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做短剧的日子 第3章 第 3 章

下一秒，一筐鸡蛋出现在了桌上，圆溜溜的鸡蛋一出场，四周目光悄然汇集不少，江书环又在另一张板上，用黑炭写上七个大字：招募演员送鸡蛋。

他皱眉不解，心中对她不可靠的想法愈加根深蒂固。

她无奈摊手道：“来当我的演员，我就送鸡蛋给他，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办法啊。”

陆云禾不认可地摇摇头。

几个鸡蛋而已，谁家没有养几只鸡，谁会因为这个来替人办事？简直胡闹。

很好，结果就是说完话几分钟后，原本无人问津的摊位，还真有不少人开始上前询问起这木牌的含义。

“对啊对啊，就是这个意思，你到我的地方来，每天就背几句话，然后扮演一下人，我就能免费送你几个鸡蛋，你来的越多，鸡蛋就越多。”

“啊！真的吗！你要参加？那太好了，我们的店铺就在哪里，你要记得每天按时来啊！不能反悔！”

“什么？你要带你全家来？不用不用，我们用不了那么多人……”

……

一筐鸡蛋，竟在短短几十分钟内，瞬时凑齐男女老少不同年龄人的参与，甚至还有懊悔自己来晚，没有赶上这好事的人。

坐在一旁的陆云禾尴尬咳了两声，默默收回自己方才啪啪打脸的话。

待到摊位人群散尽，江书环终于有口喘气的机会，手臂拱向他，眉飞色舞好似在说：怎么样？还是鸡蛋好使吧！

陆云禾所有话语此刻化作沉默，只好又默默点点头。

不出意外的是，她出了意外，毕竟江书环貌似只抓住了人性的贪，没有抓住人们也只有贪。

三日后，江书环在外匆匆赶回，进门抬头，就看见屋内三五人围坐一桌悠闲打牌，嘴中吆喝不断，再有三五人聊天喝茶，从城南讲到城北，惬意模样好不自在。

“不是说了先演练吗？怎么都坐下了？”她上前试图拉起椅凳上的众人。

一老妈子慢慢悠悠：“哎呀姑娘，这东西有什么可练的，这词也容易啊。”

另一板凳上的小伙子：“对啊，我们都记住了，再说这玩意到底是干啥的啊？咱们练得不明不白。”

她还当是自己当初没有解释清楚，本想再向大家解释一番，突然嗅到了一丝不对。

“唉不对啊，你哪来的？我记得这戏没你吧？”她对着打牌小伙道。

“哦，我娘说今天城东有家菜商的菜在做低价，所以她说让我来替她一天拿鸡蛋。”

不是，这能替吗！拿这当菜市场呢！江书环闻言握拳，一副恨铁不成钢样。

陆云禾看着屋内的闹剧，就知道这群人到底是不靠谱，他扭头望向室外，天空阴沉灰暗，似有蒙蒙大雨而来，而拐弯抹角的道路上，似乎也正走来两人。

“喂，你们要是不能干就走！”

“那哪行啊，你鸡蛋还没给我们呢，再说，我们不是在做事吗？不走不走。”

小伙耍上赖皮，她也被气的说不出话，如一壶烧开的热水，忍着怒气，打算接着开口赶人。

但左肩上附着的温热令她回头，原来是路三在示意她向大门看。

门口，蓦然出现一瘦一胖两男人，两人身形将室外光线全部占据，室内一片阴沉，他们目光打量着室内一切，尤其是胖男人，面上凶气乍现，看得人好不自在，连同江书环也起了些畏惧之心。

“你们，谁是江月环？”

宽壮男人巡视着每一个人脸，低沉地回声响遍整间店铺，大家被突来的变故吓得停下嘴中细语。

“那是书！是江书环！”高瘦男人及时改正。

江书环脑中万马奔腾，须臾间，脑袋里想过无数可能，她没交保护费？还是这间店铺的主人拿她抵黑债？再者说她真被谁给盯上了！？

壮男人一眼瞧见江书环的神色之变，上前对她继续道：“你，是江书环吗？”

她抬头瞅了瞅高自己三个头的男人，眉心跳动不安，这气势如同一座巨山到自己面前，既然都问到自己身上了，所以眼下，她该说是，还是不是？

陆云禾虽闷不做声，但身后暗藏的匕首正伺机而出。

她脑门细汗密布。

“我……是！”

斩钉截铁，还是承认了。

“就你是江——”男人吊儿郎当的话没说完，身体被后方来人一推，闪到一旁竟也毫无怨言。

紧接着是一道熟悉音色。

“都找到恩人了，居然还这么说话，没规矩。”

面前，一位身着暗红色圆领袍的妙龄少女出现在众人眼前，少女身着男装却掩盖不了她清秀的容颜。

伴随着惊讶，江书环差点叫出声，是前几天的灰衣少女——小艾！

“那天都没说上什么话，只知道个姓名咱们就走了，这几天我可是一直在找你呢，我回去跟我父亲说那天的经历，他说要赶紧找到你，最起码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才对，直到今天才打听到。”小艾赶紧解释。

“哎呀……”江书环这才放下心，颇为不好意思摆手。

“你们这么多人，在玩什么呢？”

“没玩，”，她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在排演演戏，但，大家都不怎么配合，还……赶不走。”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如蚊呐，有些羞红脸的不愿说出，但能清晰感受到头顶一片阴影从她面前掠过。

壮汉男人从腰侧抽出小刀，左脚踏在板凳，刀身直往桌面捅下，打牌小伙子见近在咫尺的小刀横在手臂旁，早就在脑中排练好手臂被横竖扎烂的画面，男人话都没说。

还在打牌喝茶的众人立刻没了声响，默契着，连着今天的鸡蛋也没提，迅速夺门而出，生怕刀子挨到自己身上。

“演戏？好啊，我喜欢这玩意，你叫他们不如叫我，你还缺什么人，你别不信，尽管提，我都有。”

她会有？

她不信任般讲出要求：“那我需要三男两女，男的要高，不能瘦，女的要瘦，不能太高，年轻的要，不年轻的也要，你有？”

“可别瞧不起人，你看着就是。”

小艾打出响指，身后二人随即出动。

陆云禾附声在她耳边，“我想起来了，城东和城西有两个丐帮帮派，这是城东丐帮帮主的女儿，他们平时倒不惹事，救济扶弱比较多，这些年来已经成了一个势力不容小觑的群体，或许他们可以信任。”

丐帮帮主的女儿！她居然能认识这样的人物，这含金量谁能懂，那她岂不是以后在城东能横着走了，想着，面上笑容越是难抑。

几十分钟后，她要求的人全部带齐，甚至还额外附赠了一个手拿糖葫芦的七岁孩童，嘴角带糖渣，两人大眼瞪小眼。

她轻咳两声，故作冷静，将众人安排到位后，开始讲出自己的第一部戏。

“简单来说，这是富家真假千金的故事，真千金从小被府中下人调包，过着爹不疼娘不爱的生活，而假千金衣食无忧，直到某一天真千金被认回，然后她们……”

众人齐刷刷听得入神，忘却时间，陆云禾虽说这几天有在观看，但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听完所有的故事。

“所以……这就是我们这部戏的全部内容，大家觉得怎么样，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大家畅所欲言！”

她兴冲冲看向大家的反应，结果都是一脸呆像，如木讷的雕像，表情和她上学听课一个样。

本还以为是故事太烂，大家都不爱听，直到小艾举手要求再来一个，众人附和点头时，江书环这才大舒一气，擦擦脸上汗，她差点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几日后。

小艾冲到江书环面前，身上穿着特别定制戏服，她双手托腮，眼睛圆溜溜盯着对面人：“感觉练到现在，好像也不怎么难，词也简单，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去试演啊？”

好问题，这铺子位置偏僻，也不足以容纳下观众，那么场地的选择也尤为重要。

小艾立马追答：“不如我们去瓦市，要说起来，只有那一处的瓦市才是人最多的！”

陆云禾回道：“你说的是城南那一处？”

“对对对对！”

他不免一笑，从板凳上坐直身，将手搭在支起的右腿上，“那确实不错，要我去吗？”

去瓦市还要一个男人陪同？小艾不屑切了一声，不由分说，将人拉走。

城南瓦市大而繁华，这里场地阔绰，作为布置的装饰用心，小艾拉上人就直奔瓦市门口，将门口昏昏欲睡的一人叫醒，提起租地一事。

听到消息，他先上下左右望了望她两，又对着天想了想，慢悠悠道：“你们和哪位老板熟悉？”

两人摇头。

见回答，男人又上下左右望了望，继续慢悠悠道：“那……你们一定是有熟人吧？”

两人再摇头。

三人干巴巴对望，沉寂的风声在三人间徘徊。

“什么都没有，你们来干什么！你们以为这地和其他地方一样？你们知道这里租金有多贵吗？租得起吗？我告诉你们，这里面的可都是同那些老板有联系的人！你什么都没有还敢来说这话？”

男人伸手捏了把八字胡须，即刻态度大变，嚣张至极。

小艾是个直性子，听完话忍不住就要动手打人，口中横冲直撞，还好江书环及时劝阻住。

“唉唉唉，你干什么？还想打人？没钱就是没钱，你打了我也是没钱。”

这次小艾稍稍有礼貌了，等他废话讲完，才又开始动手。

争斗下，男人处于下风，听到争斗动静，另一男子赶忙跑来制止。

八字胡须男人见有人撑腰，开始哭爹喊娘叫冤。

“大人啊，这两小丫头胡搅蛮缠，我叫她们走还不走，就说要租位置，您看她们打扮，这不闹吗。”

“谁说她们在闹，这位置我看她们是租定了。”

四人皆向右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