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名著的日子 第114章 倚天屠龙记三十八

第三十八章

“义父！”张无忌不等船靠岸，脚下在海面冒出来的冰山上一点，几个纵身，人已经往岸上掠去。

谢逊眼虽盲，听力却更胜以往，张无忌的轻功登峰造极，他却并没有收敛风吹衣袂的声音，谢逊将这番动静听得清清楚楚。隔着两丈的距离，谢逊横刀立于胸前，扬声喝道：“来者何人？还请止步，否则休怪老夫刀下不留情！”

看着谢逊如临大敌，花白凌乱的头发被海风吹得上下翻滚，比起十年前分别时，谢逊老了许多。张无忌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哽咽道：“义父！我是无忌孩儿啊！”

谢逊浑身一震，抬起头来直盯着张无忌，明明无神的眸子竟似锋利地能直视张无忌，谢逊沉声道：“这位少侠说是我无忌孩儿，不知可有证据？”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开口就说是自己的无忌孩儿，谢逊心里怀疑远大于惊喜。

张无忌并未直接回答谢逊的问题，哽声道：“拳学之道在凝神，力在意先方制胜，神不外驰，力不外泄，神归无穴，钦离已交，猛烈精进，至需之极，守静之笃。当年义父教我拳法，孩儿记不住，义父恨铁不成钢地打我，娘什么也没说，只是流泪给我上药。”

张无忌说道此处，已是泪流满面，“义父，小时候无忌不懂事，不愿学七伤拳法，不想当一个小疯子。义父就吓唬我，说一个老疯子带着一个小疯子有什么不好。后来，后来……无忌跌进了地缝里，是义父拼着重伤，救了我出来……”

这些事情，除了谢逊和张无忌之外，就是张翠山夫妇也不知道详情，更别说其他人。这一刻，张无忌的身份确认无疑。

昔日种种被张无忌一一道来，谢逊心生恍若昨日之感，眼泪顺着失明的双目滚滚落下。

“哐啷”一声，谢逊从不离手的屠龙刀掉落地上。谢逊上前一把抱住张无忌，盲目含泪，双手上下摩挲张无忌的脸，激动道：“无忌……你是无忌，你是我的无忌孩儿！”

张无忌抱着谢逊的双腿，哭得泣不成声：“义父，请恕孩儿不孝，这么久才回冰火岛！”

朱九真携着永贞、殷离站在岸边不远处，静静看着久别重逢的义父子俩人互诉往事。

……

忽地，谢逊须发喷张，仰天大吼：“义弟、弟妹，你们怎么那么傻！谢逊区区一个瞎子，死又何惧？你们年纪轻轻，却被谢逊累得丢了性命，你们让谢逊如何心安？”

朱九真手上真气循环，捂住永贞的耳朵，只听得谢逊大声问张无忌，“无忌，逼死你爹娘的是哪些人？咱们一一找上门去，必叫他们血债血偿！”

张无忌抱住谢逊双腿，说道：“义父，那些害了爹娘的人，孩儿都报复回去了。那害了义父的大仇人成昆，也被孩儿击毙掌下。”

谢逊拍着张无忌肩膀的手瞬间一顿，半晌，谢逊哑声道：“成昆真的死了么？”

张无忌担忧地看着谢逊，道：“成昆投靠了朝廷，暗中挑拨明教和六大派，在光明顶上，成昆暗算了五散人和杨左使、韦蝠王，孩儿刚好在山上……”张无忌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一事娓娓道来，说到最后，张无忌肯定道：“孩儿亲手掌毙了成昆，那恶贼尸体是杨左使派人处理的！”

谢逊愣愣不语，一生的仇人就这样死了，还是自己义子所杀，果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吗？ 谢逊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猛地，谢逊一掌朝自己丹田拍去，嘴里大喝道：“成昆，谢逊这身功夫得传于你，今日谢逊将它还给你了！谢逊和你，互不相欠，黄泉不见！”

没想到谢逊会自废武功，张无忌在千钧一发之际拦下谢逊右掌，泣声道：“义父，怎可如此伤害自己身体？”义父这般下重手废掉几十年的功力，身体定会大有损伤。

谢逊怒道：“无忌，你干什么？留着这身功夫，你是想让你义父和成昆下辈子还牵扯上吗？”

张无忌左右为难，他知道义父想和成昆断个干净的心思，他更担心义父的身体会因废了丹田功夫而大有损伤。

“我来吧！”朱九真领着永贞、殷离走近，说道：“义父若要废掉一身功夫，我来动手，能保义父身体无恙！”

谢逊疑惑道：“无忌，这是……”张无忌恍然大悟，说道：“义父，您有孙子了！刚刚说话的是孩儿媳妇朱九真。这是无忌的孩子，永贞，叫祖父！” 张无忌拉过永贞，将谢逊一只手放在永贞脸上。

谢逊嫌弃地推开张无忌的手，朝张无忌道：“用不着如此小心翼翼，你义父眼瞎心不瞎！”转向朱九真的方向，朱九真笑着道了声：“义父！” 谢逊颔首微笑，一边抚摸永贞的脸蛋，道：“好啊好啊！无忌有家有口，义弟义妹也能含笑九泉了！孩子，你叫什么，今年几岁了？”

永贞乖乖地任谢逊摸脸，他知道眼前老爷爷就是他爹要找的人，乖巧道：“爷爷，我叫张永贞，今年七岁！爷爷和我们一起回家！”

张无忌恳求道：“义父，无忌来晚了！还望您能和孩儿一家一起回中原，让孩儿以后好好孝敬您！”

谢逊抚摸着永贞单薄的小身子，沉吟半晌，道：“不用了，知道无忌你过得好就行了。义父一介罪人，何必再回中原掀起事端！就让我在这岛上度过余生，为义弟义妹祈福！”

张无忌闻言大急，道：“义父！无忌和您分离十几年，没有一日不想着念着您。想到您一人孤零零地在这岛上，您让无忌怎么吃得下，睡得着？”

谢逊眼眶湿润，道：“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扯这些婆婆妈妈之事！我在这岛上日子清静，你不必担心！”

张无忌闻言，张口道：“义父，孩儿武功今非昔比，义父回中原，孩儿定能保义父周全！此次来冰火岛，义父若是不和孩儿一起回去，孩儿就陪着义父待在这岛上，也省得孩儿远隔重洋牵挂义父！”

朱九真给张永贞使了个眼色，张永贞立马拉着谢逊的手，摇晃道：“爷爷，你和永贞一起回去嘛！别人都有爷爷，就永贞没有，和林他们都笑话我！爷爷不走，永贞也不走，永贞陪爷爷和爹爹！”

谢逊斥道：“胡闹！说什么傻话！永贞和你爹一起回去。这岛上什么都没有，永贞听话，乖乖和你爹一起回去！”

张永贞摇头，固执道：“我陪爷爷！爷爷在哪里，永贞就在哪里！”

不待谢逊呵斥，朱九真出声道：“义父！义父不必担心回中原会为我们竖敌。真有不长眼地撞上门来，杀了就是！待找死的多了，总能吓跑一些胆小的，至于不怕死的，朱家庄正好缺花肥！”

谢逊未出口的话被噎在嗓子眼。这儿媳妇话说得太狂妄了吧，就是武林至尊也不敢如此目中无人。

不待谢逊说话，朱九真轻描淡写朝不远处的陆地拍出一掌。轰隆隆，好似大地开裂，不是好似，大地真的开裂了，几人脚下的岛屿轰隆声不停，从朱九真掌力着地处开始，大地慢慢裂开，裂缝越来越大，直到“轰”地一声巨响，大地彻底裂开，地缝处滔滔海浪冲天而起，眼见海浪就要涌过来，朱九真立在众人面前，连拍两掌，一阴一阳两股力道在空中交汇，汹涌过来的海水仿若被一只大手控制，在半空中隐隐形成一个圆，速度大减，待缓慢落在地上，海浪向四周低洼处重新流向大海。

谢逊呆若木鸡，他虽然看不见，刚刚那声势他听得清清楚楚，这里虽然是岛屿边缘地带，他和张翠山也没少在这里比过武，张翠山夫妇带着无忌回中原后，他更是日日都要到此处，一是练刀法拳脚，二是思念故人，这里地形如何，没人比他更清楚！

良久，周围一切动静都平息下来。谢逊喟叹一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老头子和你们一起回中原！谢逊当年杀人无数，除了空见神僧等寥寥几人，谢逊却没对不起过谁！嘿嘿，想要屠龙刀的人，尽管来吧！谢逊纵横江湖几十年，还没怕过谁！”

张无忌生怕谢逊又反悔不走了，赶紧道：“义父可有东西要收拾？孩儿帮您去整理！”

谢逊哈哈大笑道：“除了屠龙刀，我有什么要收拾的！这冰火岛上的景物甚是奇特，以后咱们也不会再来，无忌你带你媳妇和儿子好好逛逛！”

几人脚下的土地已经被海水分割开，慢慢向海洋飘去。张无忌捡起屠龙刀，扶着谢逊。朱九真带着永贞和殷离，五人往岛中央飞掠而去。

……

“娘，我们明天就回去吗？”张永贞依依不舍地道，在冰火岛上呆了三天，他还没玩够呢！

朱九真说道：“再不走今年就走不了了。现在返航正好顺应风向！永贞喜欢这里，等你长大了，有能力了，想去哪里都行！”

张永贞双手托腮，一脸向往道：“娘，我以后要驾船跑遍世界各个角落，娘说过的每一个地方我都要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