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赘妻这般厉害,一出手便弄死陆氏两个晚辈?”
“嗯,手段了得。从一个家生子爬陆少爷的床,入赘当赘妻便能看出来,此人是个有手段的。”
“那也不能害人呐。”
在罪犯家属的造谣之下,齐霞被推到风口浪尖,舆论一边倒,歹毒赘妻的恶名甚嚣尘上,她成为人人见了都要啐口吐沫的毒女。
齐霞简直忍无可忍,命人通知族长,明日开祠堂议事。
不是陆如蜓、陆如静从族谱上名,便是她从族谱上除名。
陆吉吓得不敢出门,齐霞走到哪他跟到哪。
身后的小尾巴甩也甩不掉,齐霞烦透了,回头问他,“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总跟着我干什么?”
陆吉左手食指与右手食指打着圈,委屈巴巴地道:“跟着妻主,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情。”
“……”陆少爷别的本事没学会,撩她倒是一套一套的。
齐霞无奈道:“过来,我教给你一件事,只要你把这件事办好,回头我带你出城游玩。”
“真的?”陆吉喜出望外。
“保真。”游玩时间暂定一百年一之后。
陆吉跟随齐霞进了书房,齐霞从架子上取过一本账册,坐到案前,给他讲什么叫做“本福特定律”。
“已知,从一到九有九个数字,加上零是十个,每个数字在账册中出现的比例都有定数,数字一在账册中出现的频率最高,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你只需要统计账册中数字出现的频率,便可知晓这本账册是真账假账,懂了吗?”
似懂非懂的陆吉“嗯嗯”两声,表示自己听懂了。
齐霞将位置腾给他,按着他坐好,给他描了一个大饼。
“你今天的任务是核对十本账册,全部完成才能兑现我的承诺,加油。”
“加油!”陆吉举起拳头,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
嘿嘿,齐霞这女人怪好嘞,安排这么简单的任务。
齐霞得以抽身,来到书房外头,春风拂面,被陆吉消磨掉的精力缓慢恢复正常。
小五来报:“少夫人,族长派人将十三娘请回去了。”
“嗯。”齐霞交代:“加强巡逻,发现陆氏族人出现在门外,先‘请’进来再说,关起门来处理,别闹得满城风雨。”
“是。”
处理了陆丹姿,齐霞还要加班加点整顿家风,给下人加了业绩考核,连续三个月完不成KPI的下人会受到惩罚,辞退或发卖。
一时间人人自危,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日头沉入西山,霞光染红山顶的层林,百鸟归巢,各家各户炊烟袅袅,饭菜的香气随风一泄三千里。
陆吉今天下午忙着核对账册,忘了精进厨艺这件事,齐霞终于吃上正常饭菜了。
还是厨子做的好吃。
陆吉是在书房用的晚膳,匆匆用过晚膳继续查账,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才停工,他数了数账册数量,一、二、三……
一共十本。
心底升起满满的成就感。
世间有这么简单的法子,为何先生不教他?
可能是先生才学不行吧。
忙完账册的事,陆吉想起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吉祥院烧毁了,晚上他睡哪?
他喊来明德,问道:“少夫人今日歇在何处?”
明德充满警惕:“少爷你问这个想干什么?家主尸骨未寒,陆氏一族虎视眈眈,少夫人为了保住大房这份家业,又是威胁掌柜,又是和陆氏旁支对付公堂的,大房现在风雨飘摇,少爷可不能再做放蛇那种事。”
“哪能呢。”陆吉道:“吉祥院没了,我这不是没地方住了嘛,打算找少夫人去。”
“哦。”明德点点头,忽觉不对,又把头抬了起来,不放心追问:“少爷真没别的想法?”
“放心吧,大房现在全靠她撑着,害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行,少夫人今夜宿在文竹院,少爷过去吧。”
文竹院是家主陆仙姿的住处。
陆仙姿与褚绾结婚以后,只洞房那晚睡在一张床上过,然后便开始分居,有时候会在一处吃饭,但褚绾从不许陆仙姿留宿。
褚绾本以为这样熬上几年,陆仙姿对他的感情淡了,会给他一张和离书,放他逍遥自在,可这个女人死也不肯放手,就这样熬了二十年。
死人曾住过的院子,一般人是不会选择住在此处的,可齐霞不是一般人,命婢女换了床单被褥,往大床上一倒,闭上眼睛便入睡。
正常人谁会想到她住在此处。
实在不行,陆家主宅那么多屋子,轮换着住呗。
放火恐怕都找不对地方。
齐霞入睡不久,陆吉蹑手蹑脚推开房门,摸索到床头,褪去鞋子,爬上床,放好自带的枕头,拍了拍,准备躺下。
枕头填充物是决明子,大夫说决明子有提神醒脑明目之功效,陆吉便喜欢枕这个。
吉祥院失火之际,喜人不忘把这决明子枕头抢救出来。
可这玩意晃动会发出响声,即便陆吉动作放的很轻,细微的响声还是被齐霞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
齐霞意识到危险,忽地睁开眼睛。
长长的发丝扫过她的侧脸,皮肤泛起一阵痒意。
似乎,是个男子?
这是要干什么?
齐霞扯住那缕长发一扯,长发的主人下意识一歪,倒在她怀里,而她……伸出五指锁喉。
“说,谁派你来的。”
“妻……啊……”你扼住人家喉咙,还想让人家回答?
陆吉倒是想回答,可女人掐的太紧,呼吸都困难,他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伸出手胡乱挣扎。
手心划过一片柔软,下意识伸手去抓,那东西实在太软了,竟然没抓住,他又试了一次。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没个着力点。
齐霞脸都绿了,咬牙切齿,“往哪摸呢?”
陆吉:“……”
他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
自己的妻主,合法夫妻,摸一下怎么了嘛。
齐霞手上一个用力,将人甩下床去,从枕头底下摸出匕首,旋身下地,一脚压制住想爬起来的人。
“咳咳,咳咳咳……”
“呕……”
她怎么还打人,咳咳咳……
齐霞震怒:“说,谁派你来的。”
陆吉抱住她的小腿急道:“轻点,轻点啊,我是你亲亲夫郎,不是外人。”
齐霞一愣。
“怎么是你?”她抖开陆少爷的手,收回脚,居高临下看着他。
室内没有掌灯,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到,听声音,陆少爷应该是从地上爬起来了。
陆吉揉着胸口,委屈巴巴,“你怎么打人。”
齐霞不答反问:“你来干嘛?”
陆吉道:“害怕,想找个靠山。”
“呵,拉个垫背的还差不多。”
“话不能这么说。”陆吉开始给齐霞洗脑,“你是女人,又是我的女人,保护我天经地义。”
齐霞提醒他,“谁是你的女人,咱俩已经和离了。”
陆吉从袖带里摸出一个荷包,扯开荷包收口的绳子,取出来一颗夜明珠,房间瞬间有了光亮。
夜明珠发出微弱光芒,亮度不能同烛光相比,却好歹能看见人了。
陆吉拖着夜明珠,装傻充愣,“和离,什么时候和离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把和离书拿出来我看看。”
齐霞:“……”
“和离书,嗯,和离书。”
二月初二晚,她在河畔借酒消愁,不慎落水,衣服湿透,和离书浸了水,墨迹晕染开来,一个字也看不清楚了。
这样的和离书有啥用?
至于陆吉手里那份,齐霞猜测,应该是与吉祥院一起烧了。
和离了,却无凭无据,这说出去谁信呢。
看来是天意难违。
难道必须是陆少爷休妻,他们之间的关系才算结束?
陆吉见她拿不出和离书,心里有了底,笑呵呵道:“即是夫妻,同塌而眠有何不可?”
齐霞:“……”
她在这个问题上说不过陆少爷,便转移话题,问道:“十本账册查了几本,有结果了吗?”
陆吉一拍胸脯,“全部查完了,整整十本,一个下午便查完了,其中三本有问题。”
“怎么样?我聪明吧?你教我的法子一学便会。”
收拾陆少爷的理由没找到……
“睡在这里也行,我睡床,你睡榻,晚上不能磨牙打呼放屁,影响我休息。”
陆吉不服,“为什么不是我睡床你睡榻?”
“行,床让给你,我另寻他处。”齐霞拂袖走人。
陆吉伸手一捞,拽住她的腰带。
“别,我不敢。”
那根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本是为了减轻束缚感,现在被陆少爷一扯,滑落到地上去了。
两襟自然分开,春光乍泄。
陆吉嘴巴微张,脑子一片空白,人似木雕。
齐霞迅速合拢衣襟,皱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颇为头疼。
“我说陆少爷,你到底想怎样?是不想让我睡觉,两眼一瞪熬到油尽灯枯?”
陆吉回神,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想父亲的谆谆教诲,他乖乖认错,“是我不对,妻主看回来就是。”
说着,他扯开自己衣衫,向齐霞展示自己的腹肌。
而齐霞早在他手碰触衣襟的瞬间选择转身。
不行,绝对不行,真有八块腹肌也不能看。
这玩意就是个灾星,沾他边死的快。
主角没看见八块腹肌,却被你们看了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女人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