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烟花 第3章 第三章

她正愁工坊里缺个能扛重活、懂点材料的人手，阿桢既然说自己是行商，又紧握那块黑色矿石，说不定真懂些矿物辨识。

而且，把他留在身边，也方便自己观察他的真实身份。

“想报恩？” 苏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正好。你伤好之前，就留在工坊帮工抵我那些金疮药吧，工钱没有，管你两顿饭，住就住在这里。我这里正好缺个懂材料的人，你要是略懂些矿物辨识，或许真能帮上忙，干不干？”

男人的目光微闪，似乎在权衡利弊。

他现在重伤在身，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隐匿行踪养伤，苏记火工坊地处偏僻，苏炎看似柔弱，说话干脆利落，留在这儿或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他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好。我听姑娘安排。我… 确实略懂些矿物辨识，或许能帮姑娘分辨原料好坏。”

说着，他艰难地抬起手，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黑色矿石递了过去，“此物… 我偶然所得，似与硝石有关？姑娘是制作烟火的，或许用得上。”

苏炎接过黑色矿石，调动系统的 “材料识别” 功能。

光幕瞬间弹出信息：【物品：特殊硝石矿石（含稀有成分 “焰晶”）】

【特性：可提升烟火色彩亮度与持续时间，稳定性极高，稀有度：三星】

【用途：高阶烟火制作核心原料】

苏炎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块看似不起眼的黑色矿石，竟然是如此稀有的高阶原料！

她强压下心中的狂喜，面上不显，将矿石收好，对自称阿桢的男人道：“多谢。这矿石确实对我有用，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点药。”

说完，苏炎转身离开柴房，去厨房熬药。

她绕着院子转了一圈才找到厨房，一边生火，一边回想刚才与阿桢的对话。

阿桢的谈吐举止，还有他递矿石时的从容，都让她觉得这个人绝不简单。而且，系统光幕上关于他的【身份解析】进度条，不知何时已经缓慢爬升到了 5%，旁边还标注着【极度危险，权限不足】的字样。

极度危险？苏炎皱紧眉头，心中的警惕更甚。

熬好药后，苏炎端着药碗走进柴房。

阿桢依旧靠在干草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才缓缓睁开眼睛。

苏炎将药碗递给他，看着他喝完药，又帮他整理好包扎的布条，才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柴房门口时，她无意间瞥见男人换下的血衣被扔在角落，她想起系统的提示，心中一动，走过去捡起血衣，仔细摸索起来。

她的指尖触到一个极其细微的硬物，藏在血衣的隐秘内衬里。

苏炎小心翼翼地将硬物抠出来，赫然发现那是半枚被血浸透的玉佩碎片。

碎片不大，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纹路，纹路精致繁复。

就在这时，坊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官差的呼喝声：“开门！官府查案！昨夜城西军械库附近有贼人火拼逃窜，例行搜查！所有人都开门接受检查！”

苏炎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看向柴房里的男人。

男人原本平静的眼神，在听到 “城西军械库”“贼人火拼” 时，瞬间变得锐利冰冷，如同蛰伏的猛兽，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苏姑娘，烦请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强行破门了！” 官差的催促声再次响起，如同重锤一般敲在苏炎的心上。

她捏紧了袖中的玉佩碎片，深吸一口气，现在该怎么办？若是让官差进来，肯定会发现重伤的男人，到时候不仅他会暴露，自己恐怕也会被牵连其中，可若是不开门，只会更加引起官差的怀疑。

苏炎看了一眼柴房里的男人，男人也正看着她，眼神复杂，似乎在等待她的决定。

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苏炎握紧拳头，转身走向前院的大门，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纠结。

她伸手握住门栓，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了大门。

门外，几名身着官服的差役手持长刀，神色严肃地站在那里，为首的差役目光锐利地扫过苏炎，沉声道：“奉大人之命，搜查可疑人员！你这工坊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苏炎攥着袖中的玉佩碎片，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门栓 “吱呀” 转动的瞬间，她强迫自己放松肩膀，挤出一副小户女子见了官差该有的怯懦模样，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官、官爷大驾光临，是有、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高个差役目光如炬，扫过她苍白的脸，又掠过她身后冷清的院子，沉声道：“昨夜城西军械库附近发生械斗，有贼人带伤逃窜。奉县太爷之命，搜查各户可疑人员，你这火工坊里，除了你，还有旁人吗？”

“没、没有！” 苏炎连忙摇头，故意往后缩了缩，看似害怕挡了官差的路，实则巧妙地用身子挡住了通往柴房的方向，“小女子孤身一人，爹娘走后就守着这破铺子，夜里天一黑就歇下了，连院门都没开过，更没见过什么陌生人……”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抬眼观察差役的神色。

矮个差役皱着眉，嘀咕道：“这地方又偏又破，满院子都是硝石味，贼人躲这儿不是自寻死路？依我看，没必要浪费时间。”

高个差役却没轻易放弃，目光在苏炎脸上停留片刻，见她眼神躲闪、手足无措，只当是寻常女子畏惧官威，便冷声道：“例行公事，进去看看后院。”

苏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冷汗。

她强压下慌乱，领着差役穿过铺面。后院狭小，柴房门虚掩着，风一吹就 “吱呀” 作响，像是在催命。

“官爷小心些，” 苏炎抢先一步挡在柴房门前，故作抱怨地推开房门，“这柴房堆了好些旧料和废弃的竹筒，乱得很，别绊着您。”

昏黄的光线下，柴房里果然堆满了硝石硫磺的袋子，还有些破碎的纸壳和竹筒，角落里的柴草堆比平时高了些，却被杂物挡着，看不出丝毫异常。萧珩应该是趁她应付官差时，用柴草和旧料把自己藏得更隐蔽了。

高个差役探头扫了两眼，见里面又暗又乱，除了烟火材料的气味，没别的异常，便收回目光，对着苏炎警告道：“近日不太平，夜里关好门户。要是发现可疑人物，立刻去县衙报官，别自己扛着！”

“是是是！” 苏炎连声应着，躬着身子送差役出门，直到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巷口，才猛地关上大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内衫早已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又冷又黏。

缓了好一会儿，苏炎才撑着身子站起来，快步冲向柴房。

她掀开堆在角落的柴草，萧珩正蜷缩在那里，脸色比之前更白，额角布满细密的冷汗，嘴唇干裂，显然刚才的屏息和隐藏耗尽了他本就微弱的力气。

但他的眼神锐利，见苏炎进来，立刻警惕地绷紧了身体。

苏炎没有上前扶他，而是站在他面前，缓缓摊开手掌。

那枚被血浸透的玉佩碎片静静躺在她掌心，繁复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阿桢？行商？遇匪？” 苏炎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赵云桢的目光落在碎片上，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瞬间僵住。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他沉默了许久，沉默半晌只是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这不过是从别的掌柜的那里得来的，姑娘觉得这玉佩有问题？”

“我不知道。” 苏炎攥紧碎片，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只知道，我救了你，官差刚搜过这里，这东西一旦被发现，我这小火工坊和你，都要遭受牢狱之灾。”

她顿了顿，语气稍缓，却更显坚定：“我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惹了什么人。

现在，你的命，和我的铺子，绑在一起了，我需要帮手，尤其是一个懂矿物、能扛重活的帮手，你的伤需要地方养，需要药，我们各取所需，如何？”

苏炎将碎片收回袖中，补充道：“在我这里，你不叫阿桢，从现在开始你叫苏二，一个懂硝石硫磺的帮工，至于这个，” 她指了指袖袋，“我替你保管，等你的伤好了，或者等我觉得安全了，我们再谈，成交吗？”

赵云桢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眼前这个女子，看似柔弱，却在紧要关头比寻常小女子冷静的多。

而她提出的 “交易”，无疑是目前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他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锐利和警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顺从的平静，甚至带上了几分匠人般的木讷：

“好。阿…… 苏二谢姑娘收留。姑娘的救命之恩、庇护之情，苏二铭记于心，以后定当竭力报答。”

他刻意加重了 “苏二” 二字，像是让自己认为自己从头到尾就是苏二。

暂时达成协议，气氛依旧微妙，但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玉佩的事，将重心放在了眼前的生计上。

苏炎从墙角拖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她从废弃硝洞带回的硝土，递给赵云桢：“你既然懂矿物，看看这个纯度如何？能用吗？”

赵云桢强撑着坐起身，接过硝土，手指捻了捻，仔细观察着色泽和颗粒，又凑近闻了闻，动作熟练而专业。

“杂质多，土腥味重，但硝味还算浓郁。” 他沉吟道，“需经三次溶解、过滤、结晶，才能去除大部分杂质，可以用粗布搭建简易过滤池，水温控制在微温，能加快溶解速度，还能减少硝石损耗。”

苏炎眼睛一亮，点点头，他说的步骤，竟与系统提供的初级提纯法高度吻合，甚至补充了控制水温的细节。

她压下心中的疑惑，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试试。养伤归养伤，手能动就别闲着，指导我提纯硝土，就是你的第一份工。”

两人正忙着搭建过滤池，门外突然传来 “砰砰砰” 的拍门声，力道之大，几乎要把门板拍碎。

苏炎皱紧眉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她起身开门，果然看到苏大财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丁站在门外，脸上堆着假笑，眼神却滴溜溜地往院里瞟：“炎丫头啊，二叔听说刚才有官差来过？啧啧，你这地方可真不太平！”

苏大财的目光在院里扫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莫不是真招惹了麻烦？二叔也是担心你一个姑娘家撑不住祖业。上次那烟花是好看，可终究是小道，不如听二叔的，把铺子交给我打理，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多省心啊！”

他话还没说完，后院突然传来苏二低沉的声音，带着刻意装出的虚弱和憨直：“苏掌柜，这粗盐和草木灰的比例，您看这样行吗？会不会影响提纯效果？”

同时，一股硝土混合液体的刺鼻气味飘了过来。

苏大财一愣，伸着脖子想往后院看：“炎丫头，你这院里还有旁人？”

苏炎立刻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冷声道：“二叔多虑了，官差只是例行巡查，没什么事，铺子里新请了个懂行的帮工，帮我处理原料，祖业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请回吧！”

她说完，不等苏大财反应，就 “砰” 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门外，苏大财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怒意：“帮工？还是个男的？哼，小贱蹄子，果然不安分！攀不上刘员外，就跟个来历不明的野男人厮混！还敢跟我耍横？你给我等着，这铺子，我迟早要拿到手！”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不甘心地离开了。

门内，苏炎靠在门板上，脸色凝重。

她必须尽快做出更好的烟火，让苏记火工坊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才能彻底挡住苏大财的觊觎。

“掌柜，外面…… 没事吧？” 苏二的声音从后院传来，带着一丝关切。