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相府搞副业那些年 第45章 第 45 章

三日后。

时隔四年，林楚楚带着静秋再次坐上丞相府的马车进宫，这次还是柳氏和林月儿坐一辆车，林楚楚单独一辆车。不同的是，柳氏和林月儿都没来找茬，尤其是林月儿，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以前的嚣张跋扈，如今看上去更像是个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

四年的时间，能改变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但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秉性吗？

林楚楚陷入深思。

她摇摇头不再去想。只要林月儿不要犯到她的手上，变成什么样，也都跟她无关。

几人相安无事的到了皇宫。

此次凉州军的庆功宴依旧在太和殿举行，开宴的时辰还未到，官员的家眷都在兴庆宫的后花园赏花游玩。

林楚楚刚下马车，便看见萧景媛的贴身宫女慧心站在宫墙处左右察看，好似在这里等了许久。

见到林楚楚的身影，慧心眼神一亮，笑盈盈的上前福了福身，“林大小姐，请跟我来，长公主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林楚楚点点头，跟一旁的柳氏说了声。

长公主要带人离开，柳氏自然不敢反对，当着众人面笑容慈善地叮嘱林楚楚几句，一副慈母做派，内心却忿忿不平。

当年宫宴后，林楚楚不知怎的得了长公主青眼。这几年长公主常常给丞相府下帖子，起先柳氏不解其意，带着府中众人前去接待，谁知长公主摆摆手，将她们全部轰走，只留下林楚楚。

一来二去柳氏也明白了，长公主就是来找林楚楚的。久而久之，长公主甚至对丞相府十分熟络，来了丞相府便直奔林楚楚的院子。

柳氏不理解，长公主到底看上了林楚楚哪点，才能为了她在众人面前掌掴月儿，完全不顾丞相府的颜面。

柳氏旁边的林月儿，听到“公主”二字，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眼眸往下垂了垂，挡住眼中的神色，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尖锐的指甲掐在她的手心里，留下深深的白印。

柳氏演慈母，林楚楚也奉陪，她乖巧地福了福身，带着静秋跟着慧心朝着公主的华阳殿走去。

刚进华阳殿门，林楚楚便见一个黄色的身影快速朝她冲了过来，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楚楚，我可想死你了！”

一旁的慧心和静秋见状眼中都泛出一丝笑意。

林楚楚笑着无奈地拍拍她的背，“阿媛，我们上月才见过……”

萧景媛从林楚楚怀中出来，用食指推了推林楚楚的额头，林楚楚被推的脑袋往后一扬。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一个人跑去黑刺城玩那么久，也不带我……”

萧景媛撅着嘴不满的抱怨道。

当年宫宴后，萧景媛无事便来丞相府找林楚楚说话。两人十分投缘，久而久之，萧景媛也知道了林楚楚会武功这个秘密。

从那之后，只要萧景媛来丞相府，林楚楚便会带着乔装打扮后的萧景媛在长安城中疯玩，日落之前萧景媛再回到丞相府，从丞相府回宫。

林楚楚摸摸额头，“我是去寻药，不是去玩的。而且长安到黑刺城路途遥远，你可是晟朝长公主，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萧景媛轻哼一声，抱着手臂撇过头去不看她。

林楚楚只好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诺，给你带的礼物，别生气了。”

萧景媛听到“礼物”二字，耳朵动了动，但还是傲娇的不想回头，只是余光往林楚楚这边瞟了瞟。

“什么？”

林楚楚转到萧景媛跟前，将手中的飞天神女布偶放到萧景媛手中，“我在凉州城，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布偶，觉得与你十分相似，便买了回来……”

萧景媛低头认真把玩着手中的布偶，虽是普通布料所做，但做工精致，颜色艳丽，一针一线将飞天神女的神韵勾勒的分外动人。

萧景媛一眼见到就喜欢上了，她嘴硬道：“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不过下次你出去玩必须得带上我……”

林楚楚满口答应。

萧景媛高兴了，她这才注意到林楚楚的衣裳，皱了皱眉，“今日宴会，你怎的穿得这般素净？”

林楚楚穿着柳氏让人送来的浅白色衣衫，衣料、颜色都无问题，就是不太适合林楚楚，完全展露不出她的明艳娇媚。

林楚楚抬起双手四下看了看，“我觉得这身挺好的呀。”

轻盈简约，最重要的是低调。

萧景媛掐了掐林楚楚的脸，“好什么？这身衣服完全配不上你这张倾国倾城的小脸……”

“今天你那继妹也在，你可不能输给她。等着，我给你找衣服去！”

说着，萧景媛兴冲冲的打开顶竖柜抱出一大堆衣服，放到林楚楚面前比划。

“这件不行，太花哨……”

“这件……嗯……有点素……”

“这件还成……就是袖口不太好看……”

“……”

林楚楚像个衣架一样被萧景媛摆来摆去，“阿媛……其实不必这么麻烦……”

她真的觉得这身衣服挺好的。

萧景媛瞪了她一眼，“听我的。”

萧景媛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林楚楚只好闭嘴任萧景媛发挥。

萧景媛挑来挑去，终于眼神一亮。

她拿出一件窄衣紧袖红色襦裙，配以同色披帛，金丝所绣云雀跃然其间，栩栩如生。

“就这件！”

萧景媛推着林楚楚去屏风后试衣，等林楚楚从屏风后出来，萧景媛、静秋、慧心都看呆了。

*

萧景媛林楚楚在华阳殿呆了会，觉得有些无聊，便一起去后花园赏花。

此时，后花园已经聚集起大量官宦女子，其中不时传来悦耳琴音，引得阵阵叫好，园中一片欢声笑语。

臣女们见到萧景媛前来连忙行礼，起身看见林楚楚时，更是投来惊艳的目光。

林楚楚本就高挑，颜色艳丽娇媚，再穿上红色金丝襦裙，披上同色披帛，更是光彩照人，宛若九天神女下凡。

林月儿自然也看见了跟出府时大相径庭的林楚楚。她好不容易以悠扬的琴音和高超的琴技赢得众人些许好感，可林楚楚一来，就轻易就吸走所有人眼光。

林月儿的牙都要咬碎了，脸上却是不着痕迹，她惊喜的上前握住林楚楚的手，“姐姐，月儿等你好久了……”

林楚楚挑了挑眉，林月儿又在玩什么把戏？她们的关系有这么好么？

“月儿，她是你姐姐？怎么从未见过……”一个姑娘好奇的问道。

林月儿回道：“姐姐这几年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府中休养……”

众人恍悟，原来如此。

难怪她们竟不知道长安何时多了个如此美貌的官宦女子。

林楚楚将手从林月儿手中抽出，皮笑肉不笑道：“刚刚的琴音是月儿妹妹所弹？可真好听，月儿妹妹能否为我们再抚一曲？”

“自然可以。”

林月儿胸有成竹的走到琴边，将手放在琴弦上，“那月儿便献丑了……”

林月儿这几年一直在丞相府中苦练琴棋书画，尤其是琴艺，她敢自信地说京中的小姐没人比得上她。

一曲之后，林月儿的琴音赢得满堂喝彩。

“月儿妹妹的琴音果然不同凡响……”

“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呀……”

“……”

一向与林月儿交好的元香，看了看林月儿，又看了看坐在一旁静静喝茶的林楚楚，眼睛一转心生一计，“月儿的琴音自是一绝，楚楚姑娘跟月儿是亲姐妹，想必琴艺上也是有所造诣，不若也弹奏一曲，让我们开开眼界如何？”

众人听见此话，都期待地看着林楚楚。

林月儿自然也不例外，她心中冷笑一声，她母亲可从未请过先生教导过林楚楚，据她所知，琴棋书画林楚楚是一窍不通。

萧景媛刚想出声为林楚楚解围，便接到了林楚楚一个制止的眼神，她放下心来，端起身边的茶喝了一口，看来楚楚是有法子应对了。

林楚楚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可能要让元香姑娘失望了，我确实不太擅长琴艺……”

元香显然不想放过林楚楚，“那楚楚姑娘可会作画？”

楚楚：“不会。”

元香：“那作诗呢？”

楚楚：“不会。”

元香：“棋艺呢？”

楚楚：“不会。”

“……”

周围的姑娘听见对话都小声议论——

“啊？丞相府的姑娘竟然不会琴棋书画……”

“没想到她长得如此貌美，原来是个绣花枕头……”

“妹妹琴艺如此高超，姐姐却什么也不会，看来即使是亲姐妹也有云泥之别……”

“……”

元香和林月儿暗自窃喜，这回林楚楚可是在众人面前丢了大脸。

林月儿轻咳一声，“姐姐这几年身体不好，在琴棋书画上有些疏漏，还请各位见谅，月儿愿替姐姐再抚一曲……”

林月儿这一番话看似为林楚楚解释救场，实则坐实了林楚楚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形象。

“且慢……”林楚楚拉长声线，“虽然我于琴棋书画上不太擅长，但楚楚也不愿让各位失望……”

她向萧景媛福了福身，“长公主殿下，可否帮忙跟宫中侍卫借剑一用？”

萧景媛自是点头，慧心心领神会，不久便拿了把剑回来，交给了林楚楚。

众人都很惊讶，林楚楚要剑干什么。

一阵清风拂来，林楚楚挽了个剑花，手中的剑如同有了灵魂，随着她曼妙的身姿而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脚步轻盈，随剑而舞，寒霜般剑气带起一阵阵飞花拂面。

此时，花园中突然传来一阵萧声，声音由低变高，由婉转变得激昂。

众人听出，这是边塞将士常唱的破阵曲！

林楚楚的剑舞也随着萧声越发的荡气回肠，围观的众人好像能从这一萧一剑一舞中看到将士舍生忘死、冲锋陷阵的浑厚悲壮。

一首破阵曲，一段惊鸿剑舞，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撼在当地。

曲落舞歇，一个叫好声，惊醒了众人。

众人随着声音看去，薛怀峥等人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后花园，刚才的萧声便是他所吹奏。

孔昭和赵景一行人跟在薛怀峥的身后，一边拍掌、一边叫好。

花园中的女子纷纷福身行礼，薛怀峥一行人也抱拳还礼。

萧景媛起身走到薛怀峥面前，看了看他身后的众人，“你们怎么来了？”

薛怀峥没说话，赵景解释道：“回公主殿下，刚刚路过后花园，听见琴声便前来看看……不料惊扰了各位姑娘，我们这便离开……”

薛怀峥深深看了眼跟在萧景媛身后的林楚楚，带着众人去往太和殿。

赵景走在最后，在众人未察觉时朝她眨了眨眼，藏在宽大袖中的手掌悄悄比了个大拇指，林楚楚见了失笑不已。

*

薛怀峥一行人走在路上时，身后的众人不免讨论到刚才跳舞的女子。

“那是谁家的姑娘，一曲剑舞跳得如此惊艳……”

“是呀，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貌之女，刚刚她看我一眼，我的心都颤了颤……”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要是此生能娶到这般女子，我便是立刻死去也甘愿了……”

“……”

走在前面薛怀峥越听脸越黑，他停下脚步，厉色道：“我看出军营前怀化将军交代你们的话，你们是全忘了，这里是皇宫，万事谨言慎行，小心祸从口出……”

身后众人一听，身子一个激灵，“是。”

旁边的赵景和孔昭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孔昭第一眼看见林楚楚跳剑舞时，不是惊艳，而是惊讶。

那不是在凉州城和薛怀峥形影不离的楚楚吗？怎么会出现在皇宫？

难道她也是官宦之女？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根据杜甫《赠花卿》“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改了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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