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朝开医院 第5章 茅房改造

卫斓和刘明义聊着，竹筷刚要去夹菜，却被门外忽起的脚步声截断。

两人抬头，只见刘父推门而入。他面容肃穆，一身风尘仆仆，目光扫过卫斓时冷如寒冰，转向儿子时又添了几分严厉：“食不言，寝不语。”

刘明义筷子一抖，起身时碰得碗沿叮当响，声音有些紧绷：“爹，您回来了。”

卫斓对刘父的印象仅限于他是个教书先生，此刻拘谨地喊了一声：“刘老师。”

饭桌上，两人再无言语，唯有碗筷偶尔的碰撞声。晚餐过后，刘父唤刘明义至书斋单独谈话。

书斋里烛火摇曳，刘父重重放下茶盏：“明义，这姑娘来历不明，留在家中不妥，明日就送走。”

刘明义站在父亲跟前，神色坚定：“爹，卫姑娘医术非凡，今日还救了一个噎食的孩童。我想向她学习医术。”

刘父冷哼一声，“医术非凡？你可想过，她或许是别有用心？”

刘明义摇头辩解，“据我观察，卫姑娘并非心怀叵测之辈。她虽无失忆症，所学医术确实与众不同，但她对祝由术一窍不通，这是装不出来的。”

“明义，世道变了。如今大明疆域内，外有蛮夷窥视辽东，内有陕西、山西、河南省天灾频频，贼寇横行。内忧外患，正是乱世之兆。”

“现如今，那位正四处探听你的消息，足迹几乎踏遍了各省，若是被他逮着了你我的踪迹……恐怕你这条小命就悬了。”刘父话语间透露出一股子沉重，仿佛铅云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刘父压低嗓音：“因此，我们也该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刘明义心知父亲言之有理，但仍想为卫斓辩解：“父亲，我想卫姑娘一介女流，不至于有那般大的能量能成为那位的细作，我平日里也会多加提防。”

刘父目光如炬，似要洞察儿子的心思：“莫非你对她有意？”

他嗤之以鼻：“刘琰！你爷爷临终时的遗言，你可还记得？”

刘明义低下头：“自然记得。”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病榻上的爷爷气息微弱，却目光坚定。他紧握刘明义的手，声音沙哑：“刘琰，你这一生，要慎之又慎，如履薄冰，淡泊名利，才能安然无恙。天命难测，你命中注定有一劫，这劫是个女子，或许是福星，或许是祸水。”

年幼的刘明义懵懂发问：“女子？”

爷爷缓缓道：“记住，你的八字极为特殊，不可轻易示人。若论婚嫁，必先卜其生辰八字，以调和你命中的桃花煞。”

刘父在一旁插话：“父亲，想找如此契合的女子，谈何容易。”

爷爷沉默片刻，取出一只古旧小盒，递给刘明义：“这是我们刘家的传家之宝，如今传给你。”

接过盒子的那一刻，刘明义感受到一种传承的重量，也感受到一种未知的宿命。他叩首道：“爷爷，孙儿铭记于心。”

回忆戛然而止，刘明义回到现实。“爷爷说过……”他喉结微动，“我的劫数是个女子。”

刘父叹了口气：“我担忧卫姑娘是这个劫数。”

刘明义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淡淡道：“父亲，卫姑娘不过暂住于此，远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刘父疑惑道：“若不知晓她的生辰八字，你如何能断定她不是你命中劫数呢？”

刘明义面露难色：“卫姑娘自称失忆症，直接问生辰八字实在突兀。”

“让阿瑶去问。”刘父的声音不容置疑。

这时，外头突然一声尖叫，如刀割破宁静。

刘明义脸色一变，急如星火，冲出书斋，只见卫斓正扶着院墙干呕，面色苍白，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卫姑娘，何事惊慌？”刘明义急切问道。

卫斓手指茅房，声音颤抖：“蛆...蛆虫！”她回忆起刚才那一幕，仍然心有余悸。这茅房不过是地下挖坑，上铺木板，屎尿清晰可见，更有蛆虫蠕动，令人作呕。

刘明义脑筋一抽，他心中早已设想无数可能，却未料及此。“可有什么大碍？”他轻声问道。

卫斓摇头，脸色依旧苍白：“我...我没事，只是...有些不习惯。”

“村中茅房皆是如此。”刘明义言道。

卫斓反驳：“老唐酒楼的茅房不是这样。”她心中五味杂陈，白日里老唐酒楼的厕所虽简陋，却也干净，与这农村茅房的恶心形成鲜明对比。她一个现代人，对此确实难以适应，却也知，这不过是穿越后生活的一部分。

卫斓进了刘明义房间，自取纸笔，准备设计一个专属茅房，要可以冲厕所的，就算每天去溪里挑一桶水她也愿意！

说干就干，她在纸上涂涂画画，在土下用陶管接到茅坑里，用石头雕出坑道，木板就盖上方作脚踏。她画得专注，一笔一划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直到整张纸都被她的构想填满，废纸也堆成了小山。

明义推门进屋，只见桌上铺满了乱七八糟的图纸，地上散落着揉成一团团的废纸，而卫斓则盘腿坐在他的椅子上。

刘明义素来脾气极好，此刻却忍不住火气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语气冷了几分，低喝一声：“卫斓！”

卫斓却浑然不觉事态的严重性，反而兴奋展示自己好不容易画出的现代蹲坑设计图：“我画的冲水茅厕，你看！”

刘明义捡起废纸，铺开一看，只见上面画满了奇形怪状的图案，“你可知这竹纸价值几何？竟容你乱涂乱画，如此暴殄天物！”

卫斓被训斥得一愣，她感到委屈，但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妥，她小声问道：“这纸多少钱？我...我愿意赔偿。”

明义冷哼一声，“你有钱？”

卫斓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完全融入这个时代，这里的墨和纸都很昂贵，需要节约使用。她画的蹲坑即便只用泥陶和石头，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更何况她身无分文。她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然而，翌日清晨，当卫斓还在沉睡时，刘明义已经开始行动了。他认真照着卫斓那些被他称为“鬼画符”的图纸，开始忙碌起来。他选了屋后一处隐蔽的空地，那里将成为新厕所的所在地。他搬来木材、石头和几袋陶土，准备大干一场。

刘明义熟练地锯切木材，搭建起厕所的框架和脚踏板，每一块木板都被他打磨得平整光滑。他还用余下的木料制作了一个桶和一个勺子，专供卫斓舀水冲厕所一用。接着，他拿起凿子和锤子，精心雕琢石头，为厕所的基座和坑道做准备。最后，他按照卫斓的图纸，用陶土手工制作陶管。这些陶管将连接厕所和茅坑，完成后会被送入陶窑烧制成坚固的管道。

等卫斓揉着眼睛出来时，青石砌的蹲坑初具雏形，陶土捏的管道正晾干成型。她看到这一幕，惊讶地问：“明义哥，你真做出来了？”

刘明义头也不抬：“总比看你糟蹋纸强。”

卫斓看着刘明义忙碌的身影，心里暖烘烘的。他嘴上虽不饶人，但总是尽力满足她的要求，典型的嘴硬心软嘛！

她将昨日的废纸团收集好，耐心逐一展平，抚去褶皱，然后整齐码在一旁。

刘明义瞥见她手里皱巴巴的纸，“这些给我拿去糊窗。”

“别！”卫斓急忙护住，眼神里透着几分顽皮，“当草纸用，比竹片舒服。”

刘明义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哑然失笑。

正当刘明义忙得不可开交时，刘瑶回到了刘家。院门和房门都敞开着，却不见人影，她顺着敲击声来到屋后，发现了一片忙碌的景象。空地上，一堆形态各异的木头、石头和陶管随意堆放着，她好奇问道：“这是在忙什么？”

卫斓见刘瑶来了，连忙亲热地拉起她的手，兴奋地说：“瑶姐姐，明义正在为我们打造一个高级茅房呢。”

刘瑶疑惑道：“家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吗？”

卫斓一时语塞，总不能说自己是从现代穿越来的，用的都是抽水马桶吧？她想了想，含糊其辞道：“我以前用的茅房比较干净，没有蛆虫，还能冲水，用起来方便些。”

刘瑶点点头，虽不太理解，但也没多问，笑道：“妹妹欢喜就好。”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包袱，“我带了些东西，这里就交给明义，我们女儿家也插不上手。”

刘瑶拉着卫斓走进卧房，递过包袱：“给你备了些御寒衣裳。”

卫斓接过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厚实的棉袍，颜色朴素，但做工精细，显然是刘瑶精心挑选的布料。几块月事布，是用细棉布制成，边缘缝制得十分整齐，中间夹着柔软的棉絮，边缘缝有固定用的带子方便固定，用来在月事期间使用。还有几件内衣，这些内衣是用柔软的棉布制成，形状简单，没有现代文胸的复杂结构，只是在胸前和背后有简单的系带，用来固定和支撑。

“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吗？”卫斓惊讶地问。

“已经是深秋了，怕你受寒。还有些贴身的东西，不能用旧的，所以准备了些新的。”刘瑶关切道。

卫斓将棉袍抖开，摸了摸那厚实的布料，感受到一股暖意。虽然这个时代的物质条件远不如现代，但刘瑶的细心和关怀让她感到无比温暖。

“姐姐，你真是太好了。”卫斓由衷地说道。

刘瑶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刚来不久，很多事情还不熟悉，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