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如玉动作轻柔地将自己的临时雇员放到一旁的沙发上,然后站起身子,走向吧台。
“您是想要来一杯咖啡吗,客人?”他对从刚刚起就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少年说道。
不过,闻如玉是会拒绝他的,毕竟零一看就没有成年。
“怎么开猫咖。教我。”零面无表情地说道。
虽然是问句,但是从语气上完全听不出来。而且,我教你开猫咖,那不是给我自己培养竞争对手吗?不行,不行。
闻如玉的疑惑在看到零手中的游戏机后迎刃而解。
原来是游戏啊。
“我看看,是一款经典的模拟经营游戏呢。”
“玩家扮演猫咖的老板,选择各色猫咪作为店员,通过报纸、广播等手段宣传店铺,在客人光临时满足他们撸猫、喝咖啡的需求,人气到达一定数额之后就扩张店铺面积、开分店,还挺合理的嘛。”
闻如玉感叹道。就是莫名有种既视感。
“是哪里不会呢?”他问道。
虽然辅导小朋友玩游戏也不是猫咖的业务,但是零毕竟是第一批客人,为了加点印象分多做一些是有好处的。
只可惜他的家长在旁边,我不能像哄骗白虎一样骗他干活了。
零的手指点在游戏机屏幕上,那里有一个头顶小气泡的客人。
闻如玉注意到他的食指左右两侧有厚厚的茧子,虎口处也有。
末世的孩子真辛苦啊。
零点开气泡,闻如玉发现这是客人的请求,有几个选项供玩家选择,玩家选择正确后人气会得到提升,选择错误则会下降,人气降到零后店铺就会倒闭。
“倒闭,好多次。”零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闻如玉似乎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苦恼。
“我来看看。客人被猫抓了,生气地想要投诉,你的选择是:
A.毫不在意,驱逐客人
B.武力威胁,禁止投诉
C.真诚道歉,提出赔偿”
“感觉正确答案很明显呢。客人,您选了哪个?”闻如玉问道。
“A,B都选过,都错了。”零回答。
呃呃,完美避开正确答案。
“……您能说说理由吗?”
“他被猫抓了,就被感染了,要远离,所以驱逐。他要投诉,不好,所以威胁。”零认真地说。
有……有理有据……不过,还是错误的。
“关于第一点,猫咖的猫都是打过狂犬疫苗的,您看,这里写着哦。”
零一脸恍惚。
看来之前完全没有发现这一点呢。闻如玉心道。
“第二点,请您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您现在被猫抓了,您希望我怎么对待您呢?”闻如玉问道。
零肯定地回答:“我,厉害,不会被抓。他(指游戏里的客人),逊。”
“如果,我是说如果。”闻如玉强调。
“抓回去?”零看着闻如玉,语气有些不确定。
你是猫吗!
“抱歉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家孩子不太懂人情世故。”金汀揉了揉零的头,苦笑着赔礼道歉。
“没关系,这位小客人的观点也很独特呢。”闻如玉客套道。
“哪里哪里,都怪我没看好他,打扰到您工作了吧……”
“没有没有,这位客人的思考方式也给了我一些启发……”
“不不不,还是我的错,太抱歉了……”
“怎么会呢,您太客气了,让店里的客人心情愉悦也是我们的业务……”
“哪里哪里……”
“没有没有……”
“大人。好烦。”零打断了两人的无营养的商业对话。
然后他转身去探索猫咖的设施了,大概是想为游戏内猫咖的装修找找灵感。
闻如玉和金汀之间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金汀开口,“抱歉,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您是他的哥哥吗?”
“算是吧,零那孩子其实没有亲人。”
“他也叫零?一个给我帮忙的孩子也叫这个名字呢,仔细想想,和这孩子长得还有点像。”闻如玉有些惊讶。
不过,零一听就是假名,所以重合了也不意外?
显然,金汀也是这样想的,“是这样吗?”
他提了一句,就把话题转移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方向了。
“您开了多久的猫咖了?之前这里好像没有这家店铺呢。”金汀状似无意地问道。
闻如玉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真正指向的,是对他身份的怀疑。
而这,恰恰是闻如玉最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