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排球队里苟经验 第16章 第 16 章

朝日奈风谷伸着双手。

排球与他的手臂瞬间擦过，但轨迹没有偏移，看起来并不明显。

众人迅速回头，只看到了排球从他的身侧穿过，又掠过了身后的孤爪研磨。

风带起他快要垂落肩头的碎发，在白色发丝下是阴翳暗沉的双眼。

“好快……”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在把球托出去之前，日向翔阳就已经跳起来了，然后球就到了他手中……？

——扣球都是闭着眼睛的。

竟然还可以这样。

还可以这样。

那双凝望着球场的瞳孔放大了些许，眼神幽深越发让人心惊。

微微伏低的身体、紧弓的背，还有他抬头望向对面的目光，仿佛遭遇了严重危险。

福永招平喃喃说道：“被爆头了……”

他最近学了好多游戏梗，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山本猛虎赶紧打断：“你可不要乱说啊！”

明明是朝日奈想接球没接到——等等，这么说不是更危险了吗？

比起爆头，这更像是要爆炸了吧？

音驹众人就这么看他盯着球场，在他周围的空气仿佛陷入了凝滞的状态，他的身影也一同凝固在球场中，一动不动。

“嚁。”

场边裁判吹哨，乌野1分。

“田中！发个好球！”

“来个好球！”

“日向刚才干得不错！”

“影山也传得很好嘛！”

乌野另一边的气氛流动起来，开局这么顺利，大家都松了口气，看来音驹也没见过这么快的进攻。

就是那个新人，那种紧迫盯着他们的眼神，在想什么呢？

“猫又老师，”乌养系心忍不住说，“你们的新人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状态有点紧张……紧绷？压力好像很大……

“这么担心？”猫又教练歪歪头，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要是说，他以前没打过排球呢？”

“！”

乌养系心顿时一惊，连忙去看球场。

田中龙之介发球。

站在音驹前排的犬冈走抬起双手放到脑后，因为他身后是处在1号位的孤爪研磨，希望能起到一点干扰作用。

但田中龙之介本来也没想看那个方向。

“上啊！”

他把排球抛起，重重一扣。

“砰！”一声爆炸般的响声，排球直线飞出。

竟然又是朝日奈。

田中龙之介脸上带着笑容，对面压低着身体，上前迎球的双手一错，并拢在一起的手臂瞬间被撞出一道缝隙，哪怕朝日奈风谷很快收紧双手，排球还是如同一道折线向后飞去。

好沉的球。

朝日奈风谷抬起眼，对面的田中龙之介抬抬下巴，得意仰头。

“没接好。”

朝日奈风谷望着他脸上的神情。

他的发球不是跳发，竟然比平时山本学长发球还要沉一点，乌野确实和之前遇到的那些学校不一样。

没接好，不是没接到，在他身侧的孤爪研磨耳朵微动，抬眼看向另一边。

“到底在看什么啊——”

拿到球的田中龙之介又是重重一扣：“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砰！！”

又是熟悉的一声，力道仿佛变得更重了，目标也还是那么明确，就这么向着朝日奈风谷飞过去。

朝日奈风谷迎上去的身影压低，又像是瞬间拔高些许，就连肩膀都微微抬高，身影向旁边倾斜。

“勾手！”一直在观察他的乌养系心叫道，“竟然还想用勾手接球！”

在球这么沉的情况下还想要完美卸力，把球留给二传！

果然没能做到。

排球落到他的手臂之中，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抬起，紧接着又因为转速太快急速下降，就在这时，一双手忽然出现在球的下方。

接球最常用的双手垫球。

孤爪研磨就这么微微伸着双手，身体向前倾，因为动作太过平常，没有半点威胁感。

但他往前方看了一眼。

“快拦网！”

“3号位！大地学长！”

“日向！”

几道声音同时在球场上响起，在球场中央的泽村大地心里一惊，连忙跳起。

从他的位置其实不怎么能看到孤爪研磨，音驹的二传对他来说存在感太低了，然而他看到了在他面前跳起来的山本猛虎。

带着和田中龙之介相似的嚣张笑容。

“来得正好！”

旁边的日向翔阳连忙跟上，排球飞来，在他们面前的山本猛虎轻巧一跳，又飞快落下，紧接着另一道身影跳起。

接连的跳跃闪现在日向翔阳眼中，耳边传来啪地一声，排球从他的身侧穿过。

“哇——”

扣球的福永招平眼睛亮起，嘴角弯弯：“KO！”

是必杀技耶！！

给他打了个掩护的山本猛虎眼皮一跳，忍不住问：“你到底跟研磨借了什么游戏？”

“我没有借研磨的，”福永招平眼睛向后看，“我是拿朝日奈的。”

朝日奈最近动不动就扑街，都玩不了游戏。

山本猛虎眼皮跳得更剧烈了，跟着他往后看，后面的朝日奈风谷黑沉沉的一团，都快化作真正的猛虎扑上来了。

“音驹真是了不起。”场外的武田一铁没怎么看懂，却还是忍不住说。

乌野因为大家都不太熟，在场上说话更多一些，声音也更大，音驹那边却更默契。

掩护进攻、动作隐蔽的二传，还有……朝日奈风谷这个新得不能再新的新人。

接球太急容易变成机会球，太软又容易接不住，经验丰富的人能在排球飞过来的瞬间判断出用哪种办法，朝日奈风谷没有经验，所以他是按照接山本猛虎的球来接发的，手臂差点就被冲开了。

就算猫又教练不说，两个球过去，乌养系心也能看出来。

然而他在第二个球飞过来的时候，竟然想用勾手接球，做到完美一传……

“你们的新人真可怕。”乌养系心望着球场的目光都带上了些许敬畏。

常年坐冷板凳的他看过太多天才崛起了，朝日奈风谷似乎属于其中最特殊的那种。

那么轻盈的姿态，仿佛能在一瞬间变得更软，又能在一瞬间绷紧，蓄势待发地冲出，堪称灵活多变，仿佛液体一般。

“你们的新人也很厉害嘛。”猫又教练说。

就算有影山那么精妙的托球，也不是谁都能打得出同样的配合，日向翔阳只要能站在球场上就好了，无论什么样的配合他都会尽力去做，只要给他的球他都会用力扣下。

猫又教练心里希望朝日奈风谷也能主动一点，然而他在场上的身影却越发阴暗低沉了。

日向翔阳也是新人。

从他也“哇！”了一声，问泽村大地刚才那是什么扣球，被影山飞雄吼了一句“那就是掩护进攻啊，你这个笨蛋！”听出来的。

新人。

还能有那么快的扣球。

“轮换轮换，”从场边进来的黑尾铁朗说，“可不要给我丢脸啊，我亲爱的学弟们。”

刚才和泽村大地握手的时候被捏了一把，现在都感觉手还痛痛的。

去发球的犬冈走：“……应该不是说我吧？”

今天上场的人里，除了黑尾铁朗这个副攻和夜久卫辅换位，其他都是一二年级。

犬冈走不由得看了一眼朝日奈风谷，朝日奈风谷低沉……阴沉……暗沉沉……

今天也在稳定发挥当中，不打算理会任何人。

犬冈走：突然好羡慕这种心态……

这时他看到后排的孤爪研磨给他比了个6，那个位置是影山飞雄。

二传，犬冈走吸了吸气，发球。

“过去了！”

他连忙跑回球场，另一边的西谷夕把球接起，交给影山飞雄，又是那种快攻。

“砰！”

乌野再次抢回1分。

犬冈走和夜久卫辅交换位置，接下来乌野那边又是快攻、快攻、还是快攻。

“砰！”

日向翔阳的身影不断跳起。

只要进攻有效，乌野那边就一直用，扣球经常落在朝日奈风谷面前，没接到，或是接飞了，一次、两次——

4:7.

这么下去分差会越来越大，山本猛虎向后看了一眼，难道他也没有办法吗？研磨……

他怎么在看朝日奈？

山本猛虎动作一顿，连忙看去。

朝日奈风谷紧盯着球场，那双瞳孔深处的黑暗仿佛无限扩大了。

黑尾铁朗快攻得分，他也早就到前排了，气息却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低气压。

乌养系心还在望着他，像是研究着什么，那么轻盈的动作，到底是怎么来的……

“怎么没有把你们的小个子换下来，”黑尾铁朗一副跟人混熟了的语气，“他的接球很好吗？”

被他搭话的东峰旭：不咋好，但是快攻好啊……

乌野后面有泽村接球，还有田中，如果快攻能一直保持优势，日向也会一直留在上场的。

然而音驹那位新人盯着日向翔阳的目光，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妙。

后方的福永招平发球。

排球直接朝着日向翔阳过去，田中龙之介说了一句“让开！”飞快把球接了起来。

日向翔阳望着音驹那边，几个球之后，所有人都对他很警惕。

他在球场中间，不管往左边跑还是右边跑……

正前方的朝日奈风谷一直仰头望着排球，影山飞雄忽然往前排的东峰旭那里一瞥，朝日奈风谷身形跟着移动。

有机会！

日向翔阳身影瞬间冲出。

在这场比赛里，他还从来没有迎面这么朝着球场冲过去，比左右两侧更顺畅，脚步用力蹬地，在身侧摆动的手臂犹如插上翅膀飞起。

场外的乌养系心忽地头皮发麻，大声喊道：“不要！”

朝日奈风谷走路一直都没什么声音。

因为他的下脚很轻，别人走路都会脚后跟着地，或者整支脚掌，他却好像只用前面那一点点。

在场边热身的时候，乌养系心留意着音驹的队员，还看到过他的双脚乱动，像是在打着拍子。

下脚很轻，脚踝灵活。

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都在这一刻连成了最关键的点。

-

在朝日奈视线里的排球飞过来了。

被影山飞雄假动作牵引着走向边缘的人忽然一顿、转向，瞬间跃起。

日向翔阳在空中的身影仿若飞鸟，倒影在他的眼中。

“新人……”

位于地面的生物要怎么才能瞄准天上的鸟呢？

当然是一遍一遍临摹他的轨迹。

日向翔阳也是新人，就算跑动范围很大，可选择的面积很多，他在空中的点是不会变的。

高度、角度、以及，毫不掩饰的直线！

在空中的日向翔阳忽然一阵恶寒，扣球的力道瞬间加重。

然而一双手却仿佛穿透眼皮的遮挡，化作阴影浮现在他的眼中。

“啪”地一声。

扣出去的球——被拦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