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你的关心太过多余吗?我自认为自己没有被你利用的价值,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李肖非话刚说完,一个被撕开的垃圾袋就被沈重明甩在他脸上。
而沈重明本人更是竖起一根中指。
“嘿!我算是看透了你个清高的神经病,张少往你脸上呼的两拳是真没给你小子长长记性?”
“我不疼。”
“哇!”沈重明一把将课上要用的排球往李肖非身上扔:“你这家伙就算在原本学校也一定不受欢迎,我再也不会向你分享零食了,混蛋。”
李肖非不算丑,甚至有些小帅,学习成绩也很好,是那种典型的阴郁冰山美人,声音也像百灵鸟一样好听,就是这个人的性格太让人火大。
“沈重明,你小子怎么还不走?不是说好今天去我家K歌吗?”叶盛祁走进来一个爆锤,沈重明顺势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找寻那不存在的包:“别这样啦,我很痛的。今天没有好吃的是不会原谅你哒。”
“要是被你前几天揍的那堆人看见怕是会惊掉下巴。”
“呜呜,那不一样嘛。”
沈重明搓着手指,即使他比叶盛祁高上半个头也总是喜欢靠在他肩膀上。
所以……为什么在他看来这么好的人有一天会变成他所看不清的模样?
他看见巷口有几个人影正在殴打另一个人,沈重明冲进去却看见张常耀带着他的几个小跟班们又在欺负李肖非,原打算直接撤离却在这堆人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喂!叶盛祁!这就是为什么你这几天都不来找我的原因?”
沈重明扯着叶盛祁的衣领,将他按在墙上。
“呦,这不张少吗?叶盛祁这混蛋玩意何德何能当你打手啊?”沈重明装作刚看到其他人的模样,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状:“是在打架吗?我刚才好像看到有老师过来了,怎么办?要继续吗?”
“沈重明,这没你个死娘娘腔的事。”
张常耀思虑了下后没再动手。
“嘿,但是李肖非这家伙前些日子欠我钱没还,你们把他打死了我找谁说理去?”
“我mei……”李肖非嘴角一抽,话还没说完脑袋就和墙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小子欠你多少钱?”
沈重明吹着口哨,为了恶心张常耀还抛了个媚眼:“不多,两双鞋钱,呦,怎么着?张少替他给?”
“4000,拿了钱就赶紧滚。”
或许是为了羞辱他,张常耀一把将钱扔在地上。
“这么多,张少吉祥呀。”沈重明话虽这么说,眼神却一直望向叶盛祁,他躲在人群后面每当事先要对视上时必将头移开。
沈重明瞟了一眼蹲坐在墙角边喘着气的李肖非:“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张常耀明白他的意思顿时来了兴趣。
“你想怎么玩?”
“你,那谁,跪在地上把钱给我捡起来。”沈重明庄周非常帅气的掏出一叠10块钱:“每捡一张学一声狗叫就归你一张,怎么样?”
空气顿时一阵寂静,李肖非那充满恨意的眸子扫过他们每个人,张常耀开头带着他的小弟们一阵狂笑:“才10元就想买人家的尊严,不愧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出手都这么小家子气。”
“哦哟?那张少你想加多少?”
“李肖非,学一声狗叫给你50怎么样?”
张常耀招呼手下人拿出一叠50块往李肖非的脸上扇过去,动作很轻,这杀伤力和平时他一拳砸下来的时候简直小到可怜。
沈重明跪在地上捡起一张百元钞票:“呦,这种好事能让我摊上不?汪!喵,嘶——老板,您想听啥动物?我都可以现学。”
对方仍然是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就算是私生子中这家伙也是最劣质的那一等。
张常耀嘲讽道:“沈重明,你的尊严没那么值钱。连沈家正牌小姐少爷都没一个将你当做威胁,你还不如和你一样的贱种兄弟姐妹们有尊严。”
毫不客气的羞辱,沈重明反倒笑得更加明媚。
“我可没想和任何人争啊,我确实是上不得台面的情人生的贱种,确实没资格也没能力和人家小姐少爷争本就属于他们的家产,唉——所以呢?和他们争还不如给他们当狗来的实在。汪。mua~”
张常耀被对方的无耻发言惊到了,虽然早就知道沈重明是一个无耻又下贱的家伙,但对方不要脸的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这个飞吻属实恶心到他了。
“汪!”
狗叫声让张常耀下意识看向沈重明。
虽然没有分评那种玩意,沈重明还是感受到自己在这一瞬间风评被害:“不是我啊!你他妈瞎了吗?!”
站在旁边最为清醒的叶盛祁回应:“张少,是李肖非刚才在叫。”
在张常耀带着他的人离开巷口之前这条巷子始终没有断掉笑声。喧闹和羞辱的声音让原先想路过巷子的人选择绕远路也不想得罪里边疑似神经病的家伙们。
本身也没有多想主持正义,这场闹剧的主角都已经离开,配角也理应下场。
“叶盛祁!那个混蛋!气死我了。”沈重明看着远去的背影骂骂咧咧。
“你的钱。”
“这是你的,刚好6000块,给你弟弟缴费去吧。”
“他没想给我,也不属于我。”
“哼哼,但我想给你。”沈重明故作帅气的单边拎起背包:“这不钱不是任何人施舍给你的,是你用尊严换的,因为那家伙觉得你尊严值这么多钱,换做是我,他一分都不会给。心安理得的拿着吧。”
“为什么要帮我?”
李肖非看见站在巷口沈重明背对着太阳,从口袋中掏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猛地一脚踩在石头上。
“因为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助,助……”
石头莫名其妙的裂开了,让毫无准备的沈重明一个踉跄身子没站稳跌倒在地上。
乐观开朗,总是逗人发笑,打架又好长的帅,除了脑子缺根筋跟他说话总是在对牛弹琴外几乎没有任何太大的缺点。
谁也没想到这样的高帅傻大个会和冰山学霸搞在一起,至少沈重明没想到这种没头没尾的谣言竟然会愈演愈烈。
“嘿,你有没有看到沈重明看李肖非那眼神都要拉丝了,姐妹我磕到了呀。”
“就是就是,没头脑校霸攻和不高兴学霸受,还是同桌。他们两个整天在一起你们觉得他们两个有没有那个过?”
“肯定啊,沈重明之前也没见得这么粘着叶盛祁,我听隔壁班的人说上次他们班值日生路过咱班看见这两个人在接吻,好像还是李肖非主动。”
沈重明在拒绝了第n个询问他gay情的妹子后,愤怒的一拍桌子吼道:“我是直的,直的,我和李肖非就是普通朋友一点关系都没有!和叶盛祁也没有过恋情!别TM的一天到晚造谣我行吗?回家吧,孩子们,回家吧好不好?”
没有用。
“谣言还是愈演愈烈,于是在你坠亡的半个月前,我终于无法忍受这段莫名其妙又令人作呕的谣言做出了让我后悔这辈子的决定。”
沈重明看着面前的李肖非喃喃自语道:“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如果杀死我们六个你就能心满意足那就来吧。”
说完,他闭上眼时间1分一秒的过去死神却没有在他身边停住一秒。
“沈重明,你醒醒。”
什么嘛?原来是叶盛祁,真叫人失望。
沈重明坐起身,只觉得额头一阵刺痛,揉了揉太阳穴才缓解了莫名的疲劳:“我这是晕过去多久?”
“你是晕过去的?”
“你不觉得我是晕过去的?”
“你哪天不是一个通宵为目标去熬,一学期上课期间你抬过几次头?随时随地都在睡吧你。”
叶盛祁看上去比他惊讶的多。
“啊——我可以保证我是晕过去的。”话刚说完,沈重明又打了个哈欠,这番举动更是引来对方不信任的打量:“就凭你现在还在打哈欠的样子?”
“我今天凌晨一点之前就睡了。”
“……说起来就在你晕过去的时候门开了。”
听到这话,沈重明也顾不得继续顶嘴,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到教室门确实打开了,就差把陷阱二字写在墙上,可他们现在好像也顾不得这么多。
“那要去你去呗,反正留在这里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前睡一觉。”
沈重明果断的趴在桌子上,衣服已经认命的死猪不怕开水烫做派让叶盛祁选择独自离开,就在他即将出教室门的前一刻沈重明还是跟了上来。
沈重明拽着叶盛祁的胳膊:“行吧,你赢了。”
“现在不怕了?”
沈重明打开手电筒,叶盛祁学着他的样子也一块打开手电筒,教室走廊漆黑的环境下仿佛有两盏微弱的灯在缓慢穿行。
“我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和你和好。”在黑暗的回声中,沈重明能清晰听到地板上有水滴滴落的声音,从未干过重活的细腻手掌缓慢的搭在了他的脸上。
“如果这是真的,倒也不错。”
沈重明话刚说完就后悔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同样哽咽,控制不住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但是真正的叶盛祁已经听不见了吧?”
“诶?”
沈重明趁对方有所犹豫的时候,他将膝盖弯曲,直到头部和对方的胸膛贴在一块,那里本该盛放着人器官中最有活力的心脏,可现在他什么也听不到。
“……我说的对吗?李肖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