜的样子，没想到有时他的心和他那双多变的眼睛一样有情。

“不用你谢，我只是讨厌这使蛇的那副小人嘴脸！”硬声说完，黑衣少年又转头朝白玉魔横眉道，“现在没了蛇，我看你如何应付我的鞭子！”

黑衣少年的鞭子抖起来了。

漆黑鞭身如电蛇狂舞，卷起一片呼呼风声。鞭梢甩出的弧度一圈接着一圈，最后竟形成了个密不透风的漩涡，直往白玉魔脖颈上套，仿佛要用鞭影把对方的脑袋绞碎。

白玉魔见状面上一凛，神色变幻间鬼爪已连出三击。

第一爪劈向鞭梢，被那活物一般的鞭子绕开，劈了个空。

第二爪刺向鞭身，鞭子卷出的圈子却开始大大小小地变换不停，鞭身擦着爪尖掠过。

第三爪横扫鞭影，可那鞭影虚虚实实，漩涡中的某条弧度出其不意地缠上爪钩，顿时化作漫天鞭花，狠打一通。

白玉魔一时不察，脸上被打出了两道血痕。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嘴角沁出血丝。

黑衣少年嗤笑：“我当你手里的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如此。”

说完，鞭子又至。

可白玉魔不闪不避，嘴角反倒勾起一抹狞笑。他手中鬼爪骤然弹出，随爪飞去的铁链如活物般蠕动，竟攀着迎面甩来的鞭身蜿蜒而上，死死扯住，一时间倒叫鞭子动弹不得了。

——这白玉魔居然靠着三爪试探，寻得了一个亦刚亦柔的破局之法。

此时，黑衣少年的鞭身被鬼爪链子缠住，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摩擦声。他只觉手腕剧震，鞭子的力道再难使出半分。

而白玉魔得意笑着将链子一收，竟让那鞭子反向卷来，直逼黑衣少年面门！

黑衣少年瞳孔骤缩，心下一紧，但也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瞧着鞭子反噬。

却听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于千钧一发之际铿锵落下：“踢他左边肋下三寸！”

正当危急关头，黑衣少年下意识听从，遂侧身踢出一脚。这一脚若是要踢中左肋下三寸，黑衣少年非得松了鞭子，闪身过去才行。

来不及思考，他就这么凭借身体反应做了。

下一瞬，他颊侧一缕乌发被爪尖割断。

但被割断的也只有一缕头发。

黑衣少年因为侧身闪步，恰好躲开了鬼爪本应避无可避的迎面一击。与此同时，白玉魔脸色骤变，竟硬生生将攻势转为守势，结结实实挨了黑衣少年一脚。

左肋下三寸，这原来是白玉魔刚才那招攻击中露出的破绽！黑衣少年恍然明白过来，登时又因为自己于险境脱困，还踢了白玉魔一脚而不由面露喜色。

这时，他忽然感到上方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他一伸手，正正好好将方才危急之中脱手的鞭子重新握进手里。

这一握，黑衣少年面上的喜色突然凝固了。他喉头一阵阵发紧，不自觉中指尖都已死死掐进鞭柄里。只因他反应过来了第二件事——

他自诩武功不弱，既然如此，怎么会有人能在电光火石间轻易发现他分毫都看不出来的破绽？且好像算准了他一定能借这破绽躲过攻击，白玉魔一定能因这破绽生受一击，就连脱手的鞭子重新回到他手中也像极了预料中的一环……

想到这，黑衣少年浑身汗毛细细密密全都竖了起来。他转头看向江边柳，这个在千钧一发之际为他点出白玉魔破绽的人，眼中满是掩藏不住的惊疑不定。

“你…”他迟疑地顿了顿，忽地又面色一变，冷哼一声道，“谁要你多管闲事？”

换做任何一个人听到刚被自己救了的人这么说，恐怕都要骂上一句狼心狗肺。但江边柳却不生气。

“我何来的多管闲事？”他微笑，“我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有指名道姓，可偏偏有人非要听我的话照做。”

“你！”黑衣少年瞪起了眼睛。

另一边，白玉魔按着肋下，听到江边柳那句“随口一说”，眼中愈发恨意翻涌：“小子，你真当自己算命的？侥幸罢了，还敢夸口！你们…”

“都给我死！”

白玉魔一声暴喝，鬼爪猛地刺出。黑衣少年也不惧，直直迎了上去，反手就是一鞭。

“右肩半寸。”江边柳突然开口，声音比落叶响不了多少，可其中笃定之意足够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也包括黑衣少年。

只见他手腕陡然一转，却是与江边柳所言相反，用鞭梢打向了白玉魔左肩。

一击即中，白玉魔立时气息一滞。

自己故意反着打，居然打中了破绽？！这一击的结果连黑衣少年自己都没想到，他惊愕之余，心中又不禁多了些松快——

他就知道，世上哪里有连每个人每一招都能预料得到的，这般堪称神机妙算之人？看，这回那人不就说错了？

一面思绪流转，黑衣少年一面仍和白玉魔交手不停。

鬼爪再次袭来。

“丹田上三寸。”江边柳同之前一样淡淡道。

于是，黑衣少年偏偏往下三寸甩鞭。

结果再一次一击即中。

接下来——

“左肋下二寸。”

中了。

“左膝上四寸。”

中了！

“右腕。”

又中了！！

明明故意不听江边柳的提示，明明反着打破绽还偏偏打中了，明明种种种种都是值得黑衣少年得意一笑的事，可他现在却是面沉如水，连半点都笑不出来。

原因很简单。

反其道而行之，成功一次，他可以笑话提示之人的自以为是。成功两次，他尚能用“无独有偶”来说服自己宽心。可要是次次成功，他还浑然不觉自己的逆行之策早已在对方预计之中，那他就是真的傻子了！

可怕！

黑衣少年只道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明明只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却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他的鞭子能抽碎岩石，却抽不碎那人脸上的从容。

他对那人的话嗤之以鼻，那人却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黑衣少年的手心开始冒汗，他惊觉自己竟也会对某个人感到既惊又骇。

可同时，他的自尊在尖叫，他的自傲不允许他就这样坦然接受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竟然远远胜过自己。

所以，他倔强地继续反其道而行之。他在等，等江边柳的“反话”出现错误的那一次。

然而，他八成是等不到了。

因为招招被照着破绽打的白玉魔快撑不住了。

天罗地网般的鞭影割裂着白玉魔，可让他最为愤恨的却不是黑衣少年的鞭子。

“不…这不可能！”他的声音嘶哑如锈刀刮骨。

他恨。恨得咬牙切齿，目呲欲裂。

恨自己费尽千辛万苦驯服的毒蛇不堪一击。恨自己劈金断玉的鬼爪，此刻竟连一根鞭子都抓不住。恨黑衣少年的鞭法明明不至于让他如此狼狈，却偏偏能打中他每一处破绽。

更恨那个站在一旁的啸叶公子——一个连剑都未出鞘的人，却让他彻彻底底地输了！

黑衣少年发现了白玉魔的颓势，可他单方面对江边柳发起的比试还未分出结果，作为比试一环的白玉魔又怎能退场？

想到这，黑衣少年咬了咬牙，干脆放轻了每一招的力道，希望能把和白玉魔的交手时间拉得再长一些。

于是，旁观的众人就看到——

白玉魔的鬼爪已不再如雷如电。黑衣少年的鞭梢则仿佛长了眼睛，每一鞭都抽在白玉魔最痛的新伤上，带起一串血肉。

眼瞧着黑衣少年就要胜了，他却兀地松缓了攻势，竟是一副要继续耗下去，将白玉魔打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而一旁的那位啸叶公子…在看出他是故意反着提示且次次都切中要害后，众人皆大为震惊。

但到后面，他们便发现这啸叶公子越是提示，黑衣少年脸色就越是黑沉，下手时怒气越甚，力道却越轻。如此一来，白玉魔越发遍体鳞伤，观之可怖，却还偏偏不至于彻底失了气力。

众人不由暗想：这般手段莫不是这两人背地里商量好的？只为折磨这白玉魔？

于是，再一次地。

——啸叶公子当真可怕如斯！

［情绪点 200！］

［情绪点 200！］

［情绪点 200！］

江边柳脑海里热闹不断。对众人心中想法一无所知的他将自己感觉到的，那些越来越怪地悄悄瞧他的眼神，完美误解成了众人的叹服。

注意力从系统提示上移开，江边柳此时也不想和黑衣少年这个脾气比牛还倔的再这样耗下去了。

实际上，他并不是神机妙算。他只是暗中用“乾坤大挪移”挪移了白玉魔出招时动作中的细微之处，主动给白玉魔创造了破绽，才能说一个准一个。

因此，黑衣少年这个“答题的”要和“出题的”比试，自然是毫无胜算的。

“你要打到什么时候？”江边柳笑着瞧他。

黑衣少年道：“打到你说的话成了废话为止！”

于是。

“废话。”江边柳听话道。

小柳可爱[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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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