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太怪了。
即使是他自己也没能得到过白羊座圣衣这般亲近的举动。
“族长,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白羊座圣衣告诉我的,只可惜你当年离开的太早,并不知道我曾是它的主人之一。你一踏入嘉米尔的领土它就像我发送了信号。”
“叛徒。”洛桑尼玛愤怒的捡起旁边砖瓦轻轻的往白羊座圣衣身上扔。“你背叛了我们的友谊,现在开始我要讨厌你一整天。”
原以为这是一场天衣无缝的归乡,没想到一开始就只是他在演独角戏。
洛桑尼玛沮丧道:“你背叛了我,辜负了我的信任,我讨厌你。”
“圣衣是雅典娜女神赐予圣斗士的同伴,不是你的私人财产。”卓玛轻拍男孩的脑袋。这个纯粹的孩子直到现在也没有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明明是回家,卓玛却从这孩子眼中看到了不安和拘谨。
这令作为族长的她感到心痛。
“孩子,这些年你在外边过得怎么样?”
“那个,我过的很好,外边的叔叔阿姨都很友善,哦对了,我还认识了好几个伙伴,还有我的老师……两个老师?”洛桑尼玛每说一句话就会向后退两步,直到他将自己逼入楼顶的边缘。
他不应该这么有礼貌,在幻想中他会嚣张跋扈的回到嘉米尔,欺负还在幻想中的新生小鬼和指责那些有些极端的老顽固,包括面前的族长,然而正当朝思夜想的老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又开始慌了。
去质问她,去责备她,如果不是他们带走了妈妈所有人都不会出事,他本该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而不是他们这脉只剩他自己。
“可是我,我……还是……很讨厌您!”
洛桑尼玛断断续续的说着,大口喘着粗气,这份几乎没什么杀伤力的指责对他而言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他宁可对面是沈重明。
如果对面是沈重明他现在早就一拳挥上去,根本不用这些没有意义的交流,他们仨个无论有多大的仇和怨只需要用拳头就能化简。
“我还是……讨厌你们所有人!”
当年他离开嘉米尔也是这么说的。
不同的是那时候的自己不会说的这么磕巴,即使只是不谙世事的幼童也带着独属于孩童的天真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稚嫩。
“抱歉,孩子,当年的事是我们这些老东西对不起你。”卓玛族长眼神中流露出的悲伤让洛桑尼玛有一瞬间竟产生了想要放下仇恨安慰她的想法:“你的姑姑很想你,她为此后悔了十几年。”
“姑姑……”那是他少数不恨的老顽固,也是他在世界上为数不多拥有相同血脉的亲人,事实上,他在离开嘉米尔后因世界的残酷反而迷茫起来。
他没有想到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不断战斗,不断修行的残酷迫使他甚至怀念起这个因周边的人死亡变得不再温暖,充满悲伤的地方。
“算了,我是来修圣衣的,我早就忘记圣衣该怎么修了,您是族内最好的修复师,就算是为了雅典娜也请您修复他们。”
“我知道了。”族长通过念力已经看到了圣衣箱里残破不堪的圣衣:“这里并不是一个修圣衣的好地方,下去聊吧,还有这些年关于外界的信息,也请你一并告知我。”
“这……是请求吗?”
族长愣了一下,随即浅笑:“……对,就当是我这个老顽固对你的请求。”
被族长跟拎小鸡仔一样,拎下去属实有些丢人,原本还在严加看守的长老们看到是他除了第一眼是诧异之外剩下的只剩下感慨和怀念愧疚。
洛桑尼玛被这些目光刺得生疼。
他曾经是这些长老们口中最乖巧的孩子,记忆中的自己比起同龄人更喜欢讨这些老人的欢心,然后得到老人们的糖果和面包分给大家成为孩子王。
因为关于圣衣修复这类的知识已经被忘的差不多,所以只好坐在一边观看族长修复圣衣的洛桑尼玛打了个哈欠。
“你还记得嘉米尔的祖训是什么吗?小洛桑。”
“好像是以雅典娜的名义……我忘了,我觉得这跟我没关系。”洛桑尼玛被这问题问蒙了,思考了半天实在想不到答案才硬气的回应:“我不会效忠雅典娜,因为她已经放弃了我们,放弃了我。”
“啊,是吗?”卓玛叹气道:“现在只差最重要的材料,这些圣衣需要带有强烈小宇宙的血液,只有这样才能唤醒死掉的圣衣,小洛桑,为了你的同伴,你要做到哪一步?”
洛桑尼玛拿出手机查找联系人,他点击沈重明那非常露骨的头像,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天前。
【qing ke 半年】
然而红色感叹号和信号处那耀眼的叉子让他败兴而归,嘉米尔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没有信号,就连老师给他的装备也无法联络外界。
无法勒索损友得到半年的投喂让他很失望。
“滴到这上面就行了吗?”洛桑尼玛看着碎片拼装起来的黑色巨蟹,为确保不会出现意外又重复了一遍,得到对方“嗯”的肯定答案后不带一丝犹豫的用自己尖锐的指甲划开动脉。
血液喷洒在圣衣上,长期干涸的圣衣好不容易吃到佳肴疯狂的吸收不错过哪怕一滴血液,红色与黑色交加隐藏不住的金色逐渐吞噬黑色露出它真正的华美的内在。
感受着生命力在不断流逝,身体的四肢越来越寒冷让洛桑尼玛及时用小宇宙止住了血。
“卓玛族长,这些够了吗?”
“还不够,已经死掉的圣衣需要更多血液的滋养。”
“那能修到什么程度就修到什么程度好了,反正又不用我穿,而且那两个家伙根本就不会穿圣衣,我最讨厌的一个朋友只会说「这年头穿成这样,跟神经病一样吧,咦——我去漫展都不会穿这么土的,走到大街上下一秒会被警察请去警局喝茶的吧?」”
“看来小洛桑交到了两位有个性的朋友。”
族长轻笑着,那声音中的轻盈是由衷的为这位他们所亏欠的孩子感到高兴。
“才不是,他们两个总喜欢一唱一和的折磨人,奥托斯老师总是说他们两个是双向辜负的病情,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了,总之他们很讨厌。”
失血过多让洛桑尼玛浑身在颤抖。
一想到其中一件圣衣是最讨厌的家伙所持有的就让他感到生气,因为他确信自己无法从那家伙手中抠出任何报酬,哪怕是10块钱的章鱼小丸子。
“不行啊,我还欠着维加几十万没有还,我要努力还钱啊。”
“诶?不是我欠的吗?”
“你以为都是因为谁?不过你可以请我吃,这样的话我就能省下一顿饭钱争取早一天还完。”
明明就是想搪塞他吧,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些钱是他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