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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莱扭头看了眼李晔，只见他额角狠狠抽搐着，要是腿正常，指不定要踹过去。
为了防止血案发生，童莱赶忙上前去掰来人的手，“你快放开，别伤着主子了。”
来人闻言，赶忙起身，着急忙慌地要道歉，“殿下，臣不是有意的，臣只是太激动，殿下……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泪珠噗楞楞地又开始流。
“贺赣，再哭滚出去。”
贺赣瞬间收泪，四十岁的人跟受了委屈似的小媳妇立在那里。
童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体格壮硕，好似武将出身。
而且这名字听起来好耳熟。
童莱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秘，但没过一息，当事人直接看向了她，通红的眼睛里带着同样的打量，神情不明。
李晔嫌弃地掸了下衣摆，给童莱介绍道：“这是贺赣，澶州治下阳璞县县令。”
童莱见礼，“见过贺县尉。”
“这是小来子，我的随身内侍。”
听李晔特意介绍童莱，意识到她在殿下身边的地位，贺赣对待她的态度瞬间变了。
他收起审视的视线，抱拳回应，“我还说小六子怎么变好看了，原来是小来公公，还请公公莫要错怪。”
童莱自知要避嫌，主动开口请示道：“主子，奴才先退下了。”
“你一同留下便可。”李晔示意她站到自己身边，“小六子在外面守着。”
“小六哥……”童莱的话还没说完，小六子现在门口露了个头。
好吧！童莱咽下要说的话，小六哥最近越来越神出鬼没，跟去暗卫班进修了一样。
李晔不想看贺赣委屈巴巴的模样，挪开了视线，“你说有要事找孤禀告。”
贺赣抹了把眼泪，正经了神色，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微型地图，呈给李晔。
“殿下，这是朗州全境的地图，上面用笔标注的地方都是山匪寨子，拢共二十三处。”
“这些还是成气候的山匪寨子。”贺赣的表情不是很好看，“零零散散的还有不少分布。”
李晔把地图上的内容看过一遍，声音骤冷，“于鹏没有出兵围剿过？”
“听暗探说，在朗州被劫，小商户只能自认倒霉，只有大商户被劫，州府才会出兵围剿，但结果向来是不了了之。”
李晔神色晦暗，“不像是简单的军匪勾结。”
贺赣指节捏的泛白，犹豫再三后开口道：“臣派暗探在朗州境内查了半年，发现被抢的大多都是粮商，被抢的粮食也都失去踪迹，难以追查。”
“另外臣还发现，朗州治下的曲平县，有一商人从黑市上大量购买盐铁，同被抢的粮食一样，根本查不到运往何方。”
李晔把地图合上，垂下视线，心中已有了结论。
“殿下，臣怀疑朗州刺史在养私兵。”
童莱一惊，圈养私兵需要投入不少金钱，一方刺史得贪污多少才能养的起。
李晔眼神凌厉，“继续查，孤会让一队暗卫协助你。”
童莱的脑子极速转动，右手无意识地掐向左手腕，努力回忆已知的的全部剧情，可完全想不到什么关于朗州有用的信息。
好恨她只看了原著的开头和简介，早知道会穿书，该熬夜全部看完的。
李晔察觉到童莱气息的变化，摁住她自残的右手，“你在想什么？”
“奴才在想，朗州刺史和文家的破裂不会是演给朝臣看的吧！”
贺赣是个心思细腻的壮汉，目光不停从童莱的手腕上飘来飘去，“不像是，当年在京都，这事闹的可大了，于鹏应该没胆演戏欺君。”
李晔收回手，拿手帕擦了几遍手指，“让暗卫去查于鹏来到朗州后发生的事。”
贺赣的目光又落在被扔在桌子上的手帕，心里的异样晃了几下重新散去。
小六子从房门外探进头，“主子，驿站送饭的人来了。”
童莱接到李晔的视线，点头明白，出门和小六子一起应付来人。
没了外人在场，贺赣的眼眶泛起红，“殿下，当年您安排我们离京，身边没了人，被那些叛徒所害，都怪臣等无用。”
李晔轻吐一口气，“与你们无关，陛下谋划十年，只等时机收拾护国派，不把你们提前安置出京，死的人会更多。”
贺赣眼睛里布满通红的血丝，压低声音，“若是我们当年拼死一搏，有虞家军的威望在，会不会……”
李晔抬手，制止住贺赣要说的话，“然后任由史书给你们安上乱臣贼子的出身，遗臭万年。”
贺赣沉默，他是虞家旧部出身，离开军队后在丰州做官。
丰州一战，虞家军伤亡惨重，嫡系队伍全军覆没，起兵谋反大概率是死路一条。
“如果国公不死，局面绝不是这个局面。”
听到贺赣提起舅舅，李晔的目光有些散，丰州一战，他的舅舅带着虞家血脉厮杀抗敌，战死沙场，全歼匈奴残部，彻底剿灭了西突厥利用匈奴人蚕食边境的计谋。
可虞家儿郎杀的了野心勃勃的匈奴人，却逃不过京都的政治绞杀。
面对伤亡惨重的虞家军，李睦不想着奖赏伤员，反而以作战不利为由重罚虞家军，把剩余残部分开安置，让薛家接替虞家在边境的位置。
贺赣愤怒的声音传来，“是文臣无义，老国公尊崇文臣，可他们在老国公去世后，立马各谋出路，都是些无耻之徒。”
李晔轻揉眉心，羽翼未丰的东宫斗不过正值壮年的帝王，这些人会倒戈，他并不意外。
“再说这些废话，就给孤滚。”
贺赣安静了，继续委屈巴巴站在那里。
“你的武艺尚可还行？”
“臣从不曾疏忽武艺。”
贺赣狠拍几下自己的肌肉，这些年他不愿放下武艺，打心里是盼着有一天还能护卫在李晔身边。
“既然如此，你帮孤教人三招防身术。”
贺赣兴奋起来，“殿下要让臣教谁，臣保证把他盘的虎虎生威。”
李晔喝了口茶水，慢悠悠道：“一个时辰教会小来子三招防身的任务交给你了。”
贺赣脑门上冒出三个问号，“谁？”
小来子，又虚又弱的小来子？
她能被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