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是十分重要的,生病去医院挂号都是抢老医生的号,哪里有抢初出茅庐的新手号的,有些信任是从外表看出来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越好的医生越秃!
秃多正常啊,兢兢业业,每天学那么多东西是个人都会秃,越秃越是知识渊博,虽然不是人人如此,但架不住来看病的是这么想。
一个嫩得跟青葱一般的小年轻给你瞧病,这信服力哪里比得过白发苍苍耳聪目明的老医生!
不过他也不打算为了这把自己弄成值得信赖的模样,他决定,要以一个气质超俗绝尘、为人不苟言笑的神医形象去面对他的新同事们。
他的驴子不如马快,他又没骑过马,贺行俞就让他和他同乘一匹马。
他穿着身青衫跟着贺行俞一起走在出北疆城的路上,城内非战事不可纵马,当然纵驴也不行!
出了城门,鹅毛大雪飘落,路程虽不长但也不短,雪沾身上总有些不舒服,贺行俞拿起马背上的斗篷给他披上,又帮他把带子系好,最后帮他带上帽子。
贺行俞看着他,白狐皮毛制成的斗篷披在在他身上,真是如玉一般的人!
凌青鱼不管这个,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马,和它打了个招呼,示意自己要上去了,这才敢坐上去。
看已经他坐好,贺行俞利落地翻身上马,黑衣白马,鲜活气息迎面而来。
从后面远远看着 只见黑色不见白色……
马蹄子摇摇晃晃地踏在黑土上,不一会功夫就到了,军营离北疆城不远,这里地势平坦,好扎营,练兵也不拘于这里,北边少水,除了水里,其他地方都有镇北军的兵出没。
吴星文来得比较早,特地交代了守在营口的士兵见他们来了就派人去通知他。
这不,他们刚把马拴好,吴星文就带着冯成林几人迎上来。
“头儿!”,吴星文喊道。
“这是凌医吧!”,另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喊。
好热情的同僚啊!
“这几位是?”,凌青鱼疑惑地看向他们。
“让星文给你介绍吧,我有事去处理。”,贺行俞落下一句话,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那这衣服!”,他急急地脱下斗篷想还给他。
“凌医穿着便是,他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最近事多,他落下了不少公务要处理,我先来给你介绍下这几位日后的同僚!”
吴星文上前来给他介绍,“这是冯医和他两个学徒兵小宋和大乙,这位是顾医,他徒弟不少,就留在营帐没跟过来,加上你,我们军营共有六位军医,其他人不在这个营中,以后你就能见到了,到再给你介绍。”
“见过冯医、顾医!”,凌青鱼拱手作揖。
“凌医!”两人回礼。
冯医看着精壮,虽是中年人,眼里却不缺灵光;顾医则很符合他对老中医的想象,白发苍苍,却不是普通老人的姿态,一举一动都还是孔武有力,看着像是武夫。
“那冯医、顾医先回去吧,我带凌医去看看他的营帐。”
“好,好,那我日后再去找凌医请教,就此别过!”冯成林爽朗一笑他来本就是为了混眼熟,目的达到就成。
“好,那我们先走了。”,顾海点头示意。
“好,那日后我们多多交流!”
顾海本想回自己营帐,但看他这个态度,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小冯,你这态度可不一般啊,这新来的军医是什么来路,你这般客气!”,冯成林这小子平日仗着一手正骨之法,高傲极了,没什么情况会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郎中这么客气。
冯成林也不隐瞒,“他自创了一种药,止血效果极好,那军中流血之事哪里少得,这不值得多学学!”
“原来如此!”,那我也得找个时间去和他交流交流!
另一边,吴星文一边带凌青鱼走着一边介绍,在他的介绍下,他也初步了解了自己未来工作的地方和工作的内容,“凌医,你刚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这是镇北军练兵的地方,整个营**五万人,但整体数量肯定远不于此,这算是新兵营,在他没来之前,这个营中只有两位军医和他们手下的小学徒。
虽然是新兵营,但为了训练,各种实战也是少不了,军中两位军医完全不够用,但又寻不到好医生,就一直搁置着。
军医各有一营帐,里面一半摆满床铺,另一半则是凳子,每个大医手下都有好些学徒,他刚来,就先选两个适应适应,带好了就接着带下一批。
这不就是带徒弟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普通的医院那实习的学生是数不胜数,不过他的情况不同,全靠天赋,所以他从来没带过实习生,他每日都是一个人上下班,整天盼着无所事事,毕竟没事干就意味着没有人受伤,大家都平安无事才好。
眼前一排人正在眼巴巴地看着他。
“凌医,你看看哪两位合眼缘,挑好了我们就去看看营帐,我大致布置了些,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动的!”
“行,就那两个吧!”,他指了指那两个看着不是笨笨的。
“行,那我们去营帐吧。”
他的营帐和其他两人军医离得远,形成三角之势,里面一半摆着木架子床,另一半则是凳子,有一张大桌子立在中间,桌子中间摆着药柜。
“这里面放着些常用的药材,不过你的那些药材要分给几个营帐,这里也不多。”
“无事,那也是卖与军中的,那便由军中处置。”
“对,我去把钱给你拿过来,刚刚听说你来了,我赶着过来就忘了拿了,你先熟悉着,我去拿钱。”,他刚听到消息就被两个军医缠着一起过来了,搞得他忘了拿钱了。
“好,那我先看看。”
吴星文去取钱,他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抬眼看向刚刚被他要过来的两位学徒,“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凌青鱼,你们叫我凌医便是。”
“见过凌医!”俩人齐声喊到。
“好,各自说一下自己叫什么,之前是做什么的?”,先了解基础才好带。
“凌医,我叫齐午,之前是做饭的。”
“我叫张长陵,之前上过两年私塾,后来我就投了军。”
“对医有什么了解吗?”
“我跟赤脚大夫学过一些草药。”,齐午回道。
“我之前去过医馆当学徒,没学两年,大夫就举家去投亲,我也不会太多。”,张长陵答到。
“那我们先收拾下这营帐。”
“请您吩咐!”
在他的指挥下,随便摆在一边的床架子摆得整整齐齐,过道过人也方便,中间的桌子也没挪动,他又另外摆了张小桌子在进门稍里处,他在小桌子那看诊,大桌子捉药煮药,凳子摆了两排,剩下的则堆放在边上,用时再取,不然全堆出来碍地方。
收拾好了,三人坐着聊天,齐午比较沉稳,张长陵则比较机灵,日后慢慢相处看吧!
“你们两个出去训练吧。”,他把两人支使出去,才对凌青鱼说,“凌医,这是粮食和药的钱,共八十两,另外,您一旬的工钱是二两,另一担米一担柴,一会我叫人给你送家去。”
“那这休假如何算?”,假期是社畜的续命草,可不能没有。
“现在有三个军医,那便是两天休一天,每日需有俩人当值,自行安排便是,另学徒每旬休息四天,你安排就好,凌医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随时问我。”
“好。”
“还有,镇北王说他会带你回去,他忙完就来找你。”
“行,对了,吴主簿可认识手艺好的木匠,我想在家里修个书房。”
“哪里用得着去别处寻,军中就有造物营,他们的手艺不错,我带你去看看。”
“这军中的人,我怎能随意挪用。”
“不妨事,他们本就会接这些活来干,自家人还能便宜些!”
“那就多谢吴主簿了!”
“哈哈,凌医客气了!那咱走着?”
“走!”
造物营名副其实,外面放着些要晾干的架子,里面乱七八糟,下脚地方都没有,吴星文都没带他进去,在门口叫了几声,一个身上挂着木屑的汉子从布条后面钻出来。
“老吴,你小子怎么有空来找我!”
“别胡说八道,这是新来的凌医,想找个木匠在家里建书房,这不就想到你了嘛。”
“见过凌医!”
“您客气了,不知怎么称呼?”
“叫我老林就是。”
“林大哥。”,老林他是叫不出口,林老,他也没老到那份上,折中吧。
“凌医想怎么建这书房?”
“这,这光说我怕说不清楚,再说还要量尺寸呢,不知林大哥可有空?”
“有空,那我现在随你去看看!”
“可我这刚来就走不太好吧。”,他看向吴星文。
“无事,本就是熟悉熟悉地方,明天再算正式当值便是。”
“如此,便请林大哥随我去一趟吧!不行,我是跟镇北王来的,总不能自己走回去吧,再者他说一会捎我回去,等我休假再去吧。”
“那倒是,我就住这,凌医到时来这喊我就是。”
“好,打扰林大哥了,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回去路上。
“此番多谢吴大哥介绍,要不然我也不知怎么找人。”
“都是同僚,不必这般客气,那我托大叫你一声青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