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滋滋……”
“叩叩叩……滋滋……”
在熄了两张中品两张下品净化符后,门外响起了声音。“为什么……要把我……赶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急促的质问声咆哮着,木质的门好似下一秒就要被拍烂。
林纾赶在紫雷符也要消耗完的时候冲上去补上自己的净化符和紫雷符,三张叠加后,有淡淡的腐烂烧焦味顺着门缝传进来,林纾一张净化符把味道消弭。
敲门声停止了。
路小雨等人也被惊醒过来,在林纾的示意下颤抖地保持安静。
她听出来了门外的声音,是冯易乐。
她感觉到,外面的冯易乐并没有离开,忌惮着门上的符死死盯着。整个宿舍的温度都因此下降了好几度。
许久,久到林纾腿都要站麻了,冷意才散去。
“姐,它……它还会回来吗?”路小雨把自己裹成一团问。
在林纾展现了自己的实力后,室友们心服口服都叫姐,这无关年龄。
“它受伤了,还不轻,大概率不会了,这点是我的失误。”林纾满是歉意说,七人手中的净化符都换成了中品,两扇门上也多贴了上品的净化和紫雷符。
就这么消耗下去,她的符就有点不够了。
“没事了,大家都睡吧,门上我都加固了,就算是刚刚那只回来它也进不来的。”
在林纾的安慰下,七人怀着忐忑的心睡了回去。
至于要不要去追冯易乐,林纾想了想,拿出通讯符联系了杨听依。
“队长,女生宿舍有情况!”
“收到。”
站在男生宿舍楼墙上外窗的花祈年身形一低,一束灯光从他头顶划过,伴随着教导主任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等教导主任一轮巡视结束后,花祈年脚下微风卷动,落在了女生宿舍楼的三楼外窗,看到了林纾宿舍楼层走廊上游荡的长发诡异。
它浑身漆黑,一丝皮肤颜色都看不见,有些臃肿,长发随着步伐晃动,每走一步脚下都留下粘稠的液体。
两双眼睛对上了。
……
考试结束,上课时间恢复正常,所以今天是有早自习的。
林纾在困意中睁开眼,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已经起来。
“早啊大家!”
“早……早啊,姐。”七人愣了愣,还是路小雨第一个回应。
“早。”曾佳点点头。
一声早安暂时驱散了半夜吓醒的惊悸,为低沉的心情注入新的动力,坚定的语气也是在告诉她们不要害怕,总会过去的。
“……早。”
“这不是一点早啊,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六点的时候醒了。”
“哈哈,那是你还在读大学吧,像我这种上班的,六点来说已经不算早啦!”
数颗冻僵的心也在早上一声问好中一点点捂热,就如手中几乎要化成灰烬的净化符一样,暖了起来。
印记交换后八个人自然也都在同一个班了,林纾想到冯易乐的特殊性,从隔壁寝拖了个倒霉蛋交换了印记。
“以防万一,大不了今晚我们再换回来!”
被换的是个大学生,听完点点头。
很快林纾就知道这个决定是对的,冯易乐依旧是她的前桌。
“我昨晚怎么没有看到你啊?”冯易乐揉着眼睛,扎着双马尾笑的无害,怎么看都跟昨晚凶恶敲门的诡异对不上,除了那攀附了小臂上的黑羊,跟昨晚交换的大学生手上印记完全不一样。
新同桌路小雨心立马就提了起来,坐在后头的大学生也紧张的咬指甲。
林纾拍了拍路小雨的手,想到花祈年一大早发来的昨晚诡异重伤逃走的消息面色一沉,冯易乐身上分明没有看到伤。
“昨晚有点事,就晚了点回寝室,你知道的,昨天下午班长来找我了,不知不觉就聊得多了点。”林纾撇着已经换了只男诡的“班长”面不改色说。
“原来……是这样。”冯易乐转了回去抽出课本,又猛的转了回来在林纾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你昨晚走错寝室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有些人只要给了她一点善意,她就能一直记得,并且坚定认为你是个好人,冯易乐就是其一。
林纾愣了愣,眨了眨眼睛,“嗯,谢谢啦,这是我们的秘密。”
“没事吧?”路小雨担心的看着她,林纾摇摇头,让她放心。
早自习后林纾拜托路小雨带几个馒头,自己趁此再去爬藤那儿摘几朵花,她的四肢已经没有那么冷了,可以继续。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个老实的,平日里就偷偷摸摸打着坏主意,这次给你脸了居然敢打我的主意,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
林纾刚踏出楼梯口转弯,就被人一根手指戳在了鼻……对方身高不够,戳在了她肩膀上,凶狠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最后发现视线不对,不得不仰高了头,眼珠子都因为脖子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一半。
还好,这种类型的林纾不怕。
“你是?”
“哈!姓冯的,别给脸不要脸,在这里装糊涂是吧,我告诉你………”
也没有和冯易乐交换印记啊,林纾想着,目光一凝,正好看到了同样上楼梯的冯易乐。
诶嘿,这不是来得很及时吗。
她拉过怒火中的女生的手指,帮助指向了正确的位置——冯易乐头上。
突然被一戳的冯易乐:………
女生卡壳了一瞬,看了看高个儿的,再看看低个儿的,重新组织了语言输出,“冯易乐你个没爸的,快把我东西还给我……呜……”
“好好说话,未成年不可以说脏话!”林纾给了女生头上一记,看看都把人家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女生看到林纾一拳打在墙面并留下一个坑洞后闭了嘴。
简单来说就是女生在班上丢了一串手链,她曾经在校园汇演上展示过,谁想过了两天手链就不见了,在班上许多人的努力下,证据指向了冯易乐。
“你的好伙伴沈莉可都说了,她看到你中午在我的座位上晃悠过,不是你还能是谁!”
“不……不是……”蚊子叫都比冯易乐声音大,要不是林纾看到她动了嘴唇都错过了。
“大声点。”
“……不是……”
“挺直背来,告诉她你的答案!”林纾皱着眉,冯易乐诡异的身份另说,但现在这只“弱小的”诡异明显需要帮助,她对上冯易乐带着祈求的目光,给予了鼓励,“还是说,你连自己都不相信?”
“我……我没有!我不是!”冯易乐几乎是吼了出来,闷在心里的不快也同这声音一块发泄了出去,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你……不是就不是,干嘛那么大声……”女生声音渐小,底气开始不足。
两诡相对而望,被欺负的那个好似吼出来后也把全身的力气都一并给吐了出来,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反驳。
临时裁判林纾小小帮了把,“只是在你座位上路过,每天教室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光凭这点可证明不了什么,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我……”这回轮到女生无话可说,“我记住你了!”
“你看,当你踏出了第一步的时候,就会发现,她们真的没什么可怕的。”林纾叹口气,理了理冯易乐翘起来的发丝。
林纾的父母离世那几年,她和妹妹没少受到其他人的闲言闲语,只不过在刚起苗头的时候就被她掐死了。所以,对这种事最看不过。
尤其是林纾昨晚把她电得都焦了,还叫花祈年把诡揍成重伤,可今天却依旧态度不改,还不是敷衍式的骗人,林纾有点良心痛。
若冯易乐是正常人,抛开羊狼印记,那只是一个在学校被欺负久了试图求救的小孩子。
她只是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孩子。
“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叫我,我帮你出气。”
“真……真的吗?”冯易乐捏着手指,“我……我想要变得和你一样强,这样就没人可以欺负我了!”
“唔,这个的话,你得先有个良好的体质。”
“诶?”
“要不先来个日跑五千米吧。”
“啊!这……这么长吗?”听着就想吐魂,腿脚已经开始酸痛了!
“算了,三千米也行。”
“……”有区别吗?
“你身体还年轻,肯定可以做到的,咱什么时候挑个时间来试试呗?”不像家里的,上一丢丢强度都要命,物理上的要命。
冯易乐晕乎乎地回到了教室,掰着手指头数啊数,这么大的量真的不会把腿跑断吗?
林纾吃着路小雨带的馒头,三两下搞定,等待上午的课程。
有人认真上课,自然也有人溜课。
阳城四中的操场挨着围墙,此时原本茂盛的杂草被人东烧了一块西烧了个坑,爬藤上也有几个黑点。
昨天莫名其妙少了藤就算了,今个儿来的直接丢了几个火球来,咸鱼的爬藤“蹭”的扬起几十条藤蔓,将罪魁祸首包了起来,尖刺在藤蔓的叶下疯长,势必要把凶手扎个透。
“……呜呜呜……”藤蔓球内发出挣扎声,时不时有火光闪现,但因为包的有些紧,氧气不足,火球没烧多久就灭了,里头的人还被熏得几乎窒息。
“小少爷,你可要坚持住,我马上找人来救你!”穿着校服的水母头女生坐在看台阶梯上,大声喊道,脚下却未曾挪动一步。
藤蔓球里挣扎的更厉害了。
女生指尖把玩着发丝,瞥了眼废弃铁架铁棍垒起的小铁堆,明显有过的战斗痕迹,“这里就是那个小姑娘说的地方了吧,看起来有所隐瞒呢。”
细小的声音散在空中,并没有传到藤蔓球那头,她拿出通讯器,“嗯,不是一部分,是寄生的拾阴藤,估计是他们……外面的阵法不用管,直接去找阵法核心,拾阴藤我这边会处理……嗯,就这样。”
眼看藤蔓球内声音越发小了,女生拍了拍趴在草丛边看蚂蚁的黑小孩肩膀,“沈莉小朋友,帮我一个忙我就放你自由好不好?”
“呵,你会这么好心?”黑小孩儿性别和名字不符,是个男生,一棍子戳穿了蚂蚁的洞穴,黑红相间的眼睛诉说着非人的事实,他握着拳做出要打人的样子,脸上却是一副要出家的平静,发出和年龄不同的粗鸭嗓音,“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哎呀我好怕怕啊~”女生装作害怕的缩了缩,下一秒收拢了表情掐住了黑小孩儿的脖,“不行的哦,再拖下去小少爷就危险了。我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不愿意吧。”
女生掰开黑小孩儿的嘴,往里头塞了什么,黑小孩儿身体僵硬不能自已,不多时冲向了藤蔓球。
诡气凝结刀刃,劈向挥舞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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