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副本里造诺亚方舟 第25章 第 25 章

或许在系统的眼里，只要清除许昼和沈则相关的记忆，极其在意许昼的沈则就会忍不住打破平衡，逃出去接近、保护许昼。

沈则不清楚许昼做了什么，在100层又发生了什么，与系统又达成了什么交易。总之就是许昼失去记忆，系统陷入沉睡。

按照系统的计划，只要许昼那一端的天平上升，沈则的这一端就会下沉。它只要制造混乱，等着沈则出错就行了。

但傲慢的棋手应该挑选一个比他弱得多的对手，而不是对上许昼。

同时，它完全错了，对于沈则来说，许昼完全忘记他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只要许昼还活着，平衡就会还在，他会保持平衡等许昼回来。

而只要许昼没死，就代表着他没有失败。

没有失败，就代表着不用听信上的那些伤人的话，可以靠近，可以继续看着他发光。

而系统还因此沉睡了。。。沈则笑得更加开心了，代表着什么。。。

可以。。。肆无忌惮的。。。再近一点。

不明所以的梅花K被沈则的笑容吓到了，但他给自己加油打气，“但您再了解许先生，也不能在不直接告诉他的情况下，让他知道他的记忆出问题了，你们其实是认识的。”

“许先生应该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说的话，更别说您还要暗中保护他了，若一个不好被发现了，不是会破坏您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嘛。”

梅花K隐下一部分的话，他安排人从矿场跟随许昼到市中心，短短一路，换了八波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许昼是一个对暗中目光极其敏锐的人。这一点，他相信沈则绝对知道。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他永远不会发现我。”

沈则还是那副微笑的样子，油盐不进，像是只听到梅花K话里对许昼夸奖的那部分一样。

梅花K实在不想看到这一幕，连忙说：“但是，还是。。。”

“还有哦，”沈则单手撑着脸，一缕长发在桌上打圈，交缠在银色的打火机上，“他是一个对自己极其自信的人。”

“我根本不需要直白地跟他说出有关记忆的事，他只会相信自己推测出来的事实。”

沈则点了点通讯上的定位红点，“能做的一切我已经都做了。”

两年前许昼交给他的字条上写着不要靠近，让任何人，包括系统看到了，都会认为是双方割裂的意思，对于系统来说，是乐于看到的情况。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为防止在传递纸条的过程中或者后续出现最坏的结果——系统看到了这一部分，所以过去的许昼这么写，以此降低系统的警惕心。

而沈则要做的，恰恰是不遵守命令，等着许昼活着从第100层出来。只要许昼没死，那他就没有失败，因为后续的路，他已经铺好。

只要沈则明白字条的含义。

——

【西西弗斯12幢101】

许昼停下翻牌的手，彻底确认，在自己的记忆里，沈则只是一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他甚至没有拉拢他的记忆。

【如何让一个没有口的人告诉一个多疑的失忆者真相。】

【利用身边能用的一切，系统赋予沈则的身份，沈则的脸，朋友的只言片语，许昼的野心和多疑。】

【没有人比许昼更懂自己，也没有人比沈则更会猜许昼的心思。】

他翻出最后一张牌，牌面上的小丑在对他微笑。

许昼冷静地想：这根本不可能。我的记忆绝对出现问题了。

而一个知道自己记忆出现问题的人，如果同时具备极其的自信的话，会出现什么？

许昼靠在椅背上，肆意地笑起来，转头问狄儒，“你有沈则的联系方式吗？”

他百分之一百相信，过去的自己绝对知道自己会失忆。

那么，我的锚点在哪里？

——

【理想之塔内设办事区】

沈则笑得缱绻，嗓音温柔，“最晚凌晨，就会有人找你要我的联系方式，你必须给，或者更好的，会有人主动找到我。”

从梅花K这里套到系统监控他的方式，沈则就没有再待下去的想法，他利落起身，“我会好好安排人保护许昼的，我有分寸，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而明天是新的一天，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希望梅花先生遵守你刚刚说的，会站在我这一边，帮我好好保护我的定位信息。”

如此简陋粗糙的定位信息，果然，系统沉睡得非常突然，它来不及交代更多的东西。

“不过，不遵守也没事。”他挽起耳边的发，露出那张精致到锋利的脸，眼神里满是冰冷。

他冷声威胁着：“不管你站在哪一边，都别来妨碍我，既然我能看着你爬上来，就能一脚把你踹下去。”

两年，这个约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梅花K不甘心到手的机会就这么溜了，他必须掌握到许昼的信息，“可是我保护也没有用呀，定位可是显示得清清楚楚的，系统大人醒来要是看见了。。。”

沈则嗤笑一声，“又怎么样，我并有做任何超出与它约定的事，一切都只是恰好，即使交由最为公正的德才兼备系统裁决，我的行为也没有丝毫纰漏。”

“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那真是可惜啊，浪费你的位置了，不过没关系，一人身兼数职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会顶上的。”

办公室的大门被砰的一声合上，一脸菜色的梅花K。

的确，一切只是恰好，只是恰好在许昼进入A区的第一时间就感应到，只是恰好出现在矿场，只是恰好出现在艾比尔四分大道，只是恰好与许昼坐在一条长椅上。

就算询问许昼本人，他们也只是时隔两年再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一个坐在他身边，不足10分钟的过客。

沈则已经很满足了。

硬要说纰漏的话，是他破坏了艾比尔四分大道周边所有的监控，这的确是不合理的，失控的。

但他不后悔，甚至很高兴。这种高兴的心情让他今晚笑得次数变得更多。

再来一次，他也会这么做的。这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在所有人都可能注意得到的地方，和许昼离得那么近。

近得他能留下气味，近得他们好像是能说说话的关系，近得他能注意到许昼眼下的青黑，也能发现自己的气味会让他好受一些，睡得更好一些。

能帮上他，真是太好了。

即使最后监控画面被修复，他也有的是地方争辩——他靠坐在长椅的最边缘，专心地看着手中的小本子，没有一丝靠近许昼的举动。

只是在走之前，很轻很合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只是一瞬间，他便移开了视线。

非完全体留下的粒子实在是太好突破了，简单的粒子连完备的警示功能都不具备，怎么能保护好许昼呢。。。

暗处的眼睛实在是太多了，许昼会需要他的。只要他有一丝念头。。。

沈则从制服胸前的内口袋里拿出那本小本子，打开，里面夹着一张充满字迹的纸条。

他又看了一遍，同时确认自己的行为没有纰漏，不会给许昼带来麻烦。

只要有一丝念头，只要他不防备我，我就拥有成为棋子的可能。

——

【西西弗斯12幢101】

狄儒挠挠头，一脸懵地听着许昼分析自己的记忆是如何如何不对，沈则是他的锚点。他感觉沈则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首先第一点就是，他为什么要成为许昼的锚点。

这跟沈则表现出来的一贯的立场是完全相悖的呀。

许昼哼笑一声，“两种可能，要么他是敌人，在挑衅我们。要是他就是可利用的一枚暗棋，在向我传递信息。”

挑衅一词跟沈则更加不搭了。

虽然还是对沈则抱有偏见，但狄儒明白，那是他的偏见，他不会用自己的偏见去干扰许昼的判断。一定程度上，他无条件相信许昼。

这种信任早就在登塔期间无数次的生死考验中，被铸就得坚不可摧。扔掉脑子跟着兄弟就对了！

“哇靠，那我们之后可以多嚣张啊？他作为锚点，我们反抗系统的话，他会站在哪一边啊？会帮我们瞒着一些事情吗？”

许昼的眼睛亮晶晶的，显然也想到了一些能做的嚣张的事，直白道：“完全——不清楚。”

但他比狄儒敢想多了，“这要看过去的我承诺了他什么，我绝对用什么东西拉拢了他！你想想，他这样的人，会想要什么？”

这样好继续吊着他呀！

想要什么？狄儒完全没有头绪，抛开偏见和那个该死的梦，沈则不愧为理想国“完美”的代言人，天使审判官，绝对公正的存在，说实话，他想到沈则那张圣洁完美的脸，都觉得他马上就要羽化登仙了。

天呐，过去的许昼不会给沈则画了个惊天的大饼吧。

狄儒转头看向许昼，看着他沉思的模样，想起了他的过往种种，一桩桩一件件“辉煌”的“坑蒙拐骗”的事迹，越来越觉得，一定画饼了。

哇，真不愧是他兄弟。太惊人了。

狄儒的视线有如实质，太难忽略了，许昼顺着他的眼光注意到了自己，看他干嘛？

哦，他懂了！

许昼气定神闲，语气里有了八分把握，带着野心和骄傲，“往最大的猜，我说不定——救过他的命。”

就这样，天平的一端停止下沉，缓慢上升，最后回归平衡。

将帅双方落位，棋盘生成，仅一次交锋，胜负已定。

这一局，系统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